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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圣风清扬-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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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思这路指法使完,并不稍息,凌空一跃,身子平平从慕容雪头顶掠过.这式轻功身法也颇为了得,殊不亚于武当派的“梯云纵”轻功。双指齐出,点在慕容雪眉间“祖窍穴”与喉中“廉泉穴”,督脉之气遂从额顶而下,从“祖窍”“人中”而人口中,经舌心下“廉泉”。直降十二重楼,会于“臆中”,降归丹田、慕容雪感到甘泉满口,遍身清凉,说不出的酣适。以为功法已毕,不意净思指力又发,将她冲脉、带脉、阴维、阳维、阴娇、阳桥诸经脉一一打通,慕容雪身上麻痒大作,许多处如针刺般疼痛,说不出的难受,宛若身处地狱,遭受钟钟匪夷所思的苦刑一般,但她此时体内真气乱蹿,如火蛇般奔突不止,欲动难动,欲言不能言,这般滋味令她铭记终生,更不敢再向张宇初要丸药吃了。
顿饭工夫,净思点完慕容雪同身大穴,慕容雪忍受不住诸般折磨,已然昏睡过去,大小阂天却已惧通。那三枚灵丹化作泪泪真气,似河水般在她周身脉道中川流不息,冲破窒滞,九转之后,便如百川汇海,自然而然汇聚丹田,汹涌激荡良久,方始逐渐平复下来。凝成一颗内家至宝“紫金丹”。
净思行功过后,周身汗如雨流,在她这等高手而言,只到油尽灯枯,内力耗竭之时才有这等现象。
一阳指为人疗伤治病极具神效,但以之为人打通经脉,近百年来不过两次,一次是昔年净思伤重垂毙,段子羽便以此法为之疗伤,且打通周身经脉,造就出一代高手,并将一阳指悉数传与她,当世之上会一阳指功夫的仅她一人而已。
第二次便是此次了。倒不是段家之人心性残忍,见死不救,而是用一阳指为人疗伤除病后,自身功力便皆废去,需五年时光才能回复旧观,段家为武林世家,身在江湖,自不免树敌,倘若自身功力废除,这五年来便如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了。。
段子羽以不世出之奇才,将九阴、九阳两大神功融为一体,内力之雄浑刚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以施此术救人,不过损耗些气力而已,绝无功废之弊。
净思之内力与段子羽相比较,不音雷壤之别。自知行功后不免成为废人五年,但感念段子羽之情,—切后果在所不借,所以张宇初一开口,净思便一诺无辞。
张宇初天纵奇才,内力雄浑,可惜他不会一阳指,而天下任何一秤指法均无一阳指这般奇妙效用,是以生平第一次向后生晚辈出言相求,若非对风清扬和幕容雪眷爱无加、即便刀剑加颈,亦不会作出这等事。
净思颓然跌坐地上,只余一口真气护住心脉,虽然功力废掉,亦要以意请除体内浊气,以免后患。
摹然间她只感周身一震,遍身毛孔中似有真气透入,净思骇然,不知何以有此一变,但她此时百脉俱空,这缕缕细细的真气不绝从毛孔中渗入,在经脉中流传不停。
净思虽猜详不明,但久练玄功,一遇此等异象便自然而然依佛家止观法门,专心练气,片刻间已然掸心圆洁,纤尘不染,与身外融成一片,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室内二人均遭遇奇特.一者被强加了几十年玄功,死自昏睡不明所以,一者功废得复‘而且身周内气如长江大河,不绝涌入,净思不久被察觉进入体内的内气,比自己固有的内力强盛多多,但此际心念只能随真气游走,不敢有丝毫杂念,逞论细思原由了。
翌日清晨,净思与慕容雪一同醒来。
慕容雪见自己仍寸缕未着,虽然只有净思一名女尼,亦不免羞辱万分,急急着好衣裳,身体倒不觉有异了。
二人推开屋门,不由得骇然欲绝,均惊叫失声。
却见张宇初坐于门外,神态疲惫,一头乌亮的黑发一夜间竞如白雪,光洁如童颜的面颊皱纹密布,一下子老了几十年,与乡村老娶无异,哪有大天师神威凛凛,宛若天人的风采。
幕容雪泣道:“舅舅,你怎么了?生了大病吗?”
净思恍然间心中雪亮,侥是她高自标持,从来向任何人抵头下礼,亦不由得双膝跪倒,五体投地,膜拜道:“多谢真人成全,这等大思叫晚辈如何还报。”
张宇初淡谈道:“些微小事,何须行此大礼,雪儿,快扶起你师姐来。”他语中仍含有无限威严,只是语音微弱,中气虚乏,便似积年密病鬼一般。
慕容雪依言将净思扶起,追问道:“师姐、究竟怎么了,舅舅也给你灵丹吃了吗?”
净思嘴角一例,却笑不出来,感硬不能成语,心中却不禁折服张宇初功力之高了,居然与她相隔丈余,仍能将真气遥转入她体内,而且正当她功力欲废未废之际,时刻估算之准,功力传送之疾徐合度,实属不可思议,若非亲身经历,说什么也不会相信世上居然有这等高人,世人对之奉若神明,良有以也,便称之为活神仙亦不为过,感佩之余,泪落如雨。
张宇初佛然道:“净思,你也是佛门高人,怎地定力如是这差。此事原本我求你,补还你些功力亦是理所当然,张宇初都能欠别人丝毫情份。咱们是公平交易,老少无欺,赊欠免谈。
净思听他口中居然说出市井商人的行话,倍觉可笑,忍俊不住,笑颜大开。
张宇初徐徐站起,‘呼的一掌劈出,内室窗子应掌而开,自知功力仅存二成了,故作笑颜道:“如何?做个丐帮舵主还够格吧?”
净思与慕容雪大笑,愁苦之态一扫而光。
风清扬行功完毕,倍觉精神,待知张宇初为救他夫妻二人及为净思补气,功力几废,急得抓耳挠腮,无可如何,恨不能以身相代,惟有慕容雪槽懂无知,欢笑自若。
张宇初斥道:“风儿,自费了我一番心血,又不是什么杀头断胸之事,功力减些何妨,天下有准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寻上我天师府撒野火不成,大不了我找到你师父,叫他补还与我便是。”
风清扬听闻此语,渐渐宁定,暗自思付:此言甚是。虽说张宇初当年扫荡江湖、欲一统武林,强敌遍及四海、但这些人张宇初不寻他们的晦气,便上上大吉了。谁个有胆子敢太岁爷头上动土,那不是寿星佬上吊,嫌命长吗?况且天师府英才满堂,绝非任何门派所敢招惹的,一颗心才落下地。
虽作如是想,终究过意不去,遂日夕陪侍左右,将九阴真经与独孤九剑中极微妙难解之处向他请教,张宇初应答如流,最后笑道,“风儿,武功一途,虽门派有别,心法各异,但至极致,便殊途同归”学武功要活学,不能学死架式,心法、诀要亦同此理,种种幽微深奥之处,绝非言语所能道明,须当神而明之,这便要看各人的天资、悟性了,你而今不过缺乏历练,期以十年,武功中将无你一剑之敌,恐怕只有你师父能与你一较短长了。”
风清扬得他如此夸奖,既振奋,又惶惑,但知这位舅舅口无虚言,武学见识更是高极,一时间恍若置身云端、轻飘飘的浑无实处可踏.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净思早已率门人弟子回转蛾媚,张宇初因要将养气力,挥复元功,仍滞留巡抚衙门,风清扬和慕容雪便陪侍左右,日日喧闹,逗他开心。
二日过后,张宇初功力已恢复一成,虽然白发、皱纹依然如故,神态已与昔日无异。
几天中,风清扬无事时便与张宇初座下弟子们闲谈,这些人对风清扬已有神明之畏,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风清扬方知自师父隐退后,天师教全教对他负起保护之责,华山周围不知布有多少高手,他每次行走江湖,身前身后惧有天师教高手护持,只是这些人形貌各异,又均隐藏武功不露,是以他竟尔毫无觉察。
此番他出关寻师,恰逢张宇初亦至昆仑探访段子羽夫妇。张宇初号为奇才,于诸子百家、天文地理,卜疆星历无所不精,以此而论,可谓从古至今第一人也。
张宇初袖出一课,封象显示风情扬大有凶险,他与段子羽均茫然不解,揣摩不出何人有此胆子,敢在这小太岁头上动土,关心过切,张宇初竟尔亲率座下弟子一路护送至此。果然武林风波大起,若非张宇初暗中调护,早巳身遭不测。
风清扬得知内情,感激不可言宣,心中激荡,百转回肠,方知师父爱己之深一至于斯,先前之种种胡乱猜疑。委实愧疚神明。
正当愧悔之时,忽听慕容雪在内室急声叫道:“风郎,快来。”
风清扬不知发生何事,心中一沉,疾向内室冲去。
…………………

第十章 天师戏传双修功
 
风清扬扬疾飘入内,直如劲矢一般。却见慕容雪面溢春花,笑吟吟地倚在张宇初膝上,这才放下心来。
慕容雪笑道:“哎哟,显你轻功俊儿昨的,这几步路也值得如此,倒像有鬼撵你似的。”风清扬拿她是一点法子也没有,气得想狠狠拧她几把、掂掂胆量却又不足,汕笑道,“你嚷得那么急,谁知出了什么事。”
慕容雪笑道:“有舅舅在,那是姜子牙在此,百神退位、我说的是也不是?”
这几日她灌足了张宇初迷汤,张宇初一生被人奉若神明,王公权贵姑且不论,即便朱元障、建文帝、永乐帝亦无不待之如上宾,口称真人而不直呼其名,受人阿澳已是寻常之极,浑不以为意,却被慕容雪拍的晕头转向,只感说不出的受用。见他小两口斗嘴,更是欢愉,播瘴不语。
慕容雪道:“我叫你来,是舅舅要与你参详那路‘凌波微步’罢,别无事找事做了,这儿哪是什么武功步法,纯是害人的精灵,还是不招惹它为妙。”
张宇初笑道:“你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又没说让你练,只是叫你把步法从头到尾写下来,待我揣摩揣摩,我总觉得这路步法有似曾相识之感。”
风清扬只得依言将“凌波微步”复录下来,他记性奇佳,这路步法变化繁复至极,且有许多匪夷所思之处,却依然毫厘不差地复录下来,呈给张宇初。
张宇初细览一遍,眉头微皱.沉吟不语,随之仰靠在虎皮交椅上,闭目沉思。
风清扬见他须发皆白,惟恐其思虑过度,耗损心力,遂劝道:“舅舅,这也许是哪个疯子胡编乱写出来的,专门用来戏弄坑害喜武之人,咱们何必之大费气力。”
张宇初开目道:“非也。如我所料不差,这必是北宋年间逍遥派武功的步法,只是其内功修练之法门失而不见,据我天师府武学志言,你师父先祖段誉公最擅此道,实有神鬼莫测之变。逍遥派属道家流派,其武学源出庄子逍遥篇,遂以之为名,内功号为北冥神功,其实便是我道家的小无相功。”
慕容雪道:“既是道家武功,舅舅自然会了?”
张宇初笑道:“这何须问,我入门扎根基的便是小无相功。”
慕容雪急道:“那你快教给我们。”
张宇初笑道:“你又来了,内功是随便换着练的吗?便如风儿身上练的是九阴神功,乃天下至阴至柔之功,便不能练阳刚一类的内功,否则如水火相见,反倒隐患无穷。”
风清扬道:“那我师父怎么将九阴、九阳都练成了,若依舅舅之言,岂非水火相克,毁之于无形了。”
张宇初道:“你这倒考住我了,我至今也不明白他怎能将两个极端的武功融于一体,我每次问他,他总是笑而不语。想必是要留着传给你的。”
他说着说着.心中悸然一动,脑中电光一闪,仰天思索有顷,一拍腿道,“照啊,定是如此无疑。”多年来的疑虑和然冰释,心中说不出的快活,笑得脸上皱纹直欲脱飞而去。
风清扬、慕容雪茫然道:“是什么?”
张宇初看看风清扬、又看看慕容雪,复搭了两人脉象,又呵呵大笑起来,便如穷丐拾到金元宝似的。
风清扬、慕容雪均惮然不解,张宇初踢着脚,大有得色道:“风儿,你师父总向我卖关子,这次可让我破,待我下次见到他,好生羞他一羞,他托我照料你,我索性再送个人情,传你们一项无上法门,也不枉你们孝心我多日。”
他随即起身进入静室,好半天没有出来,风清扬、慕容雪相顾骇然,直感匪夷所思。
一个时辰之后,张宇初才从静室中出来,一手托着一封锦囊.煞是得意。
慕容雪笑道:“哎呀,舅舅又学起诸葛亮了,锦囊妙计,决胜千里之外,可我们又不行军打仗,要此做甚?舅舅倒不如送我们两道符,驱魔避邪来得实在些。”
张宇初笑骂道:“鬼丫头,专会贫嘴贫舌,不是我自夸,这项东西,天上地下只有这一份,皇上求了我多少次,我都敷衍推搪,今儿个算你们便宜。”
他端坐在交椅上,摹然间神色郑重无比,喝道:“风儿,雪儿,跪下。”
两人唬了一跳.双膝一软,不由自主地跪在他身前.慕容雪待要嘲笑几句,却感脊背发凉,头皮发乍,作声不得。
张宇初凝声道:“我今日传你们这项法门,你们却要遵守三戒.一戒滥用无度,二戒私传外人,三戒为祸世间,若犯一戒,必遭天谴无疑,不得儿戏视之。”
二人听他语气威严,与平日之和蔼慈爱大相径庭,均心中凛然,肃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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