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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倒把苏提灯也吓得一愣,心说甚么人脏兮兮的可别蹭上,於是抱着衣服就往后让了几步,一时间手上东西太多了还差点再度摔倒,勉强扶着旁侧的树站稳了。
薛黎陷听到不对早就站出来了,一打眼还以为是鹤晴,心说这疯丫头怎么来这儿了,不怕挨揍啊,上次偷人家那钱包还回去了没?!那里面虽然只有几块碎银不值多少钱叫薛黎陷自己垫上了,但是觉得对方失了钱包总归是会心里有个小疙瘩的。
「薛大哥!我怎么办啊!」
这一声哭腔可谓极其娇滴滴,一听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公主似的,绝不是鹤晴那个能跟自己抢叫花鸡吃的疯丫头,薛黎陷在内心瞬间过了一遍,扫到对方身上佩剑忽然明了——南宫彩!
自然是知道沉瑟去南宫家做了甚么恶行的,虽然南宫家死有余辜,但,到底有些人是无辜的……
对了,南宫彩来了,还可以问问她知不知道她家地下有那么大个地城的事……
呃,不好不好,姑娘本身就受刺激了,此时最好是先稳定下情绪,对了,安神的汤来一碗,然后再试着旁敲侧击地城的事。
这些天也因为苏提灯的身份被确认了,薛黎陷也跟正渊盟算是『半个』把话说开了,此刻大家都赞同速速去毁了地城,管他甚么四大家结盟还是地位不可撼动。柳小喵当时听完后直接都傻眼了,尔后莫名其妙去院子里就开始放剩下的烟花了,那架势,她的火气都可以直接把烟火芯撩着了,还要香线去点个屁啊。
不过……冯老铁定还有事瞒着自己,他到现在都不赞同这么快去毁了地城,肯定还有更大的隐秘。
难不成摧毁个地城炼狱能把更厉害的老鬼激出来么?怎么,是怕打不过还是如何?!
薛黎陷的拳头不由自主又握紧了,他是忍不住了,他自从地城回来就没怎么正经吃过饭——吃不下!唯一一次吃得多的还是被苏提灯放血那次……对了,苏提灯呢?
薛黎陷刚打算抬眼找一下,突然就被南宫彩扑了个满怀,小姑娘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白术在一旁暗地里冲老大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整个人也一溜烟跑了。
加个屁油!这跟个小妹妹一样的……
「嗳,你别哭别哭了,没事了……我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放心,我一会儿把你送到更安全的正渊盟,小喵也在那里……」
「呜呜呜我不要,我不去,薛大哥我要跟着你……」
苏提灯继续抱着衣服站在大树旁发愣,看着薛黎陷满脸的关心,是为一个毫无干系的人,嗯,或许……自己就是这么招人恨。从出生之前就招人恨,出生后,更是得不到任何爱。
活该。
他忽又笑,眼瞳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慢慢垂下了头。
正当薛黎陷心里被这南宫彩突如其来的拜访和纠缠吓得心肝乱窜,几次想脱身又几次被缠住了的时候,院子里忽然闪进一抹白。
沉瑟的那万年不变的冰渣脸竟然能看得出一二丝『急切』。
薛黎陷瞧得新鲜,沉瑟这个人实在太稳了,他实在想不到到底是甚么事……
「苏提灯呢?」沉瑟忽略在院子里搂搂抱抱的两个人直接窜进屋子里去,看了一圈没人,正在门口回头问薛黎陷呢,忽然就看到了在一旁罚站似的苏提灯。
苏提灯往前小迈了一步,一身粗布麻衣,头发还有些乱,脸倒还是那张温善的娃娃脸,一副惊人的慈悲,怜悯的却全都是自己。
沉瑟一股无名火起,管你怀里是谁呢,二话不说刚闪到薛黎陷面前准备给他一掌,忽然又想到甚么似的,迅速到了苏提灯面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鬼脸的面具,给他戴上了。
又往后退了一步看了看那身衣服,沉瑟一脸糟心回头,「你宁肯怀里抱着个叫花子也不能给他买套好衣服?我甚么时候亏着他了给他穿这种破烂啊!」
老子身上就只有这种破烂怎么了啊!
再说了到底怎么了啊衣服穿着舒服就好了你至于吗你!
薛黎陷算是被骂的莫名其妙,他觉得沉瑟怪怪的,而且给苏提灯戴面具干嘛。
「行行行你俩在院子里继续恩爱吧,我借你屋子用一下一会把苏提灯带走。」
苏提灯被沉瑟拉扯着往前走了没几步就是一趔趄撞到了沉公子后背,沉瑟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苏提灯那满脸受委屈的怂样——当然,戴着面具他也能知道对方满脸受委屈。索性打横抱了起来就风风火火的进屋了。
屋里一阵厅堂五十响声过后,沉瑟就又拉着焕然一新的苏提灯出来了。
虽然仍旧戴着面具,但是衣服已经换上他自己那件都是暗绣的锦袍了,头发虽然未来得及束却也被人细心打理过了。
直到二人远去了,薛黎陷还有点搞不明白,这是在闹甚么妖呢。
南宫彩此时不知道是哭累了还是一路上奔波太累了,此刻有点昏睡过去,薛黎陷支使福丫头安顿好她,便悄悄尾随了上去。
真等再到了街上,薛黎陷就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被颠覆了。
刚才还急三火四跟火燎着屁股似的沉大公子此刻走的不缓不急,跟在他身旁不过落后半个脚步距离的苏善人也走的从容不迫,薛黎陷看了会儿,忽然就意识到,苏提灯这个人只要一在外人面前,永远是一幅端正清明的模样,就比如他的脊背,直的都让薛黎陷疑怪他的脊梁骨是天生朝后长的了。
到底做甚么妖呢?
薛黎陷几乎是把当初还在正渊盟出任务时的狗精神头都拿出来了,一路上不知换了多少种诡异的路数悄悄暗跟,忽然在一拐角处,瞧见了一个『同行』。
对方身上也罩了一身普普通通丢到人堆里转眼就找不见的暗袍,头上斗篷垂下来的亦是同色的暗灰之纱,隐隐约约的距离又远,瞅不清相貌。
薛黎陷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抛开对方那顶帽子的距离,这个人应该到自己的眉眼处,也算是很高的了。
那人在面纱后的一双眼几乎是紧紧盯着前面街道上慢慢行过来的二人。
薛黎陷也有点紧张,他此时竟然估不出对方是不是有武功的,看似像是无意站在街角的那么一个姿势又全无空门可袭,但是他就是觉得这人目光一直在追随着前方,像是一把有形的剑,可那剑又很无力。
让薛黎陷忽然转变了想法的,就是因为沉苏二人忽然有了分歧,苏提灯想从左边拐回鬼市,沉瑟想走右边,苏提灯衡量了下,安静的点头,冷冷清清道,「我跟你走。走吧。」
沉瑟便笑了,薛黎陷在远处瞅着,沉瑟从来没笑的那么欠扁过,不知道为甚么,就是让人觉得他很欠扁,耀武八万的,拽的跟甚么似的。
这忽然改了道路,便要从他们藏身这里过了,那人先是一怔,随即在沉苏二人快行至面前时,忽然又一闪身,闪回了街巷里。
及至这二人又远离了这里,那人又慢慢站了出来,站在苏提灯原本走过的这一侧,一动不动的向前看那抹白影晃至虚无。
薛黎陷听得那神神秘秘的人忽然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让薛黎陷对对方又有改观——是个上了年纪的人了。
这一声里沧桑叹息的意味实在太浓重,连沉瑟兴许都叹不出这么要人命的纠结和悲伤。
薛黎陷还在心里猜测这人究竟是想干甚么的,忽见对方脚步只是略一点平地罢了,竟整个人飞起来了似的,三四下跃就已然瞬息无踪了。
薛黎陷是混在这方街角的人群里的,不过一直凝目注视那边罢了,自然未被那专心注视别人的神秘人注意到。
也是在那人略微跃起来的同时,面纱微荡,薛黎陷看的一愣——心说哪里来的风流人物,哪怕鬓角霜白却无端为那张英俊的有些过于端庄的脸更添年轮沧桑罢了!
只惊鸿一瞥也让薛黎陷心下讶然,又忆及那人只一个平地微点便如鸿而掠的漂亮轻功架势,独这一步都可以称得上一代宗师了!
走了没几步又低下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这银灰暗衫,忽然发觉,这破布穿自己身上果然就普普通通,穿对方身上却莫名一股子宗师风范,真是叫人羡煞……等等,等等,那人也是来盯上苏提灯的么?还是盯得人实际是沉瑟?哟,如果是来杀沉瑟的,那沉公子绝对胜算不大啊……
刚才沉瑟有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了?突然叫苏提灯回去又干嘛呢,就掐的这么准他烧退了?呃,要不要回头去告诉他们一声,让他们小心呢……可是跟自己又有甚么关系啊,欸,好烦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1章 卷十,旧人序(六)
「真有出息,一个破发烧你也能折腾这么多天。」沉瑟一面拿毛巾擦着苏提灯发梢上的水,一面不停的骂骂咧咧。
「那是中途被正渊盟的带走过一次。不过不太记得了。」苏提灯一边任由沉瑟在自己身旁骂个不停,一边伸手去勾绿奴贴心熬做的汤,第一口入喉时顿了一顿,忽然间心下茫然了会儿,强自压下手头颤抖,努力拼着余下的镇定去淡定的喝第二口,第三口。
一直喝进去小半碗,觉得能给绿奴一个交代了,这才放下了,「你没受伤吧?」
「为甚么他来了我就受伤?」
「难道不是找你报仇来的?当夜场景再还原下,你不觉得你就是端了一盘秀你刀工的切片苏竹到他老人家面前吗,他不回头找你报仇,难道找我这个当儿子的报仇?怎么?骂我养爹无方?天天硬饿着他老人家,逼得他都要去生吃人肉了?」
沉瑟叫苏提灯这一连串炮似的埋怨又逗笑了,刚想再贫几句,忽又想到这人这些天都一直在烧着,今天难得好了点就让自己怕他被苏鹤瞧见了给掳回来了,便是连感情都没能和薛黎陷增进一下的,此刻还能轻松玩笑,是故作如此还是……
「我真没事儿,沉瑟。」苏提灯反手拍了拍他这个养父的手,淡声道,「我内心境界早臻化成佛了。薛黎陷不愿认下和我这个关系更好,到时候最后一步起蛊阵我倒也真能不为外界所动。你知道的,如果我一边起蛊还一边担心是否把自己这个亲生哥哥血放干净了没,就很容易走火入魔了。此时心下无两,互自两清的状态更有利。」
沉瑟不做声,又用内力烘了下头发,差不多此刻已经全干了,这才放下手。
「沉瑟,你……被苏鹤伤的那一掌,再有半个月能养好啊?」
「至少半年能养全,但是并不妨碍我现在动手办事。怎么,你皮痒?」
苏提灯不着急搭话,示意绿奴帮自己把头发束上,尔后端坐于书桌后,又是一个清爽峻拔的少年,一脸堂堂正正的清明。
此刻,这个眉目如画、最擅长挂着一幅悲天悯人笑容的少年继续堂堂正正道,「我们一起去毁了地城。」
「?」
「彼时仁人义士肯定有很多群起而攻之,南宫家已是流失之地,但底下地城于我来说,却是个饲养冥蛊的好机会。有武功之人的鲜血和冥蛊偶尔需得加餐所要的初生婴儿鲜血,某种程度上来说,有异曲同工之妙。尤其是武功越高的人,越纯粹。我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哦,」沉瑟了然的点点头,想起甚么似的道,「还好薛黎陷不肯认你,不然他之后要怎么承认他有个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弟弟?」
苏提灯哈哈哈大笑起来,笑容里听得见某种疯癫劲儿,他忽又噤声,冲沉瑟眨了眨眼睛道,「这事想做的万全,还需得沉公子帮忙打点一二。」
「说吧。」
「我现在还没想好,怎样一网打尽那群所有的英雄豪杰。一条漏网之鱼我都不想放过。」
沉瑟挑眉,一边步出房门一边淡淡道,「那你想好了再告诉我,我现在也看看那余下五把武器的主人有没有掺和进这个火坑的,有的话顺道替你埋了他们。」
「哈,我叫你去,就是为了趁火打劫的。杀人放火的事我来做就好了,你到时候只负责卷了兵器先跑路。」
沉瑟顿住,「你也去?我去给你卷武器,谁护着你?」
「小生像是那么不中用的人吗?」
沉瑟略一沉吟,随即坚定摇头,「把月娘藏你伫月楼的八角小楼里,我带十七去。若论和我身形相像的『化鸿』,她学足了八分,剩下两分是没有天赋,而且她个头又高,乔装打扮加之身形快起来,就简单卷几把武器走不是问题。」
语毕沉瑟也有点郁闷,像是他去袭击苏家卫家南宫家那次,跟在他身后充当影子的都是裘风。
裘风的轻功说实在的并不厉害,但是贵在特别能唬人,如沙散,如雾现。
赶着天气不好的时候,那真就是全方位的上演大变活人,让人眼花缭乱。
只是……他既然已跟苏提灯说了修罗门被屠了,此刻却绝不是翻盘的时候,沉瑟忽又想起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