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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提灯彻彻底底的讶然。
「怎么,对你哥我刮目相看了?」
薛黎陷换上一副不屑的表情斜睨着苏提灯,哼哼道,「你等着,你等着我忙完了手头事,就好好修理你,改正你那非常歪斜的三观,把你领向阳关大道。」
苏提灯失笑,垂下眸子认真的盯着天清水色的羹碗看的认真,眸色也异常温柔的注视着那透澈的羹汤,和羹汤中浮现着那人挂着明朗笑容的清明双眸,「薛掌柜就不怕同小生一起入了地狱吗?」
「你不觉得有我存在的地方,地狱也能变成极乐仙地吗?」
「薛掌柜真是太恬不知耻了。」
「比不得贤弟心固如城墙。」
「我好像还没打算认下你这个哥哥。贤弟二字以后还是少叫为妙。」
「哟呵呵呵江湖人称一声贤弟也非特指家里哥哥与弟弟的关系。苏先生未免太多心了。」
「耳顺了。」苏提灯低眉浅笑。
「心敞亮了。」薛黎陷口眼歪斜中风一样的抬高了脸瞅房柱。
作者有话要说: =w=提前祝大家五一快乐啦。
借这章也顺便交代下接下来的计划:
悬灯第二部先行的是一个师徒仙侠的()故事。【喂。【嘛我说过第二部系列有些文里面会有上一部中部分人物的延续,也可能有些文里不出场。反正每篇都会有全新的主角、全新的故事。然后为了能区别的明显些,我把第二部系列的某几篇顺序调了下,这个先行的师徒故事里面,第一部人物没多少出场的。。。
然后……
就是《恶鬼参禅》【这篇我拼了命想要扭笔杆,扭出【现代】风格的灵异玄幻文。←对!哥竟然又码起来了!因为那篇文当时放了两章上来,就收到小天使的反馈说还是在看古风一样的赶脚←还不止是一个人跟我说的。(古物默默蹲地咬笔杆中)后来我就给锁了=。=但我说过,只要放上来的坑就不会弃啦,当时锁文也只是不想影响到其他人看到……【=。=在这里再十分谢谢当时那些鼓励我纷纷去点了收藏的亲们=w=很感动啊真的竟然相信我这个现代废Hhhhh(喂←】(不!正经严肃脸!)在锁的同时我一直没放弃重新码。【真特么是我活了这么久唯一一篇叫我推翻再写的文。毕竟我十分不喜欢放上来给别人看到了一部分忽然又说要改剧情。【好在只放上来两章,那文应该也算个长篇了,于是连个开头都不到……应该也没什么的。【我以后尽量避免做出这种失误来,果然还是太托大了觉得自己能转换现代风格转的好的……←果然是我太天真=。=(咬笔杆。)
【《恶鬼参禅》剧情和最初的设定,都没变,还是我脑海里构思的那类人,那种一个个的小故事。只不过尽量试着靠现代感觉去描写、勾勒背景框架。【嗯,所以在存稿多点的时候也会放上来。
哦,对了,还有那个《仙山有鬼》←哥想到更好听更贴切的名字了!先不告诉你们!这篇我也在默默的码中。只不过这篇应该是进度最慢的。。。
啊……还有,表问我悬灯怎么全文存稿了还更得这么慢。
因为我在听话的随榜更=w=
这样才有更多宽松的时间码其他的文啊。
不然悬灯飞快的完结了我后面的文没多少存稿我也不想往上放啊。。。【懒死症和拖延症齐齐发作……
嗯。大体就酱紫。
以上。
再说一遍五一快乐嘤嘤嘤~
☆、第148章 卷十一,闲拍案(四)
一晃眼又是两日晴朗。
天气已得渐渐回温了。
苏提灯这几日得了好好休息,也并没被那一晚所偷偷进行的祈福法事还拖累的久卧病榻,略微清减了下衣裳,捧了杯茶盏便立在回廊上发呆。
真若论起恬不知耻,他那个大哥薛黎陷认了天下第二便无人再敢当第一。
这几日天天昼伏夜出还愣是不知跟谁家姑娘借来了雪粉,天天一副白无常的架势便静待夜黑风高时出门装神弄鬼去了。
其实苏提灯也未尝不是在内心叹息过民生多艰,可大概就是近些年鬼市开的久了,也见识了太多恶。或者说,他从小就是在一种人性险恶的环境里长大,被伤的深了,便已经麻木不仁了。谁都可以言辞切切,谁也都可以情深义重,但是当触及到私益呢?
人性就是这么复杂,千帆过尽之后,他甚么恶都能理解,甚么恶都能宽容,但同样,也甚么都无法再去相信。
看着薛黎陷天天为天下有冤之人奔波,他只能笑。
嘲笑,嘲讽,慈悲的脸上有着同样一双洞悉一切的眼,冷清的嗓音却比不得沉瑟言语中一二分肃杀,「天下之大,无人不冤,有情皆是孽。」
——很久之前,沉瑟是曾这么安慰过自己的。
苏提灯缓缓叹了口气,是啊,沉瑟呢,沉瑟从小见识的恶,也比不得自己少吧,自己的苦痛是咽下心底,咽的久了,习惯了也麻木了,然后,会绝望到平静。沉瑟无非是把他的痛苦化作了一腔愤怒的热血,自己也去成就了另一个大恶。可,薛黎陷又怎么做到不对这个世间绝望的呢?
又看了眼外面迎新草的萌绿,苏提灯缓缓垂下了眼。
如果,月娘不在的话,自己是撑不到这么久的。
十六岁之前撑的是一口气,一口还不愿认命的气。
十六岁后见识天下之大,便认了,觉得可以了无牵挂走的时候,偏生要欠了一条最不敢欠的人命。
——月娘,花期……快要到了呢。
如若、如若你能醒来,求求你了,哪怕不认我,哪怕不爱我这个怪物,哪怕我只能变作一个再与你生活毫无关系的人,也求求你,别去顾甚么苍生了。
「纵使再不见,平安唯愿。」
其实,一直无波澜的心,真快到了这一刻,也是会隐隐泛起些紧张的。
他又笑,依旧是一脸惊人的慈悲,与世无争的温善模样。
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有一个明明是自己那般冷冷清清的嗓音,平静无波道——
许不定,今年无春呢。
*******
这几日薛掌柜也是刚刚把那个粉尘的事平定,一口闲茶不及入腹,连凳子也坐不热乎又匆匆去安抚哪里赶来的江湖人在来途某处打了起来。
似乎地城那一事少了的江湖人并没给江湖带来多大震动和影响,江湖依旧是那个刀光剑影埋葬了无数鲜衣怒马少年梦的江湖,不曾为一二捐躯之士暂且停留半分,便头也不回的继续拔足狂奔。
跟不上的人只能远远被甩在后面,再后面,然后至久久不见。
但同样,有的人故意停留在后面,不愿被江湖卷进去,可江湖却依旧留有他的传说。
譬如——沉瑟。
有人传言在附近一处极其华丽的酒楼曾见着一人的侧影很像是恶名昭彰的沉大公子。薛黎陷那日晚上吓唬完了那个造成如此恶劣影响大面积粉尘侵害老百姓的负责人之后,就按传言去找了一趟。
嗯,是他不假。
苏提灯微抿了一口茶,将茶杯缓缓放下时,忽然就对着自己那一双素白干净的手捧着这样一盏墨青色的茶杯挑剔起来。
小指和无名指压下拖住了底,中指和食指箍住了杯身,拇指扣在茶盖上,略微远举了手,又将另一只空出来的手伸展长了以手背面对自己,在面前比划着,对着阳光看。
颠来覆去看了半晌,忽又凉薄一笑,毫不留情将杯中茶全倾洒到地上去了。
都言人走茶凉。
这人还没走呢,茶竟然也凉了。
不是到底不小心阵失了手,让你折了一个手下而已吗?
你却也不看看,她那日到底是为我死的,还是为你死的。
为我死那是不可能的!你们修罗门难道还会教出这等有点良心的人?若不是得了你之前提点,亦或者吩咐,她会为我送命?只听过杀手杀人夺物的,还没听说过杀手有保护雇主这一说的!
她要是并非为我死,那便是为了你,为了你这个她心中的信仰死了罢了!
那她为你死,岂不是死得其所?死得快哉?!
你又怎会不知,如果能为这样的归宿而甘愿奉上性命,又是多美妙的一件事?
都说人活于世,不如意事常□□,可与言者无二三。
沉瑟啊沉瑟,你活了这么久,难道比我更不懂这个道理么?比起她某一日丧命于你的仇家追杀,亦或者不小心误服食甚么□□一命呜呼,在一场与你携手并肩的战里,是为你死的,难道不是更让她欢喜的事?
含笑九泉便也是可得的罢!
就像我愿为月娘死去一样。
「人活着,实在太累了,总得找些甚么奔头走下去。你明明……比我更懂这个道理的。毕竟你更是站在那个巅峰上的人啊……」
我还一直以为,我是你的那个奔头。
可现在看来,又自作多情了呢。
我一直以为,月娘醒来后,哪怕她不认我这个夫君,我到底是还能得一个知交踏破沧桑日暮,踏着薄线黄昏而来,告诉我窗外大雪,亦可卸下行囊,待我温酒煮茶,听你言往事三两,轻描淡写泛过当初所有沧桑蘸酒饮血吃肉的日子……此番看来,果然是想的有些过头了。
将茶盏随手弃在桌上,歪倒了也懒去扶,苏提灯斜靠在座椅里看着桌下灯笼,忽然就觉得一切都很讽刺。
蛊化已失两感,纵然有常服不归来拖延时日,也是雪上加霜如饮鸩酒无异罢了。
无非是延着这日子,待到某一天突然爆发出来。
由此想来,有没有明天都不知道呢,还需得算计甚么你我二人之间情分何时缘薄。
*******
「骗子,一群骗子。」
薛黎陷抱着一大堆东西回来时,刚过个转角就听得苏善人隐隐约约骂了这么一句,似乎还能听得出有些咬牙切齿,兴匆匆的推门进去想要瞧瞧那么镇定的人气急败坏会是如何模样,却发现那人不过是一个慵懒的坐姿斜靠在窗边,依旧冷清的嗓音和惊人的慈悲模样。
「说了多少次了不会敲门吗?」
「腾不出手来。」薛黎陷翻白眼,估计他刚才骂的是沉瑟,嗯,因为沉瑟这几天都住在酒楼里,跟所有闲杂人等都打过照面了,就是独独没来找苏提灯。而且这小兔崽子也就对沉瑟是暗地里骂骂了,对自己永远是当面就毫不留情的指责。
「喏,这些东西,沉瑟让我先带过来给你。」
「嗯?」
「他这几天是因为……嗯,正渊盟的人不是在这儿么,你在这儿比在他那儿安全,而且他身上还有伤,来这里不方便,加之他又不是个擅长能屈能伸的,你叫他一身夜行衣来这里杀人他倒是能做的出来……哦不,他不用穿夜行衣,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杀人了,但是来看人,估计比较难。」
苏提灯一愣,倒是他这些日子叫先前地城那一战里施蛊太多反噬的太厉害,而提前多损了视觉这一感,又偷偷多服用了不归……这一大堆事互相交杂到一起去把他的心智一直逼在了那刀尖尖上,又常常自诩豺狼蛇虫鼠蚁之流,跟沉瑟都不是甚么好东西,却忽然忘记了,自己现在又身处在哪里,给没给这里人再添乱。
倒是自己大意了,沉瑟现在的两难处境,自己现在的尴尬境遇。
心情又稍微好了点,苏提灯舒展了眉头去勾那包裹,刚打开看了一眼,眸光便是一滞,随即面不改色神色如常的给重新系上了——想要他苟同沉瑟的品味,下辈子吧!
但是沉瑟既然叫薛黎陷送来了奇奇怪怪审美逼格的面具,自然是没打算重新拿回去再选的意思了。於是无论苏提灯喜不喜欢这奇形怪状的面具,都是要戴定了的。
连薛黎陷都在一旁憋笑,末了还硬要严肃点评道,「要不然还是那个阴阳鬼脸的吧,那个唯一能看起来正常点了。」
一个普普通通不加任何花里胡哨的银饰面具不行吗。戴着面具不就是为了低调吗,干嘛非得要这么多有的没得的图案啊。
「你要不跟沉瑟说,我不去看比武了不行吗?」
「可沉瑟当初的原话就是,他想叫你去看比武啊。」
仔细琢磨了几番这句话,苏提灯拿捏这那个太极八卦一般的面具在手中转了几转,「比武是苏家也有人来是吧?」
薛黎陷先是一愣,随即又点头,笑的与往常别无二致,「小时候未曾得见过苏前辈真容,那日在祈安镇里也不过惊鸿一瞥,如果今次能瞧见了不藏头露尾的模样,倒也好。」
听这口气是他也要去了。
又看了看这花里胡哨五花八门的面具,便是连着带上半个月都不会有重样的。
知道了沉瑟是甚么心思,这人上了年纪有时候就跟个小孩儿似的。而且他也一直觉得沉瑟身上兽性未免太重,简直是自己碗里的肉便是让其他畜生闻个味儿都不行……
咦,这么想也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