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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敞厅占地极广,下以青石铺砌,顶用白玉雕成,四壁俱是六尺见方的巨石挨次排列,虽显很雄伟堂皇,但却有一股阴森迫人之气。
众人身入其间,突然听到一声冷喝:
“各位难道都不想活了么?”
身形一退十多条人影同时抬起头来,只闻轧轧两声,左壁中间两方巨石,倏地往外一分,现出一条宽约两步的通道。
嘿嘿冷笑声中,蜘蛛宫主人缓步而出。
那位蜘蛛宫的绿旗坛主,见状大喝一声,反手就向枯竹教主劈去。
枯竹教主沉哼一声,圈臂出掌,另外四名蜘蛛使者立即身形晃动,分向铁笛追风柴一飞与后到的人寰一怪闻公久扑去。
眼看蜘蛛宫主人占尽优势,但突然间人影连闪,翻天怪客楼三奇、北霸韦震川由敝厅外一闪而人。
蜘蛛宫主人脸色一沉,翻天怪客纵声狂笑道:
“蜘蛛老鬼,你想倚多为胜么?”
回声激荡未已,掌势业已电闪而出,呼呼两响,顿把攻向铁笛追风的蜘蛛使者震翻八步。
强弱易势,着眼即知。
蜘蛛宫主人心念一转,狡计立生,只听他阴阴一笑:
“本宫使者退下,让我亲自来领教楼大侠的绝学!”
翻天怪客嘿嘿冷笑,眼看着蜘蛛宫绿旗坛主及四名使者退下,突
然心中一动,正待出手阻挡,北霸韦震川正飘身疾起。
蜘蛛宫主人突然狂笑一声:
“韦大侠,你此刻阻挡,不嫌迟了么?”
话声未毕,蓦地身形一缩,但闻嘭地一声一方巨大青石,快如奔马般向韦震川撞到。
北霸韦震川双掌全力一推,但觉心头一震,那方巨石缓了一缓,韦震川顺势退出七尺。
巨石虽停,韦震川自己心头狂跳不已。
蜘蛛宫主人阴阴冷笑一声:
“各位如肯归顺我蜘蛛宫,一切均作罢论,假如妄想螳臂挡车,哼哼,那就休想生离此地!”
铁笛追风柴一飞怒笑一声:
“蜘蛛老贼,你这话我就不信!”
铁笛一领,尖风嘶啸,直向蜘蛛宫主人点到。
柴一飞全神贯注由前面冲过来的巨石,却不料鬼谷藏珍洞里危机重重,千变万化,身形刚刚欺出八步。
突然,蜘蛛宫主人怒喝一声:
“柴一飞,既然你急着找死,我就成全你了!”
轰地一声巨响,如同天塌地陷一般,那晶莹洁白的洞顶中间,一块经丈方圆的巨石突然凌空压下。
铁笛追风柴一飞闪躲不及,但闻一声刺耳惨号,血花四溅,腥风触鼻。
巨石缓缓升起,敞厅中多出一堆肉泥,群豪相顾失色。
韦震川沉喝一声:
“蜘蛛宫主人,你用这阴险残酷的手段,不嫌有失江湖道义么?”
蜘蛛宫主人阴阴一笑:
“韦大侠,他误触本洞机关能怪哪个?”
“刚刚你宫几位使者由这同一路线上走过,怎会安然无恙。”
“我岂能眼看本宫弟子走上死路!”
“这么说来,不是你宫之人,你就眼看他们走上死路了么?”
“假如各位不归附本宫,那就恕我管不着了!”
北霸韦震川双目一瞪,沉声怒笑道:
“蜘蛛宫主人,既然如此,老朽今日情愿血溅五步,也要和你一搏!”
蜘蛛宫主人冷笑一声:
“韦震川,此地可不是你耍拳弄腿的地方,再行三步,就是一处极厉害的机关,你到时粉身碎骨,可别怨我言之不顾!”
韦震川大喝一声: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老夫不领你这份虚情假意!”
晃肩跨步,直欺而上。
蜘蛛宫主人自得那几方龙符秘密之后,曾经数日苦研,对洞中机关早已了如指掌,眼看韦震川再进一步,就要……
可是,事情大出他意料之外,只见韦震川分明已踏上洞中机关,但他预期的惨剧并未发生。
他心头一震,北霸韦震川震撼武林的无影腿业已闪电飞来,劲风呼啸,狂涛迫人难耐。
事出意外,这一脚差点儿踢中。
总算他见机及时,仓促间身形一躬,掌出“立鸟划沙”,猛向北霸脚腕上切下。
此招一出,韦震川突然惊呼一声,脚下一垫,向后猛退三尺。目注蜘蛛宫主人满面诧色道:
“你……你这一招……”
蜘蛛宫主人脸色一变,不过他城府甚深,一变之后,立即恢复常态,阴森森地笑道:
“我这一招‘立鸟划沙’使得不够到地,你多包涵!”
韦震川冷哼一声:
“蜘蛛宫主人,你这是‘立鸟划沙’么?老朽还想见识见识!”
双肩一晃,左足原式不变地踢了过去。
蜘蛛宫主人沉笑一声:
“韦大侠既想指教,请稍候片刻,我再慢慢地奉陪!”
话声中陡向左侧欺进八步,双掌在石壁上轻轻一扫,但闻“哗”地一声,壁上立即裂开一条石缝。
石缝中现出两条人影,一是红鹰教主,一是班达喇嘛。
原来蜘蛛宫主人摆脱二人纠缠之后,来到了这座敞厅之外,红鹰教主与班达喇嘛也赶到了敞厅的另一端。
红鹰教主眼见北霸欺身出招,突然心中一动,暗忖:
此时熟悉洞中机关之人,唯有蜘蛛宫主人与我,若能把他除去
他这样一想,飞快地寻到壁上机关,悄悄地把韦震川身前陷井关闭。
他原以为韦震川一击之下,会把蜘蛛宫主人击毙,谁知蜘蛛宫主人固然事出意外,北霸也因心存顾忌,不敢全力施为,以至功亏一篑。
那奸狡绝伦的蜘蛛宫主人,惊愕中心念一转,就知道定是红鹰教主在暗中弄鬼,因此在韦震川二次出招之时,他竟舍彼就此,一掌打开了壁间另一暗道。
果不其然,红鹰教主正立在暗道之中。
蜘蛛宫主人知道群豪毕集,蜘蛛宫成为众矢之的,力量已感不足,唯一挽救的方法,只有击毙红鹰教主,然后利用洞中机关……
是以见面之后,一言不发突出奇招,一片如山掌影,猛向红鹰教主罩下。
班达喇嘛见状大惊,突然飞出一拳。
可是,这通道狭窄异常,他立身红鹰教主之后,出拳哪里还来得及,只听一声惨号过处,红鹰教主满口鲜血狂喷气绝而亡。
班达喇嘛身形一长,变掌为抓,直指蜘蛛宫主人双肩。
在场之人,谁都明白,若不趁此制住蜘蛛宫主人,今天就休想生离此地,只听喝声爆起,人影连晃。
韦震川飞腿疾踢。
枯竹教主翻掌猛进。
眼看蜘蛛宫主人被圈人掌风拳影之中,突然,十多把锋利绝耸的剑刃闪电落下。
班达喇嘛双肩一晃,两掌疾收。
韦震川招式一沉,身形一转,也飞快地稳了下来。
枯竹教主究竟差了一着,心神一怔,左手已被钢刀斩落,只听他惨哼一声,立即热血四射脸色大变。
蜘蛛宫主人就势甩肩疾退,射星般倒蹿八步,身形一晃,已进人先前通道之中,只见他双眉上扬,嘿嘿诡笑道:
“各位如此看得起我,我哪能不回报一二,不过借花献佛不成敬意尚望多多包涵!”
话声一落,突然沉哼一声。
石室中传来一阵轧轧乱响,南北两面石壁齐向当中涌来。
翻天怪客大喝一声,正想……
但唰唰两响,左右通道在刹那间一齐封闭。
石壁缓缓移动,敝厅渐渐缩小。
蜘蛛宫主人阴沉地笑声,像是地狱里的鬼号,听得众人心里摇荡,头皮发炸。
转眼之间,这间敞厅已变成三尺来宽的狭道,众人不约而同地大喝一声,两掌一齐分向两边推去。
这几人用出毕生之力,果然石壁立被阻住。
可是,等众人喘过气来,蜘蛛宫主人诡笑又起。
“呵呵,看来这石壁机关,对诸位这些名动武林高人,确实无能为力呢?”
声音一落,又是轧轧两声,哪里还能阻挡得住。
枯竹老教主惨哼一声,左臂伤口崩发,鲜血狂涌不已。
人寰一怪面色惨白,目注韦震川苦笑一声:
“闻公久屡次冒犯,承蒙韦大侠不加怪罪……唉!”
韦震川虽处危境,依然朗朗大笑道:
“过去之事,闻兄还提它做甚?倒是韦震川早知今日,就不该浪费那一粒九鲤内丹了!假如我功力未复……哈哈!水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今日于各位同死,黄泉道上不怕寂寞了!”
话音一落,突闻哇地一声,人寰一怪闻公久张口喷出一股血箭。
翻天怪客额上青筋乱跳,双目赤焰四射。
班达喇嘛气喘如牛,额角上汗珠如豆涔涔而上。
眼看这几名武林怪杰,转眼要葬身在鬼谷藏珍洞中。突然,一阵轧轧连声中,两面石壁蓦地向两侧一分。
众人神情一愕,突闻蜘蛛宫主人沉声大喝道:
“楚江天,你还没死么?”
另一个深沉的声音答道:
“我死了没有,你若是人,就该看得出来!”
“哈哈,好,你有胆量跟我进去!”
“进去大可不必,这截石壁,就是真正藏宝之地,我俩何不进去一决雌雄,胜者得宝,败者就自绝于此!”
“你怎知道这是藏宝之处?”
“你以为除你之外,天下就没有第二人知道么?”
蜘蛛宫主人一怔之后,哈哈大笑道:
“既然如此,老朽舍命陪君子,阁下先请!”
“口说无凭,我得请个见证!”
话声落处,那条通道复开。众人见外面除去蜘蛛宫主人与他那班喽罗外,还有蒙面少年。
人寰一怪认出他正是前见的楚江天,不过此时蒙面黑沙已去,代之是一幅衣襟。
仇人见面,份外眼红,翻天怪客冷哼一声,扬掌就向蜘蛛宫主人劈去。
蜘蛛宫主人哈哈一笑:
“楼大侠真想动手,就请到那边藏宝石室中来,何必急在一时呢!”
身形一晃,率先而去。
翻天怪客冷哼一声,收手跟进。
江雨舟眼见众人进人石室,陡然右手一探,疾劈门顶上一只石雕龙头。掌力着处,只听整个洞中传来了轧轧轻响。
江雨舟水窟历险,已把全部机关悟透,知道门上这只石雕龙头就是此洞机关的总枢纽。
蜘蛛宫主人奸诈绝伦,与其在重重埋伏中和他相斗,不如干脆毁去机关,用真正武学修为一决雌雄。
江雨舟破去了全洞机关,缓步入室,只见这藏宝之室宽广数丈,四壁俱发出闪灼青辉,中间一座紫色高台,台上放着一只六寸见方的盘龙玉盒,玉盒正中,镌有“鬼谷遗书”四个朱红篆书。
重宝诱人,数十道目光紧盯着玉盒,跌跌欲动贪心毕露。
终于,人寰一怪疾风蹿起,五指一探,已把玉盒抓人掌中。
班达喇嘛见状大喝一声,呼地一掌劈了过去。
他这掌聚集毕生之力,轰地一声,竟把人寰一怪震翻八步,双目一瞪,喷血而亡,那只玉盒,脱手飞出。
翻天怪客长啸一声,凌空而起,嗖地一声,已把玉盒抓去。
他宝物入手,毫不迟疑,身形一翻,就向室外落去。
江雨舟知道群豪环伺,怀璧招灾是必然,因此漠然卓立恍如未见。
枯竹教主虽有抢夺之心,怎奔左手新断,欲动无力。
蜘蛛宫主人奸狡绝伦,一见江雨舟的神色,心中早已了悟,忙以眼色止住了行将出手的爪牙。
可是,众人迟疑不肯出手,班达喇嘛却不肯怠慢,他千里东来岂能徒劳往返,大喝一声,双掌飞出。
韦震川身居中原武林一方霸主,心中又是一番想法,他情愿眼看着翻天怪客把宝物取走,也不肯让它落入班达喇嘛之手。
刹那间,他冷哼一声,闪电般踢出三脚。
班达喇嘛身形一缩,翻天怪客趁机飘出石室。
呼呼连响,只见班达喇嘛狂攻五掌,把韦震川震得稍为一退,立即抽身疾遁。
韦震川沉哼一声,随后赶去。
蜘蛛宫主人目注江雨舟,蓦地冷冷大笑道:
“哈哈,君子所见略同,看来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
江雨舟冷笑一声:
“在下碌碌之材,可不敢妄比古人,倒是我俩的约会如何?”
蜘蛛宫主人满脸诡笑道:
“宝物骤去,于味已减,我俩俱非朝夕可死之人,今日之约恕我不能奉陪了!”
话声落处,立即率同手下爪牙随后赶去。
江雨舟向室中一扫,只见人寰一怪横尸当场,枯竹教主满身血迹,此情此景,充满了无限苍凉。他心中感慨万千,向枯竹教主沉声说道:
“老人家,让我送你出去!”
枯竹教主似乎颇出意外,不禁神情一愕,激动万分道:
“小兄弟,你……凭你这份存心,宝物就非你莫属了,他们业已去远赶快去追,老朽一时还死不了!”
江雨舟自从习会太阳神功,心性上改变不少,闻言豪气勃发,哈哈朗笑道:
“老人家,你功力虽不弱,但此刻重创在身,如何能登上哪口古井?”至此话锋一变,也学着枯竹教主的语调道:
“凭你这份存心,我就非送你出去不可!”
枯竹教主滚下两行热泪,只得让江雨舟挽扶出洞,但见日影斜照,人踪俱沓,四周峭壁千仞,满谷野草萎迷。
二人穿过万竿修篁,翻越了千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