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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了心。
所谓一眼万年不过如此。刘裳殊从此再也没能放下这个男子。用一生践行着她对他的承诺。
作者有话要说:
☆、夏俞觞和唐七
果然不出一年,天下易主。
消息传到沧州:今天圣国君主秦沣因关心百姓,操劳国事过度,驾崩。
三日后,九岁的太子,秦泽登基。
刘裳殊听到这个消息时,那天正下着细雨,她正走在街上,正是当时两人相遇的地方。
抬起头,看了看空旷的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却再也不会有那样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将伞举过自己的头顶。
刘裳殊突然蹲在街上大哭。
一年光景,好像就过完了一辈子。
彼时,他们的孩子已经出生两个月。是个男孩。刘裳殊抱着孩子哭了整整一天。
刘裳殊娘家是沧州的大户,父和兄一起经营着沧州最大的钱庄。娘亲哭着问她孩子到底是谁的。裳殊只是哭着告别娘亲:“娘,这孩子是我的命,若你还疼女儿就不要再问了。”
在俞觞周岁的时候,刘裳殊带着他一起隐居到乡下。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刘老夫人怕女儿吃苦,把大把的银票装进女儿的包裹,又一路送出沧州城才依依不舍的离去:“裳殊,娘亲不逼你,只是什么时候想回来就回来。”
刘裳殊出了沧州一路南下,足足走了两个月。来到一个偏僻,幽静的小村庄,村里人称它:鱼人村。
从此,刘裳殊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只是一刻也没有忘记秦沣当年对她说的话。
她对夏俞觞管教很严。从三岁半就送到村子附近的寺庙和方丈师傅习武,五岁半就开始教他读书识字。
夏俞觞自幼聪慧,深得方丈喜爱,直感叹,是个武学奇才,就是贪玩了点。回家之后必会被娘亲打罚。
唐七家与夏俞觞家是邻居。
同样是从沧州避难过来的。
刘裳殊只说自己相公得罪了朝廷官员被追杀,自己便带着孩子逃到鱼人村。
几年相处下来,唐家夫人见刘裳殊举止文雅,谈吐不俗,一看就是有钱家的小姐,有种同命相连的亲近,把刘裳殊当妹妹一样看待,从来不设防。
“唐七他爹唐门本来在朝廷里做官,皇上驾崩之后,就辞了官,又恐被人灭口,连夜带着我和唐七逃到这鱼人村。”唐家夫人说着神情里隐出一丝苦楚:“唐门在京城和红馆里的一个戏子暗生情愫,不顾我的反对,想娶过门为妾。后来皇帝驾崩,唐门突然被人追杀,一次躲到红馆里,结果那个戏子为了保他,竟被官兵杀害。以后,唐门越发放不下她,现在也常常在夜里一边饮酒一边唱着她生前喜欢的曲子。我本来是瞧不上一个戏子的,可是没想到,她也是真爱唐门,连命都搭进去了。唉。。。。。。”
刘裳殊听着唐家夫人的话,也是叹了口气。
又想到秦沣。
为爱而生或者为爱而死。
夏俞觞和唐七年龄相仿,很能玩到一起。刘裳殊教两人一起读书写字,绘画作诗。两个孩子都极其聪慧。看着眉眼间越发神似秦沣的儿子,刘裳殊经常失神。
刘裳殊从未对夏俞觞提起秦沣的事情。只是告诉他父亲在他出生之前就被坏人杀害。
夏俞觞也不多问。贪玩归贪玩,夏俞觞对娘亲却是极孝顺的。作诗作画也总是带给刘裳殊惊喜。每每这时候,刘裳殊都觉得,孩子的聪慧是遗传自秦沣的,秦沣是那么有才情的人。
夏俞觞和唐七从小一起玩,一起读书写字,一起到僧寺习武,感情如亲兄弟般。十一岁那年一起结为兄弟,两人居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也便无长幼之分:
“皇天在上,我夏俞觞愿意与唐七结为兄弟,今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背弃誓言,天打雷劈。”
“皇天在上,我唐七愿意与唐七结为兄弟,今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背弃誓言,天打雷劈。”
两个小小的身躯,神情却是让人不容置疑的认真诚恳,举着香火,向着九天之上的皇天磕头明誓,两只小手牵在一起。
“唐七,要不我们喝点酒吧,古代结义的时候,不都是将血滴进酒里,以表诚心的。”
“好,我去拿我爹的酒。”
不消片刻,两个小娃就醉倒在自己院子里。小脸红扑扑的,一边傻笑着,一边喝酒。
九天之上的烨帝,此时正好在冥悬镜之前看着人间的九皇子,正好见到这一幕,忍不住笑了:“想我皇儿,小小年纪就这般重情重义,不愧为这天庭永远的帝。”
第二天两个小娃就被刘裳殊罚抄诗经一百遍。却一点也不后悔昨晚的荒唐饮酒的事。
夏俞觞与唐七在僧寺习武的时候,也经常是一点就通,方丈师傅惠恩对这两个小徒弟是又爱又恨。
夏俞觞和唐七常常捉弄比他们大好几岁的师兄,不大的僧寺常常被两个小娃折腾的鸡飞狗跳。偏偏方丈师傅又及其偏袒这两个小娃,师兄们又不敢使劲打他们,再说,也实在是抓不到。
这日,明净和明远还有明空三师兄正在打坐念经,突然被什么东西打到头上,睁开眼睛看看没人,以为是错觉,过一会,又被打,这次睁开眼,看到地上是米粒大小的石头,再一抬头,看见夏俞觞和唐七两个人正躲在树上,拿着弹弓,瞄准他们呢!
三师兄一时火大,经文也不念了,满院子追抓这两个小娃。怎奈何这两个小娃及其灵活,上树爬房,东跑西跑的,三个人满院子追,就是抓不住。三个大人追着两个小娃,一边追着一边叫着:“赶紧站住!别跑了,师兄不打你,真的不打你!”夏俞觞一边跑到后院一边冲明远做鬼脸,吐舌头,气得明远直翻白眼,刚要追,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吃屎,仔细一看,妈呀,脚下几个碎鸡蛋,再看看自己身上,蛋清蛋黄,滑溜溜的一身:“木青、木蓝,让我抓到你们就死定了!”明远欲哭无泪的声音回荡在寺院。
趁着三个师兄没追过来,夏俞觞拉着唐七两个人跑到后院,井边,顺着绳子,次溜溜滑到井里去了。
一会,明远、明远和明空追到后院,发现两个小鬼不见了,屋子里里外外前前后后,都没有。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迷茫,正在这时候,方丈走出来,三个人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师傅。
“不去背诵经文,跑到这里胡闹什么。”
“师傅,木青和木蓝两位小师弟不见了。”明远说道。
“木青、木蓝,你们两个没有上天的本领,倒是有入地的本领,再不出来,我就把这井封上了。”
一会功夫,夏俞觞扯着绳子从井里爬上来,再然后唐七爬上来:“师傅,我们错了,再不敢了。”
“今晚不许睡觉,回去练功。”
“是。”
方丈看着两个小娃离去的背影,沉思良久。
还记得几年前,刘裳殊第一次带夏俞觞来到寺里的时候。
那是一个冬天。那年夏俞觞还不满三岁。一个母亲竟然把一个还不满三岁的孩子送到寺里来,方丈想知道原因。
“方丈师傅,这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他是天下人的,我希望你能让他对得起天下百姓。”
方丈看着牵着孩子的手的女子,目光坚毅,神色清明,不似普通人。站在她身旁的孩童,明明只是一个孩童,可是那双眼睛,不知为何竟让方丈真的感觉到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气势。一瞬间了然于心。
“阿弥托福。施主请放心,老衲懂了。万物皆讲缘,与佛结缘,善心善果。我佛慈悲。天下苍生之疾苦,终有善结之日。”
后,方丈对夏俞觞一直悉心教诲。几年下来,深感当年所感,这孩子是天下人的,果然是。虽然顽劣,但心性善良,明事理,才思敏捷,小小年纪,已经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冷静,沉着。
方丈记得,夏俞觞五岁那年,将一只折断翅膀的小鸟,带回房中照顾数月,之后放飞林中。
六岁那年,一伙强盗入寺,烧杀抢夺,夏俞觞不但不惧,还把寺中重要经文从火中救出。最后强盗被打退之时,夏俞觞竟然对他们说:“善恶终有报,行不义之事,想想家中父母。”
七岁那年,下山采药,和唐七一起,竟拾到千年灵芝,并未采摘,而是回来告诉他:“师傅,娘亲说过,千年灵芝,灵丹妙药,今,并无用处,待到需要之日,必是救命良药。”第二天带他去寻灵芝位置。
八岁这年,已经开始懂得将所学武功自行融会贯通。有时候,方丈只给他一些秘籍,让他自己研究,几日之后,方丈就会发现夏俞觞不仅将图中所绘拳法学会,还能衍伸出一套新的剑法。
这个孩子,必非凡人,今乃天下大幸。
当今天子,昏庸无能,每年都有很多人逃到寺中避难。落阁寺虽然地理位置偏远,远离皇城脚下,但是,方丈每年从来寺中避难的人口中都能感受到天下百姓的疾苦。征兵,征粮,几乎每两年就要有一次征战,百姓受尽战乱之苦。
每到此时,方丈都希望眼前这个孩子快点长大,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
夏俞觞并不知道,他的成长寄予了多少人的期待。他也不知道,从他还未出生甚至从他还未轮回转世,他的这一生就被寄予太多期许。
烨帝只要有时间就会站在冥悬镜前,看他的九皇子在人间的情况。不知为何,烨帝总是隐隐透露着不安。夏俞觞自小便是重情重义之人,待到长大,若真是爱到刻骨铭心,那他还能克服这爱而不得的一劫吗?会不会像当年的自己一样,拿放弃帝位来换取做一个凡人,和自己所爱之人过普通的一世。想到这,烨帝又陷入沉思。
而,夏俞觞,在这么多人的期许之中,终是一点点长大。
十八岁那年,刘裳殊告诉了他所有的身世。
“俞觞,你不要恨娘。娘是爱你的,只是娘一直知道,你是这天下的,你爹就是为这天下百姓而死。娘不是要你为父报仇,娘只是要你履行对天下百姓的责任。当今天子,倘若贤明,我就不会告诉你这些,我每日放养信鸽到京城探取消息,百姓深受战乱之苦。去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可是皇上不仅不放梁赈灾,还征兵打仗。俞觞,娘要你记住:作为皇子,天下人的命才是你的命。天下百姓在受苦受难,你不能躲在这个小村庄独享安宁。”
夏俞觞听着娘亲的话。心里不知是何感受。他自是为当今圣上的昏庸而愤怒,为百姓的疾苦而担忧。只是,十八年以来,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要踏上拯救苍生这条路,他也从来没想过,这些苦难是要他来终结。
夏俞觞一夜无眠。
第二天刘裳殊将秦沣留下的遗诏和玉佩交给夏俞觞:“俞觞,你出了鱼人村,一直向东走,若经过沧州,替我回去看看你外公外婆还有舅舅,他们在沧州开钱庄,刘家钱庄。还有,你到了京城之后,万事小心,先去丞相府,一切事情都要和丞相商量。你父皇当年告诉我,满朝上下,只有丞相一人信得过。这些你都记下了吗。”
“孩儿记下了。”
“好,那吃过早饭你就出发,天黑之前就能到达双拥城。记住,经过太谷村,不要进去,从村头的河边绕过去。记住了吗。”
“孩儿记下了。”
“那快吃饭吧。”
夏俞觞无心吃饭。心里莫名的激荡着。看着娘亲这些年的不易,心里一阵酸苦。
“娘,孩儿不孝,不能留在你身边照顾你了。此去,不知何时还能再见到娘。”夏俞觞说着跪下,磕头。
“儿,娘。。。。。。娘也舍不得你。。。。。。只是,只是。。。。。。总之,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回来见我。娘会一直等你回来。”刘裳殊此时已经泪流满面。
“娘,我答应你。”
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夏俞觞才背起包裹,起身离去。
先去向唐七告别,唐七震惊半晌,细细回顾,却也觉得这样一个人是皇子也实在是合情合理:“俞觞,保重。”
又去落阁寺和师傅师兄告别:“去吧,阿弥陀佛,木青,天下苍生,皆一家之亲,为亲人而战,心明天助。”
之后,向着鱼人村的村口走去。
不管面前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夏俞觞知道,这是他必须走的路。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父皇用生命为他指定的路,那个甘愿隐藏在鱼人村过贫苦日子的娘亲用半生年华为他指定的路。
走向未知的世界。
要么成功,要么毁灭。
夏俞觞的脚步,渐渐的不那么踌躇,开始变得义无反顾。
作者有话要说:
☆、太谷村的秘密
这日,夏俞觞刚走出鱼人村不久,唐七突然追上来。
“俞觞,我陪你一起去。我想好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