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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僵尸-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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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慧黠,而且看似全无机心。

“因为我想证实:当无情遇上了本姑娘,必死无疑。”她笑笑,笑意很浪,“也许,我只是不许你接近秘密,不给你找出真相。”

然后她问:“你还有什么话说?”

问的时候,还侧了侧头,好像在聆辨些什么。

她侧首的样子很好看。

很灵巧,好像别有心思。

“没有话说。”

无情冷峻地答。

“那就非常遗憾了,”习玫红带着惋惜的神情,“因为我就要杀你了,你却连句遗言也没有。”

无情道:“我没有遗言,是有原因的。”

习玫红好奇的剔了剔秀眉:“哦?”

“因为——”

就在这一刹,递变骤然发生。

“嗖”的一声,无情整个人,突然从洞口弹了出来,快如一枚炮弹!

习玫红断没想到无情能这样飞弹出来。

——无情没有内力。

这点是大家都知道的。

——无情双手仍攀在洞口边沿。

这点习玫红是一直盯死了的。

——无情的腿是废的。

就算不是全废,也断无可能在窄厌的洞内,而且还是维持腹趴在地上的姿势时,颈上还搁着钢刀,居然能这样整个身子像强弯发射的飞矢一般爆弹而出!

一掠近丈!

急若星火。

疾如闪电。

习玫红的警党性很高。

她反应极速。

她一发现不对路,就已经下手。

出刀。

一刀砍下。

但无情的头颅已然不在。

星花四溅,她那一刀并非砍空,而是砍在一事物上。

那事物竟牢牢吸住了她的刀。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无情已然还击。

他身上有四处:左袖、右袖。左胁,右襟,一并发出四道光芒,两白两蓝,一齐打到习玫红身上!

这下变生时腋,习玫红一刀不着,无情已越至她身后,她手中的刀一时又拔不出来,四件暗器已同时向她打到,而四件暗器之前,又有青光一闪!

她叫了一声:

“哎!”

她的身子突如其来的一躬,然后翻身便倒。

鲜血,自她身上而淌。

棋差一着,要付出的是性命的代价。

算少一步,要面对的是胜败的转移。

习玫红没有低估无情,她也不是疏于提防,可是,她没料到的是:

吸住她的刀的是无情的轮椅。

无情向前爬行,折叠的轮椅经“神仙索”的扯动,也向前移动;而这仙索,并不是靠无情指掌纵控,而是系在无情腰胁间扯动的。

所以,习玫红似乎也听到了一点异响。

可是她显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无情是给卡在洞口,但他依然暗使轮椅向前悄悄移了过来,然后,再骤以下身撞开机括,轮椅乍然弹簧发动,将无情的身子,弹了出去,无情亦马上借力掠去,使习玫红一刀斩空!

同一时间,轮椅前的磁铁摄住了刀,而习玫红就在这刹瞬的错愕问,浑身要害便暴露在无情的暗器之下。

无情一发击倒了她。

反败为胜。

看来,习玫红经这一次是:高兴得太早,疏忽得太利害了!

4、历经失误,才能顿悟

无情望着习玫红的尸身,好一会儿,才徐徐地自地面撑起,然后用手牵引,把轮椅自洞口扯了出来。

扯到一半,大约,折叠的轮椅离无情还有七八尺之遥时,无情停了手,叹了一口气,道:

“也许,制住她就是了,不该要她的命。”

只听一个声音道:“她可要杀你。”

无情也不惊诧,好像一早已知有人在他背后:“杀了她,我们便不会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了。”

来人道:“检查她身上,多少会知道一些的。”

无情显然并不同意:“有一点肯定的是:她是位女子。”

背后的人也静了半晌,大概在体会无情话里的意思,然后才说:“大捕头不便做的事,我可是黑白两道均搭不上的外道,什么事都敢做,翻查女尸,只要能弄出个真相来,我聂青可真百无禁忌。”

原来说话的是聂青。

他已回来了。

刚才,他在无情反击之际,配合出击,骤以“青金破气剑”发动,打中习玫红要害,要她伏尸当堂。

——可是,他不是出去联系陈日月和白可儿的吗?

无情长叹了一声:“没想到,她真的会下手,幸好你早回来了。”

聂青道:“我一早已料到她会下手。”

无情道:“哦?”显然,他想听下去。

聂青道:“因为我猜想,她不会是习玫红。”

无情道:“何以见得?”

聂青道:“据我所知,习玫红跟孙绮梦出身于两个天遥地远的地方,两人又分别隶属于两个泅然不同的世家,从来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她们两人是相识的。”

聂青一面说,一面移动了身子。

无情点点头,他给刀锋压过的后颈,还有很深刻的痛楚感觉---尽管刀锋已不在了,但刀意居然还是在的,这使他很不好受。

“她们非但相识,而且还是相交甚深,相知甚契。”

聂青继续前移,离开了原先在无情身后的位置,一面说:“她跟孙老板上猛鬼庙遭遇的事,我怀疑有那几件是真的。孙绮梦还说没道理搬石头来砸她自己的脚,毕竟,她开的客店,不惹事,不闹鬼,不搞出人命,对她只有好处;何况现在死的。失踪的,全是支持效命于她的人。可是习玫红却凭什么来趁这趟浑水?”

无情道:“闻说是孙绮梦飞鸽传书,邀她来的。”

聂青这时已走到无情身前,就处身于无情和仍折合着的轮椅之间:“我看,孙绮梦是引狼人室。她大概是请一个信得过的外援来,或替她隐瞒秘密,或替她对付吴铁翼那一帮人,可是,这个人却自有她的打算。”

无情点点头。他刚才在刀口下,脑袋可真的是一动也不能动,现在好像补偿似的,能动,就动个不已:“能替绔梦保守秘密的,那一定是绔梦的知己;能对付得了吴铁翼的,也一定要是吴铁翼身边信任的人——那聂兄认为她是……”

聂青半转过身子,对着无情,他的一只眼还在发绿,一只手也在泛着青光:“我看,她可能是唐化,也可以是王飞,甚至是拓跋玉凤也不出奇——但一定不会是习玫红。”

无情最担心的还是习玫红:“她若不是习玫红,那么,习玫红到哪里去了?”

聂青对“习玫红”的尸身,远远的看了半晌,这回才正式转过身来,向无情问:“大捕头还是怪我下重手把她杀了?”

无清叹了口气:“那不能怪你,刚才你若不配合同时出手,而且下的是‘青金破气’重手法,现在躺在地上的,恐怕就是我了。”

聂青道:“你根本有反击她的能力。你已经暗中扯动轮椅,在你背后一撞,待她刀一落空,就马上予以反击——你只是需要我分一分她的心罢了。”

无情用手抚着后颈,道:“让她的刀架在脖子上,的确很不好受。这是我的失着,几乎也成了我的遗恨。”

聂青向习玫红的尸身指了指,道:“历经失误,才能顿悟。她如果没死,也当会后悔为何不彻底让你和你的宝贝轮椅‘燕窝’隔绝。”

无情否认:“她已很成功的隔开了‘燕窝’和我,她只不知道我可以‘一线牵’的方法,以‘神仙索’腰控轮椅。”

聂青笑道:“所以她该死。”

无情道:“那还是死得太早了一些。”

聂青忽然目光绿意大动,讶然道:“你怎么知道她没死透?”

无情更为诧愕:“怎么!?她没死去!?”

聂青用手又指了一指,疾道:“你看,她正在悠悠转醒过来呢!”

无情探首看去,可是骤变就在这一霎间发生了。

聂青的脚似是不经意的,实是计算好了,故意踩在“神仙索”上。

这时候,他用手一指,吸引无情的注意力,骤然发力一撩脚,索缠住了他左足踝,用力一扯,便把无情整个人扯了起来,扑到他怀里。

剩下的,便容易多了。

也好控制多了。

聂青右臂弯箍挟住无情的颈,无情几乎已可以听到自己颈骨呻吟。即将碎裂的声响。

“给刀架在脖子上,固然不好受,”聂青笑道:“可是,给我的‘青光蓝手’箍住了头,只怕可更难受吧?”

无情只觉呼吸困难,想要说上一句话,也力有未逮。

聂青用右手挟住无情颈项,左手则举了起来,对着无情的背门,手掌光平如镜,漾着青骏骏的异光:

“历经失误是这个假冒习玫红犯的错,”他说,“她和前人的暗算失手,才让我顿悟出对付你这残废儿最好的方法。”

洞里,充满了他强大。得意的回声。

第四章浮一大白

1、月光

地动山摇。

轰陷轰噬之声,愈来愈响,仿佛整个山峰都要往这儿塌下来了,还一记一记地发出孽擎擎擎沉重的击打声响。

这时,桌面上的筷着已震散落一地,有些本来嵌在木里梁间的暗器,也给震落下来,客店的铁皮顶子给震得籁籁落下许多尘来,叶告,何梵面面相觑,脸无人色。

何梵满怀忧虑他说:“还是见鬼好。”

叶告不明所以:“怎么?”

何梵望望屋顶,看看快给满布于空间的劲道迫爆的木板客栈,道:“至少,鬼不会把房子都拆了,我们至少还有个遮庇的地方。”

叶告别有看法:“它要是拆房子还好。”

何梵也不明白他的意思:“这还不算是在拆房子?”

叶告满腹忧虑他说:“我看它是在拆井。”

“拆井!?”

“对,”叶告的眼光已渗进了月色,“外面那口井。”

客栈木板间的裂缝已愈来愈大了,凄厉的月色透了进来,照出了大家目光里的惊恐。

罗白乃脸色苍白,连唇也白了:“我错了。”

叶告,何梵倒没料到这小子居然会在这时候认错,便安慰他说:“大敌当前,小月姑娘才不会计较你刚才说过什么莽撞的话。”

罗白乃不耐烦但很痛悔的说:“不是哪!我后悔的是:为什么不跟大捕头上山去。”

他以为遇险的只是在这见鬼的客栈。

山上没事。

一路平安。

只不过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人总是羡慕人家所得到的,不知珍爱自己所拥有的。

何梵忽“嘘”了一声,神色诡异的说:“你们仔细听听。”

外面呼呼作响,凄啸飓吼,却隐约可闻夹杂着一些奇声异响。

这些杂沓的声响很有点不可思议。

三人听了半晌,叶告忍不住哺哺道:“怎么会有猿啼猴啸的声音?”

罗白乃白了他一眼:“还有狗吠,以及羊叫哩。”

何梵一脸肃然:“我听到……”

罗白乃道:“重物落水的声音?”

何梵道:“不,我还听到梵唱……”

三人面面相觑。

整座店子都在颤动,仿佛,就坐落在一处地震的山脊上。

那铁拔魁梧的身躯也在震颤着,随着震动,他身上的布帛已有多处开始撕裂,颤动得越厉害,他目中的绿芒越厉,好像眼里有一大簇绿色的海藻,正着了火。

只听他咆哮道:“什么东西!?给我进来!”

“砰”的一声,客店的大门终于开了。

两扇门扉,似给狂风骤然卷走。

一下子,大家都看到了店外的情景。

罗白乃,叶告,何梵一时几以为是:白天来了!

外面是那么光。

那么亮。

一如白昼。

——但决不是白天。

白天可能比这更光,但决不会如此苍白。

他们也一度错以为是灯光。

——能在刹那问那么耀目生辉的,不是灯光是个啥?

但也不是灯光。

因为不可能有那么强烈的灯光,就算有,也不能照得那么广那么远那么宽大无边,而且在灿亮里还透露着诡异的柔和。

原来那什么都不是。

而是月光。

月亮很光,遍布荒山,洒到那儿,便掠起了凄寂之意。

从来没有月光会那么光,那么亮,就像一颗晚上的太阳,使大地如苍白的女体,生起污辱和践踏她的冲动。

人在月色中,就像漾在苍白的月色中。

善饮的人常说:“浮一大自。”就好像酪叮倘佯在牛奶河的月色中。

连一向自觉蛮有诗意的罗白乃,一向靠直觉、触觉去观察事物的何梵,以及一向没有诗意专扫人兴的叶告,都生起了“浮一大白”的感觉。

他们都“浸”在乳般的月色中。

不。

不止月色。

还有杀意。

侵人的杀意。

天地不仁,但杀意却往往不是来自于天,而是来自人。

外面有人。

来人形状古怪。

这人额突鼻大,右手托钵,腕载三条色彩不同的蜜腊,左手抄着竹节多棱,沉重锋锐的塔铜,井臂箍四条水晶镯子,颈上还挂了串玛瑞碎碟拣,神容英武,穿着道袍,正俯首看了过来。

他之所以俯瞰,是因为他高高在上。

使他高高在上的,是因为他的“坐骑”。

他的“坐骑”很高。

很大。

而且还极为罕见,极不普通。

这“坐骑”使这头戴深茶色奇形铁冠的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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