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剑臣暗想:听黄瘦老道的口气,简直把我看成了废物,似乎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判决我江剑臣的生死。以江剑臣的脾气和傲性,哪能不被他激出来火气。
只听那黄瘦老道对女屠户问道:“莲儿,事关重大,我要你说出真心话。你是让江剑臣磕头认罪,起誓明心;还是杀掉他解恨?这个家,我让你来当!”
江剑臣一听,更冒火了。他刚想反唇相讥,但一眼看见女屠户浑身战栗,摇摇欲倒,他心中又觉不忍,才不得不把滚到唇边的话,又吞咽了回去。
不料,黄瘦老道问了半天,女屠户只是默然不语。黄瘦老道发火了,一个冷不防,劈面一把扯下蒙在李文莲脸上的黑纱朝江剑臣面前一掷,恨声骂道:“丧尽了天良的江三小儿,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莲儿为了救护你们母子,伤成了什么模样,而你竟在荒山暗室无耻苟且!”
直到现在,江剑臣才看清了女屠户原先那张如花玉面上,布满了箭伤刀痕,几乎看不出她原来的模样了。江剑臣心中一痛,哪里还能说出话来。
只见黄瘦老道逼上了两步,和江剑臣站成了对面,正好是出手可及的位置。他恨声骂道:“罪该万死的小奴才,你还有何话可说?今天犯在我尚天台的手下,焉能再让你逍遥法外!”他嘴里骂着,右手早已探入了自己的怀内。'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从吕翁祠内一会面,江剑臣就看出这黄瘦老道是一个武林前辈,隐世的高人。如今“尚天台”三个字一入江剑臣之耳,他不禁震惊得连退三步,知道今天的事情棘手极了。
原来西岳华山派的慈云师太有一个俗家师兄,姓尚名天台。以名次而论,他理应执掌华山派的门户,只因他嗜杀成性,为人怪僻,才被华山上一代的掌门人取消了掌门之位,逐出了门墙。
不料尚天台一入江湖,名气更大!几乎压过了当时先天无极派的无极龙。他笑傲江湖,独往独来,随心所欲,不计功过。那时候和他同时出现在江湖上的,还有两个厉害人物。因为他们这三个人不光性情不同,品行也参差不齐,江湖上人物称他们三人为神剑、鬼刀、生死牌。
神剑是六指追魂久子伦的恩师,神剑醉仙翁马慕起,鬼刀是现任峨嵋派掌门人司徒平的伯父,鬼刀司徒圣,这生死牌就是晚年出家当了老道的这个尚天台。
神剑、鬼刀、生死牌这三个人中,数尚天台年纪最小,也数他最心狠手辣,再加上嫉恶如仇的本性,真称得起杀人如麻。他还有一个吓死人的规矩,凡是犯在他手下的人,动手之前,视此人的恶迹大小,先出示他怀中所描的那块生死牌。这生死牌是反正两面。正面是红底黄字,上写一个“生”字,反面是白底黑字,大书一个“死”字。
今天也是江剑臣时运衰败,竟遇上了名噪一时的一代煞星。江剑臣既知道黄瘦老年道人就是当年的生死牌尚天台,也清楚他是女屠户以前的大师伯,此时他只能熄灭怒火,放弃搏斗,听凭其发落了。
女屠户李文莲虽然一时气恼恨死了江剑臣,但她毕竟痴恋江剑臣太甚,为了他甚至不惜自己葬身火窟。她一来知大师伯手下太黑,二来看江剑臣面色灰败,心中一软,刚想恳求大师伯饶过江剑臣,哪知道不知天高地厚、生性泼辣的女丧门不答应了。
有道是当局者迷,吴守美这时认定了江剑臣对自己有情,见他受黄瘦老道这般污辱,再加上她生长塞外,根本不知道尚天台是何许人也,一种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本性,促使她一闪而出。只见二尺八寸长的丧门刺闪出一溜寒芒,迅猛地扎向了尚天台的前胸。她为了保护心上人,出手拼搏了。
别看女丧门吴守美自幼受父亲吴不残的宠爱,传了她一身卓绝的武功,在塞外也声威赫赫,搏得了女丧门的绰号,可一碰上生死牌尚天台,扰好象小鬼遇见了阎王爷。
丧门刺距离尚天台的前胸只有一寸的时候,生死牌才将左手翻起。他随手一抓,就把吴守美的丧门刺扣了个结结实实,手腕一甩,先将女丧门吴守美震出五步之外,又把那把二尺八寸长的丧门刺抛还给她,然后冷然斥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生死牌尚天台要不是生性偏激,手下黑狠,怎会被免去华山派掌门大弟子之位?在尚天台以往的经历中,真没有通出名号之后,还有人敢对他突然下手袭击的先例。今天他是看女丧门一来年轻,二来又是个女流,才生平第一次饶恕了这个胆敢向他轻捋虎须的人。
这要是换了别人,也许会一惊而退,可偏偏是年轻任性而又泼辣胆大的女丧门吴守美。她越是尝到了对手的厉害,越怕江剑臣毁在对方手下。吴守美将尚天台发出的警告置若罔闻,娇躯一拧,又狠狠地扎去了第二刺。
对这个公然不听警告,还两次偷袭自己要害的人,生死牌尚天台焉能饶恕。只见他把那只瘦骨嶙峋的手掌一翻,就扣住了女丧门吴守美的玉腕。他稍一用力,疼得吴守美一错银牙,那只丧门短刺就掉落在地上。
江剑臣的头轰然一响,脸成了紫霞色。他前跨两步沉声责道:“以老前辈的赫赫声威,何苦为一个后辈女流而自降身份?天塌下来,自有江剑臣承担。”
别看生死牌尚天台年岁已高,又身入玄门,可当年的暴烈秉性,却丝毫未改。听了江剑臣的这一番话,他虽然觉得犯不上和一个年轻女流为难,但甩手将吴守美抛出时,还是用上了三成功力。
书中上文交待过,这双塔峰顶面积极小,绕峰顶一周才一百单六步。尚天台含怒抛出不大要紧,女丧门的娇躯早被他掷出了峰顶之外。
眼看女丧门就要摔落双峰下,遭受粉身碎骨之惨,钻天鹞子江剑臣不能坐视不管了。他点脚纵起,半空中一把抓住了吴守美,接着一个云里倒翻身,难为他带着一个人还能重新飘落在尚天台的对面。
放下来女丧门吴守美,江剑臣先向她深深地一礼,然后正色说道:“剑臣母子蒙你舍身相救,大恩大德当永铭五内,只要此身不死,早晚必有重报。现在只求你速速离开此处,免我为难。”说完,连连打躬不止。
有道是山河好改,本性难移。女丧门吴守美自幼生长塞外黑风峡,三岁丧母,受其父吴不残的百般溺爱,养成了娇横任性的脾气。她虽然早已看出生死牌的武功深不可测,可两次落败早激起她拼死的决心,更何况她悬心江剑臣的安危,哪肯一走了之。
江剑臣虽然知道女丧门生性泼辣,但总认为她一连两刺都被生死牌尚天台连人加刺一齐制住,应该知难而退了。哪知吴守美趁江剑臣劝说自己之际,第三次向尚天台下手了。可能是由于两次失败使她改变了策略,只见她似乎听信了江剑臣的劝告,假意懒懒地走了两步,突然腾地弹起,连人加丧门刺化成了一溜劲芒,向尚天台的左侧软肋穿了过去。
饶让生死牌尚天台经多见广,应变神速,也梦想不到吴守美一个未成气候的后辈女孩,敢第三次向他再下杀手。幸亏他功力通玄,已臻此境,心念闪动之向,人已凹腹躬身,虽然没有伤着皮肤,但他左边的衣服却披斜穿了一个小洞。
尚天台嘴角边的肌肉连连收缩了几下,吴守美这时要是弃刺一跑,生死牌尚天台说不定还能自顾身份,不去穷追。偏偏女丧门见一刺破衣,以为生死牌技止此耳,手中的丧门刺一颤,仍摆出拼命的样子。
江剑臣知道一场大祸终难避免了。
果然生死牌尚天台的大手陡然间伸入了怀内,看样子是要出示白牌(死牌),然后向吴守美追魂夺命了。
江剑臣炸开当顶,冒出了丝丝冷气。他知道要叫尚天台将生死牌亮出,吴守美是非死不可。江剑臣有心救护,又怕酿成更大的罪孽,正在他举棋不定之际,蓦地一条胖大的人影扑向了女屠户。以李文莲那样的身手,竟然一下子就落在了对方手内。
生死牌尚天台无暇亮牌杀人了,就在他飘身赶去救护李文莲时,江剑臣知道有自己的小师叔沈公达这一搀和,给自己争得了时间,可以逼着吴守美离开双塔山,回转塞外黑风峡。
原来天山三公沈公达受缺德十八手李鸣的央求,早已来到了河北地面暗中察看。他见女丧门很能尽忠职守,就去了一趟山海关和秦皇岛。今晚倦游归来,正好碰上了此事。以沈公达的身份,对生死牌尚天台也不是没有顾忌,所以只好用釜底抽薪的办法,冷不防扑向了李文莲,才解除了女丧门的杀身之祸。
江剑臣趁此机会,一下子挟起了女丧门,施展开踏虚如实的绝顶轻功,将吴守美送下了双塔山。
女丧门心中再不情愿,见江剑臣面色惨白,唇无血色,心中一软,只好怀着满腔幽怨离开了江剑臣。
江剑臣再次回到双塔蜂顶的时候,生死牌尚天台已和天山三公沈公达动起手来。一看这两位当代武林名宿的打斗,江剑臣的心一下放松了一半。因为生死牌尚天台虽然气得须眉皆张,出手狠毒,而天山三公沈公达却一味地游斗,不和他硬拼。
一个时辰过去后,生死牌尚天台自动地停下手来,恨声骂道:“胖鬼,真没见过你这样没脸没臊的,亏了你还号称天山三公之一,有胆量和我尚天台来几个硬的,输赢也痛快。”
沈公达哈哈大笑说:“我和你瘦老兄往日无仇,今日无冤,犯得上以死相拼吗?再者说,要来真的,我还真比你差那么一点。只是你不问清红皂白就暴怒肆威,你算什么前辈名宿?不是我沈老三扫你瘦老兄的兴,剑臣要不是尊老退让,你还真无奈他何!不信,你就试试。”
原来就对江剑臣很有好感的尚天台,经沈三公下来软的,气也就消了不少。进屋以后,经老夫人杨碧云将女丧门如何冒死救护自己母子,江剑臣如何托词下山,今晚刚回等等详叙了一遍,不光尚天台觉得冤枉了江剑臣,就连女屠户也后悔不迭。
好在塔山双杰贺氏兄弟留下的东西极丰,由江剑臣帮助李文莲很快准备好酒菜饭食。吃饭中间,生死牌尚天台询问杨氏夫人的去向。
杨氏夫人凄然说道:“家门不幸,亲人全丧。承德杨府需人掌管,我只有终老故土了。”说完,流下泪来。
女屠户和杨氏夫人婆媳之名份早定,知先天无极派百年大典在即,江剑臣再是孝子,也必须赶回嵩山。她请准了大师伯尚天台和天山三公沈公达,又征得江剑臣的应允,才在第二天上午,亲自陪着杨氏夫人回承德了。
尚天台和沈公达倒真应了不打不相识的那句话,也在这个时候结伴走了。
江剑臣见武凤楼、曹玉师徒二人还是没有赶到,就锁上了石室的门户,独自一人下了双塔山,当天晚上就到了赵州,也就是现在的河北省赵县。
江剑臣落店以后,为怕武凤楼师徒寻来,先在店外留下了本派记号,又在一家小馆子吃了一点东西,就散步来到了有名的赵州桥上。
这座桥是世界桥梁史上的首创,全长近十五丈左右,由二十八道独立石拱相向并列砌筑,宋人杜德源诗有:“驾石飞梁尽一虹,苍龙惊蛰背磨空。坦平箭直千人过,驿马驰驱万国通。云吐月轮高拱北,雨添春水去朝东。”之句,民间流传的歌舞剧《小放牛》也赞誉了此桥,反映了人们对造桥匠师的钦敬。
江剑臣一抬头,突然发现一条人影步履蹒跚地冲上了桥头。江剑臣的眼力是何等锐利,虽在月光之下,早已看出这个人年近六旬,同时也看出他浑身血污,伤重欲倒。
江剑臣连跨三步,伸手欲扶,不料那带伤的老者喘着粗气拒绝道:“谢谢壮士,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因为我的对头太厉害。反正我已无路可走,就算我能逃出虎口,也免不了家败人亡,倒不如咽了这一口气的好。”
受伤老人的话尚未讲完,从赵州桥的南端捷如飞鸟地扑上来三条黑影。其中一人一眼看见了受伤者,冷笑一声说道:“姓齐的,想不到你这赫赫有名的白马金鞭,竟脓包到这种程度。”
江剑臣开始对那受伤的老者只是出于一种行侠仗义的热忱,后来从来人的喝斥中得知受伤人姓齐,外号叫白马金鞭,再仔细一看追来的三个人,都是临淮关淮上飞云堡的门下,头一个是四堡主邱龙啸,第二个是二堡主邱龙图,最后压阵的那个竟然是鹰爪门武功最好的江淮钓客龙腾蛟,当年的一段往事浮上了江剑臣的心头。
原来江剑臣十二岁时,奉恩师无极龙之命,和两位师兄前往临淮一带搜捕淫徒龙腾云,因而引起了和鹰爪门的一场恶斗。当时江剑臣先到首先与敌人交手,才有了一人挑斗鹰爪门,毙敌十九人之壮举。而他那次前去,就是靠淮上名武师白马金鞭齐家良的帮助和指引。可惜时光流逝十七年,昔日年富力强的白马金鞭已两鬓如霜,他几乎认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