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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练兵操演。
文晟面上虽然若无其事,但心里跟猫抓似的,若不是少卿严命不准他守在这里,不准出去,他早就出去厮杀一番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住往外边张望,只见月光树影间,人影幢幢,刀光如练。好容易见到萧戟过来,连忙迎了上去,〃怎么样?〃
萧戟衣甲上沾着一点点暗红色的污渍,脸上却是一派轻快惬意,笑道:〃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将那些贼子门全都捆了起来,那些不肯降服的,都送他们到地府去了。布置得这么周密,若还被他们逃脱了,不用大将军怪罪,我也该抹脖子了!〃
文晟暗道,〃这萧戟真不愧是跟舅舅打过仗的人,够狠!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真真正正的打一场仗!〃他心里这么想,脸上也不禁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萧戟也是从他这般年纪过来的,看他这样,一拍他肩膀,笑出一口白牙,〃小王爷要不要出去见见那些人?横竖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多王爷一个少王爷一个也没有什么相干的!〃
文晟心中一喜,真想立时点头答应了,但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行,我既然答应了舅舅守在这里,那就要守在这里,一步也不能离开!〃
〃说得好,守中不务外,方为君子!〃忽然身后一人击掌大笑。
文晟连忙回头,原来皇上和少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身后!
〃你叫。。。。。。萧戟!〃文烨看了看眼前这个杀气很重的男人,竭力在脑中搜寻着这人的名字,〃嗯,你做得很好。你现今是擎睿将军,朕与你再加一级,晋封为车骑将军。〃李福海早让人搬来了铺着虎皮垫子的包金檀香椅,伺候着皇帝坐下了。
阁內百官正吃得高兴,没想到皇帝突然就闯进来了,又见后边跟着大队侍卫,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茫茫然跪了一地。只有赵紫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变故,红殷殷的唇角微微勾起,暗暗冷笑。但他心中也是惴惴,那刘圭虽在他面前答应得干脆,但谁知道他背转了身又是什么模样呢?若是他竟不去太子府或是路上被什么事耽搁了,那自己这番打算岂不白费了?
皇帝扫了一眼下面黑压压的人头,一想到下面也藏着心存叛逆的人,便止不住一阵厌恶。对萧戟道:〃主使的人,可都查出来了?〃
〃回皇上,要查出来是一点儿都不难的!〃萧戟不着痕迹的看了少卿一眼,〃因皇上大寿,城门早就封了,外头的兵进不来,只能用自己府上的秦兵。那些贼子的口舌也着实不牢靠,稍用点刑便全吐了出来。。。。。。〃
皇帝冷哼一声,〃你放开胆子说,他们既然连九族的性命都不顾了,你又何必替他们可惜?〃
〃是!〃萧戟身经百战,杀人如麻,从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但他这次真从皇上那黑沉沉乌沉沉的眼珠子里感受到了令人胆寒的锋芒。咽了咽唾沫道:〃主使之人是太子的舅舅,当今丞相莫国涛!〃
此言一出,举座哗然。下头议论的声音由小渐大,浪潮一般在偌大的畅云阁内回响。
〃放肆!〃皇帝脸色如常,仅从那紧紧抿起的唇角显示他正尽力压制住心中的狂怒。那一声放肆也不知道是说莫国涛还是说底下跪着的文武百官。
底下的人惊惧的看了皇帝一眼,倒是再不敢说话了,只把头伏得更低,生恐震怒的皇帝会把气撒到自己头上。
皇帝看了眼下头鸦雀无声的百官,手指几乎把扶手抓破,真恨不得狠狠踢几脚那些只会磕头告饶的人。但他是皇帝,皇帝自生下来,起居言行都有人教导,自小养成的矜持尊贵。因此他虽然狂怒,但想到自个儿的身份,还是硬生生将这股怒气压了下来。咬着牙对萧戟道:〃你去丞相府,将那莫国涛捆了来。朕倒要看看那畜生有什么说辞!〃顿了一顿,〃朕身子乏了,晟儿扶朕回宫歇歇,你们也都散了吧!〃
文晟正想偷偷溜出颐春园,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莫国涛杀了,不曾想皇上点了自己的名字。。。。。。眼光悄悄向下边跪着的赵紫扫去,想叫他替自己办了这件事。没想到赵紫低着头,看也不看他一眼,恼得文晟只能暗暗跺脚。
萧戟领旨去了。皇帝刚出了畅云阁,忽见远处一条火龙蜿蜒过来。
正在惊疑,一个侍卫飞跑过来,打了个躬道:〃皇上,太子领兵进了颐春园!〃
皇帝听了一怔,本来便阴沉的脸色更是沉得要滴出水来,〃没调教的奴才,这么失惊打怪的做什么,那是太子,又不是那姓莫的畜生。〃转头又对少卿笑道:〃今儿的人可齐全了,该来的,不该来的,都一体来了。这样也好,横竖他们也挂念得太久了,应该的、不该的事儿,今儿都一体结了吧!〃他也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站着去看那越逼越近的火舌。
皇帝说话时神色柔和,旁人还不觉得怎的,但少卿是最知道他的。皇帝说话时神色越是柔和,发作起来就越厉害。更何况他脸上虽然微笑,但那微笑里一丝暖意也没有,眉宇间更隐含着凛凛杀意。少卿知道在皇帝心中最重的是江山,为了这片江山的安危,他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除掉的。
但要少卿相信太子兵变,那就好比海水倒流,铁树开花。他也不是没有见过太子,多么温柔恬静的一个人,若说他甘愿舍弃太子位,少卿还信一些,若说他为了皇位联手和丞相谋反,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再说皇帝既然将太子立为储君,那这皇位迟早都是要交给他的,又何必为了这必然得到的东西而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来?
暗暗摇头,他能想得到这些,皇帝自然也都能想到!
转眸去看皇帝,皇帝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站在冷风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像。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皇帝性情最是莫测,少卿虽然知之甚深,有时候却也猜不到他心中的想法。见他不发一声,或许因为一时间太多事情发生了,太子又偏偏选了这个时候进来,疑心太子也是有的。这会子皇帝在气头上,旁人无论说些什么都是火上添油,只能等事情消停之后再慢慢劝解了。
刚才那侍卫无端端糟了皇帝一顿训斥,既不敢出去调兵,更不敢出言劝解,只能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身后百官有些不明白其中情由,有些隐隐猜到了一些,但无论明白还是不明白,这些人都是在官场历练出来的,当下就抱持了‘不发一言'的宗旨,闭紧了口看事情如何发展。一时间,偌大畅云阁,济济人群,竟没有一点声响,寂静得宛若一座坟墓。
火光越来越近,映得连天都红了起来。松脂燃得剥剥的响,青涩的松脂味,刺得人难受。一轮冷月也慢慢从浓密的云层后头露出头来,原本皎洁的月光合了此时此景,早没了轻纱薄翼般的娴静优美,只剩下寒冬腊月般的冰冷。修剪得十分优美的树木仿若也耐不住这种沉闷冰冷,抖动了一下身体,几片枯叶顿时抖抖瑟瑟的落了下来,打着旋儿恰恰落到皇帝脚边。
少卿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太子有罪也好无罪也罢!终归是带了兵进了颐春园,乱糟糟的一处,万一伤到了皇帝,岂不是自己的责任?
便对那侍卫长道:〃你立刻让散在园子各处的侍卫通通过来,由你统一调度,将太子带来的人马截在对岸,不能让他过了玉带桥。若是有不服的,一律以叛贼缉拿,只不要伤了太子,好生请他过来。这些事儿要有一件办得不妥当,你也不用留着这条性命了。〃
那侍卫长原也不是胆小怯懦的人,只皇上没有发话,他也不敢怎么样,唯有磕头而已。现今听到了少卿的命令,好比找回了主心骨,俐落的磕了一个响头,领命去了。
一时间,只见一队队士兵交错着从四周汇聚到畅云阁外边的树林子里。树叶沙沙的响,但再浓密也遮掩不住那森森刀光,地上的落叶再厚重再软和也掩盖不了马靴踏在上面的铮铮声。行走之间,光与影不停交错着在亮堂堂的盔甲上闪现,凛凛杀气刺得人人心头不禁一缩。
少卿手心里全都是汗,他打过许多仗,刀头舔血是早就不怕的了。这场战争与他从前的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对方是太子,是国之储君,是皇上的嫡亲血脉。这场战斗的可怕之处,不在于战斗中死了多少人,而在于战斗结束之后,对朝廷,对国家造成的可怕动荡。这是少卿无法想像的,他也不敢去想,宁愿相信是小人居中挑拨才惹出了这场祸端。。。。。。
文烨却再也忍不住,踏前一步,声音清脆,〃父皇,刚才那个奴才一脸脓包样,他能济得了什么事?原本没有事情也被他弄出事情来了。我可不放心将太子交给这样的人。我去把太子接过来。〃他也不等皇帝答话,抽身就走。
〃回来!〃
才刚刚走到台阶处,皇帝声音便响了起来。文晟知道要糟,只装作听不见,但台阶下的侍卫都是由皇上直接统管的羽林军,锒锵一声抽出了腰间钢刀,挡在了文晟面前。这一下文晟不好再闯,只得慢腾腾的挪了回去。
一片火光中,皇帝脸上淡漠,看不出什么神色,但那一双乌眸却精光闪现,就像两道最锐利的闪电,直直射向文晟。
文晟虽然天不怕地不怕,但在皇帝积威之下,乍然被这种眼光看着,心也禁不住狠狠抽了一下。
皇帝脸上似笑非笑,声音柔和,〃你老老实实在朕身边呆着,不要想弄什么古怪!〃
文晟脸上一红,原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父皇什么都知道了。他虽然不敢再动,但他最是安定不下来的人。人好端端的站在皇帝身边,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却在一帮大臣脸上转来转去。只见下边的人,有的支起了耳朵听林子那边的动静;有的听到太子坏了事,脸上露出喜色;有的怜惜太子,脸上不忍;有的事不关己,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热闹。端的人生百态,什么样儿的都有。文晟看得心头窝火,恨不得一脚踢过去。忽然见到赵紫跪在左边一干大臣中间,紫袍覆地,身子几乎被阴影笼罩了,越发显得纤细小巧。雪白的牙齿将原本就殷红的嘴唇咬得鲜红欲滴,显然心中有一件极难决断的事情。文晟心中却是一喜,暗道:〃原来阿紫也和我一般地担心太子。那再好也没有了,阿紫智计绝世,待会没有人的时候我悄悄的去问他,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这时那侍卫长远远的引了一个人过来,那人一身白衫,在一片黑暗中极为出眼,夜风徐徐吹动,将那身白衫吹得飘动起来,潇洒飘逸,隐隐有仙人之姿。文晟一眼便看出那人是太子,他心中早就认定太子是无辜的,因此便打定主意先给太子提个醒儿,省得他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又触了皇帝的逆鳞。便两三步下了台阶,直到去得远了才扬声叫道:〃我去接太子过来!〃
这一回皇帝居然没有拦,文晟心中只想着太子,没有想这么多,但赵紫心细如发,往往一件平平常常的事他也能琢磨出旁人看不出的东西来,更何况此时此地?眼光在皇帝脸上转了一转,暗赞一声,皇帝果然好手段!
那厢文晟见着了太子,亲亲热热的一把挽了他的手,对那侍卫长笑骂道:〃滚你的去吧!这里既然有我,还要你在这里干站着做什么?〃那侍卫长听了,一笑站开了些,只皇上不发话,他便不敢走远,默默地跟在两兄弟的后边。
太子因来得匆忙,只穿了一件薄衫,他素来身子羸弱,早就冷得牙关打战,但此时他也顾不了这许多了,急急问道:〃父皇呢?父皇在哪里?我听人说这里有贼子叛乱,是谁竟生出这么大的胆子来,那些贼人在哪里,可都剿灭了么?〃
文晟间太子冷得脸色苍白,见了他却只问皇帝的安危,声音恳切,确是不是作伪。心中越发高兴了,解了自己身上的披风替太子披上,握住了他的手,一边走一边助他御寒。款款地道:〃太子不用急,贼子们都已平定了,各处也都没有什么损伤。不过贼子们的头目可真来头不小,和太子还有一点渊源。。。。。。〃
太子身子一震,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文晟,〃什么。。。。。。和我有什么渊源。。。。。。〃
文晟生性单纯,自来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了。突然觉得手中所握的手掌变得冰凉无比,一时也没有想到别的地方,只以为太子冷了,便一边加紧催动內息,绵绵送了过去,一面点头道:〃是啊!主使之人就是太子的舅舅!也不知道他得了什么失心疯,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恐怕明天这事儿就传遍京城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要告诉二哥的是,现在父皇脸色很不好看,大约这几件事都撞在一起,委实太巧了些。哪怕皇上再圣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