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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的事，除了老夫，没有其他人知道，就连他们两人自己都不知道老夫知道这件事。他们两人真正有接触的时间很短，清昊陛下的那个年代，国师应该也有耳闻，那时整个大周非常混乱，隔三差五就有某位大臣家被抄家。子桑是当时司徒家二公子的小厮，司徒获罪，家族十五岁以上男丁都被斩首，子桑因此受牵连要易主（再次转卖）。子桑当时在贵公子间略有名声，试图要他的人不少，坎莫偷偷动用了关系将他送进了宫。当时帮坎莫的人就是这个园子原来的主人，老夫的发小。从那时起，老夫便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他们后来的事略复杂没必要详细讲，简单说就是：子桑当时并未参透坎莫将他送进宫其实是在保护他，相反子桑记恨坎莫，一边寻机上位一边打击坎莫家族，几年后坎莫家族获罪却只斩首了一人，坎莫也逃脱追捕，子桑居然不再追究，十多年后，清昊陛下逝世，子桑陪葬，坎莫再回洛城。”
永言的概述给人无限的遐想，若是谢碌听到了肯定能脑补一出狗血剧。卡拉对此并未多想，确认了两人的关系就足够了，这就能合理的解释坎莫之前一系列的异常举动。
“老夫要讲的第二件事是关于震耀的。”永言并没直接说，先问了卡拉一个问题：“国师如何评价震耀这个人？”
“是个厉害的人！”卡拉首先给了肯定，接下去话锋一转，“是个忧国忧民，懂得利害的人！”
永言点头，顺了把胡子：“十分切当，震耀确实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出身清寒，靠乞讨为生，七岁那年差点饿死在雪地里，是当时的九王子景巽殿下救了他。景巽殿下好学，时常跑出宫来找老夫讨教问题，那天老夫也是坐在这里等景巽殿下，结果人来了，还带了个人：衣衫褴褛冻得浑身发抖，那个就是震耀，景巽问老夫要点食物给震耀。震耀吃完之后拖着单薄的身体给景巽磕了三个头，磕完就晕了，景巽求老夫收留他。老夫府上的规矩甚严，不能轻易收留人，便让他休息了几晚，给了点银两打发了。过了十年，各邦推荐学子入太学，老夫再次见到了震耀，模样没怎么变，人依旧是清寒的，气质却大不相同。入朝为官的时候，老夫特意询问了他的意见，他选了廷尉署，从一个小小令官做起，踏实勤恳不骄不躁，最终成为司马。”
永言的这番话让卡拉的神色更加凝重，景巽至于震耀是有救命之恩的，震耀虽刚正，但绝不是那种罔顾恩情的人，他为何要将景巽逼到这番地步？再深入的想永言的话，他是在告诉国师，坎莫也好，震耀也好，都不是真的要为难景巽！那他们要的是什么？
卡拉的呼吸一滞，答案呼之欲出！他们要的是“北周王室被咒诅”这件事的真相！！！
卡拉猛抬头，盯住永言问：“那个传言是真的？”
永言平静的摇头：“这个问题老夫回答不了，因为真的不知道！真的说不清！”
永言的反应让卡拉确信他确实不知道！卡拉闭眼，将事情理了一遍，坎莫和震耀为难景巽是为了王室的那件事，子桑对王室那件事是最有研究的，他被灭口肯定是因为这件事！按照之前的调查，震耀和景巽不可能杀他。无论是震耀伪装现场脱罪的假设，还是景巽另安排人妨碍的假设，都不会成立！因为如果真的只是这种可能性，相信以永言的能力肯定能觉察到，此刻也肯定直言了！坎莫本来有怀疑，现在看来是最不可能的，剩下他和万钧，他自己有没有做当然清楚！至于万钧，那种小人恐怕不敢干这种事！但也不能排除确实是他的可能性。其实可以这么说：此事若真是万钧做的，那还算简单。倘若不是万钧做的，那真正动手的是一个很可怕的组织。
卡拉很头痛，他没有在考虑如何拨开迷雾，而是在考虑这么复杂的局势，究竟还该不该参与。
永言似乎早已预料到卡拉的反应，语气异常凝重的说道：“国师！王室诅咒这件说不清的秘密在大周已经存在这么多年了，多少人都在寻求它的真相。可这么多年下来无人能知！不是王室瞒得太好，是真的查不清！”
永言的话让卡拉瞬间意识到景巽为什么会让他当上国师，永言这样的老臣为什么会在当初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是因为他们实在找不出真相了，他们希望他这样一个忽然出现，出现得这么蹊跷的人有可能能帮到他们！
“国师！”永言起身，异常郑重的行了个大礼，“老夫不奢求国师一定要答应这件事，但请国师能考虑一下！”
永言是北周为数不多让卡拉尊敬的人，面对他如此郑重的请求，卡拉不忍立刻回绝：“我会考虑的。这之前，我还想向永言大人问件事！”
“国师请讲！”
“永言大人可知‘归元之地’在何处？”卡拉问，单凭永言方才的一番话，还不能让卡拉彻底相信，只有归元之地真实存在，才能完全证明这件事是真的。
第33章 国师的怀疑
走进望舒殿的时候，清湘和离霄还未到！离冰生起了炭火，还没烧多久，还不是很暖，卡拉没立刻脱掉披风。
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汤圆，卡拉认得这种食物，他母亲非常喜欢，且自己动手种植和制作。在早已是合成食品遍布的星际联盟里算是奇葩。
“国师累了一晚上了，吃点东西吧！”离冰笑说。
卡拉这次没有拒绝，这十几个小时下来甚费心力消耗过度确实饿了，便招呼玄晖司辰和离冰：“来来来！一起吃！都是累了一晚上的。”
玄晖私底下在司辰等人面前不端国君架子的，一起吃饭的事经常有，司辰也就不拘泥大方的坐了上去，离冰有些迟疑，他毕竟是侍从官，坐上去吃不方便，正要推辞，玄晖说了：“离冰就不要推辞了，难得的。”
玄晖的“难得”包含着其他意思，卡拉听得出但不想说，只是笑着帮离冰拉开了垫子，离冰只好落座。
谢碌在bcic上小小抗议了一下：【我也累了一夜……】
【知道了！】卡拉对离冰笑说：“厨房还有多吗？”
“有！”离冰忙点头。
“给谢碌送一份吧！”
“好！我立刻去办！”离冰放下筷子，卡拉忙拦住他：“吃完再去！”
“好！”离冰笑点头。
正吃着，清湘和离霄来了，卡拉赶紧让离冰加了座，六个人围着吃，边说边吃。
北周显然没有食不语的习惯，六个人坐着边说边吃，氛围看着挺温暖的，但心事却是各怀的。
方才谢碌关于羲和殿湖底柱子的探查让卡拉决定了一件事情，无论真相如何，现在都必须以事情成真作为前提假设。如果是这样，那有些事到了必须确认的时候了。卡拉思考完毕开口：“那个自称子桑的人死了，是他杀，一刀命毕，快天亮的时候死的。凶手在天牢的东北方被发现，中毒，已死，左手握着凶器，右手边写着‘震耀’两个字。”他简明扼要的说清楚了过程。
玄晖五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都清楚震耀肯定没有嫌疑，那究竟是谁杀的？
他们没说，卡拉继续说：“震耀肯定不是凶手！但！你们五人却会有嫌疑！”
“这么明显引火上身的事可能是我们做的吗？”清湘当即反问。
“那问题就更麻烦了，不是你们做的，却有可能被嫁祸！比如离霄。”卡拉看着离霄。
离霄在卡拉点名的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正好撞到了那个时间点上了，仔细回想了下道：“我去找谢碌是秘密的，沿途没人看到！”
“沿途是没人看到，但离开和回来两个时间点都是有人看到的。”卡拉进一步指出了问题所在。
离霄一向不会动容的脸上动容了，他明白论动机论时机他都是最有嫌疑的，但他决不能被怀疑，他一旦被怀疑，直接受害的就是景巽，立刻道：“请国师指点，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绝对不能害了景巽大人！”
卡拉没回答，伸手又盛了碗汤圆，咬了口，芝麻陷的，赞许：“味道挺好的，大冬天就该吃点甜的，对身体好！心情也能舒缓起来！来，尝尝！”卡拉看向离霄。
离霄不理解国师的意图没动，离冰忙解围：“我这个弟弟从小就不喜欢吃甜的，国师别介意！”
“没事！”卡拉一点都没介意，指着离冰对离霄笑说，“看看，你哥对你多好！”
离霄默认，离冰忙谦虚：“国师过奖了！”
卡拉继续笑说：“要是你哥和景巽大人都遇到危险，你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离霄的脸色一动，没有立刻回答。
离冰忙说：“我们兄弟命都是景巽大人给的，自然是以景巽大人为主。”
离霄接口：“如果可以，两个我都会救，如果真的只能救一个……救了景巽大人之后，我会下去陪我哥！”
“不要这么说！”离冰忙劝，“不要轻易提死字！”
司辰也笑着缓和气氛：“国师只是随便问问，离霄不要当真。是吧！国师？”
“呃……是啊！”卡拉愣了下再点头，不再看离霄，转而问司辰，“那司辰大人呢？”
卡拉的口气是好奇的，全然不顾司辰特意为他缓和的气氛，司辰低头沉默。
清湘感觉诡异，加上心情本来不好，就不爽道：“国师怎么不问我？”
卡拉挠头，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你需要问吗？”
玄晖皱眉：“国师这是什么意思？”
卡拉更加不解了，耸了耸肩摊平手。
司辰猛地抬头，他看不见国师，但完全可以琢磨出国师的意图，他意识到对方在刻意试探，而且其他四人还完全没有发现，相反还在因此而恼怒。不行！要立刻制止事态恶化！立刻道：“我小时候因天生残疾，尚在襁褓间就被父母遗弃，是景巽大人捡到了我，没有他就没有我！”
司辰的话有些激动，不复平时的温柔平和。卡拉已经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便不再咄咄逼人，略带愧疚道：“惹得司辰想起不高兴的事，实在对不住。”
“无妨！都是过去的事，若总是耿耿于怀，那活着就太累了！”司辰说道。
卡拉点头：“这倒是真话。”
玄晖见气氛再次缓和，不想再弄僵就果断说道：“这些题外话就不要说了，先说说眼下这局怎么破？”
打断得果断，恰到好处！卡拉暗赞许，说道：“你们都是聪明人，都是看得清局面的，我就不废话了。做好三件事，要快！”
“国师请说！”玄晖道，众人正色。
“第一件：继续查子桑！”
清湘忙道：“我已调阅相关资料。”
卡拉点头：“查阅之事归你负责，我只有一个要求：保护好自己！”
清湘有些受宠若惊，卡拉顾不得他的想法了，紧接着离霄说：“你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清湘，查阅之事帮忙即可。”
“是！”离霄点头没有问为什么。
“第二件：继续查坎莫！”卡拉看玄晖，“陛下，这件事得你负责办！”
坎莫是三司之一位高权重，不是各署轻易可以查的。
玄晖明白，立刻说：“坎莫这人我们一直在查，此人虽然仕途坎坷，但所经历的都在情理之中，没见疑点！”
卡拉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要是这么容易就被查到那就不是坎莫了。要揪出一只藏得深的狐狸，全面彻底调查是一条路，大胆假设联系调查也是一条路，现在时间紧，要走第二条路，便道：“我要查的第三件事情可以突破这个问题，查坎莫和子桑的关系！”
卡拉这话一出，众人皆吃惊。坎莫出身世家，年纪轻轻就入官场，正春风得意之时忽遭横祸，家族长兄领兵大败，被当时的国君清昊斩首示众，家族众人纷受牵连，坎莫更是连夜逃出了洛城，而那时的子桑才刚刚成为侍从官，还没权倾朝野！而当上任国君景宁将坎莫请回洛城的时候，子桑已经无踪影了。
“他们俩没什么交集？会有什么关系？”清湘疑问。
“我也不知道，所以要查！”卡拉说。
众人不解，面面相窥！
清湘问：“国师可是有什么依据？”
卡拉很不想说他的依据是谢碌的那番虐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