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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有人大吃一惊,有人喜出望外,也有人惊骇不止。
大吃一惊的,当然是先天无极派的现任掌门。有道是,知妻莫若夫。没有武凤楼熟知妻子的武功了,别说让她去和功臻一流、狡诈阴狠的无情剑去拼斗,就连年老体衰的杨弯腰,也能举手索去魏银屏的一条性命。乍听之下,怎能不大吃一惊!与武凤楼相反的冷酷心,自是喜出望外了。她心想:只要血溅红不出手护徒弟,我连屠龙十三剑都不用,就能杀了魏银屏。
感到震骇的是江中鹤。他知道,像血溅红这样成名多年的女煞星,既不会无的放矢,更不肯乱冒傻气。但他实在想不通,凭魏银屏的一身武功,拿什么去和冷酷心、杨弯腰二人拼斗!把握再有十成,奸诈狡猾的冷酷心还是凑近杨弯腰,说:“大表嫂,我的目标比你大,留下我去斗武凤楼,还是你先上吧!”
同样看出有便宜可赚的杨弯腰,猛用镔铁拐杖一拄地,弹地飞纵而起,身在半空未落,早一招怒碎天门砸向魏银屏。
惊得武凤楼心神一震,脚下步眼一错,想要穿窗而出接应时,魏银屏已将纤腰一折,于奇险之中躲开那招雷霆万钧的一击。
杨弯腰一见魏银屏躲得忙乱,避得奇险,狂吼道:“凭你也配跟老娘过招。”落地又是一招棍扫八荒,击向魏银屏。
魏银屏像是被吓坏了,娇躯猛地一矮,又沉又重的镔铁拐杖,几乎是擦着她的头顶扫过的。她却乘机将矮下去的娇躯一探,那口长约二尺、寒芒喷射的真武轮回刀,一招破门拘魂,扎入杨弯腰的软肋。
直到躯体一僵、镔铁拐杖坠地,杨弯腰还大睁凶狠的三角眼,死也不肯相信,凭魏银屏的功夫,能把刀插进她的软肋。
魏银屏为防杨弯腰的污血溅飞在自己的身上,右脚一抬,一招扁踩卧牛,足足将她踹出去七八尺,方才抽出刀来。
杨弯腰尸横地上了。
冷酷心的眼光再锐利,也万万认不出魏银屏刚才那一刀,会是血溅红仗以横行江湖的追魂五煞手。总认为,凭自己还能杀不了魏银屏!手搭剑柄时,还没忘了向血溅红说:“说话算数。”
等到她亮出青霜剑,血溅红才横过那根撼天震地棍,左手握棍身,右手抓棍头,双手向相反方向一拧。从棍身之中,抽出一口全长三尺六寸、明合天罡三十六之数、宽有两寸八分、暗隐二十八宿之机、通体墨黑、冷森尖锐、一面是刀、一面是锯的奇形怪刃来。
刚从小儿子嘴中听说不久的冷酷心,脱口惊叫一声:“冷艳锯!”
血溅红早将冷艳锯交到徒儿的手中,说:“算你冷酷心有眼力,居然认出三眼神煞的冷艳锯。一月前,它就喝过你男人身上的鲜血。今天,它该喝你无情剑的鲜血了。”
静等师父话音全落,为报义父、干爹等人血海深仇的魏银屏,早连人加冷艳锯一闪扑向蛇蝎美人冷酷心,施展的还是刚从师父血溅红那里学来的追魂五煞手中第一式破门拘魂。
善恶到头终遭报。无情剑横行江湖长达十五年之久,由于她心黑手毒,凶残嗜杀,死在她青霜剑和三十六粒毒龙珠下的江湖人物不计其数,甚至连她小叔子司徒安的那条命,都是葬送在她手内,遑论其他的人了。
今晚,她一惧武凤楼之威,二畏血溅红之暴,活跟腰内无钱下赌场一样,越揪心,越手忙脚乱,功力自然大打折扣。忙用月夜惊鸿,闪过扎来的冷艳锯,还一招弯弓射日,斜刺魏银屏的软肋。
魏银屏一声娇叱,招出剪肢截腿,既格开无情剑扎来的一剑,冷艳锯寒芒喷放,又迅如电光石火地截向她的左膝。
冷酷心毕竟不是弱者,身化燕子斜飞,避开下面截来的冷艳锯,青霜剑一颤,用的竟是碧波七剑中的拨海寻鲸。
这要放在魏银屏未拜血溅红为师之前,非溅血在这招这下不可。
只听她怒叱一声:“好毒妇!”手中的冷艳锯颤撒出三朵寒芒,正是追魂五煞手中的第三招三星夺命,迫退了冷酷心。
连连得势之后,一向温柔宽厚的魏银屏准备屠人了。
先用义父子午分头斩中的拨云夺珠、灵蛇求丹,两招网住无情剑。
逼得冷酷心不得不拼命来扳回劣势,用上了金鼎三足绝招。
这就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魏银屏之师熟知峨嵋派的达摩一百单八剑,而冷酷心根本没见过血溅红的追魂五煞手。
为让徒儿魏银屏能亲自手刃无情剑,报雪义父、干爹、罗大伯三老人的仇恨,血溅红除精心研究峨嵋乐山两派剑法的破绽,并把千里空老人的子午分头斩和自己的追魂五煞手合二为一,督促魏银屏日夜刻苦练习,还亲自给徒儿对打喂招。
魏银屏一见机会来了,出手还是子午分头斩中的繁星万点。逼得冷酷心,不得不斜避五尺。
魏银屏娇躯半转,陡地一招追魂五煞手中出必见血的四煞屠人。
无情剑心神大悸想闪避,四道厉芒早已及身,鲜血也四处飞溅了。
先天无极派的头号敌人,江湖上有名的蛇蝎美人,终于尸横地上了。
黑衣老妇血溅红,点头赞出一句:“乖徒儿,你终于大仇得报了。”
激动得武凤楼飞步出了静室,探臂将爱妻拉近身前,埋怨说:“银屏,你竟敢诈死埋名!若不是看在小燕子的份上,你足够七出之条。”
魏银屏目注武凤楼,好像重见了天日,娇躯颤抖不止,凄然说:“妾身该死,害苦了夫君,也害死了义父、干爹和罗大伯。”
武凤楼这才伸手捂住她的樱口,说:“死生有命,富贵在天。所幸大仇得报,快带我过去叩见谢前辈,叩谢老人对你的一片爱心。”
血溅红一扫往日的冷酷无情,脸上绽满笑容,道:“老身孤独一生,银屏既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女儿,下半生赖定你这位女婿了。”
武凤楼抢步上前,大拜了四拜。
始终目光痴呆的江中鹤,突然喊:“武大哥!”
武凤楼虽略微迟疑,还是携起魏银屏的素手,趋前和他相见。
江中鹤蓦地除去头巾,脱掉外衣,露出里面的女衫,娇艳如花的俏脸飞满红霞,扭怩道:“小妹易钗而弁,欺骗了武大哥。”
不知内情而又贤淑的魏银屏,抢在丈夫前面,说:“毅然除弁现钗,足证贤妹坦诚无欺,千万莫再提说欺骗二字。”
江中鹤一把握住魏银屏的玉腕,道:“小妹多谢。”右腕一翻,一口长仅七寸、闪泛蓝蘑的柳叶刀,紧紧抵住魏银屏的当门穴。
当门穴又名血穴,乃人身九大死穴之一,指点都能追魂夺命,何况是把淬过毒的七寸柳叶刀,马上震住了武凤楼和血溅红。
江中鹤乘机点了魏银屏的三处穴道。护徒情切的血溅红,寒森森地冷笑道:“如今真是日头改从西方出,竟然有人胆敢不怕我血溅红。快报出你的出身门派和万儿。”
江中鹤嫣然一笑,道:“前辈既是明白人,说话能否客气点?”
血溅红冰冷冷地吐出一句:“老身从来不会说什么客气话。”
江中鹤冷然一晒,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前辈最好客气点。”
血溅红:“世上大概没人不怕死。”
江中鹤:“可惜先死的不死我。”
武凤楼突然前跨半步,冷笑说:“武某现在总算悟出姑娘是谁了。”
江中鹤的剪水双瞳一亮,眸光一转,娇笑道:“快请说出我听听。”
武凤楼道:“江者水也,鹤荷同音,荷能生莲。姑娘就是龙宫之王水东流的千金水中莲,也是郭云亮未过门的儿媳妇。”
化名江中鹤的水中莲,对武凤楼凝神注目许久,道:“武掌门真不愧是仁厚君子。冲你肯用郭云亮未过门的儿媳妇,来代替那句采花淫贼郭小亮之妻这一点,我真想马上放开魏银屏。”
武凤楼接口道:“姑娘愿不愿意回答武某一个想不通的问题?”
水中莲说:“可以!”
武凤楼道:“姑娘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置诸武凤楼于死地。”
水中莲说:“不错!”
武凤楼奇问:“但不知姑娘因何轻放武某而改制我的妻子?”
水中莲说:“正因为她是你的妻子!”
武凤楼道:“请说明白点。”
水中莲道:“事情明摆着,谁都知武掌门是富贵不淫、威武不屈、舍身取义的当代奇男子,绝对不会受任何人的威胁。”
血溅红突然插口,说:“难道你能吃准我徒儿会受你的威胁?”
水中莲:“同样也不会。”
血溅红:“说你为什么弃此而就彼?”
水中莲:“武凤楼决不忍心牺牲妻子。”
血溅红:“怎见得?”
水中莲语转苦涩:“武凤楼刀快如电,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救下魏银屏。因为他刻骨铭心爱护妻子,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这番话说得魏银屏心头一酸,眼圈一红,若不是穴道被点,势非将自己娇躯硬撞水中莲的七寸尖刀不可。如今,只好闭上双目。
武凤楼单刀直入地说出一句:“还是请姑娘开出你的条件来。”
水中莲说:“实不相瞒,由于家父的一念之贪,收下那幅红、蓝、黑三色宝石串成的百寿图,代为囚禁了冉伯常公子。”
事情既已挑明,武凤楼立即说:“姑娘既然知晓厉害,何不退还百寿图,放出冉公子,既能免祸,也可获得全宫平安。”
水中莲摇了一下螓首,道:“郭虹裳刺杀两位副主考,龙宫内囚禁着万岁的姑表弟,身犯弥天大罪,祸当株连全族,为我水氏全家……”
武凤楼问:“姑娘意欲如何?”
水中莲冷声说:“小女子想请武掌门前行三步,自点血阻、紫宫和两臂上的曲池穴,我马上就放魏银屏。”
心悬魏银屏生死安危的武凤楼,毫不迟疑地向前跨出三大步。
不料那位容颜绝代、弱不禁风的花丽云,胆敢借抚拢秀发之机,暗拔头上紫风钗,抢在武凤楼出指点穴前,翻腕用钗尖死死抵在水中莲肩后的灵台死穴上,形成螳螂扑蝉、黄雀在后之势。
蜂美人怒叱一声:“贱婢找死!”
花丽云毫不在乎,道:“奴婢死过一次了。”
除去血溅红和魏银屏师徒外,在场众人谁都清楚花丽云说的啥。
水中莲垂头丧气,说:“本姑娘一向待你们不薄,想不到,在这种节骨眼上,你花丽云反而出卖了我,我水中莲认输了。”
随着最后一字,右手一松,七寸柳叶刀落地,自动将魏银屏推给相距不远的武凤楼。
这正是水中莲的聪明和狡诈。
花丽云一是缺乏江湖历练,二是极怕水中莲,她之所以敢如此,纯系感激和报答武凤楼。一见被作为人质的魏银屏脱险,武凤楼也不会再自点穴道而受制,她反倒没了主意,呆了一呆。
水中莲只要她这一呆够了,何况她早在借推魏银屏之机,就将穴道错开了。
随即陡伸玉足,闪电般挑起地上那把淬过毒的七寸柳叶刀。
水口莲的这一连串动作,虽统统没有逃脱血溅红和武凤楼的眼睛,可惜花丽云的反应太慢了,慢到武凤楼扑上扣实水中莲的双肩井,她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被挑起的柳叶刀划破了肤肌。
双肩落入人手,随时都会丧命和废除武功的水中莲,不仅面无俱色,反趁和武凤楼面对面贴近相偎的时机,先是款款娇笑,然后风情万种地说:“武掌门,江湖险诈,谁的心不黑谁吃亏。”
说到这里,扭头瞥了血溅红一眼,道:“如论真实功力,水中莲跟你老和武掌门相差何止三五倍,自不能不偷打一点鬼主意。”
血溅红冷冰冰地说:“这些鬼把戏,老身三十年前就玩腻了。”
水中莲笑得像朵花,道:“谢老前辈在给武夫人解穴时,可曾发现令徒身上多了一个血点子?几乎让肉眼很难发现的小血点?”
血溅红的声音更冷更硬了,冷硬得简直好像冰茬子,道:“老身的两眼再花,还没花到睁眼瞎的地步。我不光看清你留给我徒儿的那个小血点,在她左上胸的天池穴上,也知你袖中藏有火云针。”
武凤楼再切齿痛恨水中莲,也不肯在她毫无抵抗能力之下伤残她;又恨她假借和血溅红对话,多次用她的粉面磨擦自己的脸腮,一气松手后退了。
气得血溅红冲武凤楼一连说出三个“你”。
恢复自由的水中莲,笑得比刚才更甜了,说:“谢前辈,只有这次你错了,你老准认为我是在玩君子可欺以其方的鬼把戏,促使武掌门松开我。按常理说,不论谁的双肩落入人手,生死悬于一发时,都不会真有投怀送抱的柔情。其实不然,我是故意让武掌门抓住的。如不这样,以武掌门那样坐怀不乱的当代柳下惠,绝不肯和我脸儿互相偎,躯体紧相靠。谢前靠,你说对不对?”
血溅红蓦地心惊了,她不仅心惊水中莲狡诈多智,心计探沉,还暗暗心惊水中莲明显露有痴爱武凤楼之意,怎不令她惊凛!气得武凤楼脱口一句:“我真恨自己刚才没下狠心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