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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如不阴毒下手留情,除非她甘心忍受欺凌。
禹秋田似乎更为不利,不但要小心提防要害披击中,更无法下毒手攻击对方敏感的部位,好在他的搏斗经验丰富,化解危机的反应更是超绝灵敏得心应手,缠斗了三两百招,依然豪勇如狮气势凌厉。
终于,他抓住了切入贴身的好机,一肩错开少女扣喉的手,身形疾转,反贴上少女的右肩背,大手一抄。便按上少女的右腋,四指触压着柔软的乳房,左手一挥,托住少女臀部大喝一声,将人抛飞而起。
少女的胸部被手触及,不由自主浑身—震,还来不及有所反应,身躯已被抛起。
已到了草地边缘,砰一声摔倒在一座花台的台基下。
禹秋田快速冲到,却突然刹住脚步。
“爬起来。”他捏紧了大拳头,怒容满面摇着大拳头吼叫:“我要揍得你服帖为止,免得你自命不凡任性胡为。”
少女狠盯着他,猛地飞跃而起,斜飞出两丈外,防备他在跃起的刹那间重手抢攻。
禹秋田并没乘虚攻击,站在原地拉开马步。
“你的确很了不起,而且非常了不起。”禹秋田有点心惊脱口称赞:“精力耗损了五成以上,竟然能飞跃出两丈外,难怪你任性胡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走吧!”
“我……我要……”少女一愣。
“你什么都不重要。”禹秋田抢着说:“到此为止,赶快走,你看你这鬼样子,还想逞强动手动脚?玲珑透凸羞都羞死了。”
他扔头便走,招摇头苦笑一声。
“站住!”身后传来少女沉静的冷比。
他沉着地转身,脸色一变。
少女坐在草地上,双手相合,掌心有一把绿草,乌溜溜深潭似的动人明眸不再诱人,放射出阵阵奇异的冷电寒芒,有如来自地狱深处的魔鬼眼睛,那股妖异的气氛,令人不寒而栗彻体虚脱。
他一拉马步,虎目中神光湛湛,吸口气心神凝合,屹立如山双手在胸间上下相错,掌心微向外张,青衫的衣袂无风自摇。
他是行家,知道他已经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笼罩住,无穷大的压力,正向他压榨、收束、撞击,而力源发自少女的心神。这相距的三文空问内,这种力量的能量十分惊人,如果他抗拒不了,刹那间便会脱力瘫痪,甚至会成为一具死尸,让发现的人认为是暴死的尸体。
他承受得了这种可怕的压力,心神与躯体己凝结成一度撼动不了的山岳。
少女湿淋淋的头发,由于发髻半散,散发开始飞扬,脸上的肌肉不断呈现收缩、松弛、绷紧、扭动等等形状,令人看了心中发毛,美感已完全消失。
片刻,他身形一晃,马步一挫,脸上的肌肉也出现扭曲的线条。
两只追逐的蝴蝶,翩翩飞舞不知死之将至,渐渐舞近禹秋田的右侧方,轻灵曼妙十分悦目。
飞近八尺左右,突然化为破片,五彩的碎屑向外翻飞,激射出八尺外方翩然飘坠,化为五彩续纷的彩雨,飘落草中像是撤了一地五彩纸屑。
禹秋田坐下了,虎目中的疲态一扫而空,散发出更凌厉的冲光,脸上的肌肉停止抽动了。
少女星目乍张,双手向外翻吐。
一丛绿草破空而飞,每根草似乎已化为无坚不摧的利箭,更像是一群流星,向禹秋田集中汇聚,天字下,充满了动人心魄的隐隐风雷声。心虚胆小怕鬼的人,听到这种呼啸声,必定以为妖风大作,鬼哭神号。
禹秋田的双掌,也向外一翻,左右推拿时张时合,草叶接近至三尺外,急速的直射改变为斜向飞行,最后绕着他的身躯急剧飞舞。
一声冷此,他双掌向左一推。
八方绕圈飞舞的草叶,像一群活物,或者像有组织的蜂群,向三丈外的花台激射,整齐有序极为壮观,神奇得不可思议。
砰然大震中,花台上的花草树叶纷飞,像被狂风所推,一扫而空。
一声沉叱,禹秋田右手双指戟指虚空疾点。
少女身形一闪,蓦地失踪。
禹秋田的身影,也一闪即逝。
清幽冷寂的花树阁楼间,不时传出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声息,时南时北。目力佳的人,必定可以从眼角的余光中,瞥见奇形怪状的朦胧虚影,时幻时灭不辫形状,似流光,如逸电,像鬼魅,也像动物,倏忽而没,瞬息而逝。
荷风阁中,郎秀英正慢慢醒来。
***
14
少女斜躺在一座花棚下,斜倚着棚柱脸色苍白,衣裙紧贴着含苞待放极为动人的胴体,英风早就消失无踪,天真可爱的神情一扫而空,换上了疲态毕露,楚楚可怜无助无奈的神情。
禹秋田站在丈外,冷冷的注视着她,呼吸有点不稳,浑身大汗青衫也紧贴着身躯,温文公子的外型消失了,像一头狞猛的猛虎,注视着爪下战栗的羔羊。
片刻,凌厉的眼神消失了。
少女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她真的害怕了,只要禹秋田迈向她伸手,她……
禹秋田欲言又止,最后呼出一口长气,扭头大踏步离去,一直不曾转头回顾。
少女像是崩溃了,松弛的舒张手脚,如释重负呼出一口长气,闭上疲倦的双目歇息。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心中暗暗自问。
***
“怎么回事?”清醒的郎秀英惶然问。
她发觉禹秋田正抱着她,沿九曲桥向岸上走。禹秋田身上水汗淋漓,疲态明显。
“碰上女鬼。”禹秋田笑笑,笑得勉强。
“你……你身上……”
“我跳水逃走。”
“哎呀!”
“你被女鬼打昏了,我不得不引她走。”
“女鬼?那小女人是女鬼?”
“是呀!女鬼会千变万化,所以才变化为美丽的小女人,在池荷里她奈何不了我,因为她不是水鬼。哦!你不要紧吧?”
“头仍有点昏沉沉。”
“很好。秀英,逸园不能逗留了,我伯那个女鬼,再找神通更大的鬼伴来作祟。”禹秋田故意危言耸听,但事实上也有所顾虑:“到你家去好不好?”
“不,我……我到客店找你。”郎秀英忘形的抱住他的肩头,贪婪的献上热烈的香吻。
“你脸皮真厚。”禹秋田半真半假将她推开:“客店人多口杂。女人偷情胆子比天大,我可不想坏了你的名节,而且我怕书童小秋明,回家在我爹面前告状。”
“那就到我二哥家好了。”
“你二哥一定派人在客店等我,他正希望我以京都贵公子的身份替他打架。”
进入郎家,是他的目标,如不能从内部彻查,贸然深入太危险了。而且郎老太爷家大业大,奴仆成群,谁能逐一清查成群的人,查每一个人的根底?
重要的是,他不能波及无辜。
迄今为止,他还没查出郎老太爷与天长堡祝家,有交情往来的确证。就是祝家父子在郎家逃匿,也与郎家无关,他没有理由逼死郎家的人问口供,逼出祝家父子的下落,他不能用这样没有理性的手段办事。
天下间有权势藏匿要犯的人甚多,这些人并非全是十恶不赦的恶霸。
有些人情面难却,或者激于义愤,为亲朋好友提供安全的逃匿处所,虽则法所不容,却也是人之常情,怪罪这些人也有失公允。
他把郎老太爷看成第二种人:情面难却,为亲朋好友提供安全的庇护所。与天长堡本身就为非作歹不同,在庐州根本就没有像天长堡一样为非作歹的环境。郎家的子女虽则不怎么安分,但只是纨绔子弟并无太大恶迹的豪少而已,不可能胆大包天杀人害人。他岂能以雷霆手段,毫不留情的对付郎家的人?
总之,没抓住确证,他不想任性而为。
显然,郎秀英志在偷情,并无将他请入郎家的打算,他的妙计极难得逞。
“我会让二哥无法缠住你的。”郎秀英得意的亲他:“他和南关吴家的人有怨,打来打去打了两年,打不出什么结果来,顶多叫骂一通,唆使几个人拳打脚踢一番,在巡捕出面就一哄而散,了不起打伤人赔几个钱了事,没有必要怂恿你出面,我才不理他呢!”
“你的武艺一定很不错。”他在花径中放下那蛇一样缠绵的火热诱人胴体:“至少你敢向化身为美女的鬼动手,我只会吓得跳池逃命。”
“我不相信是鬼。”郎秀英恨根的整理衣服:“以后她如果胆敢再现身,哼!我要地做真的鬼。”
“一定是真的鬼,眼一花人就不见了。”他坚持已见:“阁窗无缘无故全毁,无端卷起一阵阴风……”
“别说了。”郎秀英口中不承认是鬼,心里却发毛,打一冷战紧偎在他身上:“我们去见云英姐,把鬼的事告诉她就告辞。”
***
中午美妇梅姑娘,与少女同时出现在荷风水阁。
郑家的人阴盛阳衰,园太大,留在这里的几乎全是仆妇使女,只有园门负责警卫的门丁几个人,有宴会时,方由城中的大宅派众多人手来照料。
仆妇使女们一听荷风阁有女鬼白昼现形,已吓得花容变色心胆俱寒,有几个仆人随小姐察看水阁的破坏情形,更吓得魂飞魄散,全躲在园前段的主宅内,再也不敢在园内各处走动了。
偌大的逸园,像死城一样沉寂。
“你说这人也具有通玄的道术?”梅姑娘向少女问:“你的六合撼魂大法撼动不了他?”
“是的,他仅仅失措了一下。”
“你的太一大潜能伤害不了他?”
“姨勘察过花台的残迹,他把潜能引偏摧毁了花台。”
“你的天遁绝技也摆脱不了他?”
“反而被他半途截断了经路,措手不及被他一掌震翻了两个大斤斗。
“有这么厉害?连你爷爷也到达不了这种功参造化境界。”
“事实如此,姨。”
“好,我来对付他。这是说,你没查出结果,不知道那凶手躲在何处了。这人,是不是窝藏凶手的郑家子弟?”梅姑娘迫问。
“不知道。我一到便闯来此地,因为只有这里有人,没想到却是两个不知羞耻的男女,在……在这里……呸!光天化日之下,他……他们……”
少女脸红似火,感到浑身燥热,流露的神情似怒非怒,羞态可掏。
“小冰,这是你冒失,怪不了他们。”梅姑娘轻拍少女的肩膀:“这里是内眷玩乐的禁地,连仆妇使女都不敢乱闯,他们有权自由处理他们的事,有权保持他们的隐私.今后,你可不要乱闯了。”
“只是……只是……”
“比方说,他们是夫妻,这是他们的地方,你不能凭你一个陌生闯入者的眼光,去批评他们不知羞耻。不要说了,你留意这个人,我会对付他。如果郑家有这么一个功参造化的高手,我们将会有困难,必须要我们的人小心提防,以免无谓的损失。”
“这个人好像不是郑家的子弟或保镖,事前事后他都没追究我闯入的事,而且……而且……”
“哦!你肯定?”
“不知道。而且他似乎不像……不像一个……一个厚颜的人。”
“你愿意详情说出经过吗?”
“这……”
“说吧!了解劲敌一分,就多一分胜算。”梅姑娘挽了少女在锦墩坐下:“你有点心神恍惚,坐立不安。说吧!我在听。”
“这……这这……”少女忸怩地、吞吞吐吐的将经过一一说了,当然关于春光艳事有些难以启齿。
***
要找本城的豪少,到镇淮楼东面的佳宾楼去找,保证一找便着,当然得在傍晚时分前往。
镇淮楼也就是往昔的金斗门,也是目下府城的谯楼。所置的大型铜壶滴漏最为准确,全城皆以之作为标准作息时刻,所传的午时炮声及更鼓声,可远传城郊四乡,是本城最宏丽的两大名楼之一,是城东城北的两大城豪绅名流宴客的所在地,也是豪少们招朋引类聚会的地方,楼上每一间厢座,都有宽阔的空间,容纳歌伎舞伎献艺作乐,也可以把教坊的名花艳姬找来陪宴尽欢。
傍晚时分,郎二少爷兄妹,以及郑家的郑振国兄妹,带了两位健仆,拥簇着禹秋田,登上了华丽的楼座,事先已订了厢座,倚窗可以看到镇淮楼全景。
两位健仆在厢房外把守,不许其他酒客擅闯。
酒菜丰盛,有了三分酒意,男的嗓门渐大,女的将禹秋田夹在中间,逐渐放浪形骸,眉梢眼角荡漾着春情,藉三分酒意百无禁忌。
美丽大方的女人,三分酒意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他们却不知,在他们向镇淮楼订座时,便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该来的人都来了,其中包括穿了华服,扮成豪绅酒客的北人屠和千幻夜叉,都是中年豪绅装扮,风度气概惟妙惟肖符合身份。
厢座都是封闭式的,前楼另设有广阔的华丽厅堂,有二十余副设有半段式活动屏风的雅座,撤掉屏风,可供大户人家作为大型宴会的场所。
两人预订了邻厢,隔厢的声浪隐约可辨。
另一邻厢,成了五位男女的席位,其中两女,正是梅姑娘与姨侄女夏小姑娘夏冰。两女不再盛装,扮成中等人家母女,脸上显然用了易容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