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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赤虫子,故来食我齿,钉在梁上,永处千年纸。”
“这是什么符咒?听起来真怪?”莫研自言自语道。
听见符咒二字,展昭不自觉地把莫研往身后拉了拉,才朝王朝马汉拱手笑道:“两位早,我正好路过……”
展昭话未说完,王朝看见他如蒙大赦,连忙拉住他道:“展兄,你来的正好,马汉近来研究了仙方,你不妨听听,极有益处。”
“什么仙方?”莫研好奇问道。
“据说是治牙疼的仙方。”
“治牙疼的?”莫研挠挠耳根,“这仙方还有治牙疼的?这仙家想得还真够细致的。”
马汉闻言,显然把莫研的话当成恭维之语,连忙道:“何止啊,还有驱一切病痛,驱蛇驱蚊等等方子,总之是多得很。”
莫研想笑,又怕马汉不满,半个脸躲在展昭胳膊后头,接着问道:“这治牙疼,怎么治?”
见她问,马汉立时肃容,又把欲偷偷溜走的王朝也唤住,认真道:“你不是牙疼么?我再说一遍,你可仔细记好了。先用一张纸,随大小方圆,折作七层,然后再取三寸钉一枚,放到梁上,当纸中心钉下去。钉之时候,先吸南方气一口,就是朝南面吸口气,心中默默念咒曰:“南方赤虫子,故来食我齿,钉在梁上,永处千年纸。”每念咒一遍,你就咳一声,并且要吸气一口,拿钉锤捶打钉子一下。就象这样念咒七遍,即七吸气,锤七次钉子,立刻就可以见效。”
他这洋洋洒洒的一番话说完,面前三人面面相觑,竟是无人明白。
番外二 开封逸事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其实就是想试着写下他们的小日子,情节性不强,大家见谅!
等了半晌,莫研才试探问道:“这真是治牙疼的?”
“是啊,昨日王兄说牙疼,我特地回去看了好几遍,不会有错。”
“光治个牙疼,也太能折腾了吧?”莫研连连摇头,忽想到自己长智齿时的苦楚,又觉得便是再麻烦些也能将就了,遂朝王朝笑道,“王头,你快试试,看这方子好不好使!”
“我……”王朝对这些个玩意向来敬而远之,迟疑片刻便道:“其实今早起来,我的牙就不疼了。”
马汉愕然:“你怎么不早说?”
“你也没问……我还得盯着那帮兔崽子去,你们慢聊,我先行一步。”他朝展昭草草拱了拱手,脚不沾地地走了。
莫研朝马汉笑道:“你方才说的什么书?借我看看如何?”
马汉毕竟忠厚,还未来得及看见展昭的眼色,便已点头笑道:“那可真是一本奇书,你拿去看便是,不过可当心别弄坏了。”
“那是自然。”
莫研满口应承。
“晚饭时你过来拿便是,展兄,你也正好过来一起吃饭。”
展昭只得微笑着点点头。
“我还得上马行街去,先行一步,咱们晚上见。”马汉朝他们拱拱手,这才转头走了。
莫研晃晃脑袋,一副快活的模样,往前踱了几步,突得回头望向展昭:“大哥,你牙疼么?要不咱们回去先试试?”
“我的牙好得很,多谢你了。”
展昭无奈地轻摇着头,越过她往前走去。
“大哥……”
莫研欲快步赶上,展昭一听见她的脚步声便忙停下,轻责道:“慢慢走,莫忘了你现在是有身子的人了。”说罢,见莫研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终是不放心,挽了她的手慢慢走。
“大哥……”莫研还想说话。
展昭还未听,便道:“先说好了,不管你看那书上有什么好方子,都不许用在我身上。”
莫研话未出口便被他堵了回来,沮丧了片刻,随即又振奋起来,心中暗想:横竖开封府那么多人,不愁找不到人。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你也不可去打扰他们。”似乎对她心中所想一清二楚,展昭补充道。
“大哥……那万一是他们来求教于我呢?”
展昭瞥她一眼,淡淡道:“放心,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
这晚,在马汉的千叮万嘱下,莫研果然把那本破破烂烂的书拿了回来。缩在床上,拥着被衾,就着烛火便细细地一页一页翻起来。
因莫研自小便是由萧辰教导,萧辰目盲,凡是他所看之书,都会诵记下来。而对于莫研,他也不管有没有必要,同样是要求她必须如此。故而莫研打从识字开始,便是这般看书,边看边背。
念到有趣之时,她不由地轻笑出声,朝在桌边写案宗的展昭笑道:“大哥,这里头居然还有生男孩的方子呢,你听——妇人怀娠欲成男者,以斧密置床下,以刀口向下,必生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你去寻把斧子,咱们也试试。”
展昭搁下笔,理好案宗,才起身道:“平平安安生下来才要紧,是男孩还是女孩有什么要紧。”
莫研侧头一笑:“说的也是,那我们就不用试了。”她接着看书。
展昭走过来,见她看这书时,口中念念有词,不由叹道:“连这种书你也要背下来?”
“习惯了,没法子。”莫研耸肩,“要是不背下来,就觉得这书跟没看过一样。”
“这样子看书也太伤神了。”
展昭将手覆在书上,皱眉看向她。自从那次重伤之后,莫研身子一直都没有回复过来,此刻她又有了身孕,他着实是希望她能好好休息。
“我再看一页,一页就好……”
莫研嬉皮笑脸地看他,却又禁不住打了个呵欠。
“都已经过了二更天了,你看你困成这样还不睡。”展昭干脆把书自她手中抽出来,放到旁边桌上。
莫研也吃了一惊:“都二更天了,难怪我这么困。”她伸展下身子,本想躺下睡觉,突又想起一事,忙道:“大哥,你上来,我来替你捏腰。”
“不用,你休息吧。”展昭柔声道。
莫研坚持道:“不行,这手艺我才跟西街的跌打大夫学来的,不练练,手生了怎么办……再说,现在天气渐渐冷了,这两日我瞧你醒了以后又躺了好一会才起身,定是疼得厉害。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么?”
“今儿太晚了,你也困了,明日再说吧。”
“不行不行,”莫研探出身子去拉他,“大哥,你快躺上来。”
见她探出身子,生怕她闪到,展昭只得过去,躺到床上。
莫研果然似模似样地替他推拿起来,她的手劲比起推拿大夫来要轻些,也不会觉得疼,软软的很是舒服。
只一会儿,展昭就喊停,莫研奇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不是,是我也困了。”
展昭坐起来,手抚过莫研的脸颊,替她捋了捋头发,催促道:“眼睛都熬红了,快睡吧。”
“嗯。”
莫研依言躺下,待展昭熄灯了,也脱去外袍躺下时,她才窝到他怀中。寂静漆黑的夜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她长长呼出口气,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这间屋子,她曾经独自一人住过三年多,午夜梦回之际,始终是孤孤单单一人。所以现在的她,不知怎得,常常还会有恐慌,生怕展昭只是出现在梦境中,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展昭握了她的手,柔声道:“睡吧,我就在这里。”
莫研头靠着他的,眼睛尚还睁着,似乎极力想在黑暗中看清他的模样,不多时,终抵不住睡意,合目沉沉睡去。
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展昭微不可闻地叹口气,轻轻亲了亲她,也才入睡。
他的手,始终握着她的。
番外三 开封逸事第三章
过了四五日,莫研虽然常常看那本书,不过也不见有异常举止,展昭遂也渐渐放下心来。
这日包拯唤了他去,又有要紧的公务要他去趟江宁府取证,因案情较为复杂,只怕得去五六日。他回家后对莫研一说,后者立马手脚麻利地替他收拾起行装来。
“对了,我再拿两条腊肠来,你给江宁婆婆带去。”莫研口中说着,脚下已经一溜烟地跑了,不多时,便抱着好几串腊肠回来,用油布细细裹好,也给他装进包袱里。
展昭无奈一笑,道:“这么香的味道,只怕一路上都会被野猫盯上。”
“大哥,你是御猫,难道还怕几只野猫不成。”莫研笑吟吟地扎紧包袱,用力拍拍,“这样就行了。”
展昭提了剑,拿过包袱:“这几日你莫又要看书看得太晚。”
“嗯。”
“那我走了。”
莫研送他至角门口,又替他把包袱在鞍袋中放好,笑道:“你莫再连夜赶路急着回来,我好得很,不用担心。”
展昭微笑着点点头,翻身上马,策动马匹而去,到拐角处仍旧勒马回头望了一眼莫研,才真的走了。
守角门的官差看莫研仍站着不动,笑唤道:“小七,展大人都没影了你还看?”
莫研晃晃脑袋,慢吞吞地转过身子,这才抱怨道:“包大人也真是的,老是让大哥跑来跑去的,这个月都出门第三趟了,人都瘦了。”
官差笑了笑:“自从展大人成家后,大人已经体恤他许多,我记得以往,展大人一个多月不见他人影,也是常事。”
莫研皱眉道:“其实包大人他自己整日坐在府里头,他才最应该出去走走。再说了,当官若不下去体察民情,怎么能当个好官呢……”
她说的来劲,官差却听得背后直冒汗,暗自心道:这不就是变相地在说包大人不是好官么?
“还有公孙先生,我瞧他也该出去走走了,天天在府里头转悠,光把弄他院子里那两盆花,怎么能心怀天下呢?……你说是吧?”莫研问道。
这下官差反应十分强烈,猛摇头同时斩钉截铁道:“当然不是。”
莫研怔了一下:“怎么不是?当然是!”
她身后有人轻轻咳了两声,语气有些无奈:“我院子的那两盆君子兰一直也未开花,我自然要多摆弄摆弄,这不算什么错吧。”
“公孙先生……”
莫研后之后觉地转过头,先盯着公孙策的鞋子看:“你穿得什么鞋子,怎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布底丝履。”公孙策微笑道,“新鞋,头遭穿。”
“我说呢,走路象猫一样,吓我一跳。”
莫研挠挠耳根,暗自懊恼:自重伤复原后,一直没怎么练功。她的功夫着实一日不如一日,竟然连公孙策这个丝毫不会功夫的人,她都听不出来他的脚步声,以前所学所练算是废了。
“公孙大人,可是有事?”官差陪着笑,问道。
公孙策点点头:“最近天气热,我院中里像是来了些不速之客,我想差人去买些雄黄回来。”
“雄黄?”莫研眼角一亮,可算等到这机会了,“你院子里有蛇?”
“嗯,好像有好几天,今儿早上刚起时我还看见两条窜草里头去了。”
莫研眼睛亮晶晶:“我有法子能驱蛇,你想听么?”
公孙策不明究里,自然而然点头道:“当然,有什么好法子。”
大哥,这可是公孙先生自己问我的,你可不能怪我,莫研在心中暗道,随即便引着公孙策往里走,边走边道:“有个上好的方子,而且一点都不费事,只费些笔墨而已。走,咱们去你院中说话。”
莫研走得飞快,公孙策想问究竟是什么方子时,已见她超出一大截子路去了,只得快步追上。
公孙策所居在开封府后面的一处独立宅院,院中小桥流水,甚是古朴雅致。此时正值初夏,花草繁茂,清风阵阵。莫研背着手,在院中略转了转,公孙策指了几处蛇曾经出没的地方给她看,她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便直接步入书房之中。
“小事情,待我给你写几张方子,你往各处墙角一贴,保管不会在蛇出没。”
书房中,笔墨纸砚都是现成的,石砚中尚有未用完的墨。莫研随手取了纸笔,蘸墨,挥毫泼墨,口中尚念念有词。
公孙策越发好奇,凑探头一观,看见她写的是——“多求致怨憎,少求人不爱,梵智求龙珠,水不复相见。”
“这是什么?”他不禁问道。
莫研语气神秘:“上古秘方,你别多问,总之我替你多写几张,你把它们贴在各处墙角,便有驱蛇效验。”
她边写边说,下笔间行云流水,因写得是草书,故而飞快,不多时,便已写了一叠子在旁。
“我看差不多了吧。”看她犹在奋笔疾书,公孙策不得不开口,倒不是不好意思,而是他着实心疼那沓子上好的宣纸。
莫研这才停了笔,看看旁边写好的符咒,皱眉道:“应该是差不多了,不过多写一点总是没错。”说罢,她又埋头写了七八张,砚中的墨差不多用完,才搁下笔来。
“好了!把这些全都贴到墙角去。”
她拿着纸就往外走,公孙策忙拦住她,连声道:“别别别,你现下可不能弯腰,还是留待我自己慢慢贴吧。”公孙策生性讲究,见这么一大叠白花花的纸,要贴到各处墙角去,整个院子岂非被弄得不伦不类,此时心底已是有些后悔,不过见莫研一番好意,又是他不小心招惹来的,不好意思当面回绝。
莫研迟疑了一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