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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对雷婷开枪，”耿烈果断地说，“看看能不能逼出中万钧的武功路数。”
“了解。”陈正义向身边的狙击手下达命令：“朝着八号桌的女孩子开枪，但不要打中她。明白？”
“是！”
餐厅里，雷婷注意到了中万钧的不自然，奇怪道：“万钧，你怎么啦？”
“啊？没什么。”中万钧赶快掩饰，“我只是觉得我的牛排味道太淡了。我在想大概他们用的黑椒不是过期了就是低档货，没想到这样的餐厅也会做黑心生意。”这倒是真的，他真的觉得今天的牛排味道实在差劲。
“会吗？”雷婷看看中万钧的黑椒牛排，“跟平常看上去没什么两样啊。我试试。”
中万钧切了麻将大小的一块给雷婷，谁知雷婷吃了后五官都皱到一起了。好不容易咽下去，雷婷赶紧拿起一旁的水杯拼命灌水。
“你怎么了？还好吧？”中万钧奇道。
雷婷喝了整整一杯水才能说话：“中万钧，你是不是在故意耍我，明明就那么辣，你居然跟我说没味道？！”
“很辣？可是我吃着……”中万钧突然顿住不说了，一处处的不对劲全部涌了上来：上午的中药，青樱说很苦，可是自己并不觉得；现在的牛排，雷婷说辣，但自己根本吃不出辣味。难道说……
中万钧背脊发寒。难道说自己的味觉正在飞速衰退？是欧阳家的毒造成的吗？可是毒不是被压住了吗？再说自己也没有头晕之类的毒发作反应啊……等等，昨晚去找耿烈的档案时，自己的体力明显不如以往，还以为是最近太累，难道这已经是毒发的征兆吗？
中万钧的脑子乱作一团，连雷婷叫了他好几声他也没听见。
“中万钧！”
“啊？怎么了？”
雷婷看着他：“你的脸色不太好诶……你到底怎么了？”
不行，不能让雷婷知道。中万钧掩饰道：“没，我好像最近也有点感冒，所以吃东西都会感觉比较淡。”
“你吓我一跳。”雷婷说，“感冒了就要吃药去医院，我拜托你不要弄得和那个笨蛋汪大东一样好不好。”
“我知道。”中万钧勉强笑了笑。就在这时，他发现雷婷的衣服上有红点在移动，那是……雷婷被狙击枪瞄准了！！！还是好几把！！！
来不及多想，中万钧抓住雷婷的手把她扑倒在地，然后就地一滚。雷婷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已经响起了一串枪声和玻璃碎掉的声音。
餐厅里顿时乱作一团。
“好快的身手！”陈正义赞道，“继续开枪。”
“是。”
餐厅里，雨点般的枪声不停地射在中万钧和雷婷周围，已经有几个客人被误伤了。
中万钧拉着雷婷躲到中央的钢琴后，同时脑袋也在飞速思考着：怎么会是冲着雷婷来？是雷家的仇人吗？不，不对，子弹显然是从餐厅对面的大楼射过来的，这么多把枪同时扫射雷婷，不可能一发都不中！对方根本不想射伤雷婷，那么他们的目的是……对了，是想通过雷婷逼自己出手！那是耿烈的人！！
可恶！！！中万钧在心中怒骂。耿烈，你敢动雷婷，我中万钧绝对要你付出代价！！！
可是现在，要怎么办？
中万钧拼命想着脱身的办法。对方只是耿烈的人，不能让Mycroft的英国特工出手，耿烈现在误以为自己是田家人，特工出手，耿烈怕是要起怀疑。刚才雷婷身上总共有五个红点，对方有五名狙击手。自己是带了沙漠之鹰，但是如果五把狙击枪同时开枪的话，两栋楼之间只隔了一条宽约30米的街，自己肯定招架不住。该怎么办？
一把银色的手枪突然从后方越过钢琴，被扔到中万钧面前。中万钧眼睛一亮：Irene的枪。如果有两把枪在手的话，他的胜算就大多了！
“哪来的枪啊？”雷婷问。
“我一个朋友的，我刚发现她也在这间餐厅。她是混黑道的，身上带枪。”中万钧随口乱说。
朋友？是那个外国女人！雷婷恍然大悟。
此时，餐厅里的人都已经差不多跑光了，枪声稍停。看来是在等中万钧和雷婷现身。
“雷婷，一会儿我掩护你，你快躲到那边的包厢里去。那一排包厢临街，这里是二楼，以你的身手，完全可以跳下去。你跳下去之后马上回家，然后报警。”
“那你呢？”雷婷看起来快哭出来了，“我走了你怎么办？我不干，要走一起走啦！”
“刚才的狙击枪瞄准的是你，他们的目标是你，只要你走掉，餐厅里的所有人，包括我，才会安全。”雷婷，原谅我又对你撒谎了。只有你不在，我才能毫无顾忌地跟对方火拼。
雷婷想了想，点点头。虽然从刚才到现在她都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在这种情况下，她选择相信万钧。
中万钧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一会儿我把外套抛出去，引他们开枪。从外套被抛出到落地不会超过两秒，但对你九千点的战力指数来说应该是够了。你必须抓紧时间，明白？”
“好。”雷婷点点头，同时开始飚战力指数。
“1，2，3！”
中万钧抛出外套，枪声果然响起。雷婷火速移到包厢那里，开门进去。
很好，就是现在。
外套落下后，中万钧已经站了出来。只见他两只手各一把枪，瞄准了子弹射来的方向。有反应快的狙击手立刻开枪，中万钧也扣下扳机。中万钧的两把手枪全是经过改装的战斗手枪，射程比一般的战斗手枪多了三十米，有80米的射程，要让子弹穿过两道玻璃打到对面的人，完全做得到。只听“叮叮”两声后，中万钧射出的两发子弹撞落空中狙击手射来的子弹后方向不变地飞向对楼。两名狙击手，一个被打中大腿，一个直接被射中脑袋，当场死亡。
那边剩下的狙击手惊呆了。中万钧见枪声稍歇，立刻瞬移到雷婷离开的那个包厢，跳窗离开。
陈正义眯起眼，和那晚在止家财团一模一样的手法，撞掉对方射来的子弹后还能射中对方，这手绝活放眼国际也没几个人会！中万钧，我们要找的田家人，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艾婶出来客串了：）
☆、第十章：毒发
枪击事件的最后结果就是耿家动用关系，把事情压了下来。
中万钧在座位上思考着接下来的行动，可是汪大东和雷婷吵闹的声音却扰得他无法安静思考。他往东婷的方向看了一眼——辜战把他的位置让给了汪大东，雷婷不干，正在和汪大东吵嘴。
中万钧心中颇不是滋味：雷婷，为什么辜战坐在你旁边你不介意，换了汪大东，你的反应却那么大……
正在嬉闹间，小煜的手机突然响了。
汪大东瞬间从嬉皮笑脸中恢复过来，直接瞬移到中万钧身边。
中万钧从手机响起的时候就盯着手机看了，没有来电显示，很难追踪，对方显然深谙此道。
中万钧正待接起电话，却不防后方突然出现一只手把电话横空夺走：“上课了还敢玩手机！”蔡云寒说着，就按下了拒听键。
“喂金刚姐姐你在干嘛？！你知不知道我来这边上课就是为了等这通电话！！”汪大东气急败坏地说道，不经意间居然把自己来卧底的事脱口而出。
中万钧也火得一捶桌子，发出“嘭”的一声。青樱站起来拉住他，示意他先冷静下来。
蔡云寒一愣，她不会刚好把重要线索给挂断了吧……心里虽然这么想，但面子上班导的尊严还是要维护：“谁准你们上课玩手机了？手机先放我这，放学后再来拿。”最后竟然还象征性地没收了小煜的手机。
汪大东气得说不出话。
青樱好不容易把中万钧按回座位上，她写了一张字条：冷静冷静，事情总有解决的方法的。
中万钧看着青樱的字条，心中升起一股悲凉之感：是啊，事情总会解决，但是自己已经没那么多时间了……今天早上吃早饭时，他竟然发现自己已经闻不出番茄酱的气味了，不过才一个晚上，就失去嗅觉了么？五感之中，自己已经失去了味觉和嗅觉，接下来呢？视觉？听觉？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表示毒性已冲破压制，那自己还能有多少时间去解决眼前的事？
中万钧突然觉得好累，自己才十八岁，却要经历那么多事。国际杀手、美国特工、禁药……这些事有的人几辈子也碰不上，可是偏偏自己全都撞上了。他很想把这些都解决掉，然后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他不是田弘光或者汪大东，他没有胸怀天下的那份气魄，他也不想当英雄，成天拯救天下苍生；可是偏偏，那么多事情都落到了自己头上。
对，其实他完全可以不管的，不管禁**药，反正这本来就应该是金曌御林军的责任，但是牵扯到了小煜，那是他的朋友啊，他怎么能做得到不管？不管Moran，反正人家仇视的原本就是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二哥，自己干嘛要卷进去帮忙呢；但他是真把Sherlock当成家人的，不同母又怎样，他们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弟，他怎么能做得到不管？不管小芹，当初遭人追杀的是小芹，就算她撞到自己怀里，他也可以推开她，明哲保身，这样才不会惹麻烦；但是一个5岁的小女孩绝望地朝着自己喊救命，明知道那是麻烦，他又怎么能硬得下心肠，做到不管？
正是因为这么多“做不到不管”，中万钧才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但在有些人看来，这些麻烦似乎毫无意义，因为那只是想保护家人、朋友，所拯救的不过那寥寥几个人而已；哪怕是查禁**药，中万钧也只是为了小煜，汪大东却是为了整个金时空。
两者相比，谁更伟大，一目了然。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都觉得汪大东的形象比中万钧更高大。
汪大东的心很大，他想保护的是天下，为了天下，必要时刻，他不介意牺牲自己；中万钧的心很小，他想保护的，只是在他身边的人，他不怕死，却想要为身边的人好好活着。
不怕死，可是又想不出办法逃脱近在眼前的死亡，更没有办法在自己死之前把所有事都完成，这种无力的疲惫感，中万钧现在深深地体会到了。
人，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绝望。
中万钧突然站起来，不顾全班人诧异的目光，他说道：“老师，我今天请假。”说完，也不管蔡云寒是如何回应的，拿起书包就直接走人。时间，时间，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必定不多了，耿烈既然对自己下了欧阳家的毒，以他能够和自己匹敌的智商，必有万全之策置自己于死地，只恨自己当初大意才着了他的道！但是，趁现在自己还没死，他必须赶快安排好其他的事，至少要把耿烈拉下马，否则终极一班难太平，雷婷也难太平，这个人，太危险！
§
中万钧强撑着身体的不适回到实验室，就在昨晚他已经制造出一批Hell Vision，也得出了基本数据。浩楠一直在跟进耿家的永安科技公司的资金流向，通过地下管道，确实查到了永安科技公司一直定期有定额的不明资金流动；他又入侵了与永安科技公司合作的企业的系统，找到了两公司之间关于稀土的合作资料，再偷偷去永安科技公司名下的工厂实地考察，发现工厂里的稀土数量与合同上的数量不符，实际的稀土数量超出了合同上表明的数量。中万钧把这些资料一整合，虽然还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但他有感觉，耿家与禁**药脱不开关系。 如果在平时，中万钧一定会等抓到切实的证据再行动的，但现在他已经没时间了。中万钧咬咬牙，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把资料打包一份后匿名mail给了汪大东，提醒他耿家是头号嫌疑犯。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阵杂音，尖锐的声音直冲脑袋。中万钧感觉自己的头仿佛要爆炸一般，他捂着脑袋，倒在地上。与其说是捂，不如说是抓，抓着脑袋的手连手骨都泛着刺眼的白！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中万钧紧紧咬住嘴唇，连咬破了嘴唇也不在乎，就算这里不会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听见，他的自尊和骄傲也绝对不允许他痛呼出声！
杂音一直持续了两分钟左右，然后突然消失，中万钧觉得自己的耳边一片空白——是的，一片空白，就连那像是耳鸣的嗡嗡声也没有了！
又过了两分钟，中万钧才从头痛中稍稍恢复过来，现在的他只感觉到寂静，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中万钧脸上一片悲凉，失去听觉了……这么快，早上才发现失去嗅觉了而已，现在才刚过中午，不过几个小时，又马上失去听觉……罢了罢了，要抓紧时间，在自己失去视觉之前安排好一起。
中万钧手扶桌子，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好了，禁药的事情就移交给金曌御林军，然后是Moran。这个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