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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刀虽能取来,要公然携走,人家岂能答应?难道说真能把刀一骗到手,就来个霸王硬上弓,持刀硬闯?可是合二人之力,能逃脱灵隐三僧之手吗?
武凤楼正在反复思考不定,那瑞云大师已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着一口宝刀,从楼上走了下来。李鸣煞有介事似地面容一肃,向那口宝刀深深打了一躬,然后伸出双手,异常严肃地接了过来。
武凤楼一看,这口刀连鞘长足有四尺,刀鞘上满是龟纹,越发显得古朴异常。李鸣一按绷簧,猛听一声轻啸宛如龙吟,刀一出鞘,挥若闪电掠空,两道光华,耀眼夺目。知确是销魂刀无疑,一回手插刀入鞘,转手递给了武凤楼。
武凤楼接刀在手,正不知如何是好,只见李鸣对着瑞云大师先是深深一揖,紧接着双膝点地,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这一来,可把瑞云大师给弄糊涂了,忙着扶起了李鸣,双掌合十说道:“施主为何行此大礼?折煞老衲了。”
人见愁李鸣这才把自己的来历及武凤楼是两江巡抚武伯衡之子,为了救母出狱和替父报仇,特来请销魂刀一用等等详情,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小可深恐瑞云大师不肯相借,才打着父亲李精文的旗号诓出刀来,实是万般无奈,请大师恕罪。”
说完,一拉武凤楼,二人又一同跪了下来。瑞云大师听了,气得三尸神气暴跳,五凌豪气飞空,厉声说道:“李鸣,你竟敢如此戏耍老衲,诓骗我寺的镇寺宝刀!若不是看在你父为官多年清正廉明,你师父师伯也是一代豪侠,我焉能饶恕于你。现在依我佛慈悲为本,善念为怀,你把销魂刀速还给我,老衲放你二人出寺。”说完,把手伸向了武凤楼。
武凤楼是何等人物,岂能蛮不讲理?刚想把刀交还,李鸣已横身在前,沉声说道:“大师,亏你刚才还说慈悲为本,善念为怀。如今魏阉专权,残害忠良……我武大哥为了申报父仇,急赴母难,恳请借刀一用,你尚且不允,哪里还有什么‘慈悲’、‘善念’?实话告诉你,现在销魂刀已到了我们手中,不管你肯与不肯,俺们是借定了。”
瑞云大师做梦也想不到,李鸣这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在自己这个三十年前就享有盛名的佛门高僧面前,竟然如此放肆。当下,“哈哈哈”狂笑一声,傲然说道:“李鸣,刀虽被你们诓去,凭你二人之力,你觉得能逃出老衲之手吗?”
武凤楼一看事情要僵,刚想婉言陈情,不料李鸣也“哈哈哈”大笑了一声说:“瑞云大师,我李鸣虽不才,也是江汉双侠的门人,我要没有弯肚子,也不敢进你这个镰刀铺。别说合二人之力以多胜少,我李鸣不干。就是一对一,我李鸣也不能欺负你老弱病残。
你要是非动手不可,我也不愿占你的便宜,保险把一只手插在裤挡里,只用一只手和你比划。不然,我就不叫人见愁了。”
李鸣是出了名的缺德捣蛋鬼,一番话,差点没把个佛门高僧瑞云大师给活活气死。武凤楼也觉得李鸣这个乱子闯大了,刚想阻止,就见瑞云大师面容一寒,两只眸子陡然射出逼人的光芒。那一件又宽又大的鹅黄色袈裟,突然象被风吹似的膨胀起来,俨然象一头被激怒的雄狮,不由得心头一震,怎忍李鸣为自己身遭凶险?忙着一提真气,抢到李鸣前面。
在这一触即发的时刻,一个小沙弥快步走来,高声报道:“方丈驾到。”
亏得这一声险喝,才避免了一场殊死的搏斗。瑞云大师狠狠地瞪了他二人一眼,快步迎了出去。武凤楼刚想埋怨李鸣,人见愁已低喝一声:“出去”,二人随即跟在独臂如来瑞云大师之后,迎出了藏经楼。
只见一个须眉全白的老年僧人和一个六旬左右的青衫儒者并肩而立,两旁分别侍立着十八个中年人。瑞云大师疾步趋至老和尚面前,口尊“掌门师兄”,合十为礼,又和那老年的青衫儒者各施一礼。
老方丈瑞雪并不理会师弟瑞云。反而合十向武凤楼问道:“小施主就是两江巡抚武大人的哲嗣了!”
武凤楼觉得瑞雪虽然满面慈祥,但却另有一种慑人心神的气魄,忙深深一拜答道:“晚辈正是武凤楼。”
话未落音,老方丈己微微一笑说:“这真是大水淹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哪。”
说罢,用手一指老年儒生,“小施主,你大师伯在此,还不赶快见礼。”
武凤楼心头猛颤,抬头再仔细一看那老年儒生的长相、穿着、举止,果然与师父平素所述的师伯一摸一样。这一喜确实非同小可,迅即双膝跪倒,刚叫了一声“师伯”,已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李鸣一听是萧剑秋,也早已一声不响地跪倒在武凤楼身后。原来,这老年书生正是先天无极派掌门人,五岳三鸟之首展翅金雕萧剑秋。一见李鸣与武凤楼跪在面前,吩咐了一声:“起来。”忙伸手拉起李鸣,上下打量了一遍说:“你就是最近二年江湖上相传的缺德十八手人见愁李鸣?”
李鸣陪着笑脸说:“小侄不敢,那是旁人瞎唬。”
萧剑秋脸寒如冰,冷冷地斥道:“你小小年纪,竟然胆大包天,以小犯上,戏耍佛门高僧,这还了得!看起来,我倒要替窦老二管教管教你了。”
李鸣是何等的聪明,见萧剑秋一面大声斥责,一面暗使眼色,心里早已雪亮,故意装作害怕已极,连连向老方丈赔罪不已。
萧大侠见瑞雪脸上颜色稍有和缓,才向二僧抱拳拱手,微带征询的口气说道:“念李鸣虽然无礼犯上,可为友之心可嘉,能否请二位看在我佛面上,饶恕了他?”
瑞雪大师看了师弟瑞云一眼,尚未开口,瑞云大师早已抢先说道:“贫僧虽然早已跳离红尘,但除暴安良尚属份内。只是这小子大言朗朗,目无尊长,要是让他就这么把销魂刀拿去,则贫僧颜面何在?看在萧大侠的面上,软、硬、轻三功任他自选。只要有一招胜我。销魂刀贫僧双手奉上,绝不食言。”
萧大侠一听,不由得一怔。心想:这秃驴真滑头。名义上是给我面子,其实是给软钉子让我碰。凭李鸣的所学,和瑞云大师相比,岂不是相差天渊?
正想法措词,不料李鸣已笑嘻嘻地说道:“老前辈,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当着老方丈和萧伯父,你可不要反悔。”
瑞云大师哈哈一笑说:“那是自然。”
李鸣道:“晚辈斗胆想和大师商量一件事。”
瑞云大师道:“可以。”
李鸣说:“晚辈有一把非常浅显的功夫。我练出来以后,只要老前辈你能照方抓药。或者比葫芦画瓢,也来练上这么一下,我不光立即奉还销魂刀,还甘愿剃净头发,在灵隐寺服苦役二十年。”
李鸣说到这里,众人不由为之一怔。又听他续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我练过了,你老人家练不上来,又该咋办?”
人见愁李鸣这番话刚一出口,可把萧剑秋和武凤楼爷儿俩给吓坏了,刚想出言阻止,瑞云大师已抢口说道:“小子,不论什么样的功夫,只要你能练得出来,我若练不出来,销魂刀不光借给你,我还许你永远不还。不过,你赌的削发出家,服苦役二十年,我可怕你说了不算。”
李鸣一咬牙说:“你要不放心,我们各找保人如何?”
没等瑞云大师开口,老方丈已大声说道:“老衲愿为三师弟作保。”
在瑞雪大师看来,李鸣是非输不可。要说李鸣能练出来的功夫瑞云大师不能练,就是三岁孩子也不能相信。他是气李鸣这小子太狂妄无礼,才挺身而出为师弟作保。
轮到李鸣时,萧剑秋和武凤楼爷儿俩都是默不作声,暗暗埋怨李鸣把话说得太过太绝,恨不得把他狠狠揍上一顿才能解气,怎肯为他作保,自找其辱?武凤楼知道准输,借刀既然无望,遂把销魂刀双手一捧,就想呈给老方丈瑞雪。
这时,李鸣突然一横身,一把将刀枪了过来,插在自己背后。
萧剑秋以为李鸣要耍无赖,背刀逃窜,气得浑身颤抖,怒喝了一声:“奴才你敢!”
不料李鸣哈哈一笑道:“萧大爷,凭我人见愁能干那种下三滥的事么?咱爷们是赢定了啦。”说罢,朝萧剑秋一挤眼,一打手势。
萧剑秋突然明白了,几乎笑出声来。他怕露了马脚,便大声说道:“我替鸣儿作保。”
武凤楼不禁纳闷,怎么大师伯也跟着李鸣胡闹起来了?
这时,李鸣已一个前纵,回到瑞雪、瑞云二位大师面前,双脚不丁不八,二目平视,冲着二位老和尚一笑,道:“光说不练是嘴把式,光练不说是哑把式。老前辈请看,我这就练啦!”
话未落音,双臂一张,再两掌一合,“啪”,发出了一声轻脆的掌声。然后,“噗嗤”一笑,看着瑞云大师说:“请大师照样练来。”
原来,李鸣是欺瑞云大师只一条胳膊,轻易获胜。
罗汉堂内,除去瑞云大师以外,都被李鸣这一缺德的怪招引得哄然大笑。瑞云大师的脸色气得由黄转白,几乎背过气去。
萧剑秋刚想示意李鸣赔罪,人见愁李鸣已经端端正正地跪在瑞云和尚面前求饶说:“小子我这点德行,岂敢和你老人家较量?但是为了武大哥救母事急,迫于无奈,晚辈才出此下策。请老前辈饶了我吧。”说罢,眼巴巴地望着瑞云大师,武凤楼连忙陪着李鸣跪了下来。
萧剑秋也一揖到地,连连求情。
常言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李鸣这小子的招数真绝,打哭引笑,软硬齐施。
瑞云“唉”了一声说:“算啦!冲着你小子这份机灵劲儿,老衲只得认啦!起来吧。”
李鸣连忙叩头起来,道谢说:“大师好生之德,晚辈终生难忘。可救人如救火,我们弟兄告辞了。”武凤楼也施礼告别,并拜别了掌门师伯,转身离去。
萧剑秋单独送了几步,看着武凤楼半晌,说道:“我闻人言,燕山八魔之师老魔头虎头追魂燕凌霄也到了江南。你和他的几个徒弟已结下了不可解开的梁子。这老魔亦正亦邪,护短异常,既来江南,必欲寻仇。再加上女魔王侯国英善会笼络人心,必为其所用。不过,依燕凌霄的为人,绝不会暗中下手,肯定要公开叫阵。我和你师父目下又不好公开露面,你位、窦二位伯父皆非其敌。而且,他和虎跑山庄庄主草上飞孙子羽有吻颈之交,必首二人之力为徒报仇。这是个很为棘手的问题。望你们能避则进,否则也要小心应付。我已通过武林中的同道向你三师叔发出密信,由他暗中护你。不过你三师叔虽与你师父和我齐名多年,江湖上人大多只闻其名,未谙其人,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底细。阉贼魏忠贤已托风流剑客晏日华,多次持魏阉亲笔书信聘请你三师叔去青阳宫保他。必要时,我倒想叫他进入青阳宫卧底,以彻底查清奸宦虚实。你今后要随时留意你三叔的行踪,切不可让他公开露面。前途凶险正多,鸣儿今后不准再这么胡闹,以防树敌过多。你们走吧。”言罢,飘然而去。
武凤楼与李鸣得了灵隐古刹镇寺之宝销魂刀,如虎添翼,精神大振,便相偕往六和塔赶去。来到塔上一看,除去追云苍鹰白剑飞、狗屠户位方和矬金刚窦力三侠外,又多了一个矮个子老头。
此人虽年近花甲,却鬓须如墨,浓眉环眼,威猛异常。
李鸣抢先欢呼了一声:“师伯”,跪拜下去。武凤楼知是江汉双矮的老大矮罗汉窦觉,也紧跟着叫了一声:“伯父”,同时磕下头去。
窦觉不理会李鸣,一把拉起武凤楼,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冲着白剑飞笑道:“秃子,我真想不通,老天爷为啥处处都偏向着你?凭你这块料,竟然找了这么一人中龙凤作徒弟。”
说到这里,又对武凤楼道:“令尊武大人乃朝廷栋梁,江南百姓的青天。如今惨遭陷害,蒙冤九泉。拼着我这把老骨头不要,也要把令堂救出魔掌。
这杭州城钱塘、仁和两县所有捕快、牢头,谁不怕我老头子?我马上进城,先查出令堂被押的地点,再接上里面的关节,今晚只要去两至三人,即可救出令堂武夫人。现在,又有了这口宝刀,斩锁断铐,省事多了。”
矮罗汉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主张,等武凤楼向他躬身道谢时,他已一个“燕子穿帘”,从窗户中跨了出去。武凤楼暗暗赞佩老人家侠肝义胆,古朴热肠,年纪虽老,身子还这么轻灵。
矮罗汉窦觉走后,武凤楼刚想向师父禀知借刀和见大师伯的经过,不料从塔下上来了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年轻人,冲着狗屠户位方单膝一跪,口称“师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双手呈给位方。然后才给白剑飞、窦力二人见礼。
武凤楼料到一定是狗屠户位方的心爱徒弟天山飞蝗凌云了。早听师父讲过,狗屠户位方是太极门的传人,和先天无极派殊途同归。位方练的也是童子功,终身未娶。凌云又父母双亡,爷儿俩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