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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抖三节棍,总管尉迟明就要扑上,口中厉喝道:
“你小子接招吧!”
来如风道:
“你急着送死!这又何必呢?以你在崔家堡的地位,大约也不过值上个三五千两银子的命吧!”
尉迟明大怒,骂道:
“老子同你一样,贱命不值钱,想在老子身上打主意,你小子尽早免开臭嘴。”他话一落,抖手已甩出三节棍,挟着虎啸风雷,拦腰扫向来如风……
来如风哈哈一笑,道:
“好家伙!”
而尉迟明就在他这句话中,三节棍连抽带打,兼又捣砸,一上来就是三棍九式,碎冰裂帛般罩向来如风。
来如风电闪飞腾,身法随着棍势立变,就在他闪展腾挪中,插在他身后的钢杖陡然拔在手中,‘嚓’的一声,钢杖两端的尖刀,刃芒毕呈,在一溜碎芒中,突然聚集成一束强而有力的冷焰,只那么一挑一扫,紧接着一声嗥叫,尉迟明的那支三节棍已飞到头顶的树上面,而尉迟明旱已右肩下垂,鲜血染湿了整个衣袖。
“我的儿,就是侍候阁下这么一招,也累的我喘大气!大总管,如今你这条命我先挂个号,没有五千两银子,就等我把你一卸八块了。”
另外三人一看,发一声喊,一冲而上,三把钢刀交互织成一溜刀芒,围劈向来如风身上。
陡然一个连翻,来如风暴弹出七、八步,脱离三人的刀锋,却急摇手道:
“只见过争着逃命,从未见过争着送死的,先吐吐真言,你们在崔家堡混吃混喝,干的是啥子职务?”
其中一个大怒,骂道:
“老子干操你娘的职务!”劈头一刀砍去。
来如风冷笑,道:
“你小子的命犯贱,老子送你上路!”
脆响中,一股鲜血,就像一石头砸在泥巴坑里一般,激起一溜碎点,只是从这人的胸前喷出的是鲜艳夺目的鲜血,而来如风那快不可言的一刀,在拔出那人胸前的时侯,还那么轻松的搅和了一下……
斜刺里,两把鬼头刀既狠且准的向他劈来……
另一面的两个劲装大汉,也齐齐举刀要封来如风的退路,样子是准备要把来如风剁成肉泥。
于是,“叮当”的撞击声中,一连三声“哎呀”!在混乱得令人眼花缭乱中,突然静止下来……
不!并未静止,因为来如风正面带冷笑,一步步逼向缓步后退的“粉面小子”崔腾虎!
只见他那支两头尖的钢棒,在他的手中抡动飞舞,那简直就不像是要取人命的样子,因为他轻松得就像是在戏耍一头狗熊。
举着鬼头刀,崔腾虎面如一块木板,他那僵而又冷的双目,忿怒中透着惊悸。
“松松劲,喘喘气,我可爱的崔小虎,你要命呢,还是想死?”
“你是什么意思?”
来如风无奈似的,道:
“你怎么又忘了,拿银子买命呀!”
崔腾虎气急败坏的道:
“来如风,如果我是你,马上就找地方躲起来,我老实告诉你,如今宝山郝当家的,还有我大哥二哥,全都汇集在石头堡,就等找到你小子,把你做了呢!”
“哟!原来两头大虎去了赤阳镇了,以我看他们对付我来如风还在其次,约摸着是想结伙去长安城打劫‘天竺佛’吧!”
崔腾虎一惊,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子百事通,连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那岂不是白混日子了!的的他一咬牙,手中绕圈抡动的两头刀刃钢杖,倏然一停,恶狠狠的道:
“娘的,为了我那妻子王小倩,为了以后日子过的舒坦,更为了长安城的那尊天竺佛,老子今日准备破格,就算你崔家堡银子再多,也不要了,杀干凈完事!”
崔腾虎脸上有着难以形容的痉挛,他龇牙咧嘴的道:
“你说王小倩会是你的老婆,老子不信,一千一万个不信,你在骗人!你不是东西啊!来如风!”
来如风缓缓自怀中掏出王小倩为他亲手缝制的镶玉软帽,冲着崔腾虎一扬,道:
“这就是我妻子的手艺,小子,难道这还会有假!”
于是崔腾虎眼珠子乱转,立刻想到一计,如果王小倩真是来如风的妻子,那么只要掳走王小倩,何愁来如风猖狂?更何况眼下自己绝不是来如风对手,今天既然坍台,也只好认栽了。
心念间,他缓口气,道:
“来如风,今天算认了,要多少银子你就开个价吧!”
来如风冷冷的道:
“崔四虎,动家伙吧!再多银子老子也不要了。”
崔四虎真的是手软嘴硬一身骨头不上秤了,只听他凄厉的喝道:
“来如风,事先你小子己立下行规,说定了要银不要命,要命不要银的,难道你说话算放屁,你懂不懂江湖规矩,讲不讲仁义道德呀!”
来如风“哦呸”一声,一痰吐在崔四虎面前,手指崔腾虎骂道:
“王八蛋的东西,你也配说仁义道德四字,老子洁你,崔家堡你也弄了四个老婆,还嫌不够,又找上王家,明敞着送去四、五斤首饰,只等把人娶过门,首饰也是你的,人也成了你的泄欲工具,娘的,老子越说越有气,这就看看你小子有几个鸟……”
来如风可真够俐落的,只见钢棒在他面前舞了一个圆圈后,崔腾虎尚未来得及砍出鬼头刀的一剎间,他已如幽灵般擦着崔腾虎身前闪过……
姿势是那么的优美,动作是如此的迅捷,而崔腾虎在一窒之间,两腿之间己喷出血来……
像鬼哭,又像狼嗥,崔腾虎已撤刀翻落在地……
只见他双手捂住双腿之间,尽朝着左右翻滚……
胯骨尚自流血的崔志虎,斜着身子凄厉的叫道:
“老四……老四!你挺着,咱们只要有一口气在,就饶不了他的,老四,千万要挺着呀!”
这时候尉迟明的一条右臂,像是刚从染缸里拉出来似的,其余三个壮汉,也都一身是血,伤的可真不轻。
就在这时候,大树后面缓缓的走出了钱如土,他笑不笑哭不哭的样子,真的令来如风莫测高深。
“小子呀!造孽呀,我老人家才往野地拉泡屎,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你就把活人放倒一地,你这是干什么嘛?”
来如风冷哼道:
“钱老你一边瞧着,看我一个个宰了这群恶狼,立刻上路,用不了多久的。”
崔志虎大吼一声,道:
“来如风,你真的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非要赶尽杀绝吗?”
来如风道:
“不错,如果你们要埋怨,也该找你们大奶奶去,昨日我同她一再说明,如果想动王小倩的脑筋,就得先放倒我来如风,谁叫她把这么重要的事惰忘了呢!所以一开始我就说,你们两个傻鸟,上了她的当了,明敞着四份家产合而为二,你们偏不信邪,如今到了这个地步,我会留条尾巴等你们来拉?既然你们不信邪,老子也不要银子,那就是我的行规,要你们的命,不要银子了。”他话声一落,人也霍地一旋,手中两头尖的一支钢杖,带起一股冷焰,眼看就要对地上受伤的崔志虎扑杀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钱如土大声叱道:
“来如风,你得了吧!”
来如风的尖刀已递到崔志虎的咽喉,只要他稍一挑,崔志虎的喉管非断不可,但他硬是把那尖刀搁在崔志虎的颈子上。
钱如土飞扑到了来如风的面前,十分不高兴的道:
“事情还未到你想的地步,你等着,让我老头子问问看再作道理。”
“钱老,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呀!”
钱如土看看崔志虎胯上的伤,摇着头道:
“伤的可真不轻。”他一顿又道:
“崔老三吶,如果我提出个不算条件的条件,你能答应吗?”
豹眼一翻,脸上如戟短须抖动,崔志虎道:
“算啦,你们这是一拉一唱,一硬一软,唱作俱佳,软硬兼施的总想在崔家人身上弄些油水,老头子,你说三爷我说的对不对?”
钱如土道:
“不对!完全狗屁,一点也不对。”
崔志虎望望躺在地上似是昏过去的四弟一眼,心中一寒,不由问道:
“说吧!开门见山的说吧,要银也好,要命也罢,只好听你们的了。”
钱如土一笑,道:
“我的这个不算条件的条件,也可以说是条件未谈以前的先决条件,只要你们能答应,命算是先保住了!”
“说吧!老子在听着。”崔志虎乎气的抖落一嘴牙。
钱如土严肃的道:
“这次放了你们,希望你们切实记住,要找宝山王家大小姐,就得先撂倒来如风,否则,你们绝不能再去找人家王家麻烦。”
崔志虎到了这时候自然是非答应不可,因为先决条件都谈不拢,岂不是拿自己小命当儿戏!
侠盗来如风……第九章
第九章
崔志虎心念及此,当即道:
“既然你们定下死亡之约,断头顺序,老子就答应你们,姓来的断气之时,也就是王家那贱人死亡之日。”
来如风冷哼一声,道:
“你们如果再把气出在王家身上,老子不把平乡崔家老窝烧个鸟蛋精光,来如风就不是人养的。”
双手一拍,钱如土笑道:
“戏已开锣,下面你们开唱吧!”
来如风精神愉快,“噌”的一声,两端尖刀收入钢杖中,双手拄着钢杖,冷然道;
“作生意的总是满天喊价,对方就地还价,而我所喊的价却是不二价,因为谁值多少银子,老子心里有数,换句话说,我总是要替对方设想一、二的。”
崔志虎冷哼一声,嘴已翘的还真够长的。
来如风接道:
“你们贵堡的总管,价银五千两,地上那三个玩刀的,合着五千两,一共是一万两,崔三堡主,这个价钱公道吧!嗯?”
崔志虎双目怒睁,道:
“公道个鸟,人都叫你宰了,还要用银子赎,来如风,你是不是吸血鬼投胎!”
来如风双手一摊,道:
“我也不知道,这要等你见了阎王,问问他老人家就明白了。”
崔志虎牙齿格格响,气的一句话也挤不出口来,只一手扶着一阵昏一阵醒直喘大气的兄弟崔腾虎。
突然,崔腾虎凄厉的惨叫,道:
“我完了,我……我……我完了!”
崔志虎按住崔腾虎那虚空乱挥的手,沉喝道
“兄弟,你没有完,平乡崔家堡的四虎,永远都不会倒下去的,记住虎死不倒,何况还有一口气在……”
就在他话尚未完,崔腾虎双腿一阵痉挛与抖动中,突见一团血肉自崔腾虎的裤管里掉出来!
崔志虎看的真切,那正是每个大男人吊在裤裆里的半斤命根子!
崔志虎一看,不由仰声大骂道:
“来如风,我操你十八代老祖宗,你残忍如虎豹,可恶如厉鬼,你这种缺八辈子德的卑劣手段,就不怕江湖上人咒骂于你!你比杀了我兄弟还要令他难过……”
崔腾虎又是凄厉的叫道:
“来如风,你今天要是不杀了我崔腾虎,你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是江里王八操的!”
“嚓”,来如风的两支尖刀又露出钢棒顶端来了……
突见崔家总管“铁拳”尉迟明一手捂着肩头,急步来到崔腾虎身边,道:
“四堡主,如果要报仇,就得留口气,难道四堡主不想看到姓来的倒在咱们脚前?”
于是,就在来如风欺身欲上的时侯,尉迟明以手阻住,冷冷的道:
“姓来的,出价吧,我家两位堡主花银予买命了。”
来如风道:
“这才像句人话,须知我不杀你们,这是我在行善事,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实在不愿违背天意,同时我也十分清楚,银子你们有的是,花几个银子消灾,普天下是常见的事,哪像我这穷光蛋,为了银子,尽替自己制造仇人,天底下大概只有我姓来的最傻蛋了。”
尉迟明一摆手,道:
“我们有些人在流血等着救治,你却尽在耍嘴皮子,也不嫌啰嗦。”
来如风又收起尖刀,呵呵一笑,道:
“话不说不明,鼓不打不响,我也是一肚皮苦水,偶尔借机会发泄一下,各位也许会对我来某一掬同情呢!
崔腾虎翻着带刺恶毒的目芒,两颊鼓胀的抖着上面的短髭,厉喝道:
“来如风,你在消遣大爷们,你以为爷们不知道?是光棍就打九九,不打加一,尽早开价吧!”
手中钢杖舞了个圈,又挽了个棒花,来如风笑吟吟道:
“你兄弟二人,每人这个数!”来如风伸出两个指头。
崔志虎咆哮道:
“那是多少?”
“每人两万两,而且是现货交易!”
崔志虎大怒,道:
“放你娘的屁,你以为平乡崔家堡有一座银山啊!再说我们出来是杀人的,哪有杀人还带那么多银子的。”
来如风突然冷笑道:
“看起来你小子这种丑表态值得同情,听起来好象也蛮有道理的,可是如果深入想想,你小子就狗屁不通了,从豫西一带关洛道上,谁人不知有个崔家堡,你们那种强取豪夺的作风,残害善良的行为,谁不发指?说穿了,你们视江湖为你们无尽的金山银山,看来无形实有形,亏你还否认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