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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触及她深深扎进左臂的簪,心中似猛地被利器击中!
她,是用身体的疼痛阻止**的侵袭!
而他,竟没现她染血的衣袖?反而将满怀希望迎来的她毫不留情的践踏!
南宫晔只觉自己的心一阵阵疼。
原来,他的心,竟也会痛么?
狠了狠心,拔出簪子,血流如注……
帮她止了血,换了衣服,唤来齐澈。齐澈仔细检查了伤口,眉头皱的死紧,半响方叹口气道:“怎会如此严重?肩骨断裂,要彻底修复只怕不易。”忽然转念一想,她有神功护体,终是与别人不同。
南宫晔转过头去,闭上双眼,没做声。
齐澈为她接骨,她一点反应也无。
南宫晔皱眉道:“你刚才说的两种不能混合的香气,‘清毫’本王知晓,但那‘醉香’,本王从未听说过。”
齐澈边为她处理伤口,边道:“‘醉香’是一种能令人内力全无的迷香,为魔宫的独门秘药,但即使是魔宫中人,也未必能拿到。而与‘清毫’混合之效用,更是鲜有人知。”
南宫晔握紧拳头,青筋暴起,沉声道:“又是魔宫!上回是‘碎心’,这回是‘醉香’,依本王看,他们似乎更像是冲着本王而来。”
齐澈望了望如陌,若有所思道:“不知如陌小姐,可见着那下毒之人?”见南宫晔点了点头,他又道:“依属下看,此事另有蹊跷,不见得是魔宫中人所为,不如等如陌小姐醒了,问问她,兴许她比较清楚。”
南宫晔眼光一黯,低喃道:“她,如何才能醒?她的毒,又如何解?本王空有神功,却无力救她。”
齐澈听他说到神功,突然眸光一亮,忙道:“未必,属下竟然给忘了,王爷的枯寒神功,至阴至寒,配上齐澈的药和针,应该能解了媚毒才是。只是……”
听说自己的神功能救她,他不禁心中雀跃。见齐澈顿住,连忙问道:“只是什么?”
齐澈道:“王爷的功力可能会因此有所折损。”
南宫晔不由松了一口气,道:“无妨。开始吧!”说罢没有一丝犹豫,托着她的背将她扶了起来。
……
夜幕低垂,月光如水。南宫晔收了功,身上的衣裳已被汗水浸透,大半日过去了,消耗了太多的内力,感觉很疲累。
齐澈有些担忧道:“王爷,您自己的身子也要紧,先去休息会儿吧,待如陌小姐醒了,我再叫您。”这大半日,他耗费的功力应在五成以上,只怕也得一段时间修养,才能恢复如初。
南宫晔轻摇头,问道:“她何时能醒?”
齐澈稍作犹豫,道:“这个…不好说,也许得等到明日,也许只要一会儿。”正常情况是明日,但,她与旁人不同,生在她身上就有可能不正常。
南宫晔也不在意,只要她没事了就好。
轻轻掀开她的衣袖,望着她左臂光滑细腻的皮肤上细密的血孔,心再次被揪紧,生疼。
若不是他那三日有意的冷落,许她就不会出府,更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他握着她纤细的手,放到唇边,闭上眼,轻吻她如玉般冰凉的指尖。动作温柔,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弄疼了她一般。待睁眼时,竟对上了她睁开的双眸。
她醒了!
他止不住的狂喜,然而,仅仅是瞬间,心,便已沉到了谷底。只因——
她的眸光,是那样的陌生而冰凉……
仿佛从不曾认识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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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重执】………
南宫晔不由得唤道:“陌儿……”
如陌双眸一动也不动,明明是望着他,可他却觉得那目光似已穿过了他的身体,在看外面的风景。无论他怎么唤,都仿如石沉大海毫无回应,就像是回到了十年前的初相识。他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阵恐慌,伏下身紧紧抱住她,突然想起她的伤,连忙放轻了力道,避开她左肩,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低唤,带着深情与歉疚。
她冷冷的勾了勾唇角,静静的闭上双眼,只当做听不见。
南宫晔将她抱回了朝翔苑,在她身边躺下,拥着她,一夜再无话。
春末夏初,连绵阴雨,一下便是十日,压抑低沉的气氛笼罩着整个苍茫天地。
如陌空洞木然的双眸望向铺天盖地的雨雾,一径的沉默无语,身后站着她在千色园的贴身侍女沁贞。只因她宁愿撕裂伤口也不愿让他碰触,更不愿让其她人伺候,所以南宫晔无法,便让人去千色园找来了沁贞。
“小姐,外面凉,您还是进屋里吧,这场雨下了这么多日,也不知要下到何时。而您的身子……您要是再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属下……属下只好去请易阁主和莫阁主了。”沁贞说完便接到她一个冷冷的警告眼神,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
如陌收回目光,沉声道:“你的胆子倒是越的大了,竟敢威胁本宫。”她的声音不大,但足以令沁贞心颤。
沁贞连忙跪下道:“属下该死,请小姐降罪!但若能使小姐身子好起来,沁贞,宁可受罚!”她抬起头直视如陌双眼,目光中尽是执拗。
如陌轻叹了口气,道:“你这性子,不知吃了多少亏,怎么还是一点也没变。罢了,今日就你我二人,不与你计较。但你要谨记,往后,不当管之事不要管,不当说的话,一句也不要说。如此,方能活得更长久。明白了?”
沁贞低头道:“属下明白了!但属下请求小姐,对自己……好一些。”
如陌转身凝望,放柔了声音道:“你的心,我明白!起来吧。”说罢再继续看向外面的雨雾,喃喃道:“这个时辰,他,快要来了吧。”
细密的绵雨,打在墙角盛开的蔷薇花瓣,不但没使它枯萎,反而更加的娇艳欲滴。南宫晔远远的看着她的背影,单薄纤细,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怜惜。而她已十多日,不曾和他说过一句话。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仿佛看不见也听不到。若换做其他女子,也许会哭,会闹,会趁机提出要求,而她,只是冷冷淡淡的,完全当他是透明,这让他感到——很无力。
南宫晔抬步向她走去。没有任何话语,直接将她抱了起来,进了屋。
“陌儿,还是不肯开口么?已经十日了,我知你怨我对你的不信任,怨我不该伤了你。”他将她抱在怀里,闭上双眼,头埋在她颈窝。沉吟半响后,他生平第一次说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几欲听不到的声音,无比清晰的入了她的耳。
强势如南宫晔,竟也会道歉么?这看似简单的三个字,对他而言,却是异常的艰难。如陌有瞬间的恍惚,却依然沉默着没做声。
南宫晔抬起头,柔声道:“陌儿,每日待在府里,闷不闷?过两日便是端阳,一年一度的才子佳人会,到时,我带你去瞧瞧。你若去了,许到时会少一项才艺表演,想想有谁敢在琴仙面前班门弄斧?”他低低的笑声溢出口,带着磁性的魅惑。性感的唇勾起,形成好看的弧度。
“不过,你的伤未愈,不准抚琴。你若想听,我为你弹奏。我会抚琴,陌儿你不知道吧,就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十七年,日子真是漫长!”人们都说时光短暂,而他,却觉得太过漫长,只因,生命中没有了期望。
如陌心间一紧,仿佛被人拨动了心底最脆弱的那根弦,敏锐的刺痛感。
南宫晔命人取了琴来,再将她安置在软榻上。
他一步一步朝着琴案走去,脚步似万分沉重般。十七年前,除天赋与喜好之外,他刻苦习练,只为牵引父王的脚步,却引来杀身之祸,成就一生的悔痛。十七年后,重执琴弦,只为眼前的女子,眸光的一动。
琴音起,由略微的生疏到行云流水般的流畅,每一个音符,都仿佛砸在了她的心上。明明悠扬的曲调,却生生的多了一丝悲凉的味道。他眉间轻蹙,指尖在琴弦上飞舞,眼眸深邃明亮,眼底却有着深深地孤寂与悲伤。这一刻的他,竟异常的纯净,仿佛不染尘埃的孩童。
从未想过他竟有此一面,许他也曾同她一般,有过单纯和善良。
十七年前,他才六岁,对琴造诣崭远,究竟是何因使他封了琴闭了心?生于王室,定然有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酸隐秘。
或许,他们属同一类人,在逆境中强大自身,在伤痛中练就坚强和残忍。只是,他的残忍是对于他人,而她的残忍,也包括了对她自己。
这十日来,他再无任何承诺,只是用温柔表达着他的歉意,用细心呵护诉说着他的决心。
他不知,她,其实从未真正怨过他!不开口,只是因为心底的矛盾,还未得到最终的结论。
不曾真正敞开过的心扉,她又如何去奢望他能读懂?
如陌起身,走了过去,按住了琴弦。
他一阵愕然,抬头,两相凝望,一时间,竟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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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救赎】………
连日的阴雨竟不知何时已停了下来,雨后放晴的天空异常清新明澈,风带着初夏的气息拂过耳畔,心,豁然间开朗。
“陌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南宫晔牵着她的手,带着她往朝忆苑行去。
陈旧而荒凉的院落,被雨水冲刷过后,更添了几分清冷的萧瑟,园中飘摇的野花似诉说着无尽的寂寞。
南宫晔进屋后,小心翼翼地抱起装血衣的银盒,放到桌上,再点燃三炷香。
如陌立在门口,望着寥寥升起的烟雾,映着他俊美的脸庞,朦胧中有一丝恍惚。他一撩衣袍前摆,竟直直地跪了下去。
她一怔,这血衣究竟是何来源,竟能得他这一跪?她依稀记得上次见到的血衣,似乎是碎了后又缝起来的。
只见他闭上双眼,神色间尽是悔痛。她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旁,想伸手拥住他,又生生忍住。
他睁开眼,平声道:“陌儿,其实我,并不是真正的南宫晔。封国的二王子南宫晔,早在十七年前的今日遭奸人所害,尸骨无存。”
如陌心底一惊,他不是南宫晔?那他,是谁?又为何要告诉她这些?
他平静却沉重的声音,再次响起:“十七年了,就连最后知情的人也在十年前失踪。而这件事,一直埋在我心底,让我喘不过气。陌儿,如今,我却想让你知晓,我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她张了张口,却没出声,他需要的是,有一个人静静的倾听,所以她只是很安静的站在那里,听他说下去。
“我的真名叫南宫澈,封国的三王子,一个本该在十七年前就已死去的人。”
“自我记事起,母后终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而父王,独宠叛相之女叶凰,自我出生后,五年多未再踏进过母后的寝宫。”
“我与真正的南宫晔是双生子,他胆小懦弱,每次见到父王连话也说不清。屡屡被嘲笑,就连宫女太监也瞧不起他。那时,我为与他有着同样的容貌而懊恼,可谁能料到,就是那样一个胆小懦弱的他,使我至今仍能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他面露凄色,完全沉浸在不堪的往事当中。
“父王是爱琴之人,我便苦练琴艺,只为吸引父王的目光,引起他对母后的关注。六岁那年,我终于一次又一次把他引到了母后的寝宫。不久后,母后有了身孕,叶凰那贱人屡次加害不成,与叛相合谋向父王进谗言,说我是妖孽转世,弹出的琴音能蛊惑人心,左右他人的心智。”
他唇角含笑,可那笑容却是无比的嘲讽与悲凉。
“父王听信谗言,要将我处死。在他们抓我之时,与我有着同样面容的南宫晔,以一曲绝世琴音,让所有人深信他才是南宫澈。我竟不知,他有着不输于我的琴技。”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他被抓了起来,吊在半空,被人鞭打,周围坐着文武百官,无一人敢站出来说句话。六岁的孩童,鞭鞭入骨,几次晕厥,又被冷水泼醒。他笑着对我说,一点也不痛……”
“我多想承认我才是真正的南宫澈,却也明白,站出来的结果便是我二人都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母后知我意图,死死的拽住我,她用乞求的眼神望着我,几欲昏倒。失去一个孩子已令她几近崩溃,纵使我不惧死亡,又怎忍心让她多痛一次!”
“我望着他眼中强忍的倔强泪水,那一刻,我明白了,只有掌控权利,才能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而我的父王就坐在高台上同他的贵妃调笑,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即使那贱人将他的儿子五马分尸,他仍旧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如陌心里一痛,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