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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此时若被长卿发现我再人群之中,事后必会和父母亲讲起。可是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长卿的眼神似乎飘到了我这边。
一霎那的四目相接,可长卿像是并不认识我般,撇开了视线,只剩我一人站在喧嚣的人群之中发着呆。
大队渐渐远行,人群也渐渐散去,我却站在原地,移不开脚步。“他只是没有看见我,或是没有认出我,并不是不记得我了。”我在心里默默念了许多遍来安慰自己,回想着刚才他移开的视线,心不自觉的开始痛起来。梅妖劝我先回月馆,再作打算。
第二天夜里,我依旧不死心,趁着月色,翻身越过高墙,躲在角落里偷看回到淳于宅的长卿。不出所料,淳于宅挤满了人,正在庆祝大捷和长卿的高升。
而长卿正在与父母在正堂谈话:
“长卿,你们这一去就是四年多,怎么期间一点消息都没有啊?”母亲握着长卿的手,问着。
“我们去前线的路上遇上了沙尘暴,好容易躲过了一劫,却迷失了方向。多亏正巧路过的梨花姑娘,才带领我们前往前线。可是到达前线不久就被蛮人包围,断了与外界所有的联系。我们虽是浴血奋战,可不敌蛮人骁勇善战,只得回城驻守。一守一攻,僵持了一年之久。最终也多亏梨花姑娘的妙计,我们才破敌成功。”
“梨花姑娘?是门外那位姑娘么?”
“是的,这四年多亏有她,不然,儿子可能早已命丧大漠之中。后来,我们担心敌人只是暂时退去,重新整备好之后会再次反攻。我们留守城中,和当地居民一起重建城市,加固城墙。期间确实有派人马带信件回城上报,似乎路程太过遥远,未能到达。我们需要筹备回时的军粮,士兵也需要时间修养,这一拖便又是两年。”
“真是辛苦你了,长卿。回头也要好好感谢那位梨花姑娘,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呐。”
“是的,母亲。这次我带着梨花一起回来,也是因为有事情想要和母亲商量。”
“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实际上,我想娶梨花进门。梨花的家人被蛮人杀害了,这也是她奋力帮助我们的主要原因。梨花是个好姑娘,相信她能和父亲母亲好好相处。”长卿这样温柔的笑着说着,可是他的温柔不再是为了我。
“娶… … 梨花… … ”母亲的手突然变得僵硬,声音也断断续续的,“长卿啊,伊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说。”
“伊?哪个伊?”长卿像是完全忘记一般,眼神充满了不解和困惑。
“你不记得了么?伊啊,12岁被你领回家的小姑娘,你的义妹。”
“有这么回事么?抱歉,母亲,我不记得了。”
我站在角落里,胸中像是挂着千斤的坠子,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变得艰难,每一口呼吸都变得沉重。不远处的庭院依旧热闹无比,人们大声喧嚣着,歌唱着,庆祝着。唯独我不属于这个喧嚣,一人站在黑暗的角落,冰冷无比。
作者有话要说:
☆、陌路交错
回到月馆之后,夜晚的喧嚣已经不在。伊靠在窗前,望着月亮发着呆,而梅妖静静地,诉说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部族,他们自称是供奉“神灵”的“天灵族”。族人分为两派,身披白色羽衣的白天灵,和身披黑色羽衣的黑天灵。每当年轻的白天灵们外出狩猎时,黑天灵们会驻守部族,照顾生灵或是修建神殿;而每当白天灵们狩猎归来时,黑天灵们则进行下一轮的外出狩猎。两派相互交替,相扶相持,共同壮大天灵族。
在部落中心的神坛上,供奉着象征神灵的圣水。圣水不能随意使用,只有在驱邪除魔时,入浴净身之后才能触碰圣水。圣水并不会消减,随着吸取天地之精华和族人的祷告,会再次盛满。
那时,并没有衰老、病魔,更没有死亡。由圣水滋养的繁花树,每500百年会开一次花,结一次果,而结的果便是新诞生的天灵族。
这天,狩猎归来的黑天灵们,带着猎物和一身的伤到神坛边,向神灵祈求圣水的沐浴。礼仪完毕之后,黑天灵的首领用银碗盛出圣水,用圣水来净化外出归来的黑天灵们的身心。经过圣水的洗礼,黑天灵们身上的伤便会渐渐愈合。
之后,黑天灵们照常驻守部落,而白天灵们准备下一轮的外出狩猎。一名受伤的黑天灵,向神坛走去,可是守护圣水的使者并没有出现。这名黑天灵意识到只有自己和自己面前那一潭圣水,一个念头渐渐浮现在脑中。“圣水沾湿额头可以驱邪除魔,泼洒在身上可以净化身心,涂抹在伤口上可使伤口愈合。先给神灵的圣水,如果喝下去,效果会不会更加显著?”
圣水不可以喝,这是天灵族的第一族规,可是这名黑天灵显然已经忘记族训。双手捧着用银碗盛出的圣水,双眼像着魔一般直直的盯着。“咕咚”“咕咚”两声,圣水被这名黑天灵一饮而尽。
第二天,这名黑天灵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伤口愈合的速度比其他天灵快了数十倍。而神坛供奉的圣水,经过一夜月光的沐浴,渐渐回升,谁也没有发现。
可是在第三天,这名黑天灵像是盅蛊一般,再次走到神坛下,望着圣水。看守圣水的使者发现了这名黑天使,企图让他离开。可是他说:“你们知道吗,喝了圣水,身体会变得轻盈,伤口愈合也会加速数十倍,羽衣变得更加有光泽。”
使者们还是把这名黑天灵赶走了,可是,使者们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那名黑天使的话,如同甜美的毒药一直发出诱惑的香气。终究,使者们没有抵挡得了这诱惑,分别偷偷饮用了圣水。
流言总是传得很快,不久后,留守的黑天灵们都没有忍受的了诱惑,饮用了圣水,而圣水却没有再满回来。
几个月以后,外出的白天灵们回到部落,看到的只是一群贪图圣水和寻欢作乐的,如醉酒般的黑天灵。部落里所有其他生命体不再有灵气,河水不再流淌,泉眼不再涌动,原本一片欣欣向荣变得死气沉沉,唯有一片从没见过的如同鲜血般的花海开得正旺。
白天灵的首领走上神坛,向神灵质问:为什么部落变得如此没有生气,为什么黑天灵们如同行尸走肉,为什么圣水枯竭?
神灵下了神谕:汝等乃吾所创,而背离吾道。圣水滋养众生,尔等却因一己私欲而破禁谕食圣水。汝等种因,当自食其果,此乃汝之因果。天将降十灾于私食圣水者,视于惩戒。
虫祸饥饿寒冷炽热干旱洪涝雷电 风暴病痛死亡此乃天灾,不可逆也。
至此,黑天灵们的羽衣被剥夺,身体开始呈现衰老,承受病痛的折磨。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黑天灵们开始不安,恐慌和猜忌如潮涌蔓延开来。“圣水,对,还有圣水。”所有黑天灵脑海中充满了对于圣水的欲望,他们知道圣水短缺,争夺圣水似乎成为他们唯一的希望。第一次体会到的饥饿感,干旱带来食物短缺,争斗,抢夺,杀戮,伤口处流出的鲜血,身体老化带来的沉重感,黑天灵们第一次体会到绝望。
白天灵们并非“私食圣水者”,羽衣并未被剥夺,可是白天灵们看着已经被战火覆盖,被欲望笼罩的部落,心灰意冷,决定离开家乡,重新定居。他们有羽衣的庇护,依旧不受伤痛的折磨,保留着最初神灵赋予的力量,却依然需要吸取其他生灵的精华延续生命。
战火纷飞下的部落,黑天灵的首领终于意识到天罚而向剩余的黑天灵发布了最后的公文:停止战乱。神灵也许抛弃了我们,但我们不能放弃自己。身体会老化,我们还有灵魂;死亡也许是终点,我们可以创造新的生命。我们要离开这里,寻找新的家园。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在是黑天灵,我们要有新的名字。这片红色的花海是不祥的象征,是死亡的象征,也是欲望的化身,不可再度踏入这里,不可再度重复历史。
黑天灵们还是离开了,他们后来称自己为人类,保留对神灵的敬意,他们把“人”字创作为双手合十且弯腰低头参拜的样子。而那片红色的花海,他们命名为“彼岸花”,意欲着不可踏入的彼岸却盛开着的美丽的花。
离开部落后,他们抹去了之前的事情,以人类重新开始。他们体会了绝望,可是他们在长久的轮回中学会了希望。生命虽然有限,却也体会了生活的乐趣。就这样,他们一代一代的繁衍生息,人类开始开垦荒原,建造城市。他们早已流失掉最初的那段历史,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而白天灵们最初是选择远离人类,独自留守在里城市非常遥远的深山或是荒林中。随着时间的推移,一些白天灵为了生存,依附在动物或是植物体内,久而久之融为一体。而一些白天灵选择幻化人形,藏身于城市当中。由于保留最初的灵力,被人类视为未知而邪恶的力量,所以白天灵们被人类冠以妖魔,妖怪,怪物之类的称呼。
“你讲这个故事给我,是何用意?”伊靠在窗前,似乎用着最后的力气问着。
“我想要告诉你,人妖殊途。千百年前,人和妖也许是一家,可千百年后,人会尽人事,而妖却无法再干涉人事。正如你和长卿,现在的你是妖,他还是人。不要继续纠缠下去的好,对你是,对他也是。”
一阵的沉默,伊望着窗外,眼神却游离于空中。默然半晌,伊问道:
“话说,你不觉得那个叫梨花的女子,有些怪异的氛围么?”
“你只是单纯的嫉妒吧,我并没有觉得有奇怪,但是我建议你从此远离淳于宅。”
也许是梅妖的话戳中了伊的内心,又也许是夜晚的风吹散了伊的思念,这一晚,伊再没有开口说话。
几天之后,传来临镇淳于将军娶亲的消息。月馆内依旧是人声鼎沸,茶客们观赏表演的时候,也在讨论着这件事。
“听说今晚就是淳于将军娶亲的日子。”
“淳于将军,是前几日大捷归来的将军么?”
“是啊,听说新娘是跟着一起从前线回来的,而且还是一位美人。”
“我也听说了,说是文武双全,和将军是郎才女貌。”
“有什么关系,人家将军娶亲又不是我娶亲,哈哈哈哈。我们不是还有彋姑娘在么?彋姑娘那一身红衣,加上那绝世的舞姿,也是一位绝美的新娘子呢。”
“是啊是啊。”
… …
正在客人们热烈讨论的时候,月馆的老板娘忽然间出现在人群之中,说:
“各位大人,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今日彋姑娘身体有所不适,不能为各位表演,还请见谅。其他姑娘们依旧精心准备了其他表演,还请各位大人赏脸捧个场。”
一旁,三楼卧房“月间”内,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梅妖叹了口气,说:
“你若真的想去,去就是了。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是办法,我是怕你承受不了眼前的真实。”
“我还是放心不下,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伊翻身起来,一脸的不安。
“你是说长卿忘记你的事情吗?”
“长卿会忘记我是其一,其二是长卿看到庭院那株梅花树枯死成那样,居然也是无动于衷。难道你就不会觉得奇怪么?”
“不,我想他真的也许是忘了。你,还是不要接近那个叫梨花的女人为好,你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伊似乎并没有听到梅妖最后的半句话,一心想着要赶去再看一眼长卿。
转眼间,伊避开所有人的耳目,来到了淳于宅的一角。院内那株干枯的梅花树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株花姿妖娆的梨花树。树下,长卿和梨花两人身穿红色吉服,同来道喜的客人们有说有笑,觥筹交错,众宾欢乐。长卿时不时地抚摸梨花的头,为她拍去身上飘落的梨花花瓣,看到此情此景的伊,只能独自伤神,感叹。院里堆满了各类贺礼,锦绣纂组,绮罗绫縠,玄黄衣帛,数不胜数。而淳于老爷和夫人二人则是坐在高堂上,看着新郎官和新娘子,笑的有些尴尬。
伊蜷缩在一旁,她那一身的红衣极为讽刺,却在角落里黯然失色,没有一点光彩。也许只是偶然,也许是伊的多心,那位名叫梨花的姑娘,用极为凌厉的眼神,向伊所在的角落扫视了一遍。
仪式举行到很晚才渐渐安静下来,看着长卿牵着梨花的手,两人步入房间时,伊的衣衫早被泪水浸湿,只有她自己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风起云涌
长卿回来不久,就传出要成亲的消息,只是那名新娘,不是我。
成亲当晚,我躲着众人,站在一角。长卿的温柔,长卿的笑容,长卿的眼神和内心,都不再属于我。黑暗中,胸口像是被刀片一刀一刀的划开,心脏连带痛的神经一起被挖了出来。他们拜了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