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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武维已经知道尔朱荣厉害,他不放心只是让师兄对付强敌,因此抢在师兄前头,一出手就是道风剑式中的“风驰电掣”,顾名思义,正是追风剑式中最快最狠的一招。
尔朱荣大笑道:“天山剑法原来也不过如此!”大笑声中,月牙弯刀亦已出鞘。
他和甘武维刚刚对了一掌,已经知道甘武维的功力远逊于他,他打定了以拙盼巧的主意,这一刀封闭谨严,算准了甘武维的快剑攻入他的防御圈中,他就可以一招破敌,叫甘武维等于是自投罗网。
不料他仍是笑得太早了!
丁兆鸣后发先至,尔未荣笑声未己,他已是唰的一剑,从尔朱荣绝对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
尔朱荣拿捏时候,本以为在破了甘武维的招数之后,再对付他也还不迟的。丁兆鸣这一剑后发先至,登时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嗤的一声,尔朱荣左肩中剑。他也委实了得,刀锋斜掠,仍然荡开了甘武维的长剑。
丁兆鸣暗暗叫了一声“可惜”,原来他这一剑本来可以刺穿对方的琵琶骨的,但已是力不从心了。
穆欣欣格格笑道:“好,敬酒你们不吃,我只好强逼你们吃罚酒了!”中指一弹,一缕轻烟,射入刀光剑影之中,这是用大麻制炼的迷香,丁甘二人可没解药。
丁兆鸣闭了呼吸,闪电般连出七招,尔朱荣顾忌他的剑法了得,闪过一边,丁兆鸣斜身掠出,叫道:“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师弟咱们走吧!”甘武维吸进一口迷香,只觉飘飘欲仙,有如中酒,知道厉害,不敢恋战,只好跟着师兄逃跑。
尔朱荣哈哈笑道:“你们还想逃吗?任凭你逃跑,也跑不出我的掌心!”丁甘二人冲出帐篷,把眼一看,他们的坐骑已经不见一匹,剩下的那匹坐骑也正在口吐泡沫,奄奄待毙了。
甘武维正想抢敌人坚骑,尔朱荣和穆欣欣已是追了出来,来不及了。甘武难暗暗叫了一声“苦也!”忽听得穆欣欣气急败坏的叫嚷:“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没想到咱们也遭了这小妖女的暗算。”原来他们的坐骑被龙灵珠在后蹄插上两枚金针,表面看不出来,一骑上去便即仆地。
丁兆鸣心头略宽,吸了一口气,施展八步赶蝉轻功,眨眼间超前半里,甘武维紧紧跟在他的后面,穆欣欣见他在重伤之后,居然还是跑得如此飞快,不禁暗暗吃惊。尔朱荣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好,咱们就比比轻功,今天追不上你,还有明天;明天追不上你,还有后天。谅你也跑不上天山。”
他这番话倒并非虚声恫吓。不错,只论轻功,丁兆鸣是要比方朱荣高出许多,但尔朱荣受的只是致肉之伤,对功力并无影响,丁兆鸣可是受了相当严重的内伤,时间一长,那是绝计跑不过他的,三无之内,莫说跑不上天山,到了第三天,只怕连支持也支持不住了。
丁兆鸣使出八步赶蝉轻功,不到半枝香时刻,已是把敌人远远甩在后面,连影子也看不见了。丁兆鸣道:“师弟,咱们各走各的吧!”甘武维懂得师兄的意思是要他独自逃生,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同门手足,生死与共!”丁兆鸣苦笑道:“好,那咱们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
跑了一程,忽见龙灵珠迎着他们走来,甘武维怒道:“都是你这小妖女害了我的师兄!”龙灵珠道:“你们先别发怒,请听……、刚要分辨,已是给丁兆鸣一把扣着脉门。
龙英珠叫道:“我虽然偷了你的坐骑,但也帮了你们的忙,你怎能如此不讲道理?”丁兆鸣怒道:“好呀,你倒说说看,你怎样帮了我们的忙?”龙灵珠道,“尔朱荣和那妖妇的坐骑,就是给我弄成残废的。”
甘武维怒道:“你还有脸说是帮我们的忙,你偷了我们一匹坐骑,击毙另一匹坐骑,分明是想我们与那两个妖人斗个两败俱伤。瞧你年纪轻轻,你的手段倒是毒辣得很!”
龙灵珠冷笑道:“瞧你一大把年纪,见事怎的如此不明?我若然存此心。为什么我不独自逃跑,却又回来找你们呢?”
甘武维怔了一怔,说道:“谁知道你是什么存心?”丁兆鸣哼了一声,说道:“那是因为你知道你自己逃跑不了!”
龙灵珠道:“不错,要是你们打不过那两个妖人,我是逃跑不了的,但你可知我为什么跑不了吗,你跟我来看看吧!”
丁兆鸣不放开她,但跟着她所指的方向走了一程,只见路旁一匹已经死了的马,可不正是原来自己的那匹坐骑。
龙灵珠道:“你们明白了吧,我和你们一样,都是着了那妖妇的暗算的。你们的坐骑是给她下了毒的,我偷了你们这匹坐骑,也不过只多跑了几里路,毒就发作了。不错,我承认我是想把你们撇下,但我把那两个妖人的坐骑弄成残废,也总算帮了你们一点小忙吧,是不是?嘿,看情形你们是已经给尔朱荣打败了,对吗?”
甘武维道:“谁说我们给他打败,我们只不过着了那妖妇的暗算。
龙灵珠道:“那妖妇善于使用迷香,你们是吸进了迷香了,对吗?”
甘武维点了点头。龙灵珠道:“不用担心,我有解药。”
丁兆鸣怒道:“我不要!”龙灵珠道:“你这样执拗,难道想送死吗?”
丁兆鸣怒道:“你的解药对我没用,你懂不懂?”龙灵珠道:“为什么没用?”丁兆鸣喝道:“少罗唆,我已经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但也不能放走你这小妖女。”
要知丁兆鸣是受了严重的内伤的,他唯一的生路是只盼能够在毒发之前逃回天山。这希望虽然极为渺茫,但走近天山一步总是好些,他是奉命擒拿“叛徒”杨炎的,龙灵珠是杨炎的“帮凶”,他怕违本门戒律,自是不能放走龙灵珠。
不过他毕竟也明白了龙灵珠对他并无恶意了,因此他自己虽然不作解释,却道:“师弟,谅此妖女此刻也不敢毒害咱们,我不愿领她的情,但你倒不妨吃她一颗解药!
龙灵珠不知解药对他没用,愠道:“不是看在炎哥份上,我才不理会你的死活呢,好,你要逞强,就任由你逞强吧!”丁兆鸣让他把一颗解药交给甘武维,随即又把她的脉门扣住。
这颗解药乃是神仙丸的解药,甘武维吸进的迷香则是穆欣欣用大麻制炼的,成份虽然不尽相同,却是大同小异,甘武维刚才又只是吸了一点迷香,受毒甚轻,服了这颗解药,登时神清气爽。
丁兆鸣发力跑了一程,又拖着一个龙灵珠,不觉已是气喘吁吁。甘武维道,“师兄,清把这小妖女交给我,你先走一步。”
丁兆鸣尚未回答,忽听得风中飘来轻柔的乐声,音细而清,像是少女的叹忌。
甘武维呆了一呆,说道:“咦,是谁在吹芦笛,该不会是四弟吧?”
原来这种芦笛是天山上冰湖边特产的芦木制的,音质清柔,比一般的“芦笛”传得较远。天山四大弟子中的白坚城是喜欢吹笛的,甘武维听出这人的内功造诣甚是不弱,以为是白坚城。
丁兆鸣道:“不是四弟。四弟虽然喜欢吹笛,但不会吹这种调子。你听这笛串柔清似水,吹苗的似乎应该是个女子!”
那人吹的正是在草原最流行的一支牧歌——旅人之歌:
“你听那流水浮动轻轻的响……
像是姑娘的巧手弹起了冬不拉。
她在问那流浪的旅人,
你还要攀过几座冰山?经历几许风沙?……”
甘武维竖起耳朵来听,说道:“不错。但这是咱们天山才有的芦笛,吹笛的虽然不是自四弟,却一定是本门的女弟子。咦,本门的女弟子,有谁有如此功力呢?”
他还未想是什么人,龙灵珠已经高叫起来了:“冷姐姐,冷姐姐,你快来呀!”原来她是曾经听过冷冰儿吹这曲子的。
果然是冷冰儿。笛声甫歇,接着一声长啸,和冷冰儿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缪长风。”
冷冰儿吃了一惊,首先叫起来道:“丁师叔,这位龙姑娘不是坏人,她虽然曾经帮过杨炎做了一些错事,责任却是不该由她负责的。请你放了她吧!”
丁兆鸣哼了一声,仍然扣着龙灵珠的脉门,一句话都没有说,就从冷冰儿的面前过去了。
这一下登时把场面弄僵,今得冷冰儿尴尬之极。
要知冷冰儿一向人缘甚好,本门长辈,除了石天行因为儿子追求不遂的缘故,对她不满之外,其他的人对她都是爱护有加的,丁兆鸣更是把她当作侄女一般,从来没有对她疾言厉色。
这次丁兆鸣不允她的所请,要是认为她说得不对,按情理来说,也该回答她的。再不然开口责骂她也好一些,总胜于不理不睬,令她无地自容。
冷冰儿那里知道,原来了兆鸣此际已是只能够勉强支持,才能跑路的了。多说一句话就要多耗一分精神,他是有苦说不出来的。
缪长风见他如此,不禁也是好生诧异:“他不理冰儿也还罢了,怎的连对我也不打个招呼?”不过缪长风毕竟是和冷冰儿不同,有心机得多,心念一动,仔细一瞧,从丁兆鸣所施展的轻功步法之中,早已看出了他已是有点力不从心的迹象。他吃了一惊,连忙问道:丁兄,这是怎么回事?丁师兄是不是受了伤了?”
甘武维道:“不错。有两个妖人正在追来,请你替我们挡一挡!”他不放心师兄,口中说话,脚步不停,追上丁兆鸣。
龙灵珠叫道:“那两个妖人,男的叫尔朱荣,是曾经几次三番害过杨炎的。那个女的叫穆欣欣,是他的姘头,擅于用毒,缪大侠你可得留神一些。”
镖长风连忙问道:“杨炎呢?”
龙灵珠道:“不知道,说不定已经给他害了!”
冷冰儿本来正在踌躇,不知是赶上去照料师叔的好,还是留下来助缪长风一臂之力的好。听了龙灵珠的话,心里想道:“甘师叔似乎没有受伤,有他照料丁师叔已经够了。”她急于知道杨炎的消息,终于决定留下来。
缪长风知道她的心思,说道:“你不要着急,龙姑娘大概是想我除掉那两个妖人,他知道我是炎儿的义父,所以才夸大其辞的。炎儿武功不弱,人又聪明,我不相信他会那么容易被人所害。”
冷冰儿心头稍宽,说道:“缪叔叔,待会儿请你好歹也留一个活口。”
缪长风笑道:“我知道怎样处置的了,耐心点等妖人来吧。嗯,他们来了!”
尔朱荣和穆欣欣跑来,陡地听得一声大喝:“给我站住!”
尔朱荣本来是向前疾驰的,听到这一声大喝,竟然如奉纶音,登时就停下脚步。
原来缪长风用的乃是佛门的狮子吼功,对方内功越深,反应越强。若然彼此功力悉敌,元气亦将受损。若然稍差一线,又要硬拼的话,那就势必非受重伤不可。较弱一方,只有抱元守一,镇摄心神,那才能够抵挡狮子吼功的雷霆震撼之威。
尔朱荣是天竺那烂陀寺高僧著罗的弟子,狮子吼功虽然没有练成,却识得狮子吼的奥妙。他运用那烂陀寺的上乘心法,总算应付得宜,没有受伤。
缪长风见他居然能够稳住身形,也是不禁有点惊诧,心里想道:“怪不得丁兆鸣败在他的手下,这厮果然是有点门道。”
尔朱荣认识冷冰儿,却不认识缪长风,心里想道:“冷冰儿的武功还比不上杨炎,有穆欣欣助我,料想不至于败给他们。”说道:“阁下是谁,因何阻道?”
缪长风道:“你不必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一件事情!”
尔朱荣道:“什么事情?”
缪长风道:“你是不是十一年前,曾经一度掳走杨炎的那个人?”
尔朱荣傲然说道:“是又怎样?”
缪长风道:“没怎么样,你把杨炎交出来,我便放你走!”
尔朱荣道:“笑话,我怎么知道杨炎现在那里?他被我俘虏,那是十一年前的事情,这小子狡猾非常,早已背着我逃走了。”
缪长风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正在追拿龙灵珠是不是?她告诉我,杨炎已是再次落在你的手中!”
穆欣欣哈哈笑道:“你怎么能够相信这小妖女的鬼话?”
缪长风哼了一声道:“凭你这位朋友曾经害过杨炎这一点,即便龙姑娘说的是假话,我也非得向你这位朋友追究不可!”
尔朱荣道:“阁下似乎不是天山派的弟子,为何却要替天山派的弃徒出头?”
缪长风喝道:“我就是要管这件事!非但要管这件事,而且不许你在天山脚下逞强,你怎么样?”
穆欣欣忽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扬炎的义父缪长风!”
缪长风道:“你知道就好,你如果不想被他连累,你就快快给我滚开!”
穆欣欣恃着是白驼山主的宠妾,受奉承惯了,几曾遭过如此轻视?明知对方武功高强,也不禁大为生气,冷笑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不错,我的武功或许比不上你,但比你武功高强的人我也见过不少。我告诉你,那一些人,我们当家的还未曾把他们放在眼中呢!你敢动一动我,我们当家的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