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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轻轻放松灵儿,看它怎样表示?
灵儿歪着鸟头,想了一想,果然不再触树,以又复展翅投入宇文琪的怀中,叫道:“宇文姑娘,你把我旧主人的坟墓,作得好看一些,我就认你是新主人了!”
女孩儿家那个不爱这等羽毛美丽的聪慧灵禽,顿时人鸟之间,情感交流地,一阵亲热!
周白眉一旁看得点头赞道:“冷姑娘与宇文姑娘,今后有个这只逗人喜爱的通灵异鸟陪伴,当可解除不少寂寞!”
尤南豹何等江湖经验?听出周白眉语内,似有弦外之音,不由心中一惊,把他拉到旁边,低声问道:“周兄,我从你语意之中听来,难道宇文姑娘及冷姑娘的颊上刀斑,不易复原的了?”
周白眉看了正在动手为鲍孤云、林素棠挖穴的宇文琪及冷冰心两眼,摇头微叹说道:“不论是否能钓得‘金线白鳞四腮鳝’?我均有法子使宇文姑娘恢复真气内力!但除非绝世机缘,对她与冷姑娘的颊上刀斑,却非仅凭小弟医道,可以扭转乾坤的了!”
尤南豹低声叹道:“一朝春尽红颜老,已是令人极为惆帐消魂之事,何况红颇未老,绝色先残,将来岳龙飞老弟得见这般情状,岂非也要销尽他的英雄豪气吗?”
周白眉谓然说道:“岳龙飞老弟那等高明身手,潇洒丰神,以及光风霁月胸襟,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旷代俊杰!我希望他能殊于流俗,不为此事烦恼,或是化情愁为国愤,把整个心神,贯注到再造河山,重光日月方面!”
尤南豹深知周白眉医道极精,性情极傲,若非冷冰心、宇文琪二女的双颊刀斑,极难复原,决不会这等说法!
故而闻言之下,微一摇头,便与周白眉双双走过,帮助冷冰心、宇文琪,为鲍孤云、林素棠这一对相恋历时数十年,饱经波折,到头来虽然误会冰消,但终未结合的情人,挖掘坟墓!
墓穴掘好,宇文琪与冷冰心遂把鲍孤云、林素棠的遗体,抬入墓穴以内!
这时,那只名叫灵儿的五色鹦鹉,突然叫道:“姑娘,把慧儿与我旧主人,及林仙子,埋在一处好吗?”
宇文琪点头说道:“鲍前辈生前,极爱你们这‘灵慧双禽’,这个办法甚好!”
宇文琪跟踪纵过一看,果见那只名叫“慧儿”,勇猛无比的“长喙鹩鹛”业已殉主自尽,触树死去!
群侠一番嗟叹,共同尽力,为鲍孤云、林素棠、及这只“长喙鹩鹛”堆起一座高大的坟头,尤南豹并弄来一块长方巨石,矗立坟前!
周白眉索性用尤南豹所赠“昆吾剑”在这巨石上铸了:“一代大侠鲍孤云,暨夫人林素棠之墓”字样。
宇文琪微叹一声,黯然说道:“鲍老前辈与林仙子,一生为情所苦,终未得偿素愿,倘若英灵不远,看见周老前辈在墓碑上所铸字迹,当可含笑九泉的了!”
话完,走向另外一边,又复低头掘土!
冷冰心笑道:“琪妹真个心软,你还要为这‘万妙天魔’温如玉及所恋妖妇埋骨吗?”
宇文琪叹道:“温如玉虽然人品阴恶,总也是当世武林中的绝顶高手,我们游侠江湖,便算路见不知名的尸骨,亦当为之葬埋。如今何必又吝惜一些气力,任他暴尸此处,为禽兽所食,但愿温如玉与鲍孤云前辈,既已双双名潭埋骨,便从此恩怨齐消,不要再把这种血腥情孽,带到来生去了!”
尤南豹与周白眉听得相视点头,暗忖宇文琪的一片仁恕之心,赞赏不已!
冷冰心笑道:“琪妹既然心肠这好,我也出些力儿,帮你完成这项功德!”
宇文琪冷冰心两人将四具遗尸,妥为掩埋,眼前胜下清清净净的一潭清水!
第十五章 四腮奇鳝
尤南豹目注“白龙潭”,向周白眉蹙眉说道:“周兄,你怎样才会知道昔年那条‘金线白鳞四腮小鳝”,是否业已长成,及是否在这‘白龙潭’底?”
周白眉一看天时,含笑说道:“这事还不容易?如今天光还早,等到子正时分,我便可设法一探这罕世灵物,是否藏在‘白龙潭’底。”
尤南豹笑道:“子正时分,虽是‘金线白鳞四腮鳝’的比较活跃之时,但这种罕世灵物,多半均系潜居潭心水眼之内,却怎样才可引得它现身潭面呢?”
周白眉指着冷冰心含笑说道:“要想把‘金线白鳞四腮鳝’诱出潭面,本来甚难,但有了冷姑娘在此,却是易如反掌的呢!”
冷冰心失笑说道:“我又不是老渔翁,怎会……”
宇文琪忽然灵机一动,向周白眉含笑问道: “周老前辈,你是不是要我冷姊姊施展聚蛇妙技?”
周白眉点头笑道:“金线白鳞四腮鳝与奇毒蛇儿,—向誓不两立,我们只要捉上一条,于子正时分,放进潭中,就有好看了!”
冷冰心笑道:“周老前辈想要一条什么蛇儿,这种差事,倒是我的拿手好戏!”
周白眉笑道:“什么蛇儿都行,越毒越好,但若能再找上一条与‘金线白鳞四腮鳝’,结成世仇的‘双头玉带奇蛇’,自然更妙不过!”
冷冰心摇头笑道:“玉带蛇甚多,但双头歧生的,却极为罕见,何况这种蛇儿,不仅厉害,毒性更颇强烈,万一又像二十年前般地,与‘金线白鳞四腮鳝’,弄得两败俱伤,岂不误了琪妹的大事了吗?”
周白眉瞿然说道:“冷姑娘好细心,我倒忘了这层顾虑,如此说来,不必去找‘双头玉带奇蛇”,且随便弄条蛇儿试试,万一不行,再作其他计较!”
冷冰心秀眉微蹙,想了一想,含笑说道:“我且尽力而为,但愿这‘白龙潭’左近,能够找到‘双头玉带奇蛇’才好!”
周白眉闻言,讶然问道:“冷姑娘不是认为不宜用‘双头玉带蛇’吗?”
冷冰心笑道:“我如今又想了别的方法,或者可以成功,故而先把蛇儿找到!”
宇文琪含笑问道:“冰姊要想找蛇,还不容易,你只像在‘仙霞岭’般,召聚一场‘万蛇大会’,不就各种蛇儿,都来了吗?”
冷冰心摇头说道:“那种举措,太为炫弄,也过分惊世骇俗,今后我当尽量加以避免!”
说到此处,伸手探入腰间的豹皮囊内,取出一条“七步青蛇”,及一条“铁线青”,口中微作长吟,这两条厉害无比的罕世奇蛇,便一南一北地,分头蜿蜒而去!
宇文琪抚掌笑道:“冰姊是派蛇去找蛇,它们气机相通,对这‘白龙潭’左近,有无‘双头玉带奇蛇’果然立即可见分晓的了!”
话完,并把冷冰心以三条“七步青蛇”,作为暗器,一条“铁线青”,作为兵刃等事,向尤南豹、周白眉说了一遭。
尤南豹听得方自啧啧称奇,冷冰心却应声苦笑说道:“琪妹,我如今发觉这种以奇毒蛇类,作为兵刃暗器之举,虽然龋具威力,毕竟仍属左道旁门,且等‘北天山丹山峡’一战,利用它们,大歼群凶之后,我决心把这几条蛇儿的毒牙拔去,放诸山林,还它自由自在的了!”
宇文琪蹙眉说道:“冰姊这又何苦,你能将天下毒蛇的毒牙,都拔除尽吗?”
冷冰心笑道:“天下毒蛇太多,我虽然无力永除蛇毒,但却可公开灵药秘方,广救中了蛇毒的人,至于这几条已被我调教得颇通灵性的蛇儿,眼前虽不会无故为恶,但归诸山林以后,难保不了野心勃发,故而只有把它们口内毒牙拔掉,好在它们身坚如钢,无物可断,纵无毒牙,也不会蒙受欺辱!”
宇文琪“哟”了一声,目光凝注在冷冰心脸上,含笑说道:“冷姊姊,你怎么由一位群魔丧胆的女煞星,一下就变了位大慈大悲的女菩萨呢!”
冷冰心笑遭:“琪妹,我近来的性情大为改变,完全是被你感化之故,但仍东施效晕,反增其丑而已!”
宇文琪柳眉双蹙,正等逊谢,周白眉却已哈哈大笑地,拈须说道:“冷姑娘和宇文姑娘不要再谦逊了,你们一位是瑶池玉女,一位是月殿仙人,无垢无邪,高华朗澈!连周白眉、尤南豹这两个被称为‘乾坤双恶’的老魔头,都桩你们薰陶得魔气大消,人味渐重!”
冷冰心听得大声笑道:“周老前辈这样说法,岂非太谦了吗?叫冷冰心与我宇文小妹,怎么生受得起?”
尤南豹伸手往南一指,含笑叫道:“冷姑娘,不必再谦逊了,你看你那条‘铁蛇青’蛇,带来了一条什么蛇儿?”
冷冰心、宇文琪,周白眉均随着尤南豹的手指,往南看去,果见有条奇形怪蛇,随着“铁蛇青”缓缓而来。
这条蛇儿,前半身呈火红,后半身却又白得像雪一般,长度绝在八尺有余,一丈不到!
蛇头说尖不尖,说圆不圆,颇像一只挖土铁铲!
冷冰心目光一扫周白眉等人,微笑说道:“周老前辈、尤老前辈,及琪妹,你们可曾见过这种怪蛇,知道她叫做什么?”
宇文琪含笑摇头。
周自眉目光一注尤南豹,怪笑说道:“我是毒手神医,医生只识百草,不识百蛇,故而冷姑娘不要考我,应该去考这位‘追魂学究’!”
尤南豹含笑骂道:“周兄不要使坏,你以为我‘追魂学究’,浪得虚名,真会不比你的见识,强一些吗?”
周白眉笑道:“老怪物且莫夸口,你先说说此蛇何名?”
尤南豹又对那前半身红,后半身白,头形似铲的怪蛇,仔细看了几眼,方向冷冰心笑道:“冷姑娘,我虽号称‘追魂学究’,但对于蛇类知识,自然比不上你这等名震乾坤的驯蛇专家,倘若说得不对还请多加指教!”
冷冰心失笑说道:“我是因为这种蛇儿,不仅罕见,并有一样有趣特点,才向两位前辈及琪妹试问,决非有意相难,尤老前辈怎的反替我戴上一顶使人吃不消的高帽子呢?”
周白眉笑道:“冷姑娘,这尤老怪物奸滑无比,你不必对他客气,倘他说得不对,无妨狠狠损他一顿!”
冷冰心目光一转,微笑说道:“周老前辈,据冷冰心看来,尤老前辈博学多知,又是如此说法,定然对这条怪蛇,认识得非常清楚!”
尤南豹拈须笑道:“四海八荒的深山大泽之中,尽多奇物奇事,而人生不过百年,光阴有限,纵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周白眉失笑接口说道:“尤老怪物不要欲扬故抑地,自卖自夸,我知道你有两方拳大鸡血闲章,一方朱文,一方白文,朱文印章的是‘读三坟五典八素九丘之书’,白文印章镌的是“穷天地古今山川鸟兽之异’!”
宇文琪咋舌笑道:“这两方闲章的口气好大!”
周白眉笑道:“口气光大,有什么用?他说得出这条怪蛇来历,我才服他!”
尤南豹与周白眉多年好友,彼此诙谐已惯,遂不理会他的冷讽热嘲,偏头向冷冰心笑道:“冷姑娘,尤南豹涉猎前人笔记,偶然读过一则‘西南蛇异’,仿佛记得其中有种怪蛇,叫做‘坎离哭笑铲’,与眼前这条前半身红,后半身白,并形似铲的蛇儿,颇为相像!”
冷冰心也自颇为惊佩尤南豹的博学多闻,点头笑道:“尤老前辈说得对了,这条蛇儿,正是‘坎离哭笑铲’!”
周白眉一竖右手指拇,向尤南豹笑道:“尤老怪物,果然真有一套,但我还要向你请教!”
尤南豹蹙眉问道:“周兄又要出甚花样?”
周白眉扬眉怪笑说道:“这条蛇儿,半红半白,头形似铲,则叫作‘坎离铲’,岂不便已名副事实,还要加上‘哭笑”二字则甚?”
尤南豹“哦”了一声,缓缓答道:“这是因为此蛇啮人之后,若非狂笑而去?便是号哭而去,故名‘坎离哭笑铲’!”
宇文琪摇头一叹说道:“世间怪事真多,一条蛇儿居然也会哭也会笑!”
尤南豹又复笑道:“宇文姑娘,据那笔记所载,此蛇啮人之后,若是号哭而去,人尚有救,但若狂发笑声,则被啮之人,便必死无疑!”
周白眉闻言,嗤笑说道:“鬼话,鬼话,蛇毒虽能祸人,但哪有以哭声笑声,左右生死之理?”
冷冰心一旁接口笑道:“周老前辈莫要不信,尤老前辈所读的这段笔记,所载确实无讹,只不过执笔为记的古人,不懂得为何‘坎离哭笑铲’,能以哭声笑声,左右被啮人生死的所以然而已!”
周白眉目注冷冰心,满面求知欲望地,急急问道:“冷姑娘快说,我真想知道这种听来令人难信的所以然!”
冷冰心笑道:“其中道理极为简单,这‘坎离哭笑铲’的雌蛇鸣似笑,雄蛇鸣声似哭,雌蛇之毒,重于雄蛇,故而倘被鸣声似哭的毒雌蛇啮中,便告立死无救!”
周白眉听完冷冰心所说,方始恍然笑道:“原来如此?可见世间颇多往往传说荒诞难信之事,其中之均有理路可寻,只在自己肯否格物致知而已!”
尤南豹也极为佩服地,向冷冰心笑道:“冷姑娘,这才真叫‘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但不知眼前这条‘坎离哭笑铲’,是雌蛇?还是雄蛇?”
冷冰心笑道:“这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