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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凤朝阳刀-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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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温存了好一阵子,曹玉还是恋恋不舍。那少妇却慢慢地推开他,一眼看见了江剑臣,一怔说道:“你是什么人?”

江剑臣昂首望向天花板,好象对他们那过分的亲热劫儿看不惯似的,默不作答。

小神童曹玉却说:“这是我的三叔爷。”

江剑臣心中一震,暗怨曹玉这娃儿毛嫩,怎么喊出这么个明显的称呼来。

果然那美妇惊异地重复了一遍说:“你的三叔爷?”

曹玉一脸正经地说:“我义父的本家族叔!排行数三,不叫三叔爷叫什么?我再是童老太爷,也不能不要尊长。”

江剑臣这才恍然大悟,暗自称赞这小鬼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办法妙绝。因为有些事情,看起来象要暴露,反而更不会引起人们的疑心。正想着,又听曹玉说道:“恶鬼谷的人虽然都擅长截肠催魂掌法,但只有我这位三叔爷最得其中三味。送上门来的那个叛徒,让我三叔爷伺候,我看准能撬开她的嘴巴。”

江剑臣闻听,知道曹玉所说的那个叛徒就是自己最为关心,最为同情的可怜迷儿。心想,这小子有意叫我救她,莫非一切就绪,今晚就能动手?不然,玉儿绝不会把我给推了出去。

不料,那美貌少妇对此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小神童曹玉是缺德十八手李鸣精心调教出来的小缺德,鬼心眼有多机灵,故意把小嘴一噘,负气地说:“怪我不自量力,我都不一定让人家真正信任,何况我的三叔爷!”说到这里,话锋陡转,向江剑臣一伸手说,“三叔爷,我娘给我带多少钱来?”

江剑臣知道小神童说的娘,是指君山恶鬼谷鬼母阴寒月说的,有意帮衬说:“你小子算吃谁了你娘的脾气。为了这笔钱,她和你爹几乎闹翻了天!你娘要你马上回去。”嘴里说着,右手已掏出野鸡溜子塞给他的那包银票,递了过去。

曹玉接过纸包,看也不看,随手抛给了那个少妇,一把抓住江剑臣的手,说了声“走,我请三爷到外面吃花酒去。”说罢,拉着江剑臣向阁外走去。

刚走到亭阁门里,江剑臣一眼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刚转过亭阁的左侧,那背影很象刘二孬所呼叫的剩菜汤,他的心不由得猛然弹跳了一下。

这时,身后突然伸过来两只柔细的纤手,把爷儿俩同时拉住了。

三人坐回到原处,那少妇一招手,进来一个独目老者,身材瘦长,相貌凶恶,一袭黑衫,形如鬼魅。他的身后跟着一个黑衣大汉,肋下夹着一个半死的少女。那黑衣大汉把肋下的少女抛在了地上,就垂手退了出去。

江剑臣从美貌少妇对独眼老者态度极恭,小神童神色一凛这一微妙的变化,看出这独目老者绝非善与之辈,也猜出那抛在地上的少女必是迷儿无疑。

他正在紧张地考虑对策,那独目老者突然疾驰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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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 斡旋魔窟 狐借侯势织迷雾 阻截銮驾 妖假皇威布疑云

独目老者人极诡秘,本已引起江剑臣的极大警觉,正考虑对策。不料那独目老者先是朝江剑臣注目盯视,眼中好象凶芒一闪,跟着人也宛如一只怒鹰,猛然扑来。

江剑臣乍见独目老者的诡异身法,心头也不免一震,有心施展移行换位神功进行闪避,猛然忆起这是在武清侯府内,也是在秘密魔窟之中,一旦暴露出真实身分,凭自己的修为,带走一个曹玉还是绰绰有余。但李鸣精心策划的一切,野鸡溜子的拼命相助,找回御宝的良机,岂不化为泡影。再者说,可怜的人间弃婴迷儿的性命,也要随之消亡。

他急剧的思考着,蓦地一个甘冒生命危险去挽回危机的大胆决定,铁定了下来。

眼看怪影临身,江剑臣一个“黄泉鬼影”险险地闪开。但那独目老者的黑瘦怪爪,几乎撕裂了江剑臣的上身衣衫。

近在咫尺,暴起疾抓,被对方一闪躲开,那独目老者老脸一红,好象很为意外。不过,他也仅仅只是觉得意外而已。他一贯眼高于顶,自负异常,对一个来自君山恶鬼谷的二流人物,怎能放在眼底?

他阴森森地一笑,吸了一口长气,瘦长的身影又弹地而起,爪风嘶嘶,再一次向江剑臣抓去。这第二抓,他认为手到擒来,已用上了七成功力。

小神童曹玉人虽年幼,但跟着铁笛仙曹鹏历经过不少恶战,又身受五岳三鸟,武凤楼以及诸多高人的言传身教,见识更高出很多,见状不由得大惊,就想点醒三师祖注意。江剑臣还是傲然不惧,一俟独目老者真力发出,实招近身,又用了一招恶鬼谷的“地狱游魂”。看来凶险已极,实则又安全地躲开。

这么一来,不仅独目老者瘦长的身躯一抖,独目暴张,喷射出一般穷凶极恶的怒芒,就连那美艳少妇也惊奇地噫了一声。

独目老者不敢轻视了,一只凶狠的独眼几乎扫遍了江剑臣的浑身上下,薄如刀刃的嘴唇张了几张。终于用干哑的嗓音逼问道:“你是谁?”

江剑臣也猛可地想起了这独目老者的出身来历。他昂首挺胸、卓立当场,冷冷地答道:“君山恶鬼谷一个不入流的跑腿人。”

独目老者摇了一下头说:“尊驾太也自谦!凭司谷寒老儿,会有你这样的手下?你到底是谁?”

江剑臣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是谁,在下已经奉告。从尊驾这两抓上,我却知道了你就是塞外黑风峡的一抓惊心、二抓残身、三抓追魂的邵一目。一代巨凶,屈作人仆,大概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独目老者虽然疑心江剑臣不是君山恶鬼谷妁人,但却没有瞧出对方的底细。自己的出身来历,反而让江剑臣一语道破,气得他脸色铁青,破罐子破摔地说道:“是又怎样?”

这个独目黑瘦老者,果然就是塞外黑风峡的三抓追魂邵一目。他二十年前凶名昭著,但却颇为清高自负。如今突然现身在武清侯府,作了客文芳的保镖,不能不让江剑臣触目惊心了。

正在这时,一种铁器击地之声传自阁后,接着,一个少了一条左脚的残废人,拄着一根精光霍霍的钢拐,从屏风后面转了过来。

他比独目老者年纪略小,大约有四旬上下。头发蓬松,浓眉环眼,高鼻阔口,满嘴虬髯,身材魁伟,声威慑人。他停身在独目老者的身侧,爽朗一笑说:“大哥,你走眼了。这位朋友比恶鬼谷谷主夫妻,不知要高出多少倍。你是有名的三抓追魂,两抓不得,不得再抓了。让我试试!”

江剑臣一见这个少了一只左脚的人出场,就为他威武凛然而心神一震。又听他把三抓追魂两抓不得不得再抓的秘密朗声说出,足见其胸无城府,爽直真诚,就更加发生好感。为了表示对他的友好,含笑说道:“邵大当家的手下留情,不令在下难堪,才使我侥幸不伤。你刚才没有在场目睹,其实也只是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少了一只脚的人神情一正说:“正因为两次都只差了那么一点点,才说明尊驾的技艺惊人。请亮兵刃,容在下一试。”

从他的话中,不光看出他为人光明磊落,而且武功一定也比独目老者要高出一筹。

江剑臣自从结识了六阳毒煞战天雷以后,认为那些虽然凶名昭昭而不知真底的人,并非全是恶人。一见这个少了一只左脚的人言谈做事磊落大度,便也有三分敬意。他知道,不取出兵刃,光凭赤手空拳,那等于硬逼对方一个少脚的人也放下钢拐。当下,毫不迟疑地取出了短刀。

少脚人一见江剑臣拔出刀来,很为赞赏地说道:“一言拔刀,足见尊驾的为人胸襟。光凭这一点,就值得我吴觉仁一会。尊驾注意,我要出招了!”

原来那个少了一只左脚的人,名字也起得很妙,叫做吴觉仁。他一声“我要出招了”出口之后,才缓缓地举平了钢拐。难得的是一只右脚竟象钉在地上一样,稳如山岳。

江剑臣精神一震。他见吴觉仁右手端拐,目射精芒,身子纹丝不动,光两只眼睛不住地搜索着自己的全身上下,简直要透视对方的肺腑一般。虽然不动,状极慑人。江剑臣的好胜之心,油然兴起。他知道,吴觉仁的眼神扫到哪里,就等于他的钢拐点到了哪里。因为吴觉仁已练到意与神合,身拐合一的高超境界。

江剑臣的短刀刀尖指点,脚也分成八字,架式松松垮垮,完全是一副毫无戒备的样子。

所有在场之人,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原来被抛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迷儿,也挣扎着坐了起来,一瞬不瞬地盯视着江剑臣。她已从说话的声音里,听出是自己的主人来到了这座秘密魔窟。

两厢里一紧一松、互相对视着,足有一盏热茶的工夫。江剑臣还是老样子,一点也不见紧张。可作为主攻者的另一方。吴觉仁的头上却冒出了热气。

正在这时,阁子外消悄地形如鬼魅似地贴近了一个人影。在星月淡辉中,分明是那个被野鸡溜子唤作剩菜汤的酸女人。她的两只原来极为淫媚的眼神,突然充盈着两道冷森森的寒芒,死死地盯在了江剑臣的变成微黑的脸上,好象在寻找着什么特征似的。

吴觉仁平端的钢拐下垂了,一点一点的下垂了。他头上的热气已结成汗珠,顺着鬓边流了下来。

江剑臣还是老样子,纹丝不动,大有泰山崩于前面神色不变的气概。

吴觉仁开始烦躁了。这不光表现在他的汗珠滚滚流淌,喘气粗重,而且两只大环眼猛然睁大,原来下垂的沉重钢拐,突然向上猛力一抬,并且在一招之下,钢拐的首端也见到了颤动。

在场的人都知道,吴觉仁要出手搏击了。

小神童曹玉好象有了一种预感,预感到吴觉仁绝不是三师祖的对手。但三师祖要想不用本门无极神功,是万万做不到的。

从吴觉仁钢拐颤动的动力来看,平常人千斤尚不能压秤梢,何况又短又粗的钢拐,吴觉仁功力的精纯,可想而知。只可惜自己装神弄鬼,好不容易靠着野鸡溜子插入了敌人的心脏,凭着一手假赌的技巧,骗得了客文芳的信任,倘若一下子露了馅,岂不是功亏一策!

他不由自主地移了移自己一对判官双笔的位置,挪到了一拔即出的地方,他小子也准备最后拼搏了。

不料,就在这时,奇迹出现了!江剑臣原来握得很紧的刀把,突然松开了。那把短刀当的一声,掉落在地上。而且声音很大,象午夜荒山,敲响了寺钟似的。同时,江剑臣人也不动声色地盘坐在地上。

在遍布杀机的亭阁内,在敌人虎视眈眈的环视下,他不仅放弃了武器,放松了戒备,还授人以隙地坐了下来。直吓得迷儿又昏倒地上,小神童瞢玉也不由得身子一抖。

哪料那个正要择隙而噬的吴觉仁,却突然一下了象泄完气的皮球,高大的身躯一阵子摇晃,几欲跌倒,不得不用手中的钢拐支撑住地雨,调正了身躯。

江剑臣缺目一张,一笑赞道:“吴当家的,你好厉害的煞气!”

吴觉仁神情一松,正色答道:“是尊驾指明我放下了屠刀。谢谢你了!”

刹那之间,剑拔弩张的敌对双方,竟然相互真诚地赞佩起来。就在这时,恶魔三抓追魂邵一目认为有隙可乘,鬼魅般地身形一闪,暴弹而出,爪影一张,已临近江剑臣的当顶。

吴觉仁一声怒吼:“老大卑鄙!”

江剑臣的身下象装有弹簧似的,还是一招恶鬼谷的身法“饿鬼争食”,不光一弹而起,两只手掌一合,正好把三抓迫魂邵一目的那只毒爪夹在了掌内。同时,吴觉仁的那根钢拐也压上了自己老大的右肩头上。

邵一目不得不低头认栽了。

就在这时,阁外突然有一女人的声音娇声喊道:“侯爷到。”

江剑臣、吴觉仁和邵一目刷的一声,刚一分开,阁门内,那个叫剩菜汤的酸女人躬身引着一个王候打扮的青年候爷,带着两个小厮,高视阔步地走了进来。

从服饰上一望而知,他就是贵为侯爵又荣为当今万岁表兄的皇亲国戚刘国瑞了。

只见他一张被酒色掏空了的焦黄的脸膛上,双目微陷,两颊瘦削,萎靡不振,少气无力地走进了亭阁。那美艳少妇好象和那个酸女人对了一下目光,忙着迎上前去,揽着刘国瑞的瘦削肩头,殷勤地关心道:“侯爷刚伤了风,服下了药,又被太后传进宫去。你怎么自己来了?有事唤我过去就是了。”

那武清侯刘国瑞好象爱极了这个美艳少妇,伸出干瘦的大手,抚摸着她那又滑又腻,苹果似的粉腮,讨好地说道:“我有好消息给你说,快跟我回房。你光想弄钱,连我都不屑一问了。”说到这里,用手一指眼前的众人说,“你雇了这么多的人,全是白吃饭的。都给我赶走!”

众人纷纷走出亭阁。小神童曹玉也掺杂在众人之中,向外走去。却被武清侯刘国瑞一眼看见,他急忙喊道:“童员外,你是我的朋友,我可离不开你,快跟我一起回去。”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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