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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大龙“哦”地一声,道:“这为什么?”
那伙计摇头说道:“说起来该是怪事,而且这怪事怕人,凡是由内地运来的药材,有人见他们出宝鸡,可就没人见他们进天水,也就是说他们在宝鸡到天水这段路上离奇地失了踪,没了影,客人请想,像这样这一带的药铺有卖出的药材,没有买进的药材,日子一久,能不关门么?”
金大龙诧声说道:“竟有这种怪事,过往的客商都这样么?”
“不!”那伙计摇头说道:“那段路只有药材商人视为畏途,别的商人却一点事也没有,怎么出宝鸡,就怎么进天水。”
金大龙道:“这就更怪了,难道说同路的人没有发现什么吗?”
那伙计摇头说道:“客人不知道,各门买卖有各门做伴的。药材商跟药材商成群结队,绝不会跟别的商人走在一起,失踪的既全是药料商,谁还会回来报信儿?”
金大龙道:“原来如此……难道地方官府没人去查个究竟?”
“有哇!”那伙计道:“据我所知,这一带的大小衙门就派人去查过多次,可是没有一次能发觉什么,日子一久也就懒得再去了。”
金大龙道:“那!药材商怎么办?”
“怎么办?”那伙计道:“只有绕道走了,可是绕道走路远利轻,不划算,起先还有人跑,日子一久,谁也不愿再做赔钱的生意了。”
金大龙讶然说道;“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顿了顿,接道:“适才那位买药的,是不是一个矮矮胖胖的老人?”
“不!”那伙计摇头说道:“是肃王府小王爷的教师贾老……”
金大龙“哦”地一声道:“原来是贾老,你没看错么?”
那伙计道:“那怎么会?兰州城的人,谁不认识贾老,我看他脸色很不好,大半是……”
金大龙道:“要没什么他不会买药,他往哪儿去了?”
那伙计抬手向外一指,道:“往东去了。”
金大龙道:“去别家药铺了?”
伙计微一摇头,道:“客人,不是我吹,要是在小号买不到的药材,你可以在兰城各家药铺打听打听,他们绝对不会有。”
金大龙道:“那是,宝号是兰州城首屈一指的大药铺,谢谢你了。”
微一拱手,出药铺往东行去。
他一路暗暗诧异,还一路推测贾啸云的去处。
他本打算找欧阳畏,因为他知道欧阳畏伤势极重,必得买药治疗,可没想到歪打正着,问着了贾啸云。
其实,都一样,而且还更好。
想了半天,他推测贾啸云一路奔回内地去了,沿路还可能再找药铺,但是他想不出药材商失踪的事是怎么回事。
他经金家崖,过甘草店,这两处是小城镇,没有什么象样的大药铺,他没有停留。
在西定,他遍访全城,找了各家药铺才问出有个象贾啸云的老头没买全,往东去了。
在陇西,也是这样情形。
两天后,他过武山,经甘谷,到了天水。
这是个大地方,也是值得停留的地方。
走遍全城之后,他在一家昌记老号的药铺里,打听到了贾啸云的行踪,那伙计说他刚走。
金大龙心中一跳,道:“刚走,往哪儿去了?”
那伙计道:“碰运气去了。”
金大龙愕然说道:“伙计,这话怎么说?”
那伙计把药材商失踪事说了一遍后,道:“我告诉他这件事,他说要去碰碰运气,说不定在药材商失踪的那一带,可以得来不花钱的药材。”
金大龙笑道:“好主意……”
“好主意?”那伙计摇头说道:“我劝他别去他不听,以我看哪……”
摇摇头,闭口不言。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他带着那身难治的病,横竖是死路一条,既如此何不去碰碰运气,运气好说不定可以保全一条命,这主意难道不好么?”
那伙计怔了一怔,金大龙接着又道:“伙计,把宝号的甘草给我包上二十斤……”
翻腕丢出一锭银子,道:“这够不够?”
那伙计忙道:“够,够,足够了,足够了,只是客人要那么多甘草……”
“便宜。”金大龙道:“我打算在路上嚼着玩儿,更打算一路嚼到河北,这样在路上就不会觉得苦了。”
那伙计不禁失笑,道:“你是我所碰见的第一个有意思的人。您请等等,我给您包去。”
说着,他转身走向里面。
金大龙在背后叫道:“伙计,给我包成两大包。”
伙计答应了一声。
没多久,伙计扛着两大包甘草走出来,往柜台上一放道:“客人,这是你买的甘草,我每包多送了一斤,一路上有您嚼的了!”
金大龙笑了笑,道:“再麻烦一下,在每个包上打个贵宝号的字号。”
那伙计愣愣然道:“还要打字号,您要干什么?”
金大龙微微一笑,道:“回家后好向街坊吹,我到过天水呀!”
那伙计摇头笑了,没多说,推着两大包甘草,砰砰然一阵地打上了字号。
金大龙含笑谢了一声,提起两大包甘草出了药铺。
拐过一条街,他在一家驴马行门前停了下来,以好几两银子的代价买了一头小毛驴,把两大包甘草驮在驴身上,然后他侧身坐上,这才正式上了路。
在路上,他还不住摇头失笑:“闯荡这多年,骑驴药材,这还是生平首次。”
晌午过后,这一人一驴到风阁岭。这儿,顾名思义,是个小岭。
的确不错,这儿不但是个小岭,而且奇高奇陡,往西看,连绵数百里,直通六盘崆峒。
金大龙并未把眼前险恶山势放在眼内,他纵驴徐驰,依山穿林,悠然自得,惬意得不得了。
然而,突然,健驴竖起了耳朵,直叫,就是不肯往前走,金大龙一怔,暗道:“听人说驴遇怪异而不前,莫非……”
思忖未了,一声低低呻吟传入耳中。
他一震,纵身跃下驴背,纵身掠向了呻吟声起处。
那是林中的一片草丛,草丛中,都是血,染了血的草丛中,倒卧着两个黑衣壮汉。那两个壮汉一个头颅尽碎,死象怕人,一个左胸上有个血洞,还不住汨汩淌血,虽然还睁着眼有口气,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也难再苟延多久了。
金大龙俯身一指点上了那汉子胸前要穴。
那汉子身形一震,吃力地道:“你是,你是……”
金大龙道:“我是个药材商。”
那汉子凄惨一笑,摇头说道:“这从何说起,今天打劫药材商,明天打劫药材商,到头来却受了药材商一指,真是……”
金大龙忙道:“多日来药材商的离奇失踪,就是你两个……”
那汉子喘息着道:“是的,是我两个,就是我两个……”
金大龙道:“那么,如今你两个这是怎么回事?”
那汉子叹了一口气,吃力地摇头说道:“俗话说,走多了黑路,总有一天会碰见鬼的,真是一点不错,不久之前,来了个跟你一样的单身药材商,我两个要劫他,结果反被他……”
摇摇头,悲笑道:“就是这么回事了。”
金大龙道:“那药材商是瘦削的老儿?”
那汉子道:“不错,不错,你怎知道?”
金大龙暗道:“没想到贾啸云也来了这一手……”
口中应道:“同行嘛,我问你,他哪里去了?”
那汉子迟疑了一下道:“临死之前赎点罪,崆峒,你也去吧!”
“崆峒!”金大龙呆了一呆,道:“那儿是……”
那汉子截口说道:“别问了,去了你就知道了。”
金大龙没再问站了起来。
那汉子忙道:“这位老哥,你行行好,我已经不行了,你补我一下吧。”
金大龙略一迟疑,一指头点向那汉子死穴,随即转身走出了草丛,到了驴边,他仰望山势,心知要去崆峒,非沿这风阁岭行西走过陇山不可。
当即,他上了驴,拍驴沿风阁岭下小路驰去。
别看驴小,脚程之健却是赛过一般马匹,而且很稳。
金大龙穿过陇山之后,险恶的崆峒已然矗立眼前。
他仰望云封雾锁,峻岭插天的崆峒不禁皱了眉,心想,偌大一座山,找个人谈何容易……
其实,说难真难,说容易真容易。
就在他心念甫自转动之际,那崆峒右边山下突然转出了个人,那是个英武的年轻樵夫。
他戴着一顶草帽,身上穿着褂裤,脚底下穿着一双草鞋,肤色黝黑,身子壮实,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一望可知是个练家子,而且还允称高手。
金大龙目中寒芒一闪,跃下了驴背,他没跟那年轻樵夫说几句,岂料,那位年轻樵夫竟向他走了过来,近前双目凝注,打量了金大龙一眼,突然说道:“阁下由兰州往天水来?”
这听得金大龙一怔,旋即他定神答道:“不错!”
那年轻樵夫又问:“阁下姓金?是长安双龙镖局的局主?”
金大龙道:“也不错!”
那年轻樵夫突然笑了,好白的一口牙:“那么我待对了人,请阁下跟我上山吧。”
“上山?”金大龙道:“干什么?”
那年轻樵夫道:“阁下到这儿来,又是为什么?”
金大龙双眉微扬,道:“那么,你就是……”
那年轻樵夫一摇头,道:“不,另有其人。”
金大龙道:“谁?”
那年轻樵夫道:“家师。”
金大龙一怔道:“令师,是他派……”
“不错!”那年轻樵夫道:“是家师派我在山下恭迎。”
金大龙道:“令师知道我会来?”
那年轻樵夫笑道:“不知道焉会派我到山下恭迎?”
金大龙道:“令师怎么称呼?”
那年轻樵夫一摇头,道:“我不知道,到了地方之后你就知道了,这是家师说的。”
那年轻樵夫道:“阁下,请跟我走吧。”
金大龙没动。
那年轻樵夫倏然笑道:“怎么,既敢找到这儿来,难道怕上崆峒?”
金大龙淡然一笑,道:“要是怕我也就不来了,我只是不明白……”
年轻樵夫口说道:“凡是你不明白的,到了地方之后你就会全明白了。”
金大龙道:“什么地方?”
年轻樵夫道:“那在半山摩云壁前。”
金大龙道:“那么,请带路。”
年轻樵夫一笑说道:“这才是……”
手一伸,道:“在上山之前,请把你的坐骑交给我。”
金大龙没说话,把缰绳递了过去。
那年轻樵夫接过缰绳,自驴身上解下两大包甘草,然后把驴拴在一株树杆上,笑道:“真难为你还带了两大包甘草来。”
往肩上一杠,道:“阁下,请跟我走吧。”
转身向山上行去。
金大龙脸上微热,赶上一步,道:“你知道这是甘草?”
“怎么不知道?”年轻樵夫转脸笑道;“我杠药材不是一天了,闭着眼就知道这是哪一味。”
金大龙默然了,走了几丈后,他突然说道:“我看你满脸正气,所学也不弱,不类邪恶。”
这话,金大龙焉得不懂?他淡然说道:“好人也打劫行旅么?”
那年轻樵大道:“谁说那叫打劫?那叫买,而且价钱比药铺小的还高!“金大龙道:“怎么说,买?”
年轻樵夫道:“我们拿金块换药材,不叫买叫什么?你可以找个到过这儿的药材商问问,看他怎么说。”
金大龙道:“据我所知,凡是经过宝鸡至天水那一带的药材商,没一个再被人瞧见过。”
年轻樵夫笑了,咧着一口白牙道:“你的意思我懂,其实你错了,那是他们每人带着一块金子做别的买卖了,既然不再跑路运药材,谁还会碰见他们?实际上这多日子来,那些个药材商只死了一个。”
金大龙道:“一个,谁?”
年轻樵夫笑了笑,道:“比你早来一步的那位。”
金大龙一震道:“他死了?”
年轻樵夫道:“不错!”
金大龙变色说道:“谁杀了他?”
年轻樵夫道:“谁用重手法在他命门穴上击了一下就是谁!”
金大龙一震道:“这,这你也知道?”
年轻樵夫笑道:“说空了不值一文钱,他临死之前说的。”
金大龙默然无语。
年轻樵夫溜了他一眼,道:“阁下那一手好重啊,把他那件天蚕丝背心都击破了巴掌大一块,不过这个人也该死,他跑来二话不说就找家师索药,家师本有心救他,只可惜他伤势本不轻,又经过一路急赶,以至伤势恶化没了救……”
金大龙突然说道:“你师徒要那么多药材干什么?”
年轻樵夫狡黠一笑道:“这,等你到了地方后就可知道了。”
金大龙道;“我要是现在想知道呢?”
年轻樵夫道:“那恐怕不行,我习艺不到三年,所得家师真传还少,虽然明知不是你的敌手,可是家师说你是武林称最的人物,只要不跟你动手,你绝不会下手逼我。”
金大龙道:“看来令师知道我颇……”
一震凝目接道:“令师知道我?”
年轻樵夫一点头,道:“不但知道,而且敢说知道的很清楚。”
金大龙道:“令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