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要做曼陀罗,就要做毒死别人的曼陀罗,莫要未长成先被揉碎。”她拿出丝帕轻抹手心,“要做你想做的,就彻底的断了过去的牵绊,做一个全新的人。”
我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眸子;我突然不再害怕,因为在那双眸子里,是循循善诱。
良久,我才道:“蝶妃,谢谢你。”她说这话的原因,她既不说,我也莫问。
“我唤颜墨染,今年也有双十了,看你应该只有十文七岁吧,若不嫌弃,就唤我一声墨染姐姐罢。”
颜墨染……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突然,选秀是听雨轩的一幕在眼前掠过,我恍然大悟,她是沅小仪颜墨吟的姐姐!
想起那日在锦苏郡君的刁难下我“出言相救”的女子,那不亢不卑确实让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果然是有其姊必有其妹,一般的淡然,一般的稳重。
“墨染姐姐。”我浅浅笑道。和多少人称姊道妹,只有她,才令我感觉到真正的友谊。
她淡淡笑了,冰蓝的眸子里漫着笑意。尽管是笑,那瞳子仍是淡淡的,笑意若即若离。
听雨轩的众秀女之中,众人皆被晋了数品,惟独沅贵人只被晋过半品为小仪。是什么,造就了一对这样淡然无争的姊妹?
“殡队要出发了。”颜墨染忽道。“听说皇上亲自领头。”
他亲自送“我”出殡,不是对“心存愧意,就是――更悲哀的――依旧把“我”当成清琴看待。毕竟,他没有真正爱过我,连有没有真正喜欢过石曦璇这个人也成问题。
既是如此,又何必强求相见?徒增伤感而已。
“墨染姐姐,我们回府罢。”
**********
若是我知道今日的逃避将是一生的痛苦,我会否回头呢?
只是,世上本没有如果,一切,皆是宿命罢了。
第四章 三藩之乱 (1)
夜朗回府,什么也没说,也没有问我离开的原因。
他倒是遵守了诺言,开始教我武功。他知我有天心诀内功,且习过石家庄的基本武学,便不从根本教起,直接授了我一套“合一剑法”。
合一剑和飞絮剑法不同,它重气而不重形,讲求气神合一、手心合一,甚至天人合一,以简单的招式配以巧妙运用的内力,寥寥数招即置人于死地。修习合一剑除了需要较厚的内力以外,还需要准确的视力和快、狠、准的反应,是以须于二十岁前开始修习,夜朗说我“不迟”,就是这个意思。
合一剑是长期修练之武学,没有速成之法,夜朗自言修练七年也只有六七成功力,我仅仅是接触了皮毛而已。我并不介意,反正时间多的是,每日习武,倒也能消磨时间。
如此过了半月,我也达到了二九年华。府中兰梅二侧妃为讨好夜朗,虚情假意的赠了首饰玉石,我也照单全收了,她们也只是在博得一个无情之人星点的情感而已,我对她们怜悯多于厌恶。
颜墨染赠了一只雕凤的白玉手镯给我,语重心长地说:“凤凰要涅磐,就要放弃、忘却以前的所有。”
夜朗赠了一根以玄铁打造、外鎏金的木兰花簪,以其为刃授了一套短刃刃法。
看见木兰花簪,我却想起《木兰花令》: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
就这样又过了十余日,平静得有些异样。一年之约已过了一月,为何还没有动静?
新年临近,山雨欲来,我一直等待着的“风”也来了。
夜半练武之时,不时看到手足便捷的黑衣人翻墙入府,直奔浪淘沙舍。腰间令牌,或是“安”,或是“秦”……
正月十五,三藩入京勤王。
本来,藩王应于春节前入京,与皇室同庆新年,不过今年因清琴皇后之“死”,夜奕取消宫中一切贺岁活动,藩王便于元宵入京。
夜国三藩是为安王、秦王、宁王。安王是前朝二皇子,宸妃独子,与夜奕同岁,传说三岁已能出口成诗,四岁已和当朝状元吟诗作对,五岁时被“第一才子”柳丞相收为唯一弟子;十五岁之年,却已开始寻花问柳,夜夜笙歌,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十六岁,先帝临终前,封其为安王,派往西方荒芜之地……
秦王比夜奕、安王小一岁,荣昭仪之子,是夜国的传奇战神,与兵力是强的昌国交战,几乎每次都能扭转乾坤,其母甚至因他而被尊为本是前朝皇贵妃才可尊为的尊皇太妃……
宁王,比夜朗迟一月出生,贞贵嫔之子,五子之中是平凡的一个,流住江南富庶之地,不过不失,毫无建树却也毫无过失,唯一有关他的话题就是至今当末娶妻,侧妃、侍妾也没有。
夜半翻墙的黑衣人,肯定与三藩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明日将掀起怎样的风云……
作者题外话:明天也是二更~
票票收藏都去哪儿啦?亲亲们都不乖,站到一边打PP去~
第四章 三藩之乱 (2)
翌日,卯时未到,我便被紫雁青兰唤醒。
前一晚本就没有好好的睡,我半醒不醒的揉着眼睛,慵懒地半躺在床上,问道:“怎么了?”
“今日王爷携郡主上朝,奴婢侍候郡主更衣。”紫雁恭敬地垂首回道。
我一凛,上朝?“王爷有没有说为何?”
问了才发现自己的问题是多么的愚蠢:夜朗,堂堂夜国四王爷,心机深沉如他,又怎会告知一个下人原因?
良久,没有听见紫雁的回答,我一揉眼睛,面前却出现了那张魅~惑人心的脸!
“今日三藩上朝,小璇不是很爱看戏的吗?”他邪魅的笑笑,一副痞子模样。
我很不优雅的翻身下床,走到妆台前。紫雁走到我身后为我更衣。
“本郡主要更衣,四王爷不用凹避吗?”我冷冷笑道。
相处一月,我们都渐渐的摸清了彼此的生活模式。在我面前他甚少以“本王”自居,当然,除了教训我的时候。而我,人前唤他一声“王兄”或“大哥,讽刺时唤一声“四王爷”,恼怒时则大喊一声“夜朗”。
他乖乖的投降了:“如好好,我转过身去。”然后像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下头,转过身去。
我“噗哧”一笑,让紫雁替我换上了郡主的朝服。
郡主是从一品的份位,朝服的讲究程度丌望妃位的低。一身大红锦衣曳地三尺,绣以繁复的青鸟云纹,以金线镶边的霞帔只比册封皇贵妃当日稍稍逊色。腰间仍缠从不离身的墨心软剑,上盖淡红绢带,坠着珠串流苏佩饰。在两侧换起了重重鬟髻,缀以金灿灿的步摇钗钿,耳戴红宝石长耳坠,再戴上金银镶石项链和佩衬的手镯。
对镜一看,心中疑窦丛生:无论是朝服还是发髻,我身上的装扮都已超越了从一品的郡主。
夜朗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我,眼中露出惊~艳之色,直看得我心中发毛。“再平凡的脸孔,都掩不住小璇的一身贵气呢,果然一经打扮,又变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
“油嘴滑舌。”我微嗔道。顿了一顿,又道:“但是,这么华贵的装扮……不太好吧……”
他却笑吟吟的望着我。“为什么不太好?柳无泪既是四王爷的义妹,也就是当今圣上的义妹,名为郡主,但却是以长公主之礼相待!
我恍然大悟,这才想起当日夜奕之话。但是,夜朗要我穿着得姑此华丽去踏足女人绝少踏上的朝堂,又是为何意?
他却只是神秘莫测的一笑,轻拍我的肩头道:“别理那么多了,尽管看戏罢。”一转身,如来时般悄无声色的离开了西楼。
我默然坐着,这蔚蓝的天空,终于要变色了……
第四章 三藩之乱 (3)*收藏…
卯时,我便和夜朗一同乘马车入宫。
仍是皇城的宫门前。那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清洌男音传来,我心头狠狠的震了一下。
“是四王爷的车驾吗?”
我轻掀帘子,从孔中望出去,那黑衣如墨的男子迎风而立,衣角微微鼓起,朝我微微一笑,礼貌而疏离,却有一种莫名的笑意。
夜郎忽地抓住我的手,严重竟有一丝恼怒。我正摸不着头脑,却听他冷冷道:“正是本王和昭惠郡主。”
纳兰铭曦不再多言,只是摆摆手,宫门的守卫喝道:“放行!”车驾缓缓前进。
心中忽然泛起的涟漪还未平息,夜朗便带着我跳下马车,走入政事殿。
这是我第一次踏足朝堂。以往因后宫不得干政,后宫妃嫔均严禁踏入政事殿,这次以皇室子弟的身份进入政事殿,却是夜国国法所允许。
才踏入政事殿,我便被那金碧辉煌震摄住了。若说承晖殿已是豪华极致,那政事殿已非任何字词所能描述。帝王的威严和皇家的豪华揉合在一起,就是这个政事殿。
不知是否夜朗已告知他们今日我上朝之事,那些大臣看见我并不惊讶,大多只是微微颔首或拱手行礼,便再无多言。
我紧紧跟着夜朗,走到了左首的最前面。只见文官在左,武官在右,已然列队站好。
忽听一太监唱道:“皇上驾到——!”
我随着夜朗跪了下去,慢点的大臣齐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若洪钟,绕梁三日。
“众爱卿请起!”政事殿上,夜奕的声音染上了帝王威严。“宣安王、秦王、宁王上殿!
第四章 三藩之乱 (4)
我站直了身子,没有看向那高高在上之人,反而是看向了大殿门边,三个徐徐而入的身影。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蓝衣男子,宝蓝锦袍上绣着金线云纹,头发蓬松的盘起,用翡翠簪子固定住,尽显慵懒之意。可比拟女子白皙的面孔上是一双妖魅的桃花眼,丰满的嘴唇微微上弯,露出一个惑世的笑容。眉间一点朱红胎记,犹如朱砂轻点,衬托着那连女子都要妒忌的容颜。
我心中暗叹:好一个邪魅风~流的安王!不过他的演技比起夜朗就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夜朗可以完全入戏,而你,安王爷,却掩不住眸中的霸气!
夜朗野心勃勃,安王亦是如此,夜奕不知还能驾驭这江山多久?
走在中间的是一个紫袍男子,乌黑油亮的发丝整整齐齐的绾成髻,以一根简朴的簪子簪住;威武严肃的脸是健康的古铜色,显是长期晾晒所致。但见他步伐平稳,整齐而又节奏,不用再看也知道,他就是夜国的战神……三王爷,秦王!
走在最后的宁王,相比前面两位兄长,显得黯然失色。绿色的衣袍衬托着小麦色的肌肤,显得无比平凡。圆圆的脸蛋上的一双眸子平淡无波,却隐约有弱者之风。他的步伐狭小,似是勉力跟在两位兄长的身后。安王昂首而行,秦王不偏不倚,宁王却作“眼观鼻鼻观心”之姿,胆小尽现。
我暗自摇头,这宁王,还不是一般的平凡,若不是顶着藩王身份,安安稳稳地守住江南富庶之地,哪会有如此多的官员为女儿求亲?
“臣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走到台阶前,三人齐齐拜下道。
“皇弟平身。”夜奕的声音礼貌而略带疏离。
再次体内见那把无数次在耳边响起的嗓音,我自以为心静如水,却还是搅起了一波涟漪。
曾经最深的爱恋,纵使放下,也在心头烙上了一层印记。那时我不知道,强迫自己去忘却,实质上就是强迫自己去记住。越是奋力抹去烙印,那烙印只会越来越深。
只是明白这道理的时候,已是很久以后了。
我正陷在爱与恨的心力交战之中,忽然,宁王的一句话吸引了我的听觉:“皇兄,臣弟有个不情之请。”
“皇弟有什么就尽管说吧。”夜奕的声音微含宠溺。每一个兄姊对最小的弟妹,都有如此的宠溺,大姊当年待我,何尝亦不是如此?
“近日北方旱灾,大量在民涌入江南之地——”他顿了顿,一口气把余下的话吐了出来。“臣弟请求往封地增派军队,以维持治安。”
殿上一片沉寂。藩王请求增派军队,还能安什么好心?维持治安,借口罢了。
第四章 三藩之乱 (5)
良久,只听夜奕缓缓开口,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多少?”
宁王低下头,似在凝思,我却清楚的看见了安王的靴子在地上轻踏了两下。
“两万足矣。”宁王一字一字的回道。
殿上众人更是倒抽一口凉气。两万,在这天下乱局中,是举足轻重的数字。夜国中央兵力也不过五万,三藩各握一万五千亲兵,连计地方兵力,三藩已各有近三万兵力。若是宁王得到这二万兵力,便足以与夜奕抗衡。多年来,三藩虽无蠢蠢欲动之野心,但谁能保证他日不会变心?
殿中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人人噤声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