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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厉害的恶鹰煞星。终南樵隐点头赞叹之余也暗暗地悬起了心。
两次强攻不下,贺兰双鹰急红了眼睛,异口同声地暴喝了一声:“打!”四抓飞舞,一齐攻向了钻天鹞子江剑臣。
经此一来,钻天鹞子江剑臣反倒更为沉静下来,施展开移形换位步法,宛如一叶孤舟漂浮在雨骤风狂的惊涛骇浪中,看着真危险至极,其实却在暗暗消耗石氏兄弟的功力。
三十招,五十招,一百招,顶到一百五十招时,久攻不下的贺兰双鹰已早急得眼喷怒火,怪吼不止了。
站在一旁的司徒平喃喃说道:“以我司徒平的锐利眼力,不料白费了十年心血!当作神圣供奉的两位上宾,光会狂喊怒叫瞎扑腾,敢情连一只小鸟也收拾不下来;换上别人,非得向你们算还饭钱房费不可!”
这几句活活能噎死人的难听话,若传入贺兰双鹰二人的耳中,还不得把两个生性凶横的杀人魔王给气死!高手相搏最忌心情烦躁、气愤走神。看起来,司徒平好像有意加速贺兰双鹰二人落败。
江剑臣可没有这么认识,他知道这是狡猾如狐的司徒平在暗中点醒石氏兄弟要冷静下来,稳打稳扎,一定要大力消耗我江剑臣的先天无极真力,再由司徒平藉口出场,把我毁在峨嵋金顶。心中一动,决心不让石氏兄弟回过神来,首先用一招“四面埋伏”,磕开了对方的鹰爪钢抓,然后刀光如雷,怒喷而出,陡然用上了冷焰刀谱中的“六出祁山”。
当年钻天鹞子江剑臣奉旨杀妻时,由于一眼看出侯国英即将分娩,产生了怜妻爱子之心,不仅放弃了杀死女魔王的主意,反而替她去恶斗多尔衮派来的辽东僧、道、俗三奇,最后使用的就是这招“六出祁山”刀法,把声威赫赫的睡和尚、哑道人、活僵尸三人同时给各划伤了一刀。
如今时隔两年有余,江剑臣在冷焰刀法上又悟出不少心得,比当年划伤辽东三奇时,不知要高出多少。按理说,贺兰双鹰兄弟二人本逃不出这一招极快的刀法。
怎奈贺兰双鹰本身的武功就超过辽东三奇很多,又让司徒平故意用话点醒,早就心神悚凛,提高了警觉。一见刺目的刀芒凌厉罩下,心惊胆颤之下,除去各把手中的鹰爪钢抓拼命挥出外,一齐将自己的身躯暴然后撤。
尽管石氏兄弟有所防范,还是让江剑臣每人赏了一刀。老大石思英被划伤了左边肩头,皮开肉绽,血流不止。老二石思郎伤得更重,在右边手臂上被钻天鹞子切下一大块肉来,鲜血顿时染红了半边身子。
花费十年心血收揽的两个心腹死党,司徒平哪肯眼睁睁地看着他俩毁在江剑臣的手里!暗中一使眼色,闪电三枪韩透心、一苇渡江申士业电闪扑出,遮护在贺兰双鹰的身前,使他们暂时脱出了江剑臣的杀伤追辑。
生姜到底还是老的辣。终南樵隐马慕岱在左侧可是旁观者清,一见司徒平竟然不顾峨嵋派的声誉,公开指使他的两个师叔出头援助石氏兄弟,大有倚仗人多势众、乘机围困江剑臣之意。他这个成了精的老江湖怪客哪肯吃这样的眼前亏!再者说,钻天鹞子真要有一星点差池,他马慕岱还真不好向胞兄马慕起和侄女侯国英父女二人交代。连忙一晃身躯横阻在江剑臣的身前,哈哈大笑道:“怪不得古人常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你这位司徒大教主,确实比以前有出息多了……”
闪电三枪韩透心心中一气,暗想:你马老二这下是公开嘲弄我们教主吗?脸色一寒接口说:“你马老二也不要倚老卖老,咱这峨嵋金顶之上,可不是你信口雌黄的地方。”终南樵隐再一次哈哈大笑说:“我刚才那句话,还真是一点没说错,别说你们的司徒大教主有出息,就连你闪电三枪韩透心,也比从前出息多了。”
闪电三枪韩透心怪眼一翻追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马二先生第三次还是哈哈大笑说:“事情明摆着,别看江湖上有人把你韩老六和申老七分别捧为闪电三枪、一苇渡江,平日连你们自己也觉得怪像那么一回事似的,那是你们哥们的时运好,没有碰见真正的高人。你们二人谁要不服,过来和我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试试。别打肿脸硬充胖子啦,就让你们五个人一起上,也不见得就能拾下来江剑臣。有能耐还是留在后天施展吧!”一把操起江剑臣的手腕,说了一声:“咱们走!”双双弹身纵起,擦过峨嵋四杰的藏身之处,飘飘然离开了峨嵋金顶。
一苇渡江申士业、闪电三枪韩透心,齐声向司徒平求道:“请教主下令,集咱们九人的力量,不信留不下他们二人。”在这个时候,事先来到的擒龙手桑子田以及随后赶来的恶虎抓章子连、裂狮爪蒋子阡、飞豹掌程子陌一齐上前,给教主司徒平见礼。
面冷如冰、眼泛煞芒的司徒平却一声不响地登上了睹光台。
新遭惨败的石氏兄弟默默地跟随过去,和峨嵋掌教司徒平并肩站在睹光台上。老大甩手夺魂石思英愧然说道:“我们兄弟承蒙教主不弃,礼遇厚待十多年,不仅寸功未立,出手即遭惨败,实无颜再受教主供奉。就此告辞了。”
峨嵋掌教司徒平为人奸诈,乃武林中的枭雄人物。他收留窝藏豢养贺兰双鹰,只不过是看重了二人的那身诡异武功,想利用他们和先天无极派的刻骨仇恨去对付五岳三鸟。不料一战之下,就败给了钻天鹞子江剑臣。除去后悔自己的招子不亮,错把生铁当乌金,白白供奉了他们十多年之外,知道再不打发他们赶快离开此地,必会给峨嵋派带来不少的麻烦。心里虽然这么想,口头上却愤然说道:“二位老当家的说哪里话来!古人云胜败乃兵家之常,谁也保不住一生当中不输一招半式的。后天就是敝人的贱辰,二位何不多留两天,重会江剑臣,再斗五岳三鸟!”
贺兰双鹰之首石思英为人精明干练,哪能听不出司徒平的这一番话是虚情假意!苦涩地一笑说:“谢谢教主的殷勤美意!峨嵋山我们兄弟是一天也不能呆了,十年来的款待,我们必有一报!”他忍住伤痛,重新荡起了鹰爪钢抓,和石思郎仍用鹰爪钢抓从舍身岩飞身坠落。
石氏兄弟为了对付五岳三鸟,十年以来无一日不在练习上下舍身岩。此番从舍身岩坠落,既像拉轻车走熟路,又能避免钻天鹞子江剑臣的堵截。小心翼翼地坠落谷底之后,要命一掷石思郎恨声说道:“怪不得有人说司徒平这家伙能共富贵不能共贫贱,能共安乐不能共患难。平日里几乎把咱哥们同老子一样的供奉,如今一旦败在江剑臣的手下,就翻脸无情了。真他妈的不是东西!”
甩手夺魂石思英自从飞坠岩下后,就极尽目力,向四周观望,直到确信附近没有人踪潜伏之后,才长长地吁出了一口大气,向石思郎说:“老二,你把话说到哪里去了,怎么能怪人家司徒教主对咱们翻脸薄情,不再热心收留咱们呢!要怪只能怪咱们弟兄太不争气了。想想看,自从咱们弟兄受聘来到峨嵋山,峨嵋掌教是怎么对待咱们的?不光安排咱们和他同住卧云庵,还严禁一切人等打搅咱们,让咱们能专心致志地苦练武功。特别是在生活上,咱们要吃甜的,人家不给端咸的;咱们要吃辣的,人家不给上酸的。一年四季,单夹皮棉,应有尽有。人家把咱们当成上等佳宾伺候了十多年,为的什么?还不是想叫咱们替他多出两膀力,多流一身汗。如今只碰上一个江剑臣,前前后后只几十个照面,就几乎让对方给料理了。他司徒平再是个冤孙,能再收留窝藏咱们吗?就让他不怕五岳三鸟来找麻烦,能不怕天山那三个老鬼向他司徒平指名要人!郑公道、叶公超这两个老鬼的话还好说些,怕就怕那个该死一百次一千次的胖老鬼沈公达。真要让他闻讯赶到此地,咱们想走也走不脱了。”
话未落音,突然从一棵高大的石笋后面,传来一阵笑声,紧接着一个胖得出奇出格、满脸油汗的肥胖老人闪了出来。跟随在肥胖老人身后的,是一个十四五岁、方面大耳、一脸淘气、满带笑容的大孩子。
不须笔者饶舌,阅者诸君自会知道胖得出奇出格的胖老人,是天山三公中年纪最小的胖公沈公达,跟随在天山三公身后的是缺德十八手李鸣新收的弟子小捣蛋鬼秦杰。
贺兰双鹰一见来的肥胖老人,果然是自己二人的最大克星天山胖公沈公达,只吓得肝胆俱裂,神魂出窍,情知再想逃出沈三公的手下,势比登天还难。互相一对眼神,刷地一下子分别抢占有利的地形,决心凭手中的四只鹰爪钢抓,和沈三公一死相拼。
沈三公哈哈大笑,向贺兰双鹰说道:“看两位相好的这种二狗把门的架势,还是想啃嚼我沈公达的这一身胖肉!明白地告诉你们吧,十年前你们二人啃不动,现在保险还能咯掉牙!你们也别认为自己躲藏得多么严密,其实我沈胖子早就察觉出你们二人被司徒平收留窝藏了。我为什么迟迟地不动你们?是因为看在你们二人还能狠下心来苦练轻功绝技,企图向我沈公达报复,还有练武人的一副硬骨头。再加上你们历时十年之久,没有再出现江湖,所以我们老哥儿仨认为,只要你们能不再继续作恶,就决心放过你们,不咎既往了。”
一听沈公达有放自己弟兄一马之意,要命一掷石思郎冲口问道:“那你为何还阻住我们弟兄的去路?”
沈三公突然把笑容一改,沉声说道:“有道是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想要沈公达放过你们,你们必须决心放下屠刀;倘若你们仍然积恶难返,那我岂不又放虎归山了。”
说实在的,以贺兰双鹰在江湖中的身分地位,所以匿迹潜踪在峨嵋金顶,屈身投靠司徒平,主要是为了逃避天山三公的追缉捕杀。试想,江湖道上的盗魁巨寇,哪一个能在天山三公的手下兔脱。所以才下死命地苦练武功,改装头陀,企图和天山三公作最后一拼。做梦也想不到天山三公有饶恕自己兄弟二人之心,乘此有利时机,老大甩手夺魂石思英愧然说道:“按我们弟兄早年的作为,确为武林正道人士所不齿。在峨嵋金顶的十年蛰伏中,何尝不时悔改前非。如蒙天山三公宽大为怀,饶恕我等,我们弟兄决心找一偏僻去处,了此余生。”沉痛表明心意后,和要命一掷石思郎一齐收起了各自的兵刃,向沈三公躬身合什施礼。
沈三公呵呵一笑道:“难得双鹰弟兄迷途知返!如不嫌弃我们三个老不死的,可到天山和我们作伴去。”
能和天山三公这样的武林侠隐作伴,再也不怕有人寻仇。从来生性阴狠、行为怪僻的贺兰双鹰,几乎感动得流出了泪水,一齐向天山胖公合什再拜,叩谢天山三公的大恩大德。
突然从一棵绿荫如盖的大楠木树上,又飞身飘落下一个鹑衣百结、骨瘦如柴的年迈老者,向驾兰双鹰极口赞道:“一言解宿恨,变敌为朋友,让我老偷儿每人敬你们三杯!”
等到贺兰双鹰兄弟俩看清来人竟是八变神偷任平吾时,不禁暗暗地为自己庆幸不已,既感谢胖公沈公达的大度容人,又庆幸自己兄弟及时脱离了司徒平的麾下。真要是死心塌地地追随峨嵋派,和先天无极派为仇作对到底,对方随便出来一个人,都能让我们兄弟二人死无葬身之地。从八变神偷任平吾、终南樵隐马慕岱、天山三公沈公达等人先后在峨嵋山出现上来看,说不定连宇内第一神剑醉仙翁马慕起都给惊动了。尽管峨嵋派的人多势众,司徒平冷酷心诡计过人,也架不住这么多的武林异士、江湖奇人一齐向峨嵋派发难,败局已然形成了。想到这,兄弟二人一齐抱拳拱手,同声谢道:“在下是何等样人,怎配承受八变异人以酒相赐?不敢当,太不敢当了!”
八变神偷任平吾出自真诚地一笑说:“我老偷儿一生好酒如命,又经常囊空如洗。从打我能记事的那时起,最多只请人喝过三次酒,加上今天算是第四回了。”从腰袢解下来一个盛酒的大葫芦,首先递给了双鹰中的老大石思英。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在当代武林中,真配喝上八变神偷任平吾美酒的,也不过十个人左右而已。所以甩手夺魂石思英身躯一颤,面容陡肃,弯腰接过酒葫芦,无比郑重地说:“高人赐,不敢辞!石思英恭敬不如从命了。”双手捧起酒葫芦,恭恭敬敬地喝了三小口。又递还给八变神偷任平吾。
没等八变神偷任平吾把酒葫芦递出,要命一掷石思郎早已弯下了腰来,学着胞兄石思英的样子,接过酒葫芦,也恭恭敬敬地喝下了三小口。
胖公沈公达瞪着眼向贺兰双鹰埋怨道:“想不到赫赫有名的贺兰双鹰,几十年的江湖道白跑了,竟连一口也是喝、十口也是灌都不懂。下次再这么蝎蝎螫螫的,我沈胖子非狠揍你们两个老小子不可!”趁八变神偷不留神,一把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