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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九零二-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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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晤士报》驻华首席记者莫理循就比较清醒地指出:这场抵制美货运动不论成功与否,持续的时间和力度,以及全民参与的热情,已经证明中国民族主义的觉醒,而一件可以针对任何于中国不利的国家的武器正在被中国人所掌握。这不会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这样的运动将被中国人越来越老练地使用,成为弱者反抗强者的有力手段。



  到了九月,罗斯福连续召开几次内阁会议,讨论排华问题。他并不准备从根本上废除排华法,而只打算在执法上做点文章。他建议国会对原有的法令略加修改,规定除劳工外,其他华人均可入境,且优待往美华商及游历者。



  满清政府也派出官员,来到上海,与上海总商会进行商议,要求他们率先结束这场抵制运动,并通电全国各商埠,但却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因为,抵制运动的坚定支持者,并为之奔走筹措资金的陈文强并不在上海,他已经前往琼州,指导崖州石化最后的试车投产去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暗杀行动
  “抟沙有愿兴亡楚,博浪无锥击暴秦!”



  武装暴动与政治暗杀,是清末革命党人的既定方针。政治暗杀,又似乎是革命之先导,是唤起民众之方式,是推翻专制政体的手段。



  尽管陈文强认为单纯依靠政治暗杀的激情,是不能够取得革命的胜利。但他相信暗杀能起到一定的震慑和扰乱敌人的作用,且在革命影响上积极作用大于消极作用。



  而作出离沪赴琼的假象后,陈文强化装而行,带着阿猫、冯义等人潜至下关附近,实施他第一次的暗杀行动。目标则是以钦差大臣身份南下,巡查各省军事财政,搜刮钱财的铁良。



  爱新觉罗氏入关一百七十年来,其子孙是越来越差劲,酒囊饭袋就算是出息的了,庸庸碌碌之辈,不在话下。到了晚清,就全靠汉人替大清拉车,才又维持了几十年。前有曾国藩、左宗棠,后有李鸿章、袁世凯、张之洞,如果没有这些汉臣,满清在太平天国时便可能轰然倒塌了。



  而铁良其人,却实在是满清皇室中的基因变异之物种。若论能力,似乎不在袁世凯之下,被革命党称之为“亡汉族者”,意思是说将来灭亡汉族希望的人,一定是他,因为这个家伙有可能重振爱新觉罗氏,说不定会把清廷的统治再延续个一二百年。



  无论对于贸易、税收,还是陆海军建制、训练等,铁良“皆深研之而沿窥其奥秘”。根据美国驻南京副领事Gracey的说法,铁良是一位“能干、头脑清楚、聪明敏锐、性格果断”的强势官员。



  况且,铁良仇视猜忌汉官,还是坚定维护朝廷旧制的顽固派。为了训练旗兵,铁良这厮几乎将东南财税搜刮一空,他从上海制造局弄走了八十万,从江海关提去了七十八万,又从其他各地敛得百数十万不等;在小站练兵时,铁良为襄办,名义上是协助袁世凯办理各项练兵事宜,其实是暗中监视。



  总之,铁良这个人很优秀,能力很强,又是顽固派,如果干掉这个家伙,革命的进程将更加顺利。



  同时,陈文强选择在这个时候进行暗杀,也与东京同盟会的成立有关系。虽然都是革命党,但争夺会员,扩充势力,并占据革命主导,复兴会与同盟会却还有着竞争的关系。



  只不过复兴会在有意隐藏实力,刚刚成立的同盟会却风头很盛。说不得,复兴会便要做出几件大事来,振作声威,扩大影响。同时,暗杀行动也是对复兴会内部急躁情绪的一种安抚。所以,暗杀的目标不是一个,而是好几个,陈文强负责的则是最大、最难搞的。



  下关地处南京城西北部,濒江依城,重要的水陆码头,素有“金陵北大门”之称。其时,两江总督已不是李兴锐,复兴会也就没有了什么顾忌。



  刺杀的困难是显而易见的,这也就是陈文强要亲自出马的原因所在。当然,如果是按照普通革命党人的刺杀模式,只管成功,不管身后,自然是容易了。可在陈文强看来,那是死士,有些贬低了杀手的专业素质。



  而专业人士通常都有一个弱点,那就是一旦遇到能够发挥他们专业能力的时候,就会按捺不住,跃跃欲试,手心发痒且食指大动。比如专业型的革命家,一听说革命就激动不已;而一个专业的军事家,则一听说打仗就兴奋得全身颤抖。



  所以,越是有挑战性,陈文强越要去尝试,由此造成的影响自然也是更大,更轰动。



  ……………。



  翻过一个野草丛生的小山包,眼前出现了一片空地,一条清清的小河从旁边潺潺流进,河岸上长着几棵大树。陈文强示意众人停下休息,独自坐在大树下思索着行动的细节。



  阿猫、冯义酷热难耐,得到陈文强的允许后,便下到河里洗澡。两人几乎脱得精光,掬起一捧捧水向身上泼,互相逗着乐。



  罗登也被他们的情绪感染,轻轻溜下了河岸。他脱光了衣服,又觉得有点难为情,便穿着裤头走进了水里,象别人那样,蹲在激流中向身上撩水,时而也潜身于清凉的河水中。河水冲刷着发烫的皮肤,使他感到格外舒服。



  他喜欢水,喜欢康涅狄格州清澈透明的湖泊;喜欢大海那扑打在岸上的浪花,他也喜欢海滩。望着微微抖动的水面上泛起的斑斑亮点,罗登享受着水中这令人惬意的时刻。



  直到一种朦胧不安的感觉把罗登从沉思中唤醒,他发现阿猫和冯义正盯着他。顺着他们的目光,罗登看了看自己湿淋淋的身子。他们是在看他的短裤,还是在欣赏他从胸口一直延伸到大腿根的金黄色汗毛?罗登有些局促不安,快步走到岸边,顾不得擦一擦满身的水珠,就把衣服穿上,摊开四肢躺了下来。



  蓝天、白云,在视野似乎凝滞不动,象一幅静止的画布。而罗登的思绪却翻腾不止,他觉得自己正经历着一场巨变,虽然无法确切地说出那到底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生活从此开始了新的一页。而这个新的开始,则是在与琳娜离婚分手,并且在目睹了一场处决抢劫杀人的匪徒的场面之后。



  ……刽子手的身体紧张起来,手里握着的那把刀口呈弧形的大刀原先有点晃动,现在也变得沉稳凝重。罗登感觉血在耳边冲动,令人窒息的感觉从喉咙里涌起。紧接着,大刀猛地砍了下来,在空气里发出了呼啸。随着一声清脆的切掉东西的声响,囚犯身首异处。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猛,以至刀刃砍断头颈后,有一小会,头象是仍长在脖子上。



  视线中,躯体一动不动地横在那里,被砍下的头掉在数英尺远的地方,鲜血汩汩地流到坚实的土地上。罗登难以相信它曾经是个有生命的东西,却情不自禁地一直在注视着……



  奇怪的是,罗登心里产生的不是对死者的怜悯,空对地一个从小在基督精神下培养起来的人来说是很少见的。更奇怪的是,罗登所感到的是行刑本身,使他对抡大刀的刽子手和死者有一种同样的亲近感,这真是咄咄怪事。



  正象那个死者,生命随着喷涌出来的鲜血逐渐流逝,他的生命也似乎从原来的身躯里喷涌而出,流到一块陌生的、砍头杀人的新天地里。当恐惧消失之后,罗登还从未感到自己象现在这样精神,这么渴求增长见识。而且,他觉得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本体被突然揭开了,并从此被改变了,这不禁使他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我的朋友!”罗登侧转头看了看河岸上树下的陈文强,细细地品味着这个词儿。如果说以前他也想和陈文强交个朋友,那现在就是非常想。陈文强在干什么,他并不是十分清楚,但他知道陈文强是个极有野心,也极有气魄的人。也许陈文强和那些坚强、固执的希伯来神话人物没有什么区别,而罗登正是在这些神话的熏陶中长大的。



  ……………



  “洋人身上的毛真多。”赵大义撇了撇嘴,他是龙兴堂的骨干成员,而作为南京人,他对附近的地形也比较了解,便充任了向导的职务。



  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这个家伙似乎渴望杀戮,如果引导得当,有可能是一个好战士。”



  罗登是打掩护的,身份是一个勘探工程师,而陈文强等人则化装成他的跟班和雇工。这样一路行来,受到的盘查很少,所携带的武器也就不太担心被发现。当然,罗登并不知道具体的行动计划,只是听从陈文强的安排而已。



  赵大义不再提罗登,而是转而说起他通过江湖道上的朋友所打听到的消息。



  “这里已经归江南巡防营来维持治安。而他们的帮统叫徐宝山,原来也是江湖人物,身跨青洪帮,是春宝山的山主。当初,运河南北,长江上下,打着春宝堂旗号的私盐船有几百号。后来,徐宝山归顺朝廷,甘心充当鹰犬,竭力帮助清政府控制地方治安,对昔日的江湖朋友可算是心黑手狠,不留情面……”



  陈文强静静地听着,与赵大义的愤慨和鄙视不同,他对徐宝山倒无太大厌恶。正因为徐宝山为清廷卖力,对江湖朋友翻脸无情,才使原本盐枭遍地、帮会林立、土匪丛生的江淮一带秩序井然。同时,盐务专卖有了保障,社会治安大大好转,民间缙绅、盐商也是一片颂扬声,徐老虎的威名更是妇孺皆知。



  要建立正常的社会秩序,对民间帮派的清理便不可避免。这些会党组织在目前来看,固然是反对满清的生力军,可同时也是建立正常社会秩序的阻碍。如果是先不管不顾地利用,使其壮大,再在革命成功后予以清洗,当然也是一个办法。可如果从一开始就将会党拒之门外,不提供武器和资金,他们也就没有了破坏新秩序的能力。



  ……………(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马上见分晓
  在码头上刺杀,可以说是比较直接、有效的方式,但缺陷是没有距离合适的狙击的制高点。混迹于人群中,就只能用手枪,距离太近,如何逃脱便是一个问题。况且,下关码头有好几个,陈文强无法预先知道铁良在哪里下船。若是临时布置,时间显然是不够的。



  在路上刺杀,虽然可以埋伏在路旁的某个树林、草丛,或者某座建筑物内,但要在行进的众多的官轿中找到铁良所乘坐的,并且准确击中轿中铁良的要害,便又有一些困难。



  在城中刺杀,最合适的地点便是两江督署,等到铁良下轿,从远距离一枪击毙,再趁乱逃出城。同样也有困难,与码头上一样,缺乏合适的狙击阵位。那个时候中国城镇中可没有多少高楼大厦,距离越远,射击的视界和角度越小,哪怕一堵墙都会使狙击失败。



  他娘*的,为什么要坐轿子?铁良明明应该是的武人,难道不该骑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吗?那样该多好,一枪爆头,多有震撼效果。



  陈文强脸上粘着假胡子,头上戴着瓜皮帽,身后拖着条假辫子,身着长袍马褂,在南京城里,确切地说是在围着两江衙署在慢慢走着,希望能发现些什么,从而使刺杀变得简单一些,把握一些。



  而事实让陈文强感到了失望,勉强的高度、角度也寥寥无几,再想到衙署门前官轿一排排,顶戴一堆堆,在其中找到铁良,并且在没有人和物的遮挡上开枪狙杀,实在是困难。不过,他仍打算在城里走走,指望能发现点儿什么,或者能在脑子里迸出新的灵光。



  坐上黄包车,陈文强吩咐车夫拉着他四处转转,然后去下关码头,他想再熟悉一遍铁良所走的路线。



  “先生,您可找对了,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南京的街道了。”车夫一边拉着车在坑坑洼洼的街道上小跑,一边还谈着他对人生的看法,嗯,这是陈文强的理解,而车夫却在绕着弯想多挣几个脚钱。



  陈文强会说上海话,但他与车夫闲聊却用的官话,使车夫误认为他是北方人。细节决定成败,陈文强要做到首尾干净,谁又能保证官府里不会有破案神探呢?



  “我带您去静海寺吧,来南京的外地人都去那里看看。”车夫喘着气说道。



  “不,不去那儿。”陈文强说话力求简短。



  “那就到天妃宫吧,天妃娘娘妈祖会保佑你的。”车夫一猫腰,加快了步子,转过头说道:“别担心,脚钱都是固定的,但跟你商量好,你不会吃亏的。我不知道北方人是怎么做的?”跑得挺快也没能使他少说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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