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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房里,天魔教主轻笑说道:“你我夫妻许久未见,也多日不曾欢聚,夫人辛苦,近来可好?”
教主夫人冷冷地道:“也没什么,我,本来就难得见到教主一面,真要说起来,这该是第一次离得最近……”
上房里,天魔教主道:“夫人似乎在抱怨什么?”
教主夫人道:“做为一个领袖人物的夫人并不简单,我在嫁你的当初就知道会面临什么,身受什么了,所以在心里早有了准备。”
上房里,天魔教主哈哈笑道:“夫人不愧是位奇女子,我刚才问夫人好。”
教主夫人道:“我很好,教主也好。”
上房里,天魔教主道:“我永远是这样,除了两眼……这目力日觉减退外,其他的跟年轻人没什么两样,夫人请进来坐。”
教主夫人答应一声,带着八名侍婢袅袅行向上房。
这时,莫庸在院子里恭声说道:“启禀教主,适才匆接教主手谕,属下还没来得及禀报,井护坛他已……”
上房里,天魔教主道:“我知道了,井立遭了慕容奇的毒手。”
莫庸道:“禀教主,还有宫啸天的女儿……”
上房里,天魔教主道:“我也知道,欧逸四人有意纵放,这也是人之常情,再说,夫人也原本有此意,所以我不加追究。”
莫庸一怔抬眼,他看见教主夫人的背影震动了一下,随听教主夫人道:“教主,派欧逸四人前去,是莫庸的主意。”
上房里,天魔教主笑道:“他是好主意,可也正中夫人心意,反正我不加追究,夫人又何必耿耿于怀?莫庸!”
莫庸忙道:“属下在。”
上房里,天魔教主道:“你迎迎欧逸四个去,记住,不用多说话。”
莫庸应了一声,长身而起。
这里教主夫人已坐在了上房的厅堂里,她望着天魔教主藏身的东套房房门,发话说道:“教主从哪儿来?”
“夫人!”天魔教主带笑说道:“我一直在夫人左近,只是未能近妆台跟夫人形影不离,出双入对而已。”
教主夫人道:“我并不抱怨什么,但我不懂教主这是什么意思?”
天魔教主道:“夫人是指我常在左近,而永不露面?”
教主夫人道:“是的!”
天魔教主道:“夫人,我很忙!”
教主夫人道:“难道忙得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天魔教主道:“夫人,事实的确如此,夫人可以想想,男人家,有谁不愿跟娇妻时刻厮守,形影不离……”
教主夫人轻唤说道:“教主!”
天魔教主笑道:“夫人过于拘谨了,难得有夫妻欢聚畅谈的时候,这也是你我唯一能说知心话的时候,怕什么,他们谁又敢怎么样?”
教主夫人道:“我总觉得这种话应该留待……”
“留待何时何地?”
天魔教主又笑接道:“夫人这话能令我心醉意迷,不想再离去,好吧,我破例在客栈里跟你欢聚一宵……”
教主夫人忙道:“我不是世俗女子,如果教主很忙……”
天魔教主笑道:“夫人,夫婿在身边,纵然片刻也值千金,何况是这般苦短的良宵,夫人先前经常抱怨,如今怎又变了心意?”
教主夫人道:“我是怕误了教主大事!”
天魔教主道:“正如夫人所说,再忙,也该有个跟妻子欢聚的时候,如今我为冷落夫人而深感不安与歉疚,所以我在公忙中抽出这点工夫陪陪夫人。”
教主夫人道:“既然这样,我就不便再说什么了。”
天魔教主笑道:“这才是,夫人该高兴才对……”
教主夫人道:“我很高兴,但并不一定非形诸于色不可。”
天魔教主笑道:“说得是,这种感受当着下人怎好过于流露,稍时莫庸迎得四人返来后,我立即挥退左右,跟夫人作一夕之欢聚。”
教主夫人那块覆面轻纱无风自动。
那八名侍婢个个红了双颊。
但刹时间,教主夫人那块覆面纱静止了,她刚一声:“教主……”
院子里点尘未惊地射落了五个人,那是莫庸跟欧逸等四奇,莫庸落地向上房躬下身形:“禀教主,四位护坛到!”
只听天魔教主道:“你后退。”
莫庸应了一声,躬身退后。
天魔教主道:“四位辛苦。”
欧逸双眉轩动,目射讶异,道:“此乃欧逸四人份内事,教主……”
天魔教主笑道,“我知道,四位加盟本教,完全是看拙荆的面子,否则就是我重金礼聘也无法邀得四位点头。”
欧逸神情一震,道:“该说是欧逸四人仰慕教主英……”
天魔教主截口笑道;“四位别跟我客气了,四位虽然是客座护坛,但是我把四位当成一家人,礼遇之优尤胜一般护坛……”
欧逸忙道:“欧逸四人感教主知遇,至表感激。”
天魔教主道:“真的么?”
欧逸神情微震,道:“身为下属,不敢欺瞒教主。”
天魔教主笑道:“我没想到四位会感激我,我很感欣慰,也感谢四位的鼎力匡助,他日击倒强敌,一统武林,我必不亏待四位。”
欧逸道,“多谢教主!”
天魔教主道:“别客气,四位在扶风还有什么未了之事么?”
欧逸微愕说道:“没有,教主问这……”
天魔教主道:“没有就好,我有件事想请四位跑一趟塞外,又怕四位有事缠身,一时走不开,四位既然没有什么事,那就好办侈了,莫庸,上前。”
莫庸应声跨前几步。
天魔教主轻喝一声:“接住!”
一物破窗射出,直奔莫庸胸怀。
莫庸忙伸手接住,那是一封信,一封火漆封了口的信,他刚一怔,只听天魔教主道:“把这封信交给欧护坛。”
莫庸应声回身,把那封信递了过去,欧逸接信在手,讶然问道:“教主,这封信是……”
天魔教主道:“里面装的是我的手谕,四位经酒泉,出嘉峪关到老君庙,在那儿找一个名叫向不凡的人,把这封信交给他就行。”
欧逸道:“欧逸等遵命,但不知何时动身?”
天魔教主道:“请四位即刻动身,莫庸。”
“噗”地一宗黑忽忽的东西又破窗打出,那是一个小包袱,莫庸连忙伸手接住,适时天魔教主又扬声说道:“这是四位一路吃用所需,只多不少,四位请记住,这件事火急,也至为重要,沿途最好少耽搁。”
欧逸接过了莫庸递过来的包袱,答应一声,率独孤朋三人腾身破空而去。
他四个刚走,天魔教主立即叫道:“莫庸!”
莫庸忙应道:“属下在。”
天魔教主道:“你们都去歇息吧,我要跟夫人单独谈谈。”
莫庸应了一声,回身向漆雕兄弟等摆了摆手,先后走进了自己所住的房里。
院子里除了天一那具尸体外,算是没人了。
天魔教主又道:“夫人,此刻无须侍婢们侍候了。”
教主夫人犹豫了一下,向身后摆了摆手。
那八名侍婢浅浅一礼,一起退出上房。
这时候,上房里只有天魔教主跟教主夫人夫妻俩了。
面这位天魔教主并没有马上请这位教主夫人进房里去,反之,他却毫不着急地轻笑说道:“夫人,夜深人静,你我独处,正是谈心的好时候了。”
教主夫人平静而轻淡地道:“是的,教主!”
天魔教主道:“夫人,你可知道这么久以来,我一直没跟你见面的原因么?”
教主夫人道:“教主公忙。”
天魔教主道:“当然,这是个原因,但却不能称之为唯一的原因。”
教主夫人轻“哦”一声道:“难道另有原因?”
天魔教主道:“是的,夫人,另有原因。”
教主夫人道:“我可以听听那是什么原因?”
天魔教主道:“夫妻间无话不谈,自无不可。”
教主夫人道:“那么我洗耳恭听。”
天魔教主笑道:“夫人客气了,对他们,我是一教之主,权威至高无上,面对夫人,我只是一个最平凡、最平凡的丈夫……”
教主夫人没有说话。
天魔教主接着说道:“我一直没有跟夫人接近的原因,那是因为我怕夫人,这话夫人可懂?”
教主夫人娇躯微震,轻声笑道:“堂堂一教之主,权威无上,号令所至,千万教徒无不臣服,大敌所指,武林豪雄莫不披靡,难道也有季常之癖。”
天魔教主哈哈笑道:“夫人真会说笑,我倒不是惧内,其实我还真希望我是单纯的怕内,我何指,冰雪聪明、玲珑剔透如夫人者不会不懂。”
教主夫人缓缓摇头说道:“我当真不懂。”
天魔教主笑道:“就算夫人不懂吧,那就让我来告诉夫人,我是怕夫人对慕容奇旧情难忘,藕断丝连。”
教主夫人轻“哦”一声道:“真是为这?”
天魔教主道:“是的,夫人,夫妻之间没有虚假。”
教主夫人淡然一笑道:“你知道我这张脸是怎么毁的么?”
天魔教主道:“我听夫人说过。”
教主夫人道:“那么,我还有可能对慕容奇旧情难忘,藕断丝连么?”
天魔教主道:“按理,夫人该恨他入骨。”
教主夫人道:“不错,我几次要杀他,都是你的两位护坛拦住了我。”
天魔教主道:“是的,夫人,这我承认,那是因为他对我有大用,杀了他不但他对我没了用,便是我自己也要遗恨终生。”
教主夫人“哦”地一声道:“这么严重?他对你有什么大用?”
天魔教主道:“我刚说过,夫妻之间无话不谈,也没有虚假,更不该有秘密,我不瞒夫人,我要他那双眼。”
教主夫人诧声说道:“你要他那双眼?”
天魔教主道:“是的,夫人,我要他那双眼。”
教主夫人道:“你要他眼何用?”
天魔教主笑道:“夫人这话问的……自然是要把他那双眼珠转进我的眼眶里。”
教主夫人“哦”地一声道:“难道你没有眼珠么?”
天魔教主道:“我……当然有,没有眼珠岂不成了瞎子?”
教主夫人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别人的眼珠?”
天魔教主笑道:“难道夫人忘了,刚才我说过,我自觉目力日益减退,若不换双眼珠,只怕过不了多久就难以视物了。”
教主夫人道:“那么世上的人这么多,你为什么单他的眼珠?”
天魔教主嘿嘿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慕容奇的眼珠绝然不同于这世上任何一人的眼珠,再深说一点,慕容奇的那双眼珠可以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教主夫人诧声道:“他的眼珠有什么神奇,值得你这么……”
天魔教主笑道:“夫人可知道他那双眼珠是怎么来的么?”
教主夫人道:“慕容奇在罗什古刹内被人剜去眼珠,后为神医司空表所救,如今他跟司空表同时出现武林,他两眼复明,司空表却已没有眼睛,以我推测,该是司空表把眼珠给了他。”
房里“叭”地一声,天魔教主轻击了一掌,笑道:“不差,不差,丝毫不差,夫人一语中的,他如今的这对眼珠,正是那有神医之称的司空表的。”
教主夫人道:“是又如何,司空表的眼珠有何神奇之处?”
天魔教主“哈”地一声道:“这点夫人就不知道了,司空表的眼珠神奇大了,据说司空表所以有神医之称,能活人无算,完全得助于他这双眼珠。”
教主夫人叫道:“你的意思是说……”
“夫人”天魔教主说道:“兰心慧质如夫人者,何须我多作解释?”
教主夫人没再问,却失声说道:“有这种事?这真是闻所未闻的奇闻……”
天魔教主笑道:“夫人,事实上他这双眼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教主夫人平静一下,道:“你是听说?”
“不”天魔教主道:“该说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清楚,因为,除了司空表自己之外,最了解他司空表的只有我。”
教主夫人“哦”地一声,试探着问道:“你认识他?”
天魔教主道:“何止是认识。”
教主夫人进一步地试探道:“你跟他是多年的交情好朋友?”
天魔教主道:“不够,不够,多年的交情好朋友,这八个字尚不足以形容我跟他的亲密,我跟他的感情。”
教主夫人道:“那么你跟他是……”
天魔教主一笑说道:“夫人,你要适可而止,见好就收。”
教主夫人道:“你不愿让我知道你跟他的关系?”
天魔教主道:“夫人,可以这么说。”
教主夫人道:“这又什么好瞒人的。”
天魔教主道:“夫人,自然有我的道理。”
教主夫人道:“你不是说夫妻之间无话不谈,没有虚假,更不该有秘密么?”
“夫人厉害!”天魔教主笑道:“我要再回答下去,就等于告诉夫人我是谁了,所以这个秘密我不得不加以保留。”
教主夫人淡然一笑,道:“这才是天大的笑话。”
天魔教主道:“夫人,什么是天大的笑话?”
教主夫人道:“我是你的妻子,而你却不让我知道你是谁,这岂不是……”
“夫人!”天魔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