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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康磊这样的人,也丢了命。听任威说,赵东家和康磊等人都是代王爷的人,曾被皇甫楠抓捕过,后来他们同意效忠锦衣卫,又把他们放回,让他们和代王保持联络,刺探机密,哪里想到他们竟会死在血蝴蝶的手上!”
公冶娇道:“柳姐姐从不侵犯商贾,他袭扰的都是当朝权贵,怎么会改变了呢?”
张镇东道:“听任威说,他师傅沙空等人去赵东家验尸,发现大部分人死于暗器。这些人喉头都被利器割断,经检验,从死人喉头取出了一颗小小的三棱钉,钉上浸过毒,这种暗器在江湖上没见过,长不出一寸,比小指细,一头尖,一头平,叫人胆寒。沙空说,血蝴蝶武功虽高,但不可能以一人之力,把青龙手康磊等四人高手杀掉,疑心她有了助手。可是赵家的人活着的没见到凶手,见到凶手的只怕是死了,所以无法揭开这个秘。还有,血蝴蝶使的暗器是赤蝎针,锦衣卫衙门死去的侍卫既不是针,也不是钉射死的,同样是伤在喉头,但伤口不同,侍卫们的伤口成条形,估计是小飞刀一类的玩意。那么说,同一个血蝴蝶作一次案换一种暗器,这有可能吗?沙空疑心不是一人所为,也许血蝴蝶约来了帮手……”
公冶娇越听越心惊,道:“这事我总不相信是柳姐姐干的,她不会这么狠心……”
“对了,俺听程彩娥说,她觉得衙门侍卫的伤口眼熟,很像黑道上一个女煞星的暗器。女煞星姓于名芳,名号冷面妖娥,她使的暗器是两寸长的小飞剑。沙空说,不可能是她干的。程彩娥说,那是当然。去年她曾专程去鄂州大洪山找于芳,请她兄妹来京师投效皇甫楠。当时于芳的兄长于泽说,他们有事,年前一定来京师。于泽人称五步追魂,也是个大煞星。如果于芳来了,她又何必去扮血蝴蝶?更不会来与锦衣卫作对。沙空说,皇甫掌印判断,来锦衣卫衙门作案的人,定与血蝴蝶有关连,莫不是想来牢中救张文彦?沙空说,这也难下定论,牢中关的人不少,安知就是为姓张的而来?哎,俺听到的就是这些了,说得乱,小姐海涵!”
公冶娇道:“你说得清楚明白,该谢谢你呢。我还想知道,皇甫楠要怎么办。”
张镇东道:“他已派了大批人手,分布到城里的各个角落去,俺和金牛巷的人,夜里要出来巡逻。沙空说,掌印有令,尽快捉住飞贼,否则无法向皇上交差。”
公冶娇道:“明日仍在广场见,好吗?”
“广场有锦衣卫的眼线,换个地方吧。”
“也好,明日在大中桥上见面。”
第五回 天 豹 卫
张镇东走后,公冶娇和小翠来见宫知非。
宫知非道:“柳锦霞如此滥杀,我老爷子也容不了她,丫头你还要帮她吗?”
娇娇道:“我不信是柳姐姐干的……”于是把张镇东说的端了出来。
杨老五道:“这其中大有文章,我也不相信血蝴蝶能在一夜之间打劫四家商贾。”
罗大雄道:“若不是她,谁会到锦衣卫作案?这不是到虎口拔牙去吗?”
刘二本道:“咱也不信是柳锦霞一人所为,这事当真是怪透了。以青龙手康磊的武功,既使不敌也可逃生。血蝴蝶武功再高,也做不到把对方的人全部留下呀!”
今日除了马禾,老哥们都在,议论的正是昨夜的惨案,商议要不要出手除害人公冶娇来得及时,告诉了许多他们不知道的事,便决定先查明凶手是谁,不忙出手。今夜他们就出来巡游,看看能不能碰上。
娇娇道:“锦衣卫的人也在夜间出动,咱让他们缠住了,有嘴也说不清。”
宫知非道:“放心,有我老爷子在,吃不了亏。只是丫头你可别往外跑,万古雷那小子不在,谁来照应你?”
娇娇恼道:“咦,我又不是三岁小儿,何须人来照看,你当我金陵娇风是好惹的吗?”
富知非道:“听听,这小妮于好狂!”
娇娇道:“我会雷音三绝,又学了你的一步赶蝉和追命飞环刺,谁能奈何得了我?”
汤老五笑道:“娇娇说得是,但你江湖历练差,小心上人家的当。”
娇娇道:“夜里我只在家门附近潜伏,柳姐姐不是专找当朝权贵的麻烦吗?
长安街住的全是朝中大员,兴许我能碰上柳姐诅。“
宫知非道:“那好,你若碰上她就好好劝劝,告诉她不能滥杀,速离京师。”
娇娇道:“知道了,我走啦!”
宫知非道:“你千万小心,要是出了差错,古雷那小子找我要人,我拿什么给他?”娇娇道:“我要是出了差错,怪你!”
宫知非叫道:“咦,你这个丫头不讲理……”
娇娇笑道径自走了。
路上,小翠道:“小姐,真要夜间出来?”
“那当然啦。”
“要真是遇上强人怎么办?”
“是柳姐姐就好好说话,是冒牌的血蝴蝶就动手捉拿!”
“啊哟,使不得使不得……”
“我又没叫你晚上出来,有什么使不得的?”
“不成不成,你要是出了事,夫人找我要人,我还能活吗?不成不成,你晚上睡觉吧。”
“哼,胆小如鼠!这样吧,从明天起让凤喜跟着我,你就去我娘屋里暗着她吧。”
“啊哟,小姐,你真没良心,人家并非胆小,只是为了小姐的安全,所以……”“得啦,你住嘴吧,没胆量就别跟着我。“
“哼哼,小姐未免看走了眼,我小翠一身武功不凡,夜里就出来显显本事,看看小翠可是没生胆子的人,咱们夜里比比看,谁胆大!”主俩一路嘀咕着,不一会就到了家。
吃完晚饭,娇娇去母亲房里玩了一会儿,回来后叫翠喜跟她一起打坐调息。
三更时分她换上夜行衣,叫翠喜穿深蓝色,戴上面罩,从院子里跃上房头,站着四处眺望。
翠喜又紧张又兴奋,她这是头一遭夜里不睡觉,一手紧握刀把,黑沉沉的夜使她害怕。
娇娇看了一会儿,示意小翠跟着她,从巾帼居到福寿居再到书剑居,如此走了两遍,什么动静也没有。娇娇轻声告诉小翠,到大街上去瞧瞧。此刻她二人站在公冶勋住的小院里,正准备往回走。娇娇听到了细微的衣袂破空声,连忙一拉小翠,蹿上了房顶,伏下身来。
一高一矮两个黑影是从前院过来的,公冶娇和小翠的举动没能瞒过她们。
只听一个冷冰冰的女子声音说道:“下来受死!”
娇娇纵身一跃,下到院子里。小翠心跳如擂鼓,赶忙跟着往下跳,一落地就抽出了刀。
娇娇打量面前的两个夜行人,瞧出他们正是血蝴蝶打扮,但刚才说话的人分明是个女子,并不是柳姐姐的声音。
她不由气往上冲,叱道:“大胆飞贼,竟敢冒充血蝴蝶,真是无耻之极!”
“唰”一声,那女的已经一刀劈下。
娇娇手一扬,飞虹剑出手,架住了弯刀。
对方满以为一刀就能结果了她,没料到她的出手也这么快,当下怒气勃发,狠命攻出五刀,但都被对方硬挡硬架,破了招式。
翠喜惊得一颗心似要从口中跳出,她本想大声喊叫,但小姐曾嘱过她,不能惊动家人,以免被飞贼击杀。这本是说说就了的事,没想到当真遇上了飞贼,而且就是来公冶家的。
她有心上前助小姐杀贼,可两只脚竟是不听使唤,像给钉子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见小姐与对方杀了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败,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这才想起念佛,求菩萨保佑。
突然,站在不远外观望的另一个飞贼,抽出刀向她走了过来,把她吓得直往后退。
娇娇见状,忙喊道:“动手,别心软,你不杀他,他就杀你!”
当着贼人的面,娇娇不能说个怕字,她只能说莫心软,企图鼓起小翠的胆量来。
翠喜把这话听进心去了,是这样的,你不杀他他可要杀你,
于是牙一咬,攻出一刀,但对方轻易就架开了,接着就凶猛地向她砍杀,每一刀都要她的命。她拼命抵挡着,只顾招架,忘了回攻,被对手逼得满院子转。
娇娇和对方交手二十回合不分上下,这女贼的武功实在高明,她心里挂牵着小翠,想尽快击败对手。于是她提起了八成功力发起猛攻。把对方逼落了下风。
这时只听小翠大叫救命,便赶紧一个纵跃,扑向那高个血蝴蝶。小翠趁机出圈外,有心逃走,又不忍心丢下小姐不管。若是与飞贼拼杀,她实在不是人家的对手,到底该怎么办,她一时没了主意。
此刻高个血蝴蝶被公冶娇逼得连连后退,女飞贼赶来助他,丢下翠喜不管。
娇娇力敌两大高手,施出了浑身解数,虽不能取胜,但也不会落败。
翠喜看小姐这般勇敢,暗骂自己过于胆小,如此不讲义气,明天不被小姐数落才怪。她壮起了胆,冲上去朝女贼出招。娇娇赞道:“是条好汉,宰了他们!”
那女贼被娇娇拖着,不能全力去对付翠喜,因翠喜攻多守少,越战胆越大,心也不慌了,竞把宫老爷子的一套三环刀法发挥得淋漓尽致。她不但攻女贼,还常常出其不意攻向男贼,对两人造成了极大的威胁。
忽然,有人不知在什么地方说话。
只听他道:“乖丫头,真聪明,刀法使得是模是样,没让我老爷子丢脸,只是还不够狠,出刀也还不够快。知道吗,与人拼斗,你要心如虎狼,心如蛇蝎,心如娱蚁,心如毒蜘蛛,形如罗刹女、母夜叉。
“这不是宫师伯的声音吗?”
“呸!我不要做母夜叉、女罗刹,你还不快些来帮忙,莫坐在屋顶上说风凉话!”小翠大嚷。
此时那高个血蝴蝶左手叉开,五指微屈,抽冷子向公冶娇抓来,矮个血蝴蝶见状,也以左手相辅。他二人同一个心思,除掉公冶娇这个最厉害的对手。公冶娇一把剑左挡有格,还要小心对方的指掌七时就躲闪不及。她发觉对方掌未到,就有五股锐劲袭米,不得不赶快闪避。而对方乘势以弯刀进击。使她手忙脚乱。
她不由怒气勃发,不惜耗费内力使出了雷音驱魔掌,在那矮个蝴蝶又向她击出左掌,发出五股凌厉的罡气时,打出了一掌。只听“嗤”一声罡风四溢,卷起尘土,矮个血蝴蝶闷哼一声退了两步,旋即一个倒纵,蹿到了墙边,一眨眼没了影儿。
与此同时,高个血蝴蝶也纵身而起,未作停歇,一口气蹿出了墙外,轻功之高叫人昨舌。公冶娇被对方罡气震得内腑翻腾,站着调息,翠喜刚动心思要追人已不见。
“嗖、嗖、嗖”,从四处暗影中蹿出了宫知非、罗大雄、汤老五。
翠喜道:“哟,各位爷都来了,怎么不帮助捉贼呀,想不到各位胆子竟比我还小!”
宫知非道:“什么话,凭什么要我老爷子帮你捉贼?老爷子教你武功是做什么用的?”
公冶娇调完息道:“怎么都来了?”
宫知非道:“还问呢,都是你小丫头害的,你要是不在夜晚出来,爷们会到这里来吗?”
公冶娇道:“那就谢谢啦,可为什么来了又袖手旁观,不把贼人捉住。”
汤老五道:“刘兄、马兄跟在他们后面,看看他们究竟是什么来路,捉他们无用。”
宫知非道:“丫头,两个贼人掌指上功夫了得,你有没有受伤?”
娇娇道:“哼,是我伤了她,她休想伤得了我。”宫知非摇头:“不可轻敌不可轻敌,两个冒牌的血蝴蝶刀法怪异,招式奇待,从未见过。刚才他们听见我老爷子说话,不知来了多少帮手,因此无心恋战,否则要想胜了他们,百来招也做不到。这两人的来路……”
公冶娇道:“莫不是盛经子老家伙的人。”
汤老五道:“他的人又何必扮血蝴蝶?又怎会去锦衣卫衙门?”
宫知非道:“今夜决不会只你一家来了飞贼,等明日听听消再说。”一顿,伸个懒腰,又道:“走走走,睡觉去!”
“去”字落音,他人已在房头上,接着没了踪影,汤老五、罗大也告辞而去。
翠喜十分兴奋,道:“小姐,我翠喜如何?在人家眼中,该不个累赘了吧!”。
公冶娇竖起大母指:“没说的,好汉。”
翠喜道:“人家不是男人,多难听!”
娇娇笑道:“女巾帼、女豪杰,够了吗?”
翠喜道:“当之无愧、当之无愧!你听见宫老爷子的话了吗?夸我聪明,刀法使得好,嘻嘻嘻,我自己也觉得来劲,嘿,刀尖闪,劈他肩头,不等招式用老,砍他脖颈,真是使得得心应手、不可言,难怪老爷子夸呢!”
娇娇笑道:“是嘛,老爷子夸你赞你,多好听呀,形似女罗刹、夜叉,心似毒蜘蛛……”
“咦,小姐你……”娇娇吃吃笑着跑了。
第二天,主仆俩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一起来就往六顺巷宫知非、马禾等人都在。昨夜马禾、刘二本跟着两个血蝴追出二三十丈就把人给追丢了。两个飞贼忽而下大街忽而房头,追着追着就没了影儿,两人只好回来。
据今早听到的传闻,昨夜有上八家遭劫,后军都督同知许勃皮骚扰,死了好几名侍卫。有三家大商贾遭抢,死了百十人。
午饭后,娇娇和小翠在大中桥会张镇东。
张镇东道:“昨夜出了四起案子,两位听说了吗?许都督同府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