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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继续下,然而地上的水滩已经是殷红色。因为恐惧陈伯的脸扭曲变形了,眼睛大大地睁着,浑浊的眼球仿佛要从眼眶里凸出来。他的心口被捅破了,边上的血水宛如一条条小蛇蠕动着,蔓延开来,爬向漫无边际的黑夜。
第十八章 刺客
“少爷,咱们为什么不走大门?”从屋顶上跳下的阿吉问道
“阿吉,你跟少爷我多少年了?”魏学翳没有回答阿吉的话反而问其他。
“十年了,少爷,算上今天应该是十年七个月十五天”不明白少爷为何问这些阿吉莫名道,“少爷,你为什么问这些”。
“十年了,阿吉,你跟少爷我十年了,为什么还会问出那么愚蠢的问题啊?”魏学翳不屑道
“少爷……”阿吉胆怯的看向魏学翳
“又怎么了”显然是不耐烦了,魏学翳失去了秀才应有的风度。
“少爷,这么多房间,我们要去那个房间啊?”
“先看看再说”魏学翳作贼似的东张西望。
书房里,杨涟披衣执卷,沉静淡定,完全不知道危险正慢慢的靠近。他的侧脸在昏黄的灯火中显得格外的苍老。这个夜中披衣执卷的杨大人在如今这糜烂*的世界里,就如同淤泥里盛开的莲花,洁白无暇。也因为有杨大人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青官的存在,那些被欺压的老百才能看到那么一线的希望。
看着那个雨夜披衣执卷的老人,杀手“蟾蜍”忽然间感觉到了某种不可侵犯的力量,有略微的迟疑——这雨夜披衣执卷的老人怕是这肮脏世界里所剩无几的一盏明灯了吧?
“拿不到杨涟的头,你就别回来了。”忽然魏忠贤那可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四大高手这次来山西,任务都不一样,而自己只需要拿到杨涟的头就可以平安的拿回失去的自由。
再也不迟疑,杀手“蟾蜍”轻巧的将身体移到屋檐下,灵巧的将双腿倒挂在横梁上。窥视着房里的一切。
书房里一灯如豆,发出昏黄的弱光。苍老的老人肩上披着一件长衣,正披阅案头堆积如山的文书。仿佛遇到了什么痛心的事,老人放下笔长长叹息了一声,揉着眉心,神色沉重。
“天哪!少爷,你看那黑糊糊的是什么东西啊?”阿吉惊讶道。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魏学翳生气道,“叫得这么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夜探杨府啊!”
“不是,少爷,你看啊!那……那是什么啊?”阿吉更吃惊了,一个劲的指着对面的房间。
“什么,什么东西啊?”被阿吉的吃惊所感染,魏学翳顺着阿吉的手指看向对面的房间。
只见一黑衣人倒悬在房梁上,从怀中轻轻的拿出了匕首,熟练而不发声音的将紧闭的窗门栓轻轻的撬开。
“看来今晚咱们有戏看了。”魏学翳娆有兴趣道
“那人好像要对杨府不利啊!”阿吉担忧道,“咱们上去帮忙吧!”
“不急,先看情况。咱们来个螳螂捕蝉黄鹊在后”魏学翳信心满满道。
书房的窗紧紧的关着,纸糊的窗上,杨涟的影子被微弱的灯光拉得长长的。
杀手来不及多想,在对方尚未惊觉反应之前,猛然推开窗子,拔刀跃入室内,向那个不会武功老人逼进。逼进的瞬间,杀手看到了灯光下的老人:两鬓斑白、沧桑在他疲惫的脸上留下了抹不去的杰作、充满智慧的双眼此时已是布满了血丝。
想必是为天下百姓而这样的吧?
杀手不禁愣住了:这些便是一个清官得到得东西。忽然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杀手黑暗的心底慢慢融化,暖暖的痒痒的。
“孩子”削瘦的女人紧拽着孩子的手狠狠道,“这世界里都是官官相护,咱们老百姓永远不会有出头的一日”
“娘……”不知是害怕还是饥饿,瘦小的孩子睁大双眼看着奄奄一息的女人带着哭腔哼哼道。
“记住,这就是我们穷人的命啊”不知是因为饥饿还是寒冷,女人苍白的脸渐渐发青。
“娘,你怎么了,啊”男单童呜咽道,“怎么了”
女人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的摸着男童屑瘦的脸,吃力的说着,“宝儿,记得以后性子不要太倔,啊……”尚未说完,宽大的手掌便重重的垂了下去。
“娘……”
忽然间,黑暗笼罩了杀手“蟾蜍”
“小弟弟,怎么了?”一个阴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蜷缩在墙角的男童抬起了挂满泪水的脸,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衣饰华丽的男子,但这男子却有一副令人恶心的阴柔的声音。
“是不是饿了”那男子笑着问道
“嗯”受不了饥寒交迫的日子,男童“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吃吧!”那人递了两个热乎乎的包子,“只要你以后听我的话,以后就不会再挨饿受冻了”
那一刻起,人生就在那两个包子上逆转了方向。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由一个无知的孩童变成了冷血无情的杀手。在东厂的日子是黑暗的,除了无尽的杀戮就是遍地的鲜血。效忠魏忠贤打倒对方成了杀手们唯一的信念,经过无数次的考核后,伏虎、飞鹰、蟾蜍、九命猫脱颖而出成了魏忠贤的杀手锏。
这一生已成定局
既然无法逆转人生,那就博回自由吧!想到这里,杀手“蟾蜍”目露凶光看着眼前这年逾花甲的老人。
“有人要我来取你的性命”杀手“蟾蜍”不紧不慢道
“想来,你是四大高手之一吧”杨涟淡定自如道,“你是杀手蟾蜍吧?”
杀手不禁愣了愣:“杨大人果真高明,难怪,像您这样的清官如果不高明些,怕是活不到今日了。”
“听说杀手蟾蜍非常阴柔,骨格生长奇特,能够进入狭小的空间。擅长暗杀”杨涟淡淡道,“而四大高手分别是:伏虎、飞鹰、蟾蜍、九命猫。其中猎人是你们的首领。”
“杨大人,您连这都知道,看来您在京城有眼线!”杀手惊讶后承诺道,“不过,杨大人,您放心。我就当不知道。”
“你就确信一定可以取走老夫的性命吗?”杨涟镇定道。
“难道杨大人有把握从杀手“蟾蜍”手中活下来吗?就算护卫赶到也救不了你”杀手“蟾蜍”信心满满道。
杨涟但笑无语
“杨大人,像您这样的清官,又何苦得罪魏公呢?”对峙间,杀手“蟾蜍”转言道,“顺着点,没必要硬碰,要知道像您这样势单力薄,而魏忠贤势力强大,这无疑就是鸡蛋碰石头”
“只是因为我是杨涟,所以我就会和魏忠贤抗争到底,魏忠贤残害苍生,难道阁下认为魏贼他不该死吗?”杨涟义愤填膺道
杀手“蟾蜍”愣了愣,但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他靠着窗子,用悲悯的目光望着年过半百的老人,发着冷光的剑指向了杨涟的心脏。
一切已成定局
第十九章 虚惊一场
“……”杀手“蟾蜍”的身体忽然僵住了。
隔着窗子,一把锋利的剑穿透了杀手“蟾蜍”的身体。
尚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杀手“蟾蜍”的身子微微一倾、一口血喷出,指着杨涟心脏的剑“哐”的一声便掉落在地上。微倾的身体随着利剑的掉落重重的俯地了冰冷的地面上。纸糊的窗上一个显眼的破洞殷红一片。
——怎么回事?那个刺客受伤了么?是谁出手伤了那个刺客?来不及多想,趁着这回转的时机,杨涟大叫“有刺客”。顿时一大队官兵包围了整个院子。
“少爷,我们快走吧,等一下被抓,就不好了。”阿吉提醒道。
“也对,到时候就是百口难辩了。”魏学翳说着便准备离去。
“哪里跑”忽地,一个莽汉手提大刀截住了主仆二人。
一时间,所有的卫兵都围了上来,个个手握兵器凶神恶煞地盯着主仆二人。
“少爷,您未来岳父看来是不欢迎你,还要抓你呢!”一旁的阿吉打趣道
“闭上你的臭嘴!”魏学翳愤愤道。
“干什么,我们又没有说要逃。”阿吉气乎乎道,“你们竟然恩将仇报”
“大胆刺客,莫要狡辩”说着,那莽汉便提着大刀向魏学翳进攻。
“喂”
未等阿吉说话,魏学翳只能上前接招:
但见魏学翳挥舞着手中的折叠扇如矫龙游水般穿梭于莽汉的大刀间。那莽汉亦不示弱,粗重的大刀被莽汉挥得出神入化,刀中的霸气凌冽得可以撕裂黑夜。
一旁的阿吉此时已被卫兵挟持,眼看着魏学翳正打得不可开交,阿吉不禁为魏学翳捏了把冷汗。
正当两人不分上下时,魏学翳忽然凌空一个翻身,将手中的那把精致的西川纸折叠扇对着那莽汉一扫,顿时细若游丝的劲气朝着莽汉飞奔而去。气劲看似游丝般轻细,却比猛于任何强劲的剑气。
莽汉眼见那股劲气朝着自己过来,只得用自己那把大刀奋力抵挡。顿时“叮”的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撕破了美丽的夜。
只见那莽汉连退十步,方能稳住身形。魏学翳收拢那把西川纸折叠扇,恢复了先前儒生的样子:“承让”
“哼”莽汉气得正欲再次交手。
“停,停,停”魏学翳道。
莽汉停手的瞬间,所有的卫兵又靠前了。
主仆二人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一下子府里的人都被惊动了。杨萤扶着母亲惊慌的走出来,陶竹亦淡淡的向院子走来。
“老爷,您没事吧?”和善的杨夫人此时已是满脸惊慌,“他们便是刺客”说罢杨夫人看向被围的二人:
为首的年轻公子正值弱冠,有着高大挺拔的身躯和英俊潇洒的面容:眉飞入鬓,目若朗星。手中执一把折叠纸西川扇子,虽然身着夜行衣,但也是气宇轩昂,胸襟秀丽。
而紧随其后的小轻年虽然其相貌平凡,但也是让人过目不忘的。因为他那圆圆的鼻子有趣的长在那平凡的脸上。
这二人看起来是一般的书生与书童。但让杨夫人吃惊的是握在那圆鼻子小轻年手中的长剑。那剑上血迹斑斑让杨夫人觉得触目惊心。
“他们不会是刺客”站在杨涟身侧的陶竹淡淡道,“在他们身上找不到半点杀气。”
“杨伯伯,是我,我是学翳。”为首的年轻公子道
“对啊,那是我家少爷,适才那刺客也是我们替你杀的。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阿吉帮腔道。
“你真是学翳?”杨涟看着被围的英气书生道。
“对啊”魏学翳说着看向受惊的杨萤道,“你是小杨梅吧,我啊,我是学翳”
“魏学翳……”惊魂未定的杨萤愣愣的看向了被围住的书生
“小萤,这是你学翳哥哥,你住在魏伯伯家里后,你学翳哥会像对妹妹一样对你的。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的”面容和善的魏伯伯道。
“学翳,这是你杨伯的女儿,以后就住咱家了,你可要像对待妹妹一样,不能欺负她哦!”说罢魏伯伯又对比自己稍大的男孩道。
“知道了!”那男孩朗声道,阳光下男孩明亮的眸子奕奕生辉。
“你叫什么名字?”阳光般的笑容温暖的展开在男孩的脸上。
“杨萤”
“杨妹妹,杨妹,杨梅。对了,以后我就叫你杨梅,小杨梅,哈哈……”男孩大笑道。
看着眼前爽朗的书生确有当初阳光下开怀大笑的男孩的影子。
“小姐,原来这就是长大后的魏公子啊,长得还蛮俊的”一旁的锦儿道
“不知道,不过确有当年学翳哥哥的影子。”杨萤道
“对了,对了!”被围的魏学翳大叫道,“有书信一封,是我爹写的”说着,魏学翳从怀中陶出了褶皱的书信递于为首的衙役。
展开衙役递过的书信,杨涟紧张而怀疑的目光瞬间柔和了
“杨兄:
魏忠贤已采取行动对付你,朝中表面虽然安定但都已被魏忠贤控制。魏忠贤手段残酷,兄切莫当心!今特让小儿到山西尽他一份绵力。
没有落款但字迹却和口气却是他熟悉不过的,那么眼前被围的书生真的是魏学翳了。
“快退下,是自己人!”杨涟对着士兵叫道
“是”士兵们整齐有序的离开了院子
“贤侄,受惊了吧,真是对不住!”杨涟拍着魏学翳的肩膀道,“这样,我让下人们准备些酒菜给贤侄压惊,怎么样!”
“如果这样就让我受惊,那我魏学翳还配作魏家的男儿嘛!”魏学翳笑道,“再说了,如今敌暗我明,小心点总是好的。”
此时,士兵们已经把书房里的刺客抬到了院子里。杀手“蟾蜍”死了,他的头一直保持着向后望的姿势,由于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