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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残剑骆日的功力深厚,剑招凶狠,在侯国英削铁如泥的紫电宝刃下,也吓得脸色一白闪避不及,只好把自己的身形一矮,缩颈藏头疾避。
饶是那样,虽避开了要害,挽在头上的发髻,早被女魔王侯国英一剑削落,顿时变成了蓬头乱发的凶魂厉鬼。
按说女魔王本可玉腕再翻,用龙蛇九剑中的“龙顶摘珠”摘下来对方的脑袋,终因怜惜他们师兄弟心切师仇,幽居练功不易,反而“刷”的一下子将身躯撤回了。
依着老三缺斧,还要再拼一下生死。被骆日给挥手阻止,恨声说道:“今日之赐,愚兄弟绝不敢忘!”
话未落音,抖手将一笑勾魂的尸体抛入了双飞桥下,率领断刀、缺斧、李碧霞等三人退走了。
侯国英摇头苦笑说:“这大概就叫做树欲静而风不息吧。”
江剑臣默然不语。
女魔王侯国英这才向武凤楼、李鸣、秦杰三人说道:“难得你们一片孝心,怕剑臣有什么闪失,又追赶了上来!”
钻天鹞子这才接着向武凤楼吩咐道:“不要挂心我们二人的行踪,八变神偷任老前辈准会在报国寺附近接应我们。你还是和鸣儿商议一下,分头寻找银屏姑娘要紧,以防天颜震怒,再出事端。”安排已毕,才和侯国英缓缓地向山下走去。
武凤楼猜出,江剑臣夫妇肯定顺江而下,前去徐州泗水公刘府,防止三残挟恨报复。因有八变神偷任平吾同路,也就放下心了。
刚一回身,忽然看见东方绮珠已悄悄地向双飞桥的另一端退去。
武凤楼心中一惊,知她必然被三师叔刚才的那番话引起了伤心,连忙飞身赶上,贴近东主绮珠的肩侧,悄声说道:“三师叔说话不留神,惹起了你的烦恼,凤楼在此道歉!”
东方绮珠强颜笑道:“江三叔之言极是,既没引起我什么烦恼,也无须你来向我道什么歉意!”
武凤楼的声音又低了许多说:“终我武凤楼的一生,都将愧对你们东方一家,聚九州十八方之铁,也铸不成这么大的一个过错。找到魏银屏之后,我决心退居嵩山黄叶观,永不出现在江湖之上,我也真觉得累极了!”
东方绮珠的娇躯一颤,顿时止住了脚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死死里盯在了武凤楼的脸庞上,幽幽说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之名训,你敢不遵!”
武凤楼蓦地一怔,声音放得更低地说:“话虽如此,你们东方一家的烟火如何继承?而魏银屏一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武凤楼的头越来越垂得低了。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句:“让小可也重复一句:若如此,又置辽东多玉娇公主于何地呀?”
没等武凤楼和东主绮珠二人扭颈回头,穿肠秀士柳万堂已一身黑衣,肩挂药箱,从武凤楼的左侧一晃而过,擦肩抖手之下,一个牛皮信封飘飘然送到武凤楼的身前。
被武凤楼伸手接住了。
这时,李鸣和秦杰也跟随了上来。
武凤楼朝牛皮信封上一看,见上面竟然写有“留呈武公子凤楼亲拆”的字样,心中顿时一沉。
东方绮珠凄然一叹说:“从信封上的留呈二字来看,多玉娇这个痴心的异国女孩子,可能已回转了故土,你还不赶紧拆开看看。”
武凤楼脸色惨白,攥住牛皮信封的左手都微微地颤抖了起来,最后一咬牙,撕开了信封,从里面取出了信纸。
只见上面写道:“闻武凤楼之名,是明、清两皇子会猎于关外之后,识武凤楼之面,是君孤身单刀下辽东之时,一见之下,人胜其名,相处之后,痴心顿生。直到叛国逆兄,护君潜逃时,方悉君鸳盟早订,妾身已徒唤奈何。但君之坚强刚毅,英俊挺拔,早深印心脑,拂之难去。妾非超人,曾生绝念,知君乃性情中人,我如殉情死去,君必追我于地下。幸得恩师严责。悲剧方才避免。君之为人,妾当熟知,妾一日不出关,君昼夜心难安,思之再三,终于强忍悲痛,含泪出关。盼君能于月白风清、花前月下,偶尔轻唤多玉娇三字。终妾一生,必感深情。”
常言虽说大丈夫有泪不轻弹,那是没到伤心处。
武凤楼看完多玉娇的临走留书,止不住流出了晶莹的泪水。
特别是抱有同病相怜的东方绮珠,更情不自禁地挥泪如雨。
李鸣和徒儿秦杰见此情景,非常识趣地离开一些。
很久,东方绮珠突然擦去了泪水,离开了武凤楼的肩头,别有心思地向武凤楼问道:“事至如今,难道真没有三全其美的好办法?”
武凤楼想也不想地说:“有!”
东方绮珠娇躯一颤,情不自禁地吐出了三个字:“说说看!”武凤楼毫不思索地接口说:“男女四人同居一室!”
东方绮珠脸色一喜,脱口说道:“你我皆非世俗儿女。诚能如此,倒不失为‘事贵从权’的好办法。”
说完之后,两只秀丽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武凤楼。
武凤楼摇头长叹道:“非不能也,势所不许耳。”
东方绮珠脸色一黯,颤声问:“莫非你怕魏银屏会作河东狮吼?”
武凤楼知东方绮珠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慌忙握住了她的玉手,摇摇头说:“魏银屏要真是那样的女人,我早在金殿之上叩谢万岁爷的赐婚隆恩了。”
东方绮珠一怔,又寒声问道:“莫非多玉娇怀有不能容人之心?”
武凤楼左手一用力,将东方绮珠扯到自己面前,右手轻抚其柔肩反驳道:“你说到哪里去了,多玉娇焉能存有此念!”
东方绮珠奇道:“既然如此,请问你那句势所不许又是从何而出?”
武凤楼正色说道:“先天无极派的戒律之中首推色戒。为了我那三婶娘,几乎把我三师叔逐出了门墙。再者说,你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人,对我武凤楼的痴情厚爱,都足以让我甘心作忠心不二之仆,我绝不能用残缺不全之爱,去换取你们三人的全部痴情。岂不是势所不许了。”
经过武凤楼这么一叙衷情,他那原本伟岸的身躯,在东方绮珠的眼睛中看来,更形高大了起来,无比激动之下,甚至连李鸣师徒在侧都不管不顾了,突然用自己的两条玉臂,环住了武凤楼的脖子,再将自己挂满泪痕的俏脸紧紧地贴在了武凤楼的脸上,久久地不想分开。
一贯刁钻古怪的缺德十八手李鸣这时也心头一酸,先抬起右手向徒儿一挥,然后转身提气,率先向峨嵋山下走去。直到出了峨嵋山,脚下功夫超过李鸣师徒一倍的武凤楼才一个人从后面匆匆地赶来。显然易见,他和东方绮珠在一块呆的时间不短。
不等李鸣开口,武凤楼向二人说:“好在青城三豹一行人动身不久,东方绮珠谢绝了我的护送,一个人追赶她的三位祖父去了。”
李鸣知掌门师兄正心情悲苦,迟迟疑疑,没好意思开口询问。
身为子侄辈的秦杰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先叫了一声:“大师伯!”
看师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秦杰就放心大胆地问道:“东方姑姑为什么突然又不让人护送了?”
聪明绝顶的李鸣一听之下,就知道东方绮珠看过多玉娇的临走留言,决心不再纠缠大师哥武凤楼。心头虽觉一轻,也暗暗地替东方绮珠伤心难过。同时也预计到,以东方绮珠的为人,只要真和大师兄武凤楼斩断了情缘,势非由一个风姿飒爽的女掌门,一变而为暮鼓晨钟、独对青灯古佛的出家人不可。可怜她芳龄刚过二十,正值豆蔻年华之际,命运对她也太残酷无情了。
见师弟缺德十八手李鸣默然不语,武凤楼慢慢地靠近到李鸣的身侧,又慢慢地将左手架在李鸣的肩上,才缓缓地向李鸣说道:“天启六年秋,多亏贤弟陪同,才在杭州西湖灵隐古刹内借来了前古神兵五凤朝阳刀。在这将近五年的时间中,它助愚兄斗群魔,扫魏阉,灭辽东多尔衮之威风,长先天无极派之锐气。倚仗它,令虎视江湖的峨嵋派一蹶不振,也使野心勃勃的司徒平再战无力。难得多玉娇公主垂怜,临走一片伤心泪,回转了北国。再蒙东方绮珠公主同情,毅然挥剑斩情缘,决心不再藕断丝连。目前最令愚兄魂系梦绕的是,魏银屏孤身弱女,飘泊江湖,浪迹天涯。她多次救我性命,倾家助我成功,岂忍对她负心。再加上亡母遗命,言犹在耳,违背更属不孝……”
不容掌门师兄再往下说,李鸣截断了他的话头,抢着问:“师兄有何打算,请明白训示!”
武凤楼更为深沉地说:“愚兄陡然之间,突觉壮志全消,想让贤弟陪我顺水直下杭州……”
李鸣神情一怔道:“大哥是想……”
武凤楼接着说:“我是想把五凤朝阳刀送还西湖灵隐寺,重新悬在藏经楼上。”
李鸣师徒二人一齐愕然,望着掌门人的面孔,竟然紧张地说不出话来。
武凤楼轻声一叹道:“五凤朝阳刀虽是前古神兵,威震武林,它终究属佛门之物,理应送还原处,况此事我早已禀明过三位师长。快快雇舟上路吧!”
半月之后,榴花如火耀眼红的五月天。
肋下已不见悬有五凤朝阳刀的武凤楼和李鸣师徒一齐站立在定香桥上,眺望着绿波荡漾的湖水。这里就是西湖有名的“花港观鱼”。
李鸣悄悄地取出来杀人如麻千里空的那把天罗化血刀,向掌门师兄面前一递说:“大哥身为先天无极派的一派至尊,再加上这几年树敌甚多,绝不可身无利器。请收下这口天罗化血刀备用!”
就在这时,一个白头麻衣老人,弯腰驼背,悄无声息地贴到了三人的不远处。
由于这里地处僻静,李鸣方才把身上的天罗化血刀取出来交给大师哥武凤楼。突然贴上来一个生人,即使是个衰迈不堪的老年人,侍立在一旁的秦杰也不会贸然放过。
只见他身躯一晃,横阻在白头麻衣老人身前,噗哧一笑说:“你老人家真内行,也真会寻幽访胜!”话到人到,手腕一翻正好扣住了白头麻衣老人的手腕子,五指一叫劲,想试探一下对方的虚实。
白头麻衣老人咧嘴一笑,也未见老人怎么用劲,那只粗糙的大手就好像游鱼一样,从秦杰的手中滑出来了。
秦杰虽然心头一震,倚仗师父和掌门师伯在场,胆气一壮,左手降龙,右手伏虎,把天山胖公沈公达传给他的近身搏斗高招用上了,两只小手正好搭在了白头老人的双肩上。
武凤楼刚想大声喝止,白头麻衣老人微微一笑,双手陡地一翻,神速无比地反扣在秦杰的两臂曲池穴上。那只穿着多耳麻鞋的右脚尖,也一下子穿入了小秦杰的裆内。
吓得秦杰脸色一白,登时冒出了一头冷汗。
白头麻衣老人微微一笑,双手一脚猛地一齐松开,人已一个倒退,翻出去八尺开外。身法比年轻人还巧妙轻灵。
武凤楼为人谦虚温和,又看出白头麻衣老人并没有恶意,马上双手一拱赔礼道:“孺子无知,请老前辈大度海涵。”
白头麻衣老人虽未还礼,却脸色和缓地说道:“事情错在老夫突然贴近,难怪小娃娃出手拦我。从这娃儿出手不俗和下手不狠上来看,你们三人肯定出身于名门正派。能把这位少侠手中所拿的短刀,借老夫看看吗?”
精明过人的李鸣虽听白头麻衣老人说话温和,也不肯贸然地把杀人如麻千里空的这口天罗化血刀交到一个陌生人的手里。和蔼地一笑反问道:“套老前辈的话说,从老前辈功臻绝顶上来推断,当知老前辈绝非一般的泛泛之辈,能容晚辈爷儿三人一齐拜识尊颜吗?”
有道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让舌尖嘴巧的李鸣这么一吹捧,白头麻衣老人真有些飘飘然了,伸手一指李鸣手中的天罗化血刀说:“这口天罗化血刀既然落在你们的手中,你们当然也不会是少姓无名之人。难道还猜不出老夫是何人吗?”
武凤楼、李鸣、秦杰爷儿三个无不聪明绝顶,听完白头麻衣老人的这番话,一齐心神大震,不约而同地深深一礼,喊出了:“千里老前辈!”
杀人如麻千里空哈哈一笑夸道:“常言道:乌伴良禽身价高。不需老夫查问,你们三人也绝对错不了!”
李鸣是奉命接受天罗化血刀的当事人,一见杀人如麻千里空对自己三人这么尊重,心中不由得大为感动,又一次深深一礼,指着自己的大师哥向杀人如麻千里空引见道:“在下李鸣。这位就是我的掌门师兄武凤楼。”
这一回轮到杀人如麻千里空大吃一惊了,身躯陡然一欺,扑到了武凤楼的身前,用他那粗糙无比的大手,紧紧地抓住了武凤楼的手腕,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注视了许久,突然问:“你忘没忘记一个名叫魏银屏的女孩子?”
一声晴天霹雳,只震得武凤楼脸色一变,身躯抖颤,几乎跌倒在地上。
杀人如麻千里空老眼不花,不必要叫武凤楼再开口讲话,早一眼看出这个年轻人对魏银屏的一往情深。再想起自己为了赎回早年的杀人罪孽,孤身前去云贵边荒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