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啊!”查理宋说道:“在上海滩我相熟的人中,也只有文强你能够调动帮派力量,为他们提供庇护。而且,你很关心琼州的情况,他们兴许能够帮上些忙。”
“这没有问题。”陈文强略一沉吟,便痛快地答应下来,“官府缉拿嘛,什么画影图形,屁用不顶。稍微改变一下形象,换个名字,我再安排帮中兄弟多加照顾,保证安全应该没有困难。”
“那我就先代他们多谢文强老弟了。”查理宋拱了拱手,很诚恳地致谢。
“和我还客气什么。”陈文强吐出一口烟雾,示意查理宋喝茶,试探着问道:“查理兄是兴中会会员吧?”
查理宋看了陈文强一眼,轻轻喝了口茶,似笑非笑地说道:“怎么,文强是想加入,还是想报与官府,将我捉拿入狱?”
“查理兄说笑了。”陈文强心中打定主意,决定让查理宋先看看他整理出的东西,听听意见,看看反应。
打开抽屉,陈文强挑选出几张纸,起身拿到查理宋面前,说道:“这是别人送来的,查理兄看看,给点宝贵意见。”
查理宋有些疑惑地接过来,慢慢翻看着,起初眉头皱起,然后慢慢舒展,抬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陈文强一眼,又低头继续阅读。
“如何?”陈文强能感到查理宋的情绪起伏,但却没有认真探悉他的心理,似笑非笑地问道。
查理宋抬头想了想,又低下头看了起来,这一回看得很细,表情还是变幻不定。好半晌才抬起头,盯着陈文强的脸看。
“查理兄,说话呀,我的脸上又没长花。”陈文强笑着摸了摸脸,调侃道:“幸亏我是男人,不怕瞅。”
“这东西——谁送来的?”查理宋微皱眉头,说道:“本来今天没有辩论的打算,可要不与写这东西的人争论一番,心中着实难安,晚上也睡不好觉。”
“呵呵,争论就不必了。”陈文强沉吟了一下,说道:“查理兄有什么看法,尽可说出来,我可以代为转达。嗯,此人再三交代不要透露他的底细,还请查理兄见谅。”
查理宋盯着陈文强泰然自若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文强老弟声名鹊起,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可若是单从这字面上看,关于团体或政党是写得极好的,就目前国内的理论,尚无出其右者。若要问我的意见的话,就是在这纲领和宗旨上,尚有些疑问?”
“查理兄请说。”陈文强谦虚地拿出纸笔,准备记录下来。
……………
第三十五章 意见,三点会
“首先是推翻满清专制后所要建立的政体,这一点并不明确,是君主立宪,还是共和体制。”查理宋侃侃说道:“就我的看法,中国应该学美国,建立共和政体。而此点不明确,是革命派,还是立宪派,便让人划不清界限。”
陈文强点了点头,记录下来。其实这一点他也想过,但与当时的人的观念不同,他不认为革命派和立宪派便应该界限分明,是绝对的敌对关系。如果从两派的最终目的来看,统称为宪政派也不过分。所以,这两派随着形势的发展,亦有转化或同盟的可能。
就象立宪派,维系他们强弱的正是满清政府。立宪的脚步快,诚意足,立宪派则欢欣鼓舞,势力大张;立宪敷衍、无期,则立宪派则势力衰减,不仅少人支持,自己也要心灰意冷。再深入分析判断,立宪派也可以分为“共和立宪”和“君主立宪”两种,不可以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事实上,辛亥革命固然是由革命军撕开了僵局,但没有立宪派的支持,也无法迅速扩大局面,底定半壁江山。
“驱除鞑虏,言简意赅,最易为人接受,因何不用?”查理宋继续说道:“或许偏颇,但日后改之也就是了。”
还是眼前和长远,沉稳和激进的冲突,陈文强停笔不记,这个问题他已经反复想过,并不准备妥协退让。哪怕少人支持,他也要一步到位。而且,这也只是个暂时的阻碍,随着思想理论的上升,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这个目标的正确性。
“推翻满清专制政府,建立民主法制国家,发奋图强振兴中华。”查理宋思索了一下,说道:“其实,如果凭心而论,这比兴中会的宗旨确实要进步。但也不是完全的正确,还很有讨论修改的必要。文强,写此文的人显然要拉拢于你,不讲说清楚,你还是要谨慎行事啊!”
我自己拉拢自己吗?陈文强忍住笑,沉稳地点了点头,说道:“谢谢查理兄的提醒,这般大事,我是会认真考虑的。”
查理宋欣然微笑,又皱眉问道:“这似乎不全啊,读起来让人有滞碍之感。”
“想是才具不足,不敢在陌生领域妄言,倒引起别人的疑虑反对吧!”陈文强敷衍着说道:“也或者是故意为之,钓人胃口罢。”
查理宋似乎并不全信,但陈文强已经这样解释,他也便不好穷究根底。说实话,他看到这些文稿是很震撼的,心中也充满了见见作者,与其畅谈辩论的期待。
“查理兄可四下随意看看,这里的变化很大,很快还会有电力供应,在这里盖所住宅,也是很不错的。”陈文强诚挚地发出邀请,“没有城市的喧嚣混杂,很有清静惬意之感呢!”
“只是粗粗一看,变化确实很大。”查理宋点了点头,又有些调侃地说道:“听说在这里扩张地皮,还与地主起了冲突,被人告到了官府?”
“已经摆平了。”陈文强坦然地说道:“虽然使用了一点不光彩的手段,但也没强霸硬夺。告状的那几个,很快就会知道把地皮卖给我的公司,不仅不亏,还会有长久的赚头。”
“有些手段还是要温和一些,以免损及你的名声。”查理宋诚心地提醒道:“现在的报纸媒体可是对你评价极高,不仅大长华人志气,更已经成为黄种人的智力不逊白种人的有力证明。”
“多谢查理兄关爱。”陈文强淡淡一笑,说道:“些许虚名,文强倒不敢以此倨傲。”
“那好,事情说定了,我也该告辞了。”查理宋起身,又停下了脚步,“明天我带他们几个过来,江湖人物,性子直脾气暴,若有冒犯,还请文强多多原谅。”
“查理兄过虑了。”陈文强起身相送,不太在意地说道:“我就喜欢江湖人物的豪爽直率,几位好汉到了我这里,你就放心好了。”
送走了查理宋,陈文强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思索考虑,觉得自己的思路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徐春山等人,陈文强则觉得很有用处。一来可以多了解琼州的情况,二来可以与琼州的三点会建立起联系,从而更有利于向琼州安插人手,发展势力。
自从对琼州有了想法后,陈文强通过东京的邹容,通过旅沪华人工会,已经联络并招揽了一些琼州人士,并了解了更多琼州目前的情况。
自太平天国运动之后,琼州民间建立的“三点会”便迅速发展起来。到现在,“三点会”这个秘密的反清组织,已经遍及琼山、文昌、澄迈、琼东、乐会、万宁等各县。但分布虽广,组织却不统属,百十人为群,力量分散更缺乏联络沟通。
其时琼州属广东管辖,清军武力不过是琼崖兵备道的一个巡防营,再加上巡警组成,满打满算不过千人。但“三点会”组织一来力量分散,不能协调配合;二来武器粗陋,抵不过装备洋枪洋炮的清军。
而就装备、训练和士气而言,满清的巡防营的战斗力是不强的。特别是满清开始编练新军后,各地的巡防营不但在武器装备上得不到更新,更因为饷粮不足,而导致的战斗力锐减。
所以,如果能使琼州的“三点会”联合行动,并配以千八百枝快枪,在琼州率先取得胜利,是值得期待的。
而陈文强的设想则是在琼州建立一个训练、培养军队的基地,方法呢,暂时分为文武两途。
文的是买官,并运作到琼州任职,哪怕是个县官也行。然后便是与三点会秘密联络,制造类似暴动的事件,以维护治安、镇压乱民为名建立起“保境安民”的武装,再逐步扩充。
武的则直接一些,安插人员,供应武器,策动三点会暴动,并且长期坚持,在战斗中发展壮大,顺便也对三点会进行改造。
不管是哪一个办法,与三点会这个“地头蛇”取得联系,并能使其配合行动,都是计划成功的第一步。
…………
第三十六章 礼物,不知所措
帮派力量啊,既是现存体制的破坏者,又因为自己本身的种种缺陷,而不能使人放心使用。
自由、散漫,鱼龙混杂,是帮派力量的最大缺陷。一场筹划周密的行动,就可能因为某个帮派人物灌多了黄汤而泄露。这不是危言耸听,陈文强身在帮派之中,江湖人物的各种脾性,他是司空见惯,也不断剔劣择优,加强控制的。
就比如原先成立的杀手队,只有十二人,现在只剩下了十人,那两位已经被龙兴堂的家法处置。极严厉,极冷酷,陈文强在纯洁内部时,绝不手软。毕竟杀手队是核心,是最见不得光的隐秘存在。
而在严厉冷酷的另一面,杀手队的其他十人则得到了优厚的待遇。陈文强不仅给他们发放不菲的薪金,还给他们都建了房子,又在工厂安顿了他们的家人。
恩威并施,古已有之的驭下之术。所以,陈文强的手段并称不上高明,但用得很到位,将杀手队控制得相当严密。
即便如此,对于革命党要刺杀王之春一事,陈文强要出手,但也不想暴露杀手队的真面目。显示一点实力,再顺势把自己成立革命团体的设想拿出来,如果能够得到赞同,也要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陈文强才会把自己的实力全拿出来。
所以,当蔡元培等人在约定的时间里来到金丝娘庙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不是期盼的手枪,而是令人大出意外的刺杀目标——王之春本人。
被麻醉的王之春还没有清醒,双手被绑,在殿中的柱子旁半倚半躺。周围是四个大眼瞪小眼,不知怎么回事的“谋刺者”。
“诸位不必疑虑,这是送给诸位的礼物。”陈文强微笑着指了指王之春,说道:“你们不是要刺杀这个卖国贼吗?现在可以任凭诸位处置,绳子、刀子、斧子在这,等各位处置好了,咱们再谈。”说完,他冲着蔡元培等人点了点头,缓步走出了大殿。
怎么办?蔡元培、杨笃生、万福华、陈自新面面相觑,竟一时谁也没开口。蔡元培、杨笃生是领导人,与陈文强较熟,交接枪械是大事,他们应该来。而万福华和陈自新则已经确定为刺杀的执行者,是来接枪试枪的。但事情竟然是这样发展的,他们都是措手不及。
“这个,是文强在考验我们吧?”蔡元培猜测着,看了看自己穿的长衫,不太确定地说道:“他以为咱们这些文人书生干不了这杀人的事情?”
杨笃生微皱眉头,思索着说道:“要照前几日的谈话,他确实有这样的意思。好象说刺杀不是简单的事情,也需要技能什么的吧?”
“那就让他看看,咱们有决心,有力量。”万福华挽袖捋臂,便要动手。
“等等,等等。”陈自伸手阻拦,说道:“就这么杀了这个卖国贼,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难道非要在大庭广众之下?”万福华有些诧异,“难道把这卖国贼放了,咱们再筹划刺杀?”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自新连连摇头,说道:“我觉得应该把他弄醒,先逼其写出卖国证据,或者是认罪书,然后诛之。”
“我看倒不必如此麻烦。”蔡元培对此表示反对,说道:“若是按原计划刺杀,也逼不出卖国证据,也没有认罪书。若要扩大影响,尽人皆知,在报纸上刊登文章,说明这卖国贼因何而被咱们处决,也就起到振奋人心的效果了。”
“我同意。”杨笃生看了看地上六十多岁的老朽,花白的辫发,满脸的皱纹,微微皱眉,看向万福华和陈自新,“既然已经决定由你们执行刺杀,那现在也由你们处决他吧!”
万福华和陈自新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从地上各捡起凶器,绳子和刀子。
“用刀子吧,干脆利索。”陈自新晃了晃手中的匕首,征询万福华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