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所以;还是好好和她说一说吧。
这样想着;纪无咎来到了坤宁宫。
叶蓁蓁正在烛前枯坐;她托着下巴;看着跳动的火苗发呆;眼眸澄亮,脸上却显出心事重重的疲态。
纪无咎没让人通报。他看到这样的叶蓁蓁,又心软了一些,走过去一手按着她的肩膀,说道,“蓁蓁,我们别闹了。”
叶蓁蓁抬起凤眼,冷冰冰地看着他,“皇上,好手段。”
纪无咎不明所以。他坐在她对面,问道,“皇后这是从何说起?”
“苏婕妤是你赐死的吧?”
“她是自寻死路,你我都清楚。她若不自尽,苏家上下必受牵累。”
“如此,她是畏罪自杀了?那么这场刺杀的始末也该公之于众了吧,康承禄什么时候处决?”叶蓁蓁步步紧追。
纪无咎低头犹豫了一会儿,答道,“真相暂时不能公布,康承禄也暂时不会死。”
“是啊,还没到真正用到他的时候呢。”叶蓁蓁讥讽道。
纪无咎深吸一口气,一遍遍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他忍了忍,说道,“你想太多了,朕并非要用康承禄为非作歹。只是,这根本就是一个计中计,苏婕妤也是被人利用了。那刺客的剑淬了毒,见血封喉。他,是真的想要杀死朕。”说到这里他停住,看着叶蓁蓁脸上完全不相信的表情,莫名其妙地,他心里头就窜起一团火气,来势汹汹,强压不住。
叶蓁蓁冷笑道,“那么有人拿着圣旨去刑部大牢探狱,利诱康承禄说可以保他性命,让他指认陆叶两家篡上谋反,这件事皇上怎么看?”
纪无咎觉得自己快忍不住了,他紧握拳头,因用力太紧,拳头微微发抖,他咬牙说道,“朕只问你一件事。朕差一点被刺客杀死,你到底有没有一丁点的后怕和担心?”
“我也只问你一件事,这次到底如何你才能放过陆家和叶家?”
纪无咎突然笑了。笑得无声无息,笑容苦涩而冰冷,又带着淡淡的讥嘲,仿佛看到了无比荒诞的事情。他站起身,缓缓走到叶蓁蓁面前,低头笑看她,眼眸中却半点笑意也无,满满的全是怒气与暴戾。
“只要你把朕伺候舒服了,你想让朕放谁,朕便放谁,可好?”
叶蓁蓁瞪大眼睛看他,第一反应是疑惑,进而是了然,进而是又羞又怒。
纪无咎又有点后悔这样说话了。他仅剩的那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该这样说,更不该期待她的反应。
他和她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但是这一丝理智并没有维持太久——叶蓁蓁站起身,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踮脚吻住了他。
纪无咎苦苦维持的太平局面终于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灰飞烟灭。他的脑子里仿佛狂风过境,卷走了他所有的神识,只剩□体最本能最真实的反应。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手搂着她的腰,强迫她与他紧紧相贴。
叶蓁蓁并不会接吻,她只是笨拙地贴着他的唇,浓密的睫毛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纪无咎含着她的嘴唇,轻咬慢舔,重重厮磨。叶蓁蓁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呆呆地任他施为。但是他几次尝试探出舌头伸进她的嘴里,都被她紧咬的牙关挡在外面。纪无咎干脆握着她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迎接他。一朝得逞,他灵活有力地舌头迅速钻进她的口中,一阵疯狂地扫动。
美味,太美味了,比想象中的、比梦境中的,还要美上千百倍。
纪无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好像魔障了一般,他用力在她的口腔中勾扫吸吮,弄得叶蓁蓁的嘴又痛又麻。
叶蓁蓁心中又涌起一阵不适感。但这次她不担心,反正她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就算想吐也吐不出什么。
因为嘴被堵着,叶蓁蓁的呼吸便有些急促。纪无咎的呼吸更是浊重,鼻端灼热的呼吸与叶蓁蓁的呼吸两相交缠,难分彼此,仿佛糅在一起,永不分离。
纪无咎从未体验过这样的交吻,简直是一场战斗,要将对方生吞活剥,拆吃入腹。
只是这样吻一吻,已经让他□胀得要命。他感受着胸前两团柔软的压迫,将叶蓁蓁打横抱起,几步走过去放到床上。
叶蓁蓁躺在床上时,已经完全做好了自我疏导。夫妻之间做这种事情真的没什么大不了,她不过是一被纪无咎那样对待就想吐,所以才十分抵触。但是眼前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只好忍受,虽然胃里极度不舒服,但总比受刑来得轻松。
纪无咎解开叶蓁蓁的衣服时,手指都在颤抖,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越来越粗重。
他对这个人渴望太久了,渴望到让他产生了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她是我的了,她真的是我的了。
然而与此同时,他的脑子里却又似乎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停下,快停下。再不停下你会后悔的。
——怎么可能停下!
纪无咎伏在叶蓁蓁身上,吻着她的脸颊,眉毛,眼睛,再转至耳朵,叼着她的耳垂轻轻舔咬,如亲切厮磨的小兽。
他想,他要温柔一些,温柔地对待叶蓁蓁。
然而叶蓁蓁只是僵着身体,不对他做任何回应。
他抬起头,看到了她脸上的隐忍与厌恶,那表情十分刺眼,一直刺到他的心里去。
纪无咎翻转了一下叶蓁蓁的身体,让她侧躺着。然后,他侧躺在她身后。
这样就看不到了。
纪无咎进入叶蓁蓁的身体时,嘴上不自觉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胸腔里,却涌起一阵浓重的悲哀。
叶蓁蓁侧躺着身体,埋头一动不动。
这场欢爱,只是他一个人的欢爱。
这个想法简直把纪无咎折磨得快要疯癫了。他心头恨得要命,痛苦得要命,然而身上却又……快乐得要命。无数的情绪与感觉错综纠缠,撕扯着他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分裂成两个,一个在叶蓁蓁身上纵情驰骋,另一个,则冷静地看着他们,笑,笑容悲凉而荒唐。
“蓁蓁,蓁蓁……”纪无咎声音沙哑,低低地叫她。
叶蓁蓁没有理会他。
“蓁蓁,你看我一眼,蓁蓁。”
叶蓁蓁依然埋着头,一动不动。
纪无咎一直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叫到最后,已经变了调子。
叶蓁蓁始终未有回应。
极乐之后,纪无咎紧抱着叶蓁蓁,全身放松,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大口喘息着。他将叶蓁蓁的身体翻转过来,想亲她一下。
然后,他看到了她满面的泪痕。
纪无咎一下子有些慌张,心脏像是被人剜去一块,疼得要命。他扯过被子胡乱帮她擦着眼泪,“蓁蓁……”
“恭送皇上。”叶蓁蓁闭眼,偏过脸去,说话声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纪无咎见她如此决然,心知她怕是已对他厌恶到极致。他忍着心口的抽痛,起身穿衣下床。站在床前,他的脸上已不复方才情动的潮红,而显得有些灰败。他帮她掖了掖被角,说道,“那……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叶蓁蓁闭着眼睛没有答话。
走出坤宁宫时已是深夜,外头又落起了雪片。整个皇宫一片寂静,灯笼散着幽光,像是鬼的眼睛。雪已下了厚厚一层,脚踩在上头,咯吱作响,听得十分真切。
走至交泰殿前,纪无咎停了下来。
交泰交泰,乾坤交,谓之泰。
纪无咎仰头看着交泰殿,突然仰身向后一倒,整个人躺在了雪地里。
“皇上!”冯有德吓得放下灯笼,想要将纪无咎扶起来,但是被纪无咎抬手阻止了。
“你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冯有德虽有些不放心,但圣意难违,他只好把灯笼留给纪无咎,自己先回乾清宫了。
纪无咎躺在雪中。身下的雪浸入他的衣领,后颈上一片冰凉。虽然没有月光,但有白雪的映衬,夜并不黑。他仰躺着,大睁着眼睛,看着空中的雪片纷纷不情不愿地落下来,仿佛遭人遗弃一般。
他想到了头顶正前方的那座宫殿,想到了宫殿里此时躺着的那个人。他想到了她的胴体,想到了她的体香,想到了她厌恶的神情和冰冷的眼神。
以及她满面的泪痕。
他突然用双手盖着脸,侧躺着,痛苦地蜷起身体。
蓁蓁,蓁蓁。
身体上的力气似乎在渐渐流失,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离他远去。
他不明白。
他明明得到了她,却更像是失去了。
42。情思
“娘娘;奴婢听说;昨儿晚上大半夜的;皇上就从坤宁宫出来了,自个儿回了乾清宫。”一早,秋枫一边伺候着贤妃梳洗,一边说着闲话。
“是吗,”贤妃缓缓地擦着手;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想来是皇后做错了什么事情,犯了圣意吧。”
“那娘娘您说,皇后到底做了什么事儿;让皇上生那么大气?”
贤妃把手巾递还给一旁的宫女,坐在镜前等着秋枫给她梳头;一边说道,“苏婕妤死得蹊跷。”
“正是呢,”秋枫握着贤妃的头发慢慢地梳着,接口答道,“往日里若是出了这样的人命官司,皇后娘娘立刻就成了神断,这次可是没听到什么响儿,就偃旗息鼓了。”
贤妃怎么会听不出秋枫话里的暗示,事实上她也觉得苏婕妤的死跟叶蓁蓁有很大的关系,因为,“听说前几天皇上被刺时,皇后当时也在,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苏婕妤舍身护驾,立了大功,她大概是怀恨在心吧。”
秋枫觉得这个猜测可能性很大,她又试探着问道,“那么娘娘,咱们用不用趁这个时候加把火?”
“不急,先看看皇上的意思。那刺客可是个侍卫,皇上大概会趁此机会敲打敲打陆家和叶家,就是不知道他会做到什么程度。总之皇后应该不会讨到什么好果子吃。再说,就算皇上放过她,还有太后呢。咱们呀,只需要坐山观虎斗。”
秋枫笑赞道,“娘娘真是冰雪聪明。”
贤妃摆弄着一支金钗,低头不语。
“那娘娘您说,这场谋刺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呢?”
“不管主使是谁,总归是要有人顶罪的。这,就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了。”
秋枫又担忧地说道,“可是……如果真是皇后杀了苏婕妤,那么皇后的手段也太毒辣了些,倘若娘娘您被她盯上……”
“本宫不会坐以待毙的。该出手时,我自然会出手。”
***
武英殿里,刑部主管京畿大案的官员谢常青正在接受纪无咎的垂问。康承禄的审问进行得不太顺利,无论如何严刑拷打,他只一口咬定是自己看纪无咎不顺眼,觉得他是个暴君,所以伺机杀害,并无旁人指使。这种话傻子也不信。
纪无咎沉思了一会儿,问道,“此人在行刺之前的几天是否有什么异常举动?”
“回皇上,通过对熟知他的几个人进行盘问,微臣并未发现康承禄此前有何异常举动。只有一事……此人不好女色,但谋刺的前一天,似乎去青楼里喝过花酒。”
“喝花酒?”纪无咎冷哼道,“青楼向来不缺是非,他去的哪一家?”
“回皇上,他去的是翠芳楼。”
“翠芳楼?”纪无咎眯了眯眼睛,自言自语道,“正好,朕也要去一趟。”
谢常青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他故意木着一张脸在一旁装聋子,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纪无咎又问道,“假传圣旨的人可查清楚了?”
“回皇上,顺天府的捕快在香河县发现一具尸体,打捞上来之后经过刑部狱吏的指认,确认死者就是当日假传圣旨接近康承禄的人。”
“死者是什么身份?”
谢常青没有回答,而是抬头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冯有德。
冯有德站出来答道,“皇上,死者叫任二喜,是钟鼓司的太监。”
纪无咎心中已隐隐有了些猜测,“继续查下去,查一查他最近和哪一宫的人过从亲密,或是与外头的官员有何瓜葛。”
“遵旨。”
之后纪无咎就带着冯有德去了翠芳楼。虽只来过这里两次,那老鸨却对他印象十分深刻。她一见到他,便款款迎上来,抖着手绢笑呵呵地招呼道,“纪公子,有日子不见您来了,我们红云姑娘可是整日价守着空闺想着您,您一点儿都不心疼!”
纪无咎依然不太适应大堂里浓重的胭脂水粉味儿,他不搭理老鸨的荤话,让她开了个雅间,并且留住她问话。
让冯有德关好门守在外头,纪无咎展开一幅画像,问老鸨道,“这个人,你可曾见过?”
老鸨眼珠滴溜溜地转,嘴上笑道,“纪公子,您来咱们这儿,到底是来找乐子的,还是来寻仇的呀。要是找乐子,包管把您伺候得成了仙儿,要为别的……”
纪无咎很上道,拍出一张银票,说道,“这个人是朝廷的重犯,你若不说,怕是整个翠芳楼都要跟着遭秧。”
又是威逼又是利诱,不招也得招了,再说,谁会跟钱过不去呢。老鸨把银票收好,笑道,“这个人奴家确实见过,前几天他来咱们这玩儿过一次。”
纪无咎怀疑地看着她,“你这里人来人往的,他只来过一次,你便能记清楚?”
“纪公子有所不知,这个人他穷着呐,身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