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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鹤道:“少去为妙,据有人统计,一辈子不进馆子的人,至少能多活十年。”
说话间,已近南阳府城。
罗小鹤道:“咱们还是绕道走吧,若不是为了躲避玄妙观的眼线,我真想回卧龙酒馆看看,那些伙伴们和我相处得很好,尤其掌柜的待我一向亲切。”
李金贵道:“记得你曾说过,卧龙酒馆真正的主人,是住在卧龙岗的一位高人,莫非就是二小姐的陈叔公?”
罗小鹤道:“据丁大师兄的说话,该是那位过世的老前辈才对,因为卧龙酒馆已经开了好多年,陈前辈才不过来了三年多,不过那位老前辈死后,卧龙酒馆必定已归了陈前辈所有。”
李金贵道:“那好啊,二小姐家里又多了一份产业。”
白银凤道:“若像小鹤兄刚才所说的,一桶水洗好几百个碗盘,死苍蝇当葱花,客人吃了都要少活十年,那种缺德的产业,我们白家宁可不要。”
罗小鹤哈哈笑道:“我不过打个比方,二小姐就当真了,若真是那样,谁还在馆子里吃饭。
其实卧龙酒馆,在南阳城里是最负盛名的大酒楼,后院自己就有一口水井,什么东西都洗得干干净净的才下锅。
大师傅们的围裙,一天要换五六次,临做菜前,洗手就要洗半个时辰,筷子用过了就扔,就连有口臭的人,手艺就是再好,都不够资格当大师傅的,跑堂的一天也要洗个几十次的手。”
李金贵笑道:“难怪你的手那样白,原来是洗出来的,最好还要戒斋沐浴才成。”
罗小鹤道:“当然啦,我们掌柜的规定,每人每天都要洗三次澡,而且他还要亲自检查。”
李金贵忍不住笑道:“如果有人不洗呢?”
罗小鹤道:“检查不及格就打屁股,每天都有不少人被打屁股。”
白银凤简直笑弯了腰。
罗小鹤道:“挨打的哪有不痛,不过我不在乎,因为我会武功,可以将全身气劲都聚集在屁股上,打的声音虽然响,却不怎么痛。”
李金贵几乎把中午吃下的饭都要喷出来,强忍着笑道:“你在卧龙酒馆一年多,一共被打过多少次屁股?”
罗小鹤想了想道:“我是挨得最少的了,大约还不到五十次。”
白银凤啊了一声道:“那还得了,你们掌柜的这样打法,还有谁肯在卧龙酒馆干呢?”
罗小鹤道:“我们掌柜的,好像已经养成了打人屁股的瘾,卧龙酒馆不论大师傅或跑堂的,脱下裤子来,屁股都是红红的,像猴子一样,可是每个人都抢着在那里干,赶都赶不走呢。”
李金贵道:“莫非这些人也都养成了挨打的瘾?”
罗小鹤摇头道:“这只能说是少数人,因为少数人皮痒不挨打不舒服,但大多数人还是为了赚钱。”
李金贵道:“你是说,掌柜打完了有赏?”
罗小鹤道:“不是有赏,是因为卧龙酒馆的薪水高,这个年头儿,那个不见钱眼开,只要有钱赚,屁股吃点苦,算什么,我在卧龙酒馆一年多,到现在已经攒了不少银子呢。”
李金贵道:“这种屁股钱,赚来不易,小鹤,你存那么多钱做什么?”
罗小鹤道:“我自小无父无母,将来就准备在南阳庄盖栋房子,买几亩地落了户,永远和你做邻居。”
李金贵道:“那太好了,你就住在我家吧!”
三个人一路谈着,有罗小鹤在内,话题十分轻松,不知不觉就到了南阳庄。
李金贵等三人由后门进了家,太阳还不曾下山。
牛金莲见人已回来了,又多了个客人罗小鹤,连忙又杀了只鸡,并到后园现拔菜,不大一会,李铁牛也下田回来。
大家共进晚餐,罗小鹤少不得又吃了一顿可口的菜。
李铁牛和牛金莲吃饭时少不得向李金贵等问长问短,当他们得知白氏家族即将返回白家大院,以及即将和修罗门展开决战时,内心足既兴奋又担惊。第二十四回欲火炽烧
次日一早,罗小鹤便独自返回隐仙谷去。
李金贵也决定再到玄妙观,此刻他继续混进玄妙观,等于是帮着白氏家族展开复仇行动,白银凤越发为他的安危担心,但她自己却无法随同前往。
李金贵戴上面具,出了家门,直奔玄妙观,刚刚走到上次遇到第二个柳絮飞的那片树林夹道中,迎面却来了真的柳絮飞和羊婆婆。
柳絮飞立刻望着羊婆婆道:“婆婆,那个叫张玉富的又来了!”
羊婆婆道:“我虽然老,眼睛却没花,早就看见他了。”
李金贵趋前几步.躬身一礼道:“晚辈拜见羊婆婆和柳公子!”
羊婆婆和梆絮飞停下脚步,柳絮飞招扇一摇,笑道:“张兄,你在小弟面前自称晚辈,小弟可不敢当!”
羊婆婆笑道:“他是对我称晚辈,你懂什么!”
李金贵道:“上次羊婆婆和柳公子,怎么把修罗门的两大魔头放走了?”
羊婆婆叹口气道:“那两个狗东西都很猾头,武功也都高得出奇,老身和公于眼见就要把他们擒住,还是被他们溜走了。小兄弟,你可是又见过他们?”
李金贵道:“见是见过了,但晚辈不敢惹他们,所以只有远远躲开。”
柳絮飞却眨着一对乌亮的眸子问道:“那天小弟和羊婆婆去追那两个老家伙,还有个年轻的留在那里,他怎么样了?”
李金贵自然不便实说,略一沉吟道:“那年轻人被我们捉住了。”
柳絮飞道:“你们可是把他杀了?”
李金贵道;“我们把他放了。”
柳絮飞立刻沉下脸色道:“修罗门没有好人,你怎么把他放下?”
李金贵陪笑道:“我们已劝他不再回修罗门,他也迷途知返,他说在茅山有位舅舅,当天就奔往茅山去了。”
柳絮飞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李金贵趁机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羊婆婆和柳公子?”
柳絮飞不知他要问什么,讶然道:“张兄要问什么事呢?”
李金贵道:“在下日前也是在这里,遇到另外一位柳兄,姓名和公子完全相同,连相貌也十分近似,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也认识婆婆和公子。”
柳絮飞似是吃了惊,急急拉着羊婆婆的衣袖道:“婆婆,他真的来了!”
羊婆婆摇摇头,无奈的叹口气道:“他既然来了,多个帮手也好,只是家里的事没人照料。”
柳絮飞再望向李金贵,迫不及待的问道:“张兄,他到哪里去了?”
李金贵道:“他当时好像要到玄妙观去,后来又打听圆觉寺在什么地方,真正到哪里去了,在下也弄不清楚。”
柳絮飞再拉起羊婆婆衣袖道:“快!我们到玄妙观找他去!”
羊婆婆笑道:“看你急成那样子,他即便真去了玄妙观,也是几天前的事了,现在哪能找得到他。”
柳絮飞显得焦虑不安的道:“如果他到了圆觉寺,听说那下面就是修罗门,万一被修罗门捉下去,岂不糟了!”
羊婆婆摇头道:“不会的,我们都是从外地来的,修罗门不认识他,捉他做什么?”
柳絮飞道:“可是他要找上修罗门报仇,他一向仗着武功高强,天不怕地不怕,就这样才最容易出差错。”
羊婆婆道:“你还不是一样,从来没出过远门,一出门就经常闹事,害得婆婆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柳飞絮十分着急的道:“不管怎么说,我们应该尽快找到他,而他现在一定也在急着找到我们。”
羊婆婆却毫不在意的道:“你放心,他既然来了,又同在南阳府,哪有不碰面的。”
柳絮飞撇了一撇嘴道:“我才不信呢,爹爹也在南阳府,我们为什么来了这多天,连他住在什么地方都没打听到?”
羊婆婆道:“你爹爹是为报仇而来,必须住在一处隐秘地方,不方便公开露面,我们当然不容易打听到。”
这两人的一对一答,只听得李金贵实在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可以猜得出,两个柳絮飞,不但认识,而且很可能是一家人。
只听柳絮飞带着央求的语气道:“婆婆,我们不妨到玄妙观打听打听,听说玄妙现在南阳是座有名的庙宇,道士有几百个,顺便去瞻仰,烧烧香也是好的。”
羊婆婆没好气而又带些怜惜之情,道:“去就去吧,婆婆我是永远拗不过你的。”
李金贵道:“婆婆和柳公子不是从玄妙观来的么?你们刚才来的方向正是玄妙观。”
羊婆婆道:“我们只是老远看到,并没进去,现在再回去看看也好。张小兄弟,你是要到哪里去呢?”
李金贵道:“晚辈正是到玄妙观,大家一起走最好。”
于是,羊婆婆和柳絮飞转过方向,随在李金贵身后,往玄妙观而来。
羊婆婆边走边问:“年轻人,你好像不是本地人,到玄妙观做什么呢?”
李金贵暗觉好笑,反问道:“你老人家怎知我不是本地人?”
羊婆婆道:“我家公子第一次见你面时是在圆觉寺外,据他说当时你和北崆峒的朱二掌门在一起,所以老身断定你不是本地人。”
李金贵将计就计道:“晚辈的确是由北崆峒来的,朱二掌门正是晚辈的师父。”
羊婆婆哦了一声道:“令师怎么不见了呢?上次在铁掌峰他也不在。”
李金贵叹口气道:“实不相瞒,家师已经失踪了,而且就是在圆觉寺失踪的,时间正是在和柳公子见面以后。”
柳絮飞吃了一惊道:“有这种事?那一定是被修罗门的人掳走了?”
羊婆婆点点头道:“怪不得你小小年纪,也和修罗门结了怨,原来是为了你师父?”
李金贵信口道:“晚辈到玄妙观去,就是为了设法打听家师的下落,因为家师和玄妙观的三位观主都很熟,晚辈也认识他们。”
忽听柳絮飞问道:“张兄,咱们前两次见面,你身边都有一位美丽的姑娘,记得你和令师都称呼她二小姐,怎么今天没来?”
李金贵道:“在下和她不是一起的,上两次只是偶而相遇而已。”
柳絮飞乌亮的眸子转了一转,冷声道:“你何必骗我,不是一起的,会混得那么熟,我也希望和她偶而相遇,为什么始终碰不到她?”
李金贵笑笑道:“公子早已和她碰过两次面,怎说碰不到她?”
柳絮飞摇摇头道:“你根本就是和她一起的,不然怎知她是二小姐。张兄,小弟真羡幕你的艳福不浅,有那样一位美丽的姑娘陪着。”
羊婆婆道:“那位姑娘的确很美。年轻人,你既然称呼她二小姐,必定知道她的身份来历?”
李金贵暗忖道:“反正他以后是不容易再见到白银凤的,我何不拿实话来试探一下。”
想到这里,整了整脸色道:“据她自己说,她是白家的二小姐。”
却见羊婆婆和柳絮飞皆皆神色骤变,羊婆婆急急问道:“你说的是哪一个白家?”
李金贵道:“当然是南阳府最有名的白氏家族,他们家里曾出了一位白剑青大宗师,是近百年来武林中无出其右的第一高人!”
在这刹那,羊婆婆已两眼发直,不知是惊是喜的问道:“真的,白家还有人么?”
李金贵早觉出羊婆婆、柳絮飞和白氏家族必有一段深厚的渊源。
他却故意不动声色的道:“白家当然有人,只是为了避仇,不愿公开露面而已。”
羊婆婆道:“可是老身和公子这些天来,曾夜入白家大院两三次,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不见灯火,根本没发现一个人影。”
李金贵一皱眉头道:“这样说,你老人家和柳公子跟白氏家族必有什么渊源了?不然为什么要深夜进入白家大院?”
羊婆婆长长吁一口气道:“这事不能告诉你,而且说出来你也不会清楚。”
却见柳絮飞双颊泛红,低声道:“婆婆,若那姑娘真是白家二丫头,我对她那种举动,就实在大大不该了,以后见了面,真不好意思。”
羊婆婆哼了一声道:“老身早就交待过你,出门在外,不论遇到什么人,都要规规矩矩的,偏偏你疯疯癫癫的自命风流,连白家二丫头也要调戏,看你将来怎样和她见面?”
李金贵怔怔的问道:“莫非柳公子和白家二小姐是订过亲尚未见过面的?”
这句话使得柳絮飞正好可以借机下台,耸了耸肩,赦然笑道:“也可以这么说吧。张兄,调戏尚未过门的妻子,的确大大不该,你说是么?”
李金贵到这时才明白,怪不得赵恨地打动不了白银风的芳心,原来,她早已是名花有主了。
何况,赵恨地虽然模样不算错,却总比不上柳絮飞的翩翩潇洒,一表人才。
他本想告知白银凤目前人在哪里,但又觉得不妥,必须等见过白银凤,问明原委后再作道理。
同时他也深深佩服白银凤的守密工夫到家,使他一直蒙在鼓里。
只听羊婆婆语气关切的道:“年轻人,下次见到白家二丫头时,千万通知老身和公子,只要见到她,就不难找到白家的人了。”
李金贵道:“晚辈怎样和老人家联络呢?”
羊婆婆道:“我们住在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