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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就见一个面貌清秀的衙役,一手提灯笼,口中叫道:“查牢房!”
这可是每个夜晚的例行公事,牢门还真得打开,让这衙役进来查看一番。
也就在这个衙役刚刚进入第三道牢门的时候,只见他双手疾出,双掌倏砍,两个牢卒立刻倒了下去。
他更是毫不犹豫,只一拧身,挥手将第二道牢栅的牢卒也击昏在地,紧接着,就在第一道牢卒正要大叫的时候,那个衙役快不可言的“叭叭”两掌,当场把二人击倒。
只见他毫不停留的,立刻跑到杨文光的囚房前面,迅速的把牢门打开。
“杨八!你能不能上路?”
“你是谁?”
“这时候哪有废话讲?你能不能跟我走?”
“我这双腿实在痛得很,怕无法跟你走了!”
“快!我先把你背出去再说!”
杨文光人在这个时候,又想起不久前县太爷的话,心中自然想着,能早些逃出去,才有生路。
于是,他一咬牙,人也站了起来,比个头,两个人差不多,杨文光双手挽住衙役的脖子,双腿后屈,爬在衙役的背上。
二人急急的走出大牢,绕到后院墙树影下,溜出县衙的墙外面。
就在靠近渭水河的河边柳林中,正有一匹马等在那儿,衙役把杨文光扶上马背,自己也跨了上去。
杨文光就爬在衙役的前面,只听衙役狠声道:“我家主人出了那么多的黄金,托你们秦岭八大盗办这件事,却想不到你们越弄越糟,如今竟弄得不可收拾。”
爬在马背上的杨文光,这才恍然大悟,哈哈一笑,道:“我说谁会有那么大的本事,一下子敢撞入大牢,手脚又那么利落的一连放倒六个牢卒,却原来是……”
“闭嘴!”
杨文光这一下已是深信不疑了,因为如果这人不是同路人的话,他一定会让自己说下去的,可是这人没有,他甚至不让自己说出口来。
心念间,杨文光立刻问道:“你这是要把我带到什么地方?”
“连夜送你回你们的老窝踩云岭去。”
“这怎么可以呀!你没看我伤得这么重,怎么还能连夜上踩云岭?”
“你最好不要罗嗦,我不会把你送到那个几乎要你命的骚女人那儿的!”
“你是说风摆柳?”
“不是她还会是谁!”
“她娘的,我还真要找她呢!”
“算了吧!她如今可在县衙里住着呢!”
“老兄!你怎么摸得这么清楚?”
冷冷一笑,只听那个衙役道:“你以为世上就你们秦岭八大盗聪明过人?我老实告诉你,自从主人的这笔生意一开始,我就死盯着你们,就在秦岭四煞出事以后,我就投入宝鸡衙门当差,为的是主人这笔生意,这么说你总该明白了吧!”
杨文光立即又道:“不过老兄,你看我这个模样,怎么能上山呀?”
“宝鸡这附近全都危险,我不能再冒险。”
杨文光当即道:“这么办,你干脆趁黑天,送我到高原上的大韩村,我设法在那儿窝几天,等伤一好,我自己就会转回踩云岭去的。”
一顿之后,杨文光又道:“他奶奶的,也不知这个宝鸡县官是听谁说的,他竟连那只血玉凤,也说出来了。”
只听马上的衙役惊怒已极的喝道:“这还了得,如果让我家主人知道官家在找这血玉凤,不知又要急怒成什么样子了。”
一面策马调头转向高原,边道:“看来我得快点把你送到大韩村,赶着把这事向我家的主人报告呢!就算你现在叫我送你回踩云岭,我也不会送,也没空闲送了。”
于是,杨文光更是深信不疑。
蹄声骤然间加快了,这表示伪装成衙役的汉子,心中有了更急的事要办。
“到了大韩村,你可得把话同人家说清楚,千万要把你藏的严密些,像你的这件案子,那可是杀头罪,宝鸡县衙门,现在不定闹成什么光景呢!”
冷冷一阵笑,杨文光道:“就叫那群王八蛋去闹吧,不定哪一天,我姓杨的摸进县衙,一刀捅死那个狗娘养的县官,报我这一百大棍之仇。”
于是,二人一骑盘上了高原,直往大韩村而去。
月黑风高,三五只野狼,偶尔还会跟着两人跑上一阵子,也许杨文光的身上,有一股血腥味吧,才引起野狼的垂涎跟踪。
就在大韩村里一阵狗叫声中,杨文光被来人送到了大韩村的村南面,韩五爷的大宅子前面。
“你自己叫门进去吧,我得赶着回去报告主人呢!”
“你等等!”
那人跨上马背,一面不悦地问道:“你还干什么?”
“老兄!你总得告诉我你的大名吧!”
“有了这次买卖,你还怕你不知道我是谁?”
只见他话声一落,一抖马缰,疾驰而去,转眼之间,已没入黑夜的高原上。
望着救自己出狱的人消失不见,杨文光更相信自己真的是被人家救出来了,心中不由一阵高兴,举手急急的一敲韩五爷的高大院门。
四更已尽,五更刚到,也正是人们好睡的时候,这时候有人敲门,八成全不受人欢迎。
然而,杨文光却例外,因为他是韩五爷的朋友,而杨文光在叫开大门的时候,指名要找韩五爷。
当然,韩五爷立刻也走到前面的大厅上,天很黑,但韩五爷看到杨文光后,还真的大吃一惊,才几天没见,杨八弟已变得不成人形了。
“你这是怎么搞的,才几天没看到你,你窝到哪儿了呢?”
“五哥!快给我腿上敷药,我慢慢告诉你!”
于是,杨文光又被人抬进客厢里的睡床上。
韩五爷一看,不由大吃一惊,道:“老八!你这是被人打的,是谁?”
“宝鸡知县。”
“这么说来,你是被他们拧住小尾巴了?”
于是,杨文光就把遇上塞北大侠马云龙,直到被关进大牢的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
韩五爷一听,当即骂道:“老八,你怎么会糊涂成这个样子?如果人家施的是欲擒故纵计谋,连我岂不也要遭殃?”
杨文光立刻面露寒霜,冷冷的道:“五哥!你别尽为自己着想,不管小弟死活了,上回我同风摆柳来你这里躲一下,你就急急的把我俩赶走,害我在外面出事情,弄成这副模样,如果那时候你不催我离开,怎么会有今天这样?”
一顿之后,又道:“如今我伤成这样,你不但不尽快替我医治,反而又要赶我走,你该想想,我受这么大的罪,可并未把三哥五哥你们两人攀扯出来,难道还不够义气?”
韩五爷道:“老八!你听我说,咱弟兄们在外面扎个根可不容易,万一不小心,弟兄们可就全完了,我这也是为咱们踩云岭才不得已呀!”
一顿之后,韩五爷又道:“无论如何,为了安全,你腿伤敷好药,马上我派人送你去扶风暂时躲着,等伤一好,你赶紧回踩云岭去。”
突听杨文光沉声喝道:“我不走!伤不养好,我绝不离开此地。”
韩五爷望着趴在床上的杨文光,焦急的道:“老八!这可不是闹意气的时候。”
杨文光一瞪鹰眼,道:“我绝不是闹意气,老实说,我杨八把伤养好以后,也不会回踩云岭,我要直奔长安,找七姐去,她一定会施力先替我出这口气的。”
也就在二人争执的时候,就听“叭”的一声,厢房的门,被人一脚踢开来,就见白方侠一闪而冲了进来。
韩五爷大吃一惊,床上的杨文光更是惊的面无人色。
也不过就那么一窒之间,韩五爷立即冷笑道:“白捕头,你怎么会找上我的门里来了?”
“韩五爷,你是有名的高原善人,如今却在你家里窝藏越狱逃犯,你该怎么说?”
韩五爷一听,这事可能还会有转机,当即面色一缓,手指床上的杨文光道:“一个行善的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人半夜撞开我家大门,要求救他,韩大宏也只能帮着替他敷药,难道这也有罪?”
白方侠心中好笑,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在狡赖。
当即哈哈一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也没有什么大罪可言,只需跟我到县衙去办个手续就成了。”
突然高声喝道:“李捕头!”
只见黑影中,又闪进一人,却正是那宝鸡县衙捕头李长虹。
“把床上的越狱重犯杨文光拖回大牢!”
白方侠缓缓走进韩五爷的身前,低声道:“五爷!不会是你去把杨文光劫走的吧?”
韩五爷立即正色的道:“白爷,你看我这模样,像个劫狱的吗?”
哈哈一笑,白方侠道:“那就好,你该把衣裳穿整齐,随我到县衙办个例行手续,也就没事了。”
韩五爷当即道:“你请稍待!”
于是韩五爷辏身折回后院。
望着韩五爷走去的背影,白方侠一阵冷笑,老小子竟还在白爷面前的耍滑头。
其实这时候白方侠心里有数,姓韩的去换衣服,如果借机会溜掉,那也只有一途可溜,那就是他张的一个大口袋,而收这个大口袋的人,正就是女儿白小宛与塞北大侠马云龙。
也许韩五爷以为此事尚有可为,才没有溜走。
更或者是这韩五爷觉着,自己没有把握制服这姓白的,所以就急急忙的穿好衣服,走了出来。
杨文光早已又被拖在马背上走了。
“咱们这就上路吧!”韩五爷道。
白方侠一笑,手一让,道:“五爷请!”
早有长工把韩五爷的马匹牵到。
白方侠当即道:“五爷你只管上马,我的坐骑在村子外面。”
韩五爷这时候才想到,原来这姓白的没有骑马进村里来,怪不得没有听到蹄声。
白方侠陪着韩五爷,李长虹却是押着杨文光,四人到这宝鸡县衙的大堂上的时候,天早已大亮了。
白方侠把韩五爷让坐在县衙正堂一侧,就等着太爷升堂问话了。
韩五爷坐一阵然后起身来回的走了几步,看起来等的时辰越长,心里就越不平静,只见他不时的把嘴唇上下翻动,两只特长的虎牙,时而外露,那样子显然有着极端的不自在。
就在韩五爷坐立不安的时候,迎面的一扇窗子后面,大内高手卓重阳,隔着一个小孔,极目的望着韩五爷的长像,一旁的县太爷也焦急的守着。
卓重阳的手中,正拿了一个画册,只见他双眉打结,轻摇着头,一遍又——遍的翻动着秦岭八大盗的画像。
还真是好长一阵子,卓重阳才一打手势,当即与县太爷二人,来到后衙的厢房中。
卓重阳立刻问一旁的韩玉栋,道:“你能确定韩五爷就是你的远房堂兄?”
韩玉栋道:“我们今年才见过一次面,这次回到原藉,也见过几次面,他是我的远房堂兄。”
卓重阳不解的道:“从画上面看,这韩五爷的脸型,鼻子以上,很像这画中秦岭八大盗的姚大刚,可是他的嘴巴却不太像,尤其是那两颗虎牙,姚大刚是没有那么长的虎牙。”
白方侠不经意的道:“江湖上善长易容术的人不少,这姓韩的会不会也动了手术,施了易容术?”
塞北大侠马云龙道:“极有可能,我也似乎听人说起秦岭八大盗中,有个善长易容的家伙,你们看会不会就是他?”
一阵长思之后,而变成了熟虑,思考总是对某一桩事情在推向合情,在敲其合理。
于是县太爷当即道:“咱们就在这姓韩的身上查看一番,再做道理。”
一面特意的交待捕头李长虹,等一会要对这姓韩的一嘴牙齿,特加留意一番。
捕头李长虹不断的点头。
于是,升堂鼓响了,三班衙役全站在大堂两边。
“带韩大宏!”
就在一阵例行的审问之后,县太爷冷然的,对跪在堂下的韩五爷道:“杨文光被人劫走,理应逃回深山,甚至连夜逃回秦岭八大盗的老巢踩云岭,为什么却独独逃入你的宅子里?这其中定然有着什么隐秘吧?”
韩五爷大叫冤枉,道:“草民在这高原上,大家全叫我是高原大善人,也许姓杨的就着这一点,才找上我家门的,大人,有道是人的名儿树的影,草民这是受了盛名之累呀!”
冷冷一笑,县太爷道:“本县曾在凶宅中,捡到两颗牙齿,是不是你的?”
韩五爷一惊,心想,那两颗牙齿明明是杨八弟的牙,而且也被他当成证物了,这老小子却又提起这两颗牙来,不知是何用心,难道他……
韩五爷心念及此,当即一张口,道:“大人你看,草民一嘴牙齿,一颗不少。”
县太爷一施眼色,捕头李长虹一个箭步,来到韩五爷跟前,只见他也不客气,立刻双手把韩五爷的嘴巴拉开。
一面,李长虹高道:“下牙齐整。”
紧接着,李长虹伸出两个指头,挑开韩五爷的上嘴唇,低头看去……
突然间,韩五爷在李长虹正要开口说出话的时候,暴伸右掌,一下子掐住李长虹的脖子,食指与拇指,深深的锁住李长虹的喉管,一面冷冷的道:“谁敢动一动,我就掐断他的喉管!”
一面又笑对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露的李长虹,道:“想活命,就送我出衙门,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