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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可就这样懵懵懂懂地走,迷迷瞪瞪地从殿门走到拐角时,冷不丁地撞见了陈霞。
陈霞自从留国回来后,便一直住回陈国公府,极少入宫。朱可可也鲜少碰见过她。
只是在一次宴会上,她站在角落里,远远地瞧了她一眼。
觉得——怎么说呢,陈霞变了很多。
从前只是一个没什么心眼,任性冲动,也谈不上多善良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沉静了很多,好像一下子大了五六岁,说话做事也缓慢沉稳了。
爱情,果然是又伤人,又让人成长的。
说起来,朱可可对陈霞倒没什么敌意,反正,她们谁都没能最终得到那个男人。
相反,还有一种异地遇到故人的感觉。
“好巧。”朱可可友好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左右看看,打算一边打酱油一边闪人。
“你听说过那件事了吗?”陈霞却没有等朱可可溜走,直言问她。
朱可可当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事。
她们本是两个世界的人,唯有的交集,唯司马恪而已。
“听说了。”她轻声道。
“……是不是因为你?”陈霞看着她,忽而问。
“啊?”
“因为你的诈死,才让他因忧生疾,才让他生无可恋,这才会导致病情越来越严重,是不是?”陈霞打炮一样追问着她。
朱可可却很镇定,她扭开头,望着不远处苍廖的黄昏,笑了笑,而后,轻声道,“你以为,他不知道我是诈死么?”
“他知道?”陈霞愕然。
“他当然知道,也许最开始是不知道的,但后来却发现了,可发现了后,他仍然放我走了。只因为——他知道自己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朱可可安静地,将真相一点点地说出来,心里,应该是平静的吧,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被景致所染,也未免,有那么一点点苍凉之意,“放弃,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选择。”
这也是司马恪的选择啊。
他们都有不能放弃的东西,所以,唯有放弃彼此。
这个结论,却是陈霞始料未及的。
她怔了很久,突然转过头,有点激动地握着朱可可的胳膊,看着她道,“既然你不肯为他牺牲什么,我肯!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朱可可有点好笑地回望着她,“我有什么资格将他让给你?这个世上,没有谁是有资格为另一个人做主的。你若是喜欢他,便去争取,我不会阻止,但也决计不会帮忙,更不会做出什么愚蠢的相让之事。”
更何况,她与司马恪,业已相隔天涯,再无相干了。
“那你至少帮我一次!”陈霞郑重地请求道,“看在他以前对你的种种情分上,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只要你,帮我这一次!”
“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朱可可诧然。
“帮我偷出萧寒的通关官函,我要回留国!”陈霞一字一句道,“我要回到他身边去!”
即便,明知他心中,根本没有自己。
何必?
朱可可心中喟叹一声,终究没说什么。
犹豫了一下,她低低地应了,“好吧。”
她给不了司马恪的全心全意,倘若有其他女人能给予,那就——成全吧。
正文 (两百八十三)争乱(5)
朱可可当然不会去偷。
她左思右想,右思左想,都觉得陈霞这个要求并不算太过分,她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找萧寒去借那个官函,陈霞并不是什么机密相关之人,放她走,应该不为过吧。
回到房内,她略微收拾了一些去北疆的东西,便又去找萧寒了。
不过,这一次,萧寒却并不在房内。
朱可可在门口站了一会,正担心不能帮上陈霞,离若冷不丁地从长廊拐角处走了出来,还是一副怏怏的、很沮丧的样子。
见到朱可可,他哂然道,“你找萧寒?”
“恩。”朱可可点头,然后想,既然巧遇了离若,那就安慰一下他好了。
离若也不容易啊。
本应该属于他的皇威,硬是被更加强势的萧寒夺走了。
“离……陛下,其实,在同龄的人里,你已经很杰出了。也不要丧气,焉知以后没有转圜的机会,是不是?”她如此宽慰道。
“难道你担心朕会因此想不开?”离若哂然,“朕看上去像需要被人安慰的样子吗?”
“像,很像!”朱可可笃定地点点头,然后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老气横秋道,“你还年轻,以后的成就还大着呢,而且——萧寒也并不像久恋权势之人。”
这句话说出来,朱可可心里很没底。
但萧寒确实与那些霸着权力不放的权臣不一样,他的霸,有种帝王之威,与贪婪,与执念,都没有多大关系。
“萧寒是陈国的股肱之臣。”离若不置可否,却还是淡淡地肯定了他一句,“他的惊世之才,朕确实拍马难及。”
“都说了,你还年轻嘛。”朱可可笑眯眯道,“我还是看好你的。”
毕竟,对于一个生长在深宫,而且,从小生活在萧寒阴影下的人来说,离若既没有长残,也没有变态,那已经是个奇迹了。
何况,他也有自己的谋略和心机。
离若闻言,微微一笑,绕开话题道,“朕刚才看见萧寒在后花园了,你去找他吧。”
“多谢多谢,我正找他有急事呢。”朱可可赶紧拱拱手,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非常郑重地看着离若道,“你也别气馁,我总觉得,你们之间会有和平的转机的。”
如果萧寒想除掉离若,一定一早就除掉他了,又何必姑息他的成长和小小的伎俩?
她总觉得,萧寒是想培养离若——在萧寒心中,好像根本没有为子孙后代留下千秋万代江山的想法。
“嗯。”离若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在朱可可再次转身之际,他冷不丁地问道,“你和萧寒,是不是……”
“现今为止,只是朋友。”朱可可明白他想问什么,赶紧回答。
“哦。”离若轻声道,“只是朋友,就肯再那个时期陪他一同经受生死不知的牢狱之灾,你还算义气。”
朱可可笑眯眯,并不解释——
其实,哪里是她太义气,而是自个儿太了解萧寒了。
如果萧寒这么简单被擒获,他又怎么能从一个无名小卒,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当然,也还有其他因素。
总之,理由太复杂,朱可可懒得向离若一一说明了↓敷衍了一下,便迈开步子,去后花园找萧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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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很晚很晚了,换算成现代社会的时辰,大概是晚上九十点钟的样子。
因为明天萧寒要亲征,宫里正在忙忙碌碌地准备随行的事物,不同于往日,人们都匆匆忙忙,这花园也比往日清净了许多。
朱可可远远地看到了萧寒的身影,影影绰绰地在假山后,他的面前,似乎还跪着几个人。
知道他正在办正事,朱可可便没有靠近,很知趣地在旁边转悠,等着他办完事,再去找他要那个通关官函。
今天傍晚的时候,起了一点风。
而风向,堪堪,是从假山后的萧寒,吹向她,也凌乱地,带来了他们破碎的语句。
“暗桩已经确定……司马恪……死……落毒……御医……”
风声时大时小,他们之间的距离也离得太远,朱可可不能将萧寒的话听全,却已经通过这只言片语,猜到了全部的大概。
原来,萧寒刚才说,“反正司马恪活不长了”并不是吓她的话。
他是真的没打算让司马恪活下去。
暗桩是谁?如何落毒?哪个御医?
司马恪,真的已经严重到卧床不起的地步吗?
她心跳加快,假意散步,朝萧寒的方向又走了几步。
透过扶疏的草木,越过嶙峋的假山山石,她终于看清了萧寒的脸。
依旧英俊如神祗,但此刻,如此冰寒冷酷,恍若不识。
正文 (两百八十四)争乱(6)
朱可可又往那边走了一步,她的脚步声终于惊动了他们,那边的人立刻收声,萧寒也扭头朝这边看来。
见到是他,萧寒举了举手,屏退左右的人,然后微微一笑,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昏黄的夜色里,宫里每隔几步,便点上了灿灿的灯笼,而花园的灯笼则是挂在树上,红色的火光从上而下,打在萧寒的脸上,备觉柔和。
朱可可却觉得心底寒意阵阵,油然而深。
然后寒意越浓,她脸上的笑容反而越深了,“找你有点事。”
“哦,什么?是不是改变主意,不想去北疆了?”萧寒问。
“不是,是陈霞想回留国,她想让你放行。”朱可可还记得此行的目的,轻描淡写道,“她怕你不同意,所以,想让我来说说。”
“……并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真的愿意她回到司马恪身边去?”萧寒紧追着问。
“有什么不好的?”朱可可耸肩道,“司马恪身边总是需要人照顾,再说,这也是陈霞自己的选择。”
她既然这样说了,萧寒也不至于会为难她←向其他人简单地交代来了几句,然后,领着朱可可,一路回房,去取那张通关官函。
朱可可一直很沉默,低着头,跟在后面,自个儿想着心思。
等拿到了那张官函,朱可可放在眼前仔细地研究了一下:原也只是一张普通的文献罢了,只是在文件下角印着一个红色的官印,上面写着:‘摄政王萧’四个篆体字。
“这个印好玩,能不能让我看一下?”朱可可饶有兴致地指着上面的戳印道。
萧寒笑笑,信手将放在桌角的大印递给了她。
朱可可接了过来,翻来覆去,好好地研究了一下,然后,趁着萧寒低头整理其他资料的时候,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悄悄地按了一个印。
“好了,已经很晚了,我先回去了。”她很随意地将两张纸一并拿起来,塞进衣襟领口里,正要出去。却听到萧寒在身后沉声道,“今晚留下来吧。”
“啊?”朱可可以为自己没听清楚,转身瞧她。
“如你所说,已经很晚了,回去太远,你今晚就在这里歇下吧。”萧寒很自然地解释道。
朱可可立刻惴惴。
——萧寒虽然一再对她示好,却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太过出轨的行为来,这一次,难道是暗示?
想一想,萧寒没有正妻,这些日子以来,也没见到其他姬妾进宫,一个正常的男人,如他,只怕比正常还要正常,确实会……那什么……
朱可可越是想,越觉得情况可疑,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是耳朵却红了起来。
不是害羞,这是纯粹的自然反应啊。
萧寒见朱可可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的笑有点为难而僵硬,耳垂透出粉红来←立刻醒悟,却不想撇清,反而,有点恶劣地绕到朱可可的背后,离得很近很近,吐出来的气息,几乎吹到了她的耳根处。
“马上就要奔赴北疆,舟车劳顿,可能,再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与可可你共处一室,共剪西窗烛了。”他的声音低沉魅哑,让朱可可无端端地想到一个词组:恶魔的召唤……
怎么办?
义正言辞的拒绝?
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从了他算了?
正踌躇着,拿不定主意呢,萧寒忽而笑了起来,语气也为之一变,“我晚上还有事,可能不回房睡觉了,你就在这里歇息吧。有什么事情,就叫外面的奴才。”
说完,他拿起刚才收拾的资料和印章,出了房门。
临出去前,还为她轻轻地掩好门。
朱可可再次怔住。
看着那扇刚刚合上,还有点颤动的门,以及门后挂着的耀眼珠帘↓越发觉得,自己搞不懂萧寒了。
真真假假,深深浅浅,好好坏坏。
她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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