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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婚礼要提前,也正是因为冯雯雯未来的丈夫王袁平要去参军。这王袁平也是有几分才气抱负的人,盘算着凭他自己年轻又有舅舅的关系在,与其留在家里和其他兄弟为家中生意挣抢破头,不如索性参军报国,将来或许还能有所施展,出人头地。
冯雯雯旁边的白心悦这时候也说道“是啊,表姐,女孩子出嫁可是人生一等一的大事,当然要办的慎重些。你就按照舅*心意去把该买的都买齐了,舅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就成全成全她嫁女儿的心情嘛。”
冯雯雯佯嗔“心悦,你还是不是我的好姐妹,每回都只和我妈同出一气。”
白心悦好不冤枉“表姐,舅妈和我可都是为你着想,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了。”
冯雯雯见无人声援,干脆站起来一跺脚走了,走前只拧了眉头丢下一句“我不和你们说,成日让人百货公司、绸缎庄的来回跑,累死人不偿命!”
冯雯雯这一跺脚走了,留下来的白心悦便有些尴尬,好在冯太太并不在意女儿耍小脾气,只对白心悦交代到“心悦,你表姐她任性不懂事,你可得帮我看着她,下午逼也要把她逼去把东西置齐了。”
白心悦点头答应,“舅妈,我知道的。”
冯太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从一堆礼物中抬起头来扫视了白心悦一眼。说道白心悦,也不过是她丈夫姐姐家留下来的孤女,跟她并不亲近。白家早年家境也是极好的,偏都福薄命短,白心悦那父亲一病死,家里更是没了男人,很快就破落了。
冯太太其实并不怎么太喜欢这个外甥女,她是老思想的人,总觉得这个小姑娘父母早亡,一定是命硬。她丈夫原先要接她来的时候冯太太就强烈反对过,可丈夫不听她也无法。只能暗暗提防着,不要叫这个克死了父母的小孤女再给自己家里带来什么灾祸。
好在冯太太毕竟是大户人家出身,也不至于真为难一个小孩,表面*对白心悦很是客套,基本无可挑剔。从不少她吃穿,也不拿言语刻薄她。当然,她对自己亲生女儿冯雯雯的好自然是白心悦没法比的。
下午,白心悦果然陪着冯雯雯乘车去了百货公司。进了百货公司,两人走马观花的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冯雯雯嘴里嘟囔着“心悦,我这两天心里总是发慌。”
白心悦不解“慌什么?”
冯雯雯摇头“不知道,也许是为了这突然而来的婚礼的缘故。虽然我同王家早有婚约,可要我就这样嫁过去我还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我虽然和那王家二少也见过几面,可对他总是没有很深的印象,也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想法。我很向往那些书里描述的惊心动魄、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惜我自己却只能这样就嫁人了,想想真有点不甘心。”
冯雯雯一股脑儿的吐露着心事,她没有其他姐妹,白心悦来到她家后,一直扮演聆听她诸多心事的倾听者的角色。
白心悦寄人篱下,自然从来不会拂了冯家正牌小姐的意愿。冯雯雯同她说什么她就听什么,尽管很多时候,她觉得自己和冯雯雯根本是两类人,是话不投机的。
她宽慰冯雯雯“王家二少一表人才,而且看着人也和气,嫁给这样的丈夫最好了。你是舅舅舅*掌上明珠,他们给你挑选丈夫一定是慎之又慎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冯雯雯听白心悦这样夸奖自己得未婚夫,一时有些脸红,“我也不是说他不好,只是觉得他不够特别,没有那种让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白心悦没来由的一怔“脸红心跳?那是小说里写的吧,我觉得感情是靠相处的,像我父母那样,又像舅舅舅妈那样。经年累月,日久弥新。你说的什么惊心动魄、脸红心跳我倒不觉得是爱情,更像是*。”
………【第二章(2)】………
冯雯雯很不赞同“心悦,你难道就不向往爱情么?我看你成日里都喜欢跟在爸爸身旁学怎么看账本,怎么经商。你真奇怪,女儿家怎么会喜欢那些个一点都不浪漫的东西?”
白心悦对她的问题一点不觉意外,她和冯雯雯的想法本就不一样。以前父母还在,她也不懂世事,也任性泼皮,也充满幻想。可现在她寄人篱下,却不在奢求太多。舅舅舅妈对她虽好,可到底,她只是个外人。
白心悦一面想,一面不甚在意的晃动着右手腕上带着的一只通体碧翠、晶莹剔透的玉镯子,这是他父亲以前送给她的,现下怕是她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
白心悦笑着说“爱情我当然也向往,只不过我觉得做人应该更务实一点。学习经商没有什么不好,起码也是一技之长。何况孙先生也说了,唯有实业与商务才能兴盛国家。”
冯雯雯赫然“我们不过是寻常女子,想这些大道理做什么。你也和我一样,将来准备嫁人就是了。我妈妈同我说过,女人最要紧是嫁个好丈夫,其他的学的再多以后也没有施展的地方。”
白心悦听了也不争辩,只应和她“是是是,所以我的好小姐,为了你以后夫家能重视你,爱护你,我们赶紧认认真真把你的嫁妆准备了,可好?”
冯雯雯听她这样说,不也只得应了“哎,妈妈说我还缺翡翠镯子、珍珠项链还有些旁的什么,我都记不清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先到卖首饰的柜台去吧。”
待两人从百货公司出来,已经是傍晚,手里均拎着大包小包。冯家的司机立刻上来接过她们手中包裹,“两位小姐,你们买的可真久,眼见着天都快黑了,你们要再不出来,我都想进去找你们了。”
白心悦耸肩一笑“这要怪你家冯大小姐眼睛实在太挑,这不喜欢那也不喜欢,可把我这个作陪买东西的苦死了。”
冯雯雯见白心悦这样说自己,也不恼,反问她“心悦,刚逛那么久,你怎么也不给自己买一样,回头爸爸看见了,又要说话的。”
“我没什么需要的,舅舅不会说的,本来就是来陪你买东西。”
冯雯雯又说“好累啊,一下午真跟打仗一样。”
她是真好命,不过是买一下午东西,就觉得疲惫不堪。今儿下午没少花钱,那一叠一叠钞票花出去,够普通人家养几个孩子了。
坐在车里,冯雯雯只一会就靠着白心悦的肩膀睡着了。白心悦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她望着车窗外,是苏州最热闹的大街,可她只觉得陌生。
这里的一切都与上海不同,与她从小生活的城市不同。
车子突然一个紧急刹车,整个车身都猛的一颤,白心悦的身子猛的撞向前排椅背。连带的一直靠在她肩上睡觉的冯雯雯也骤然惊醒,一脸惊慌失措望着她。
“心悦,出了什么事?”
白心悦拧紧了眉,没有说话,司机慌张解释着“撞到人了。”
冯雯雯蹙眉“怎么会撞到人呢?”很不理解。那司机已经无暇回话,一溜烟下车去探看情况。
白心悦跟着也要下车,刚才那一撞可不是闹着玩的,被撞的人不死也一定是重伤。
冯雯雯见她要下车,赶忙拉住她“心悦,不能下车。”
冯雯雯看着窗外,路人都聚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车头的情况她们看不见,可听得见那震天的哭声。
白心悦这也才回过神来,确实不能下车,要真撞死了人,那可不是小事,尤其冯雯雯婚礼在即,要是被人看见闹出了这样的事,传开来有失颜面不说,更是很不吉利。
冯雯雯慌乱的握着她的手,她得手心处一片湿冷冷的汗,白心悦自己手心也是。
司机下去已经好一会,连警察都惊动了。
白心悦凝神听着车头的动静,只知道是真的把人撞死了。
她浑浑噩噩,脑中一片空白。这样就撞死了一条人命?就是自己乘坐的这辆车,撞死了一条人命?
她只这样想着,就浑身一个激灵。
她转头对冯雯雯交代“好像是真把人给撞死了,我必须要下车去看一看,你拿手帕遮住脸,一会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
说着,她便下了车。
………【第三章】………
“警察先生,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啊!”死者家属在一旁哭的声嘶力竭。
一个巡警正弯腰探着地上那浑身是血的孩子的鼻息。
白心悦一下车,那死者家属就朝她扑了过来“你们这些有钱人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么?就可以草菅人命?我儿子还那么小!你还他命来!”
那妇人双手还沾着血,猩红的手掌一下在白心悦的衣领上抓出两个血印子。
白心悦浑身哆嗦,只能不停道歉“对不起,这是意外,我们也不想的。我们会赔偿你。”
那妇人显然已经丧失了理智,只狰狞的揪住她不放“你怎么赔偿我?把你的命赔给我行么!”
冯家的司机见白心悦不敌,急忙过来想要拉开撒泼的妇人,那巡警也过来想要拉架,可都拉不开悲伤到疯了的女人。
街上正乱作了一团,忽然却有一队穿了军装的士兵小跑着赶了过来。领队的那人横眉怒目毫不客气一一点过他们“你们这里闹的什么?不知道周统帅的座驾马上要经过么?怎么还把车挡在路中央。还想不想要脑袋了?华南二十六军总统帅周逸轩也是你们惊扰得起的?”
被他呵斥的巡逻警面色惨白,脚都开始打抖“长官,这边出了起交通事故,撞死了人,偏死者家属不肯善了……我们也不想堵在路中间的!”
那领队打断他“册那,不过一条人命。我可警告你们赶紧撤离让道,否则就不是死一条人命的事了。”
他这话可也不是虚话,华南二十六军总统帅周逸轩那可是叫人闻风丧胆的狠角色。就说他前一场与日本人在长城脚下的交战,不过几十门野炮就歼灭了日本鬼子一千三百余人众。更不要说他能把恶名昭彰的苏北军一路赶到苏州来。
这苏北军怎么凶恶苏州的百姓再清楚不过,他们横行霸道惯了,如今却被周逸轩赶着跑,只能说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再者周逸轩这些年领着部下东征西战,把华南军的地盘扩了又扩,势力俨然已经超出了华南五省,大有侵吞整个南中国的气势,政府都要给他几分颜面。
巡逻警再不敢怠慢,拉了白心悦就要把她往路边扯,可怜白心悦也很想配合他,可拽着她的妇人哪里管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华南军统帅,她只知道她的儿子被人撞死了,她要歹人偿命来。
此刻听说有这么个大人物要路过,她只觉得曙光来了,当下更不肯走。
那领队见了这仗势,忙招呼兄弟们过来帮忙疏散。
结果拉拉扯扯的,一时间只闻哭声震天。
众人还没明白过来什么事儿,只见那起先怎么都不肯放手的疯妇突然就放了手,豁出一切的冲了出去。
待大家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领队的和巡逻警还有白心悦等人俱都已经面无人色。
原来是周逸轩的座驾已经驶近了,那妇人瞧见,居然一鼓作气冲了过去,用自己的身体生生把疾驰中的汽车拦住了。
所有人都出了一头冷汗,领队连忙赶了过去,巡警也不敢怠慢,尾随而去。白心悦不敢上前去,只留在原地。冯雯雯这时候还坐在汽车上,白心悦走过去一把拉开门,再顾不上什么吉利不吉利的,急声对车内的冯雯雯说“你还不快跑,出大麻烦了。”
冯雯雯之前也一直关注着外面的动态,这下听白心悦这么一喝,又看着她煞白的脸,也明白过来大事不好。冯雯雯连忙慌不择路的捂着脸冲出了车子,片刻已经混入人群不见她身影了。
白心悦这才松了一口气,关上车门,走回司机身旁默默站着。那边似乎是周逸轩已经被惊动,下了车来,正站在车头听那妇人申述。
白心悦对司机说“咱们今日恐怕躲不开牢狱之灾了。”
司机面色如土,心如死灰“都怪我开车不小心,还连累了小姐你。”
白心悦一脸绝望“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
片刻就有人来提了他们上前去。
白心悦一直低着头走路,并不敢东张西望,这时走到近前,才敢抬起头来。这一抬头,视线不偏不倚就和人对上了。
对方的眼睛黑沉沉的,渗的人心里直打哆嗦。
白心悦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觉得这一双眼睛在哪里见过,透着熟悉的感觉。
可她立马否决掉自己的荒谬想法,周逸轩是什么人,他们断没什么可能有过交集。
周逸轩不过笔挺的往那一站,就给周遭人带来一股无形中的巨大压力。他自小参军,二十岁时一战成名,二十五岁时成为一代名将,现年三十三,已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