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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轩不过笔挺的往那一站,就给周遭人带来一股无形中的巨大压力。他自小参军,二十岁时一战成名,二十五岁时成为一代名将,现年三十三,已然是镇守一方的大军阀头目。
他家是军人世家,他父亲周芳来,也是一代名将,祖父周越英更是清朝的镇远将军。
周逸轩听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女人声嘶力竭的哭诉,一张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也不知他有没有因为被人当街拦下而恼火。
他看着被提上前来的肇事者,没想到走在前面的是个模样标致的年轻女人。
他盯住她出声发问“你把人家儿子撞死了?你知不知道杀人偿命?”
白心悦心里发毛,急忙申辩“不是我!”
周逸轩于是看向司机“那么是你咯?””撞人的是我,可是我实在冤枉啊,那小孩自己突然蹿到路中央,也没个大人拉住他。街上行人本来就多,我一时也没看到他。等我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周逸轩最讨厌人喋喋不休,听他说个没完,蹙了眉头对副官说道“让人把他们先都收押了,回头你再细审吧。”
说完他就要上车。
白心悦见他这样不分青红皂白,连听人申诉也不肯,就要抓人,便瞪向他“你有什么资格抓人?就算你是统帅,可出了交通事故也该是警察局的事。”
周逸轩回转身来看向她,沉默了一会,要笑不笑的“那就男的交给警察局,女的,关上车!”
苏州百姓一向见惯了军阀鱼肉百姓,这当街抢女人的事也早都屡见不鲜。何况周逸轩还是个大军阀头目,自然说什么是什么。
于是最后白心悦被架上了周逸轩随行车队中的一辆车,而冯家司机被那个巡警押送走了。
白心悦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一时间有些痴愣。
车队继续前行,她问坐在身旁的士兵“你们这是要把我押到哪?”
那士兵又怎么会知道“统帅让把你押去哪里就押去哪里,问什么问!”
“可开车撞人的明明是我家司机,为什么连我也要关押?能不能把我送去警察局?”
那士兵继续目不斜视,语气里却有些不耐烦“统帅说要关押你那就是要关押你!”
白心悦赫然明白过来问再多也无益,便开始挣扎。她这一挣扎,对方顿时就不高兴了,强硬制服住她,“我们统帅一向公正,你要真无辜,他自然会放了你。现在你给我老实点,别白费力气,没有人可以从周统帅的眼皮底下逃走。”
白心悦绝望的放弃了挣扎,那士兵说的话她并不相信,她对当兵的一贯没什么好感,在她看来,军阀跟土匪从来没两样。没见过他们保家卫国,却成日里看到他们争抢地盘,鱼肉百姓,平添战火。
白心悦并不相信周逸轩能如何公平,如果真公平,那为什么不把她也送去警察局?
周逸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己会下令把那女人绑上车而不是一起送去警察局。
他此次来苏州,不过是参加军部会议来的,军部那些个老秃驴,成日里只知道挑些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会。每次开会都不谈事实,只知道放屁话。
他本来不想来,却拗不过部下再三请柬。
周逸轩想,那女人忒的大胆。他刚才一怒之下下了这样的命令,现在想来也有点后悔。他心道,一会下了车,就把那女人放了。
可惜虽然他是真心这样想的,可真下了车,立刻就有一群人簇拥上来把他围住。直到他被簇拥进了军部在苏州临时筹建的会议中心,都没有想起来命人把白心悦放了。
………【第三章(2)】………
可怜白心悦被遗忘在车子内,一直等到天黑,也没有人前来处置她。
她又饥又累,心里又慌,终于忍不住问身边的兵士“我可不可以喝杯水?”
那士兵显然不耐烦,道一声女人就是麻烦,却押着她下了车。
白心悦去休息室喝了水,又被押着往回走,路上不巧正碰上了从会议厅里走出来的周逸轩一行人。
周逸轩沉着脸往外走,心情显然不佳,白心悦想着自己这样忐忑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禁顾不得押着自己的士兵,急急上前两步,挡住周逸轩的去路。
“周统帅,我真是冤枉的,我不会开车,开车的是我家司机,您已经关押我一晚上了,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回去?如果要交保,我也愿意出钱的。”
周逸轩看着面前女人,心下好不讶异。这女人胆子忒大,天底下赶在他面前这样冲撞无礼的女人可没有几个。就是他那几个亲姐姐,见了他也是畏畏缩缩的。
他盯着她要笑不笑“你想要回去?”
白心悦点头。
“如果回去要偿命呢?”周逸轩饶有兴味,他在会议室里憋了一个晚上,那些人尽是纸上谈兵讲些废话,什么党国的权益高过一切,什么应该一切听命于中央政府。
他又不是来上政治课的,他可是个军人,又不是他们政治培训班的学员。所以周逸轩中途离场了,当然,没有人敢置喙他,拦下他。
白心悦听到偿命两个字,抖了一抖,刷白了一张脸“既然不让我回去,那你到底要怎么处罚我?”
周逸轩打量着她,享受的看着她惊慌失措。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处置你比较好?”
他不答反问。
白心悦觉得这样轻佻的语气简直是调戏了,她不敢置信,这周逸轩怎么样也是二十六军统帅,居然众目睽睽之下调戏她一个良家妇女。
周逸轩见白心悦不答,也不为难,只沉思片刻。“我这次来苏州刚好没有带伺候的丫头,你就跟在我身边伺候着,要是伺候的好,我就放你回家。”
这样的决定虽然不羁,可白心悦心里呼出一口气,安下心来。
周逸轩的要求不算太强人所难,她早不觉得自己还是以前那个富家小姐,这两年在舅舅家,她都是自己打点生活起居。
她想,周逸轩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太难伺候,无非就是些端茶倒水的事。
当天晚上,白心悦就跟着周逸轩回了他在苏州下榻的公馆。
那是一栋两层的小楼,进去时屋子里灯火通明,早有一群仆役丫头候在一旁。
本来,以周逸轩的身份,走到哪里只有可能是前呼后拥,怎么会少一个唤丫头?
白心悦明白,照这样的情形,她只需处处小心,过不了几日就可以恢复自由回家去了。
她担心舅舅会为她着急,所以等大厅里人都散了,她用沙发旁的电话拨了回去。
三言两语报完平安,白心悦才挂上电话,一转身就看到已经上了楼的周逸轩不知何时又下楼了。
他正站在她身后饶有兴味的注视着她。
“我不是让你伺候我,没让你留在这里打电话。你不知道该怎么伺候人?”
白心悦从没有做过佣人,当然不知道该怎么伺候人!
周逸轩看她表情,冷冷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白心悦沉默了。
周逸轩惯常了发号施令“跟我上楼。”
说完他转身上了楼,白心悦赶紧跟近他。
他走进书房,她也亦步亦趋跟着。
白心悦没有想到,周逸轩一个武夫,还知道看书。
白心悦瞟了一眼周逸轩正在看的书,是萧一山编撰的《曾国藩传》。
这书白心悦看过,父亲死后她虽没再去过学校,可她私底下自学了很多东西,不如西文,看了很多书,比如《曾国藩传》。
周逸轩见她眼睛不时瞄向自己手中的书,不由好奇“你知道曾国藩?”
白心悦很不屑“为官须看曾国藩,为商必读胡雪岩。曾先生一生匡救时弊,心存高远,当世军人都应该将他引为楷模。”
周逸轩听她头头是道,脸露赞赏“你个小女人还知道胡雪岩?”
“近代史上最杰出的红顶商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不知道的人是周逸轩,他不知道白心悦一个姑娘家会酷爱经商。
周逸轩对她刮目相看“不简单,你还知道什么?”
白心悦想也没想“我还知道官不扰民,更不应该牵连及无辜。”
周逸轩因着白心悦的意有所指有些恼怒“你这是在讽刺我?”
白心悦可没忘了白天的教训,当下咬着唇不敢再说话。
周逸轩静默了几秒钟,“你出去吧。”
白心悦松了一口气,转身就往外走,临出了门还不忘记给周逸轩关门。
周逸轩的书房装修的格外奢华,一桌一椅都是纯欧式的,镶金嵌银,书柜里摆了许多珍贵典籍,就连窗帘、桌布都是上好的西洋货。
书房门合起来的瞬间,白心悦又一眼看向坐在豪华书桌前办公的周逸轩。
他的侧脸被灯光笼罩,即使是在看书,脸上也透着一股军人特有的严肃威慑。
白心悦道,这个男人权势财富滔天,却总不阴不阳的睁着一双阴沉沉的眼睛,实在森冷可怖。
她打心底里对他没有好感。她觉得手握重权、坐拥富贵的人应该要富有爱心和责任心。她显然是觉得周逸轩没有这两样。
她私心里还觉得周逸轩这样随便就把自己抓起来,他一定还是个草菅人命的‘昏军’。
………【第四章】………
次日,白心悦一早就爬起床,在周逸轩房门外候着。她等了好半天,房内却一直没有动静。白心悦一阵腹诽,却不知周逸轩一向闻鸡起舞,早就出门去了。
待到周逸轩回来,回房换衣服,才看到等在房门口的白心悦,不由蹙了眉头
“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不在房内?”白心悦一样一脸惊讶。
周逸轩只觉可笑“现在是几点,你指望我仍在睡觉?”
白心悦羞红了脸“我明明六点就起来候在这里了!”
周逸轩要笑不笑“难道就没有人告诉你我出门了?”
其实周逸轩五点起床,五点半就出了门,那时候大部分佣人都没起来。这里他不常来,佣人们也都不知道他的作息,只有门房晓得他出去了。
“你居然那么早。”白心悦难以置信
“我可没有时间拿来浪费。”
周逸轩不以为意,转身绕开白心悦进了卧室。待他换好衣服出来,白心悦仍然站在门外。
“你没有别的事可做?”
白心悦也很为难“别人都各司其职,我去便是抢了人家的饭碗。”
周逸轩见她这样说,恍悟道“那你便随我出门吧。”
白心悦昨天那套衣服领口染了血污,今天穿的是借来的佣人装。好在她气质好,穿佣人装也不显一点寒碜样。
原来周逸轩今天一天的行程俱都是应酬,他这样的人物来了苏州城,城内名门望族,政府要员,谁不争相宴请他。
果然,在苏州不可一世的王家也把周逸轩奉为座上宾。
白心悦穿着这一身用人装扮跟在周逸轩身后踏进王府便很是尴尬。要说这王家,怎么也是她未来的表姐夫家。要是被舅妈知道她这样穿着跑到表姐未来的夫家来了,不定怎么在心底厌恶气恼她。
白心悦只低着头,屏息静气亦步亦趋的跟着周逸轩,心内不停祈祷,千万不要有人认出她。
可天从来不爱从人愿。
白心悦未来的表姐夫赫然在迎接周逸轩的队伍里,当然还有王老爷、王夫人,和王家的嫡长子等。
周逸轩也察觉出主人家的目光不时的飘向他身后那丫头,他内心十分诧异,便直接问了出来“是不是我这丫头特别招人喜欢?!”
王老爷闻言尴尬一笑,“大帅的丫头,自然讨人喜欢。而且她长得和我们一个亲家的小姐很是像,所以大家就多看了两眼,大帅切莫见怪。”
原来如此,周逸轩明白过来,转头看了一眼白心悦。白心悦正低着头,手攥成拳,目不斜视的望着自己的脚尖。
周逸轩解释道“许是认错了,这丫头是我从厦门家里里带过来的。”
“那自然那自然,那亲家小姐平日里也不爱出门,自然不会跟周帅有交集。”
晚上回到公馆里,周逸轩才想起来问“你叫什么?”
“白心悦。”
白这个姓并不多见,周逸轩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来许多年前的一件往事。那是他第一次去上海,军部因他胜了一场仗,特在上海为他开表彰大会。他的车在路上撞了一个上海小姑娘。那时候他才领会什么叫上海女人的泼辣,虽然那还只是个孩子。那孩子也姓白,年纪小小,明明说一口吴侬暖语,却满嘴大义凌然,还有那一首叫大人都汗颜的漂亮行楷,倒叫人别有记忆。
“你字写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