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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太爷大怒,正要喝叱,却发觉一旁的文案师爷在拉自己的衣袖,当即道:“你有什么条件?说出来看看!”
杨文光道:“大韩村的灭门血案,不错的确是我杨八与秦岭四煞所为,从头到尾,全是我五人所做,老实说,为的就是姓韩手中的血玉龙。”
他喘了口大气,又道:“那血玉龙被我携回踩云岭一处危崖中藏了起来,这件事也只有我一人知道,大丈夫敢做敢当,不能诬赖无辜,如今我们五个人全被你们抓到,要杀要剐,那就请便。”
县太爷道:“既然你这么说,本县暂且相信你今日所招认的供词,你就在上面画个押。”
杨文光伸手一搁,道:“我的条件还没有说出来呢!”
县太爷当即道:“那就快说。”
杨文光道:“杨文光如今仍然是总督衙门的副将,不能在你这小小的县衙门坏了总督大人的威名。”
冷冽的环视堂上各人一眼,杨文光又道:“案子我在你这县衙里招认,并且也按例规画押,只是杨文光画押之后,还请马上把本案移到总督衙门,就算杨文光该死,也要死在总督大人的刀下。”
县太爷想不到这既奸且诡的杨文光,会提出这个要求,不由冷笑一声。
而文案师爷又在拉县太爷的衣袖。
于是,县太爷一笑,道:“好!本案一结,本县已没有责任,自当把你送上级衙门处理,你先把今日口供画押吧!”
杨文光想不到县太爷会这么爽快,还以为他怕事,急着把这件案千推出去呢!
终于,他在自己的口供上画了押。
县太爷取回杨文光的口供,冷冷一笑,道:“那夜伙同你,你们三人在凶宅中合着力,围杀白姑娘的另外两人是谁?”
杨文光一愣,急急叫道:“灭门血案,共是五人,不信你只管问苦主,至于另外两人,那与此血案无关,何必再节外生枝,多此一举?”
县太爷一笑,道:“杨文光,亏你还混在总督衙门当差,你也不想想,如果本县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个不明不白的大血案往上衙一送,上面怪罪下来,我拿什么去搪塞?”
杨文光开始发觉自己在往这个县太爷撑起的布口袋里面钻,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就会送往长安。
心念及此,当即道:“杨八过去正是人称秦岭八大盗之一,不过这件血案,却是我杨八一人策划,在秦岭四煞的协助下做的,如果大人不信,尽管去查吧!”
县太爷一怔,他发觉快要进入口袋的杨文光,又在缩脑袋,往外抽,还好已经有了部份供词。
冷然的一拍惊堂木,县太爷道:“杨文光,像这种大血案,并非本县小看你,你杨文光绝对做不了主,再说你怎么会知道韩侗韩大人手中有个血玉龙?还有那血玉凤呢?”
杨文光一听血玉凤三字,不由自主的打个冷颤,急急的叫道:“韩侗家里只有一个血玉龙,哪里会有什么血玉风?这可是没影的事。”
“谁说没影?如今你们秦岭八大盗的纰漏可大了,连皇上的东西你们也敢盗。”
杨文光急忙道:“大人!你不能无中生有,这可是灭族的罪!”
县太爷立刻道:“既知灭族大罪,还敢起盗心,这能怨谁?”
一顿之后,县太爷在杨文光的惊悸中,立即又道:“不过这两件宝物,可全是无价之宝,约莫着你杨文光也没有那么大的胆,敢于偷盗皇上的宝物。”
“本来不是我盗的!”
杨文光话才落,县太爷立即道:“那是谁?”
“是……”
堂上的人全都心中一紧,而坐在一旁的卓重阳,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
铁脚媳妇……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杨文光似是说溜了嘴,但他还是及时的刹住,但见他鹰眼一瞪,随即又道:“是……是谁?我怎么会知道?”
县太爷像是泄了气一般,但转念间,又问道:“杨文光!”
杨文光没有回答,但却把脸仰得很高,尖而光的下巴,一翘一翘的,面露木然。
县太爷缓缓的道:“杨文光!你可愿意将功折罪?”
突然间,杨文光一阵冷笑,然后由冷笑变成大笑,一对鹰眼中,几乎笑出泪来,边擦拭着,说:“我的县太爷,你真的把我杨文光当成三岁小孩子了!像我犯的这件灭门大血案,还想着将功折罪?别逗了!”
县太爷面色凝重的道:“你不信?”
杨文光嘴一咧,又一扁,好像懒得再说话。
其实,他不是不说话,他怕再说漏了嘴,那么秦岭八大盗可真的全完了。
且说毒书生杨文光在铁证如山下,自知无法狡赖,只有一狠心,来个一人担当,然而宝鸡大堂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
如今杨文光唯恐把弟兄们扯进案子,来一个哑口无言低头不语。
只听县太爷当即道:“杨文光!本县不妨说给你听,本县也相信,你必然也知道那血玉凤的下落,只要你能说出那血玉风的下落,本县只要上奏,或可保你一命。”
一顿之后,县太爷又道:“要知这血玉凤乃是皇上宠物,与这血玉龙自是不同,也许皇上一高兴,免你一死,那是谁也难以意料的。”
杨文光仍然是紧闭着嘴巴不言不语,他甚至开始把头低得更低。
一看这情形,县太爷当即又道:“杨文光!你要好好想想,不要傻到以自己的命价换取的银子,供他人去享乐,那可是天底下最傻的人。”
惊堂木一拍,县太爷高声道:“犯人送入大牢,好生看守,等候人犯到齐,再行审问,退堂!”
于是,杨文光又被拖入大牢,只是这一百大板,痛的他龇牙咧嘴,哼咳的睡不着觉。
折腾了一夜,已近五更,各人也分别回房安歇。
一路回到后院的客房里,大内高手乾坤掌卓重阳,不停的寻思着,看情况宝鸡大堂的突然提起血玉凤,这对于毒书生杨文光来说,看得出他的反应极不寻常,看来必然与这秦岭八大盗极可能有关连。
于是,卓重阳关上房门,随手在行李中取出一个画册,就着灯亮一张张的翻阅着。
细看,原来画册上所绘,全是人头像,甚至还有注明,记述其特征的。
首页,竟是江南神偷水悠悠,只见是一张尖而削丽的脸,长发披肩,眼角上吊,嘴巴小巧,原来是个女的。
第二页,却书明是中原九洲千手怪任光,由画像上看,这任光必然是个干瘪的老者,因为老者除了满脸皱纹外,一嘴山羊胡子,全是灰白的,只是老者双目,却炯炯神光暴射,十分的精神。
这些看在卓重阳的眼里,他只是轻摇着头。
于是第三页翻过来了,只见是一个脸型有梭有角的苍髯大脸,只见他双眉细小,双目如豆,鼻小而圆,有如一个算盘子儿摆在小嘴巴上一般,只是他那一脸胡子几乎长到鼻梁旁边,如果侧面看,倒像个野人或猿猴。
就在这毛脸一旁写着:秦岭八大盗之首——伍亿。
于是,卓重阳一连又翻了七页,每一页他都看了个仔细,尤其对于杨文光的画,看的十分仔细。
不久之后,他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
那可是一件令人十分吃惊的决定。
就在离正午尚有一个时辰,而白方侠正欲前往大韩村的时候,卓重阳立即把白方侠拦住。
“大人可有吩咐?”白方侠问。
卓重阳一笑,道:“咱们还是几个人打商量,白捕头可暂时不要前往大韩村去。”
“那是说大人另有妙计了?”
卓重阳一笑,道:“咱们屋子里商议去。”
不多久,客厢中除了卓重阳与白方侠之外,塞北大侠马云龙与白小宛,以及韩玉栋全到了。
只听卓重阳道:“看来秦岭八大盗,咱们只抓到一个,显然在这一带出没的有四个,其余三个只是冒个泡,就没有影子了。”
缓缓的一瞄各人,卓重阳又道:“原本是呼之欲出的几个歹徒,却由于这杨文光一狠心,要一人承当,而使几个主犯既藏头又藏尾,所以这件事,我思之再三,觉得咱们若不出奇谋,还真的有些难办。”
塞北大侠马云龙道:“姓杨的不是说血玉龙已经被他藏在踩云岭吗?咱们押着他前去踩云岭,就不难引出那帮大盗出来。”
微摇着头,卓重阳道:“踩云岭咱们是要去,不过咱们必需先把露面的三个全逮到以后,才上踩云岭。”
白方侠当即道:“明敞着风姑娘要领我们去大韩村,她一定能认出杨文光把她领在哪一个巨宅里住过一宿,只要一到那个宅子里,不就全明白了?”
卓重阳道:“约莫着风姑娘是会找到,只不过一旦别人一口否认有这么回事,咱们又该如何办?”
马云龙沉声道:“咱们押着杨文光,叫他自己指认出来,他若说个不字,就由我马云龙来收拾他。”
卓重阳当即道:“如今杨文光早已是吃了秤锤铁了心的人,风摆柳再怎么说,他只一个劲儿的否认,咱们又该如何?”
于是,几个人全沉默了。
微微一笑,卓重阳道:“所以这件事我再三琢磨,不如由我装扮成衙役,姓杨的不一定会认识我,趁机会我把他弄出大牢,看他要我陪他去哪儿,这样一来,他的那几个伙伴,全都得露出尾巴,等咱们去拴了。”
白方侠一怔,旋即笑道:“卓大人这是欲擒故纵,只不知这杨文光,会不会上这个当?”
卓重阳信心十足的道:“他会,而且一定会,因为他们的最大秘密,我全知道,只要我稍加一提,他不信也得信!”
众人只觉得这位大内高手,似乎袖里乾坤不轻露,白方侠当即道:“这件事咱们得要同县太爷仔细商量一下才成。”
卓重阳微微一笑,道:“那是当然的事!”
于是白方侠找来了县衙捕头李长虹,更他把县太爷也请到这厢房中来。
就在一阵商量与极为巧妙的安排下,一个连环捉放计谋,当即暗中展开来。
计谋设计了,当然一切要照计行事。
宝鸡的大牢里,一切如常,狱卒仍然是照常每道铁栅门两人,墙上的大油灯,自里到外,一连挂了三盏,那个新到的牢头,竟然大马金刀的坐守在牢中。
杨文光在天快黑的时候,才吃到一个黑不溜秋的窝窝头,他连一口水也没有喝到,实际上,他这时候宁愿喝上一碗水,也不要吃那个黑窝窝头。
二更天刚到,宝鸡县太爷,在捕头的护卫下,来到了牢房中。
牢头一看大人来到,连忙打开牢房,请进一脸严肃的县太爷。
“牢中有重犯,你可要小心守着,出了纰漏,小心你这颗脑袋。”
牢头连连应着,随在县太爷身后,来到杨文光的牢房栅门外面。
爬在草堆里的杨文光,一看到县太爷来到,立即爬到栅边,道:“大人!你要的口供我算是吐给你了,如今却连口水都不送来,难道要把杨某人折磨死不成?”
“马上取一碗热汤来。”
县太爷这么一说,牢头立刻外传,不多久,一大碗热呼呼的肉汁汤,送到杨文光的手中。
立刻,就见杨文光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却听县太爷一笑,道:“以后每餐全得给犯人送上一碗汤来,如果我知道你们没有送,小心你们的腿。”
一提到腿,杨文光还真的一阵“哎呀”。
微微一笑,县太爷道:“杨文光,你想通了没有,可愿意说出血玉风的下落来?”
杨文光鹰眼上翻,冷哼一声,道:“韩侗的血玉龙,现在踩云岭,要么我带你们去取,至于血玉凤,我杨文光一概不知,你也别费心思了。”
一顿之后,杨文光又道:“杨某人说的更明白些,血玉龙藏在踩云岭什么地方,老实说也只有我一人知道,也只有我带你们去取,别人是休想取到手的。”
县太爷冷然的道:“只要人犯抓到,血玉龙物归原主,那是早晚的事,既然你要一人承当,这话我可要说在前,等到本县将其余的要犯抓到,而他们来个捷足先登,招出血玉凤的下落来,姓杨的,你这唯一可以活命的机会,可就被别人抢去了!”
杨文光尖嘴一扁,道:“杨某人不信你有翻天的本领。”
哈哈一笑,县太爷道:“明日咱们大堂上碰面,本县有信心,一定会让你招出那天夜晚,同你一起的另外二人,你们原本是三人合击白姑娘,难道你能否认认另外二人?同时你们那天晚上在韩家凶宅中的谈话,白姑娘听的一清二楚,你们的阴谋诡计,还能瞒到几时?”
冷哼一声,县太爷又道:“明日大堂之上,本县不信你能扛过大刑折磨!”
说完,衣袖一甩,转身就走。
杨文光一听,不由打个冷颤,心想,明日的大刑,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望着县太爷走去的背影,杨文光真想哭求,但他能吗?绝对不能,因为哭求就得把心里藏的,全得吐出来,其后果,则是弟兄八人全得死。
一阵迷糊,似睡而又睡不安稳,杨文光隐约听到鼓打三更,双腿正痛的无法动弹呢!
突然间,就见一个面貌清秀的衙役,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