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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太太乐的合不拢嘴,一个劲的呼喝丫头妈子给两人端茶倒水。
“袁平是准备下个月就动生去部队了?”冯太太问。“恩。”
“我听说你舅舅在军中当了要职。”
“也不是什么要职,就是做了个师长。”
冯太太拍着腿,笑了“师长也是很大的官呐,这年头世道这样乱,军队里有人那比什么都保障。袁平你就好好跟着你舅舅混,早晚在齐大帅军中一定也能当个一官半职的。”
“妈放心,我一定努力。”
王袁平这一声可是把冯太太叫的心花怒放,直觉得自己的女儿有福气,嫁了个这样好的丈夫,她也可以放心了。
王袁平这时却看向一旁陪坐着的白心悦“说起来,前个月周统帅来苏州时,我可是在他身边看见个人和心悦妹子长得一模一样。”
白心悦本来还笑着,听他这样一说,笑容不由有些僵“姐夫一定是认错人了,我哪有资格跟在周统帅身边。”
王袁平想想也是,逐不提此事。
冯太太觉得让女婿知道白心悦以前跑去给周逸轩当过佣人会丢冯家的脸面,当下也不揭穿。
她却是忘了,如果不是白心悦随机应变,又护着冯雯雯,那日丑的怕就是冯雯雯了。
白心悦别人或许还觉得是自己认错了,可换做是自己的未婚妻,想必没有人会认不出来。
冯雯雯说“妈,我都嫁人了,心悦也只比我小一点,你也要替她找个好婆家才是。”
冯雯雯并不知道白心悦和自家哥哥的感情,她纯粹是出于同白心悦要好,才催促母亲对心悦上心些。
她这一催促,却正中了冯太太下怀“这个还用你说,我早就张罗好了。”
白心悦大惊,看向冯太太,冯雯雯也好奇看向母亲“妈?你张罗的哪家的少爷?”
冯太太双下巴都笑出来了,她本来就富态,这一笑更是像一尊弥勒佛“虽不是什么富家少爷,可人很不错,能干又本分,就是你爸爸手底下的阿全啊。来过我们家几次的。”
“舒全啊,听说他当经理了。”
“就是他,那天我听你爸爸夸他,就让你爸爸去打听了下他定亲没有。你爸爸说没有,所以我就想先安排心悦跟他见个面,要是可以就做主给他们俩定下来。”
白心悦脸色很白“舅妈,我还不想结婚。”
“为什么?”冯太太心底冷笑,面上却笑得和蔼“你看雯雯都结婚了,我要不帮你*办的话,别人会说闲话,讲我偏心的。我是看阿全这个孩子不错,不过你要是嫌弃他家境不好,我也可以帮你另外挑选个富家子弟。”
白心悦被冯太太说的又羞又窘“舅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先见见,连你舅舅都夸赞的人,可见不错。你舅舅一向严苛,连岐山他都骂的一无是处,可这阿全他却是时常称赞,你就知道阿全的好。”
白心悦总觉得冯太太话中有话,可一时也挑不出什么来,只道是自己多想了。
“那就麻烦舅妈安排了。”
她知道自己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雯雯和她丈夫都在这里,他们也会觉得自己奇怪。
冯太太见白心悦答应了,心满意足,话题又转回到女儿女婿身上,再也没有白心悦什么事。
白心悦安静的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三人闲话家常,自己却怔怔出神。
她垂首,便又看见了手腕上的玉镯子,她看着那样一弯翠绿,心里才有了一点暖意。
………【第七章(2)】………
白心悦觉得相亲这事,只有舅舅可以帮她。她找到冯远征,“舅舅,我想进你公司实习。”
冯远征很诧异“怎么突然想到要去公司实习?”
“光说不练假把式,我都跟你学了那么久,也要检验一下学习成果不是。”
冯远征欣慰的点点头“心悦倒是个敏而好学的好孩子。”
白心悦又说“再说了,进了公司,我也可以有机会认识更多的人,我也不小了,也想认识先男孩子。”
冯远征来了兴致“你舅妈不是要帮你张罗,怎么?你倒想自己挑?”
白心悦点点头“我很向往书里面写的那种自由的恋爱。”
这是她学着冯雯雯以前说过的话说的。
冯远征饶有兴味“你舅妈给你挑的不好?”白心悦连忙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就是那个阿全,我也要进公司后才能有机会和他多接触不是?只有解除了才能了解这个人嘛,只吃一两顿饭怎么可能了解一个人。”
冯远征觉得白心悦说的也有道理,便答应了。他肯教白心悦经商,就不觉得女人家去外面工作有什么不好,现下白心悦又自己要求了,他一向疼爱这个外甥女,自然就答应了。
白心悦心满意足,退出了舅舅的书房。
她先获得了舅舅冯远征的首肯,冯太太自也没什么话好说了。
白心悦是真的能干,她自学了西文,又从小在商人家长大,还跟着冯远征学了好些经商的理论,一进冯远征的贸易公司,就表现出她在经商上的天赋来。
冯远征在冯太太的授意下,特意让阿全教白心悦。舒全这人称得上是个很有耐心的老师,他教白心悦的东西都很细,再不想以前冯远征交给白心悦的那些大道理,舒全交给白心悦的东西都是落到实处的。加之舒全自身能力出众,全靠自己双手打拼才从一个赤贫的穷小子爬到今天的贸易公司经理的位置,也算的上是个名师。
白心悦虚心的跟着他学习,白心悦学的心无旁骛,舒全却教的想入非非。白心悦人漂亮,气质好,性格又开朗,头脑还聪明,这样的她在舒全眼中简直是完美无缺的,如何能不倾心。
所以他才把自己懂得东西统统都毫无保留的教给白心悦。因着他经理的身份,有他镇日在白心悦身边保驾护航,其他男人也就自觉的离白心悦远远的。
白心悦本来来公司也不是真为了找对象,并没有太在意其他。她只是希望自己能拖延过这半年,等表哥从英国学成归来,她就再不用担心了。
然而天总是不从人愿。
冯远征公司里有一批货要运去厦门,奈何一直主管货运的主任突然生病了,白心悦最近跟在那主任身边做助理,出了那个主任最了解这笔交易的人就是她。
所以当仁不让的,这次跟随货物去厦门的人是她。
因着她第一次出公差,冯远征特意让人给她买了头等车厢的票。
火车到了厦门车站,白心悦站在站台指挥着工人卸货。她正仔细清点着货物,忽然急声尖锐的哨声,接着是噔噔的军靴踏过的声音。
白心悦不由得抬头,却见一列火车疾驰而来。这列火车很与众不同,只有一个火车头拉着一节车厢。
火车堪堪在站台停下,门打开来,刚才那一队士兵早已列队站在车门两旁。
火车上下来一个人,器宇轩昂、剑眉鹰目。
站在白心悦身后那经常来厦门办事的管事告诉她“那是华南二十六军总统帅周逸轩。”
白心悦愣愣看向周逸轩,没想到自己一来厦门,一下火车居然就和他遇上了。
她视线没收回来,却居然还和周逸轩撞了个正着。
周逸轩瞥见她时眼皮也是一抬,他刚视察完南边的部队回来,却不想一下火车就收到一个这样的意外。
可他这次身边随行的还有军中其他将官,所以他只是看了一眼白心悦,就收回了目光,在一众人等的簇拥下离开了。
周逸轩一走,他引起的骚动也就平息了。周逸轩刚刚扫向她的那眼冷冷的,而且很快就移开了,白心悦只道,许是他已经认不得她了。这没什么奇怪,毕竟像周逸轩那样日理万机、四处南征北战的男人,怎么会有闲情去记住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白心悦接着清点伙计卸下的货物,待清点完毕,对上了数,她松了一口气。这算是她首次独当一面,还是押解货物来厦门这么远的地方,好在没有出什么差错。
………【第八章】………
交了货物,已经是傍晚,她和几个管事回到下榻的饭店,用过餐,便各自回房休息。
她才在房间里坐下,就有人来敲门。
她微讶,前去开门,门一打开,门外站了个军人。
“你找谁?”
那人一见白心悦,很是客气“白小姐,我们统帅请您过府一叙!”
白心悦不确定到,“周逸轩?”那军人见白心悦直呼他们统帅名讳,不由有点吃惊。他参军也有些年月了,从来没有听人随便直呼过统帅名讳的。无论总参议、参谋长、军长还是市长、省长甚至部长级别的,见到他们统帅都是尊称一声周统帅,或者周大帅。
军人声音响亮的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是,我们统帅请白小姐过府一叙。”
白心悦怕他声音太高惊动其他人,连忙压下他“我今天很累。”
那人却不善罢甘休“我们统帅说了,如果白小姐不合作,那就用抢用绑,反正一定要把白小姐请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白心悦若不想被人动粗,就最好乖乖合作。
白心悦铁青了脸“既是这样还说什么请字!”
她啪的一声关上门,不一会门再打开来时,她已经换好一身衣服出来。
白心悦跟在那士兵身后下了楼,出了酒店。门口停了一辆军车,领着她的士兵替她打开车门,恭敬的请她坐入车内,再替她合上车门,仿佛就怕她中途落跑。
车一晃开到帅府,这帅府也是一派富丽堂皇,门口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都佩着枪,守卫极其森严。
可以看见主楼里灯火通明。
白心悦被领进厅里。周逸轩似乎很喜欢欧式的东西,这里的装修也是一径的欧洲贵族式的奢靡。厚重的水晶吊灯足足垂了有两米长,手工编织的图案繁复的科尔克羊毛地毯,沙发上的坐垫都用的是虎皮,落地窗前还摆了一架斯坦威钢琴,紫檀木,象牙键,手工雕刻。周逸轩本人正站在钢琴旁的落地窗前。
白心悦被带到他面前,周逸轩挥退属下,看向白心悦“我没想过会在站台看见你。”
“我也没想过会被带来这里见你。”
“我这里不好?”
白心悦眼睛落在那架钢琴上。
“你这里堪比皇宫。”
周逸轩纠正他“皇宫那是总统府,你见了他那里就知道我这里其实还寒碜的很。”他提到总统时语气很有点不敬和讽刺。
白心悦却不理会“你会弹钢琴?”
周逸轩瞥一眼身旁的钢琴,“别人送的,我不会弹。”
白心悦心中睥睨,想说鲜花插了牛粪,可她到底不敢说。
周逸轩却很有兴致“你会弹?”
白心悦自小就有私人钢琴教师,她除了写得一手好字,更弹得一手好琴。她父亲白锦廉就她这么一个孩子,自是费尽了心思教育她。
“你想听什么曲子?”
白心悦对周逸轩那架钢琴早就跃跃欲试,这会又谈到钢琴头上,她也就不再客气,想趁机摸一摸好琴。
周逸轩见她要弹琴,比她还要高兴,唇边露出笑来“曲子什么的我不懂,你捡拿手的弹。”
白心悦弹了莫札特第四十号交响曲。
周逸轩听完鼓掌赞扬“你年纪轻轻,琴弹得好,字又写的好,还能吃苦学做生意,如果中国的青年都像你一样上进,也就不用我们这些人忧国忧民了。”
白心悦心道他只怕不会欣赏,还要赞扬她琴弹得好。
她正这么想着,就听到周逸轩缓缓说“我十五岁就参了军,从炊事班的小兵做起,一步一步从排长、连长爬到团长、师长,再到统帅,这些头衔都是真枪实弹用血换来的。就连我的第一任太太在医院里死于难产时,我都在战场上歼敌未归。等我打完仗回来,她们已经变成了两座新坟。”
他看着白心悦,黑沉沉的眼睛闪着意味不明的光“我今年三十三岁,转眼已经过了十八年军旅生涯。我这个人不懂附庸风雅,见惯了生死离别,把一条命都豁出去了,我唯一的一点追求也就剩捍卫一方领土,守护一方百姓。”
他所说的真是与白心悦迥然不同的人生。如果说白心悦的人生还是晴转多云的话,那么周逸轩这三十三年的人生可谓是雨夹雪,还不停的下冰雹。
白心悦一脸讶异,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周逸轩却也不给她说的机会,他看着她讶异的脸,总结道“所以,莫要讨厌军人,没有我们这些军人替你们保家卫国,你们哪里有这些安稳日子过。”
白心悦争辩“我没有讨厌军人。”
周逸轩看她一眼,点点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