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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灯录·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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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鹤压根没理会沉瑟的言论,冲着远方武林众人发令道,「你们所有人,速速撤离这里。不要再让其他人被血溅上了。」
  回过头,斗笠下看不清那一双锐利的眼,「包括你。」
  「包括我?」沉瑟冷笑了一声,侧头咳出一口喉间血,从怀中掏出另一把扇子对到了一起,便当先化鸿一现的追着那要尾随撤退众人的九星过去了。
  苏鹤眉头一皱,也提剑紧随而上,「所言子债父偿也不过如此,你没必要……」
  「若我说不是他做的呢?」
  真不是『他』啊……
  随着在空中翻飞的身形跃动,斗笠垂下来的纱起起伏伏,皎皎月华下苏鹤那一双同样好看的眉头越蹙越紧,「前些日子,我有去伫月楼监视……」
  「你竟然不是去看他的。」
  顿了顿,沉瑟忽又癫狂的笑了起来,「你竟然不是去看他的!」
  似是被沉瑟的轮刺狂袭之势搞得有些糟心,也似是被苏鹤的刀光剑雨追赶的太过紧密,牢不可破的九星阵列,终于被二人合力撕出一个缺口了。
  比沉瑟都决绝的狠戾,苏鹤一剑掷出去便接连刺透了两星的眉间,直直钉入身后树木之上,沉瑟只击中了一个,剩下六星顿时遁入周边,一瞬间难觅踪迹了。
  「你可曾有过一次真心待他?」沉瑟缓缓收了笑,音里还听得出几分肃杀。
  「你又将他到底看做甚么?是一件长得像苏瞳的物什,还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男人?」
  沉瑟摇摇头,对着月华叹息了一声,手中刚收回的扇子便向一侧恶狠狠甩了过去,恰巧正中眉心,又一星陨。
  这不是当初在枯骨海那里被苏提灯用冥烛烧成灰烬的那九星——因为在枯骨海那里,那也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九星。这些虽是九星真身,但是,却是已经死了,又重新被他们主人蛊起的九星,跟那些被血液沾染的人,本质来说并没有甚么不同,除了心智更高一些,更有智谋,也更为棘手一些。
  苏鹤没有做声,只是从怀里掏出另一块干净的帕子,重新将剑擦了擦,尔后小心翼翼的将那沾了血的帕子,用内力燃成了灰烬。
  「你也先撤吧,这里我来就好了。」
  完全一副就事论事的宗师模样,苏提灯的冷漠许是有三分得他真传。
  沉瑟冷笑了一声,索性懒得同他争论了,毕竟天未亮之前,一切就都未结束。
  闭眼仔细倾听了一会儿,沉瑟忽然动如箭发一般的向远处掠去,及至忽然旋身已看得到云海苍茫,沉瑟冷笑了一声,双眼精光大盛的向某处盯紧。
  几乎与此同时,去了与他完全相反方向的苏鹤也不由自主侧握了剑柄。
  双方同时清光大盛,连哀嚎的机会都不给猎物发出,直刺入眉心的,不是泄愤,而是已然膨胀的杀伐意气。
  曾几何时,刀锋舔血的快活日子,也不过如此胆战惊心,让人活在极度愉悦的战栗之中。
  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遇到过如此险境了。不是敌人太过可怕,而是自己不能分心,一个不小心……哪怕有一丁点的失手,便是无命。
  高手过招也不过贵在厘速,还不如如今与自己而斗,岂不是更妙?
  「还差一个。」
  「还差一个。」沉瑟笑,黎明之前啊……比预计要快很多呢……苏提灯那小家伙,是不是已经回伫月楼里去了?
  突然,有点舍不得了呢。
  突然,想看看他那时候,会作何表情。
  沉瑟深情的闭起眼,微微提起肩,深吸了一口气——黎明的味道。
  这一次,也让我偷个懒,找不到解决办法吧。
  原谅我啊,阿苏……我这次,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解决方式了……
  沉瑟忽而笑,他恍然忆及,在酒楼那时,苏提灯说所以知你我者,也无非寥寥。
  好一个无非寥寥,这世间里,只有我知你甚深,是不是太苦了些罢?毕竟,我是唯一懂你的人不假,可也却是……无能为力帮你的。
  我知这一切不是『你 』做的,可……只有我知道真相又能怎样?
  怎么办啊……我的小家伙……连我都无法护着你的时候……
  「剩下那个,来你这边了吗?」
  「难道苏前辈不该是比我更有吸引力才是么?」
  「吸引那些蛊化的虫子?沉公子不必说笑了。我们在谈正事。」
  「正事?那敢问,甚么事又不叫正事?」
  「二十多年前,你欠苏景慕一场清白。如今,你欠苏提灯一个名分。你在我面前提正事,你有甚么脸在我面前提正事这二字?感情你活了大半辈子,头发都先白了,做的却都是荒唐事,忙的没一件正经事?」
  沉瑟向前跨了几步,冷笑道,「你们苏家千年大业立的不易,这江湖事向来是好口碑赞起来难于上青天,坏风评却一事足可。可你又有没有想过,你为了这些身外物,负了多少人?」
  「世上所有人敬你一句苏大侠。好一个苏大侠!」
  「你当初若不是因为苏家门户,会真跟苏瞳错过良缘?」
  「若不是因为江湖口碑,会真看你二弟被世人污垢,却无动于衷?」
  「若不是因为宗师风范,会真藏起你亲生儿子苏提灯?」
  「我……」苏鹤动了动嘴唇,却终究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明明已经很多年不敢提剑了……自从崇山死后,自从知道他死后,知道他真正的死因后,就再也没敢拿过剑,觉得这辈子,自己已经不配再拿了。
  是啊,如果当初没有一时冲动,没有对小瞳做出那种事……她那么元气满满的女孩子,成天只知道傻开心的乐呵,根本……不会……想要……
  ……
  「替我把这根蜡烛点上好吗?」
  小小纯白衣衫缩成一团的稚嫩孩童天真的抬了脸,忽闪了几下他那双极其像他娘亲的漂亮眼瞳,然后重重点了点头——娘亲,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呢。
  「去院子里玩吧。我想一个人呆着。」
  啊……又是这样。
  自己本身就小小的,努力缩成一团以为她会不注意呢,可是就算这样,被她看见了自己在她的视线里,她就会赶自己出去。
  将燃着的蜡交付到娘亲手里,小小孩童跑出去的时候,还差点被有点长的袖子绊倒了,跌了个屁股墩儿也不敢喊痛——那只会招来娘亲更烦的。於是闷声不吭的咬牙忍下所有痛,继续往外跑。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擅长忍痛了。
  然后……一回头又是怎么了呢。
  滔天的火海啊……那天的火真漂亮,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火呢……
  像是一场盛世烟花的极灿,能看到装饰的异常华美的房间轰然坍塌,就在自己身后,就在,自己,身后……
  那一场漂亮的烟火里,葬了他最好看的娘亲。
  哪怕,她从没抱过自己,也从没当面让自己喊她一声娘亲,哪怕她的语气永远冰冷,说话的语气也永远是,「我……」
  就像刚才一样呢,她说的也不是,「你去替娘亲点个蜡烛来吧。」
  他忽然嘻嘻站在原地笑了起来,有甚么黑暗的东西,一瞬间就在心底张牙舞爪起来,刻画成瞳底最深的欲望沟壑了。
  ……
  「不要,快回头,快回头啊苏提灯!快住手……快回头看看我,我还在的!」
  睡梦中的薛掌柜眉头紧蹙,一直在含糊不停的讲些甚么奇奇怪怪的话。
  来自南疆的侍女并不理解中原话,又轻轻将额头的湿巾给他换了下,回过身去和圣女认认真真禀报——「他烧的好像更厉害了。」
  紫纱覆面的圣女面容没有更多的忧色,只是眼神有些寂寥的向远处望着,心下默默算着一日又一日的时间,「南疆即将迎来一位如此强大诡异的蛊师,真不知是喜还是忧呢。」
  缓缓在额前捏了一个蛊诀,南疆来的圣女静默了会儿,忽又开口一嘲,「血引还在这里,那个小家伙,还不会这么快想要动手吧……」
  *******
  冷冷崖边寒风陡峭,一片利叶挟裹血水翩然而至,一把扇子截断这最后一星退路,另一扇未待挥出,已失了最佳距离,身形被人一撞,竟是苏鹤想替自己挨了这一下……沉瑟略微一怔,他的剑比自己的扇子更长,这最后一星速度未免太快,不是求生的,而是本就求死!
  「别……」
  话未出口已是尴尬,就算苏鹤早已会意有撤剑架势,那一星却像是被火燎着了屁股,硬往剑上撞。此时此刻,却已是身尾烧了起来,眼瞅着便有自爆趋势。
  再往后退便是万丈深渊,纵使轻功过人,平地而掠亦不是难事,但是无论怎么躲,那血,今次都势必会沾上了……
  眼前白影一晃,又一过……
  苏鹤猛然回身去捞,堪堪只抓住沉瑟一截衣袖,而刚才被他抱着扑下崖的最后一星,已浑身发亮至一道光斑,尔后在其下百来米处,轰然而炸,像烟花一样肃穆。
  「你……」苏鹤明显感到沉瑟在使力挣脱。
  一线光亮终于挣扎着要从天边升起了。
  终于,是新的一天了。
  他应该回楼了。
  他应该看到信了。
  沉瑟忽然狡猾一笑,「我沉瑟活了大半辈子,生平逢赌必赢。」
  「所以,我和苏提灯也赌了一局。」
  「从来没有过今日还活着回去见他的打算。」
  「我沉瑟寂寥一生,曾与他欣喜相逢。这就够了。」
  「苏大侠要不要来押个注?赌我这一死,能不能换他浪子回头。」
  苏鹤的眼神恍惚了几下,还未待硬生生拼着内力将他扯上来,便觉肘间一阵刺痛,手腕下意识一松,伴着沉瑟放肆的狂笑,白影瞬间化至虚无一点。
  随之往下而落的,还有刚才偷袭了自己的那条花枝,抽在手腕上,一抹鞭红……
  「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
  苏鹤的眼框忽然红了红,他还能清楚的忆起,小瞳说起这事时那一脸粲然的笑。
  大概,崇山那个粗人……这辈子就做过这么一件浪漫的事吧。
  诗句还是提前找自己替他敲定的,花枝还是烦着景慕那个擅长风流事的孩子给挑选的……
  想当年栏杆拍遍,人中翘楚,俱是芝兰玉树风流人物……
  而如今,世易时移,皆为空谈……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天底下所有母亲都节日快乐,身体健康,平安喜乐。=w=
  

☆、第153章 卷十三,怀此思(一)

  苏提灯换上了那身『鬼画符』的袍子,外面又套了一件大红色的蛊袍,像是喜服般艳丽。
  安静的坐在伫月楼盛满了灯笼的那间房里,将十三瓶浆液分别倒入了九盏红灯,三盏白灯里去。
  另一瓶,倒在了自己常随身提着的那幽蓝盏里面。
  那灯柄,便是自己的左小腿。
  缓缓盘腿坐下,苏提灯扭头看了看另一侧被灯笼包围起来的月娘,忽而笑了笑。
  锋利如刀的叶片在左手手心画出了一道诡异的图腾,围绕着房间而设立的红蜡白蜡黑金相交错的蜡烛一支接一支自燃了起来。
  火海缭绕之中,青丝无风自动。
  阖眼缓诵起一段经文,叶片又自鲜血直流的左手划至左小腿,一横又一横,一竖,又一竖。
  比不得刻在心尖尖上更疼。
  也比不过昨晚疲倦归楼时,看到桌上的信件更沉重——
  「九星一战,算我沉瑟这辈子护你最后一回。最后意愿,只求你我二人,永生永世……再不相见。」
  强自镇定了一遍心神,不让自己再回想这一切。
  原来沉瑟……他竟然是早就知道了的。
  拿过就近身旁的一盏灯笼,其间还可窥得一二缕烟气缭绕。
  苏提灯用己身血作墨,以笼外纱作纸,不停在其上书写着难懂的咒语,偶逢血竭,便用灯中蜡油同融了兵器的浆液来暂替一二。
  一圈,又一圈的蜡烛燃的更旺了,满打满算而来,竟然有九百九十九只蜡,就这么密集的挤在这般的小屋子里。
  地上也零落了一堆灯盏,将这里一切映的太过诡亮。
  他就那样一边流血,一边认真的抓过一盏又一盏灯笼,书写不停。
  没人看得懂那些图形是甚么文字,也没人知道,他是如何记住的。
  是星海,亦是火燃。
  是淘浪,亦是赤诚。
  会不会,是另一场烟花盛世呢……呵呵……
  缓缓倒至地面前,视线所及的是那些奇异的光亮,用血书写就的蛊字,每一笔一划都倾注了难以表达的情感,周身带着佛家的金光,又带着暗红的符咒,缓缓的,像那些花枝碎骨一样漂浮了起来,带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醒来吧,月娘。我……好想你……」
  *******
  「怎么会突然着火了?!」
  「是业火啊。」紫纱覆面的圣女并没下轿,看起来似乎腾空且翻滚着云海星雾的轿子,实际上却是用四条巨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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