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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先生重伤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位茹儿姑娘火化了,江骨灰飘散在这崇山峻岭中,情绪失控了好些天。”阿彩明亮的双眼里似乎也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闪烁。
安茹看着醉酒的哥哥,深吸了一口这大山深处的清新空气——从前的安茹已经彻底不存在了,这样,也好。
“如之大哥,我想茹儿一定不愿意看到你活在仇恨里,她希望你幸福,快乐。”
“你如何知道茹儿不想替自己报仇?为父母报仇?为孩子报仇?”安如之的声音抬了起来,有些激动。还有为你报仇,安茹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如之大哥,茹儿确实是想报仇,但是更想你好好的生活,忘记仇恨,珍惜眼前的幸福。”安茹说着瞅了瞅阿彩,这姑娘竟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你这么劝我也是没有用的,五年来,我被这样劝过无数次了,可总是放不下,不能放下。”安如之也仿佛清醒了许多,语气坚定“我也不想放下。”
“不,你一定会放下的。”安茹直视着安如之的眼睛如是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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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忘记仇恨
翠绿的竹子掩映着石扉,门里一条小溪安静的淌过,绿衣少女就那么在河边坐着,眼睛掩在额前的碎发中斑驳折光。
粗布衣衫的男子倚门而立,一双桃花眼倒是看不出悲喜。
“蛮厉害的嘛你,在岚音装疯卖傻十六年,被山贼劫持还把他们老大灌得不省人事,最可怕的竟然是让我这个未婚夫婿在寨中疯狂找你几个时辰,却发现大小姐你自己躲在这里看风景。”
安茹也不转头,只是拾起溪边的碎石一块块的往溪里扔去。
百晓生笑着走过去,挨着安茹坐下“安茹,你真是个谜。”
“是吗。”经历的这些,也许是注定了自己不平凡的一生,可自己只想和哥哥家人平凡的在一起度过一生。
“在想什么?”
“……没什么,发呆而已。昨天,谢谢你。”
“只是一句谢谢这么不咸不淡的就想打发掉我百晓生?”眉梢挑起。“难道就没考虑过以身相许什么的?啊,那也不行,想我百晓生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跟了你——”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吃亏到还不算多吃亏,就是不知道多少少女要捧心而碎了。”
“你可以离开马荆寨了,不会有人拦你的。”安茹拍了拍裙摆站了起来。
“那你呢?”百晓生不依不饶跟着站了起来。
“我留下,我还有事情要做。”转身离去。
“这样不好不好,人家会说我百晓生拐了兄弟的未婚妻,先奸后杀然后还一副没事人的狼心狗肺样,我百晓生才不要背这样的黑锅呢!”赶紧跟上。这小女子还跟大爷耍个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赖上,看看你这娇滴滴的小身板能折腾起多大的风浪。
“那你想怎样?”脚步停下,整个人却还是好像神游海外未曾归来。
“带着我就好啦!只要你对我负责,我就毫无怨言!”桃花眼笑的贼兮兮,整个人却一副大义凌然的怨妇模样。
“你说……怎样让一个人彻底的放下仇恨?”终于回点神了,一整夜未眠,想要哥哥彻底放下,这一切只要自己来承担就好了,何必牵扯哥哥再受苦?
可是换成是自己,这样的仇恨,绝放不下。
“我也不知道呢。”桃花眼眯了起来。若我知晓,想必就不会在这里了,闲云野鹤的生活?这辈子,下辈子吧。
两人一路无言,回到房内,百晓生道“你彻夜未眠,休息下吧。”
安茹微微点头进去了,百晓生在门槛处坐下,自嘲的笑了笑,到底,怎样忘记仇恨呢……
几日平静,无恙,安茹有空就去陪安如之饮茶下棋,百晓生倒是好像很忙似得绕着马荆寨不停转圈,画图,安茹问起来,他只是一脸神秘的说是为了未来的幸福而准备,安茹也懒得理他一脸贱样,便置之不管了。
没过多久,果然出事了。
午间,安茹正在与安如之一起用餐,突然阿彩匆忙闯入,抓住安如之的手颤抖道“先生,不好了!官兵来围,我阿爸,我阿爸……”
安如之脸色一凛“先别慌,带我去看看。”
【014】遭遇围剿
安茹跟着跑了出去,几乎全村的人都围在安如之的院外,一脸慌乱。
“大家先别慌,这次是什么情况?我们山前的拌马绳还有前山准备的蜂窝没有用上吗?”
“先生,你不知道,这次朝廷来者不善啊,他们在山前直接剪断拌马绳,前山火烧马蜂窝,各个都武器精良,武艺高强,老爹为了阻止他们放火,还受了重伤啊!不过还好他们现在还没有打上来的趋势,全都停在在了前山,还在主营扎寨,这下我们可怎么办啊。”水生站出来说道。
“水生,老五,大家冷静一下,都先别急,他们既然处于绝对优势却不攻打上来,必定是有所图谋,看来他们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大家先都回家该干嘛干嘛去,阿彩,你带我去看看你阿爸。”
村民们听到安如之的话也好像安下心来,各自散去了,阿彩却哭的好似泪人般回不来神了。
村民走后,安如之瞬间变了脸色,拉过阿彩“阿彩,别哭了,快带我去看你阿爸。”
阿彩几乎整个人扑在安如之怀里,由安如之拖着前进,安茹赶忙跟着他们来到阿彩家里,一进门,一股浓重的焦糊味扑面而来,走进内室,只见老爹上半身已经被烧得黑黢黢看不出本来颜色了,衣服还附在身上,伤口渗出黑色的血迹,老爹完全昏迷,连哼哼声都没了。
“阿彩,你先出去,姑娘,阿彩麻烦你了。”
“好。”安茹直到他要做什么,他已经把这对父女当做自己的家人了,并不只是因为阿彩父女曾经救过他的命,这是一种不一样的情感。
安茹把阿彩安置在她的房间,出门去给阿彩倒水压惊,见水生在门外张望,便叫住了他。
“水生!快去帮我置办些药材!快!”
“好的!”水生应声离去。
“呦,这么慌张怎么了?”百晓生捧着一大堆图纸从门前路过。
“官府来缴,老爹重伤。”
“这样啊,这次你可要小心啊,看前山那些驻扎的兵马似乎是你正牌未婚夫的人马呢。”调笑依旧的语气却让安茹有些不爽起来“未婚夫?”姜易辰他是强买强卖!
“那我呢?可是你的正牌未婚夫?”桃花眼里挑过一丝局促的笑意。
“……”这些日子下来,安茹对百晓生的细心和关照自是感激良多,可是,现在的她……
“我先走了,你等下让安如之来找我下,我有事和他商量。”百晓生不尴不尬的笑了笑,抱着图纸离开了。
“好的。”
她叹了口气走进内室,看着安如之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撕掉老爹身上的衣服,轻轻的洗着老爹的伤口,他单手很是不方便,可还是咬着牙尽力轻柔,满头大汗。
………
迟钝的哥哥【握拳】还没看出来你自己对阿彩有意思嘛!(╯‵□′)╯︵┻━┻
【015】安如之的顾虑
清晨阳光微弱,整片天空看起来有了几分阴翳。
白色衣袍的男子坐在石凳上,修长的双腿随意的叠在一起,膝头上放着一幅展开的长卷。
安如之刚刚帮老爹处理好伤口,帮老爹敷上安茹配制的烧伤草药,便急忙赶了过来。
他知道,眼前这个飘逸的男子绝不是一般人,也许,他可以帮助他化解眼前这场危机,救马荆寨的村民们与水火之中。
“阿静兄弟,不知你叫如之来所为何事?”踱步过去,脚步略有踉跄,一整夜没有休息,伤后体弱的安如之此刻更显憔悴。
“如之大哥,”百晓生笑了笑“既然她这么叫你,阿静便也逾矩了。如之大哥,快请坐。”桃花眼下一遍浓重的阴影也昭示着他的彻夜未眠。
“阿静兄弟,直言无畏。”他扶着石桌疲惫坐下。
“如之大哥,恕阿静直言,阿静这几天闲来无事,围着马荆寨观察了一圈地形,此地虽然易守难攻,可是你真的希望打起来吗?老实说,这次来缴的人来头不简单,此人乃天启七爷姜易辰,而我与小丽的身份自是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家,想必如之大哥你也是心中有数的。”
“说老实话我与那姜易辰从小攀比到大,我力争事事不能输给他,可是这么多年下来却对他不得不服气,这次若是真的打起来我必使尽生平所学全力帮助你。”
百晓生看了安如之一眼,只见对方面色复杂。
“虽然阿静这几日不停奔波,战术人员安排都有所考虑,可是……”
“如之大哥,你可想好,姜易辰手下的狼虎之师不是浪得虚名,这村寨里的村民再经过训练狼虎之师不是浪得虚名,这村寨里的村民再经过训练也是抵不过对方人强马壮,届时,就算是赢得了这场战争,马荆寨也可能不复原本模样了。”
安如之双眼猛然睁大,这正是他所担心的。
这一片桃园之地,虽然安如之不希望政府把其肮脏的双手伸入其中,可他也不希望看着这里生灵涂炭,一张张笑脸在自己眼前消失,先是老爹,然后阿彩,水生……一如当初的爹娘,茹儿……
“不!”安如之低声吼到。
“阿彩,你醒了?”安茹坐在阿彩床边,擦去阿彩脸庞的泪痕。
“姑娘,我阿爸,我阿爸怎么样了?”阿彩一睁眼便急着要下床去。
“阿彩,你先别急,老爹已经清洗了伤口,敷了草药,不会有事了。”扶着阿彩下了床,来到老爹的居室。
阿彩握着老爹的手,泪珠又要掉下“阿爸,你快点醒过来啊,阿彩准备好你爱吃的红烧肉等着你呢。”
“阿彩,你就别诱、惑你阿爸了,看他急着要动,伤口都会裂开的。”安茹笑道,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可自己的爹娘……
安茹略带失落的回到自己的住处,百晓生正在前厅等着她。
“回来啦。”贱兮兮的。
“一边去,现在重兵围山,你有什么好办法吗?”不耐烦到。
“办法嘛,倒是已经和你的如之大哥商量好了。”桃花眼眯起。
“哦?愿闻其详。”眉梢挑起。
【016】谈判
“讨论结果是由我代替村寨里的人,前去与你的未婚夫进行谈判,”桃花眼弯弯“而你,与我同去。”
“我才不!”拍桌而起,呦,火气还不小。
“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自己去就好了为什么要带上我?”
“你以为他堂堂七王爷为何要亲自来攻打这么一个小小的山寨?”无聊的开始嗑瓜子,在这里摆谱的等这笨女人等了那么久,装不下去了。
“……”安茹沉默的坐下。
哥哥才刚找到属于他的新家,怎么能因为我就……不行,一定不能毁掉哥哥来之不易的幸福,大不了我再逃跑,不跑来这里就好了……
等下,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难道……
感受到安茹愤怒的眼神,百晓生无辜的向窗外一指,又低下头去嗑瓜子了。
她看向窗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只见静蓝正瞪着她那猫咪一般的眼睛倒挂在窗外!
“这么明显的追踪我还以为是你故意让她跟来呢,我就没管。”呜呜,瓜子好香。
安茹几乎想要捶胸顿足了!什么情况啊!
“再使劲点,再平一点就更适合我给你准备的男装了。”百晓生笑意盈盈道“快进去换衣服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唔,今天的瓜子怎么可以这么好吃嘛!
村寨外,百晓生已经等候多时了,只见一个身着青衫体型偏瘦小的男子从村中走了出来,墨发高高挽成一个发髻,用一块粗布勉强固定,额前刘海却有些略长,盖住了那双妖媚惑世的眼睛。
“走吧。”有些瓮声瓮气的说着,自己便向前而去。
“喂,你的声音怎么了?”百晓生赶忙跟上。
“吃了些草药而已。”
守军营外,百晓生对着看门士兵报上自己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