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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没有见光的人第一次睁眼,差点被阳光刺瞎。
他看见一片光亮中有个人影,感觉莫名地熟悉——可能仅仅也就是熟悉吧。他已经死了,怎么也不会看见她的。
当然,要是天堂或者地狱是共通的,那就说不准了。
但是和他不同,她应该上天堂的才对,一般来说两个人怎么都碰不上面吧。他最好也是进炼狱的命……
他费力地抬起手,扯下脸上的氧气罩,声音嘶哑地发问:“Am I in heaven?”
英语是世界通用语问应该没问题吧……不过如果真是《圣经》中的天堂的话,应该说希伯来语也说不准?或者希腊语?啊总之应该要古老一点的语言吧——说到古老,不知道中文行不行得通……
那个熟悉的人影在他思考的时候,可能是因为眼睛适应了阳光,变得越发清晰了。渐渐显现出一张他熟悉得能背出来的脸。
兰塞琳的脸。
啊,说起来,他曾经找琳达画过她的画像,单靠他的描述琳达也画了个九成九,真是厉害。
兰塞琳仿佛不能相信一样地看着他,别说手了,浑身都在发抖。
战战兢兢试着往前踏了一步,接着身上就发软,整个人滚落在地一下跪在了梅罗的床头前。她抓着梅罗的手臂,四肢无力,喉咙发紧,背后一阵一阵地冒着汗,也不知道是冷汗是热汗。嘴巴哆嗦半天,还是说不出话来,挣扎了很久,颓然地把脸埋在了他的枕头边。
半晌,她才出声。
“……你没有死……你没有死。”她说。
“这里不是天堂。”
“你还活着。”
说到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肩膀抽搐着哭出声音来,眼泪不停地流下来,滴在床单上,也滴在梅罗的手臂上,凉的凉,烫的烫。
“你还活着啊……”她死死抓着他的手,都腾不出手去擦脸,“你还活着,太好了。”
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还要继续说:“太好了啊……”
梅罗慢慢地抬手,把手盖在她的脸上,无力地抹了一把。
别哭,他想。
此时窗外阳光正盛,他能看见正对着病床的一棵法国梧桐。花白的树皮和新绿如玉的树叶,衬着蓝汪汪的天,蓝天浮白云。树上有鸟飞起又落下。这会儿刚好有人放鸽子,一大片翅膀和尾羽噼里啪啦从房顶上掠过,明明暗暗地筛下阴影和光亮。就算在室内他也能想象出室外那和煦又懒洋洋的风,繁盛的花朵,还有浓烈的草木辛辣气息。
现在兰塞琳抓着他的手臂,哭声真真切切在耳边,他扶着她的脸颊,她的泪水刚流出来是热的,到了下巴就变温,滴在手臂上却很凉。
一切再美好不过,再完满不过。所有的事物都这么真实,这么琐碎,又这么好。
太好了,好过头了,好到让他心醉。
那些自从他踏足日本就再也没有想起过,他甚至不敢回想的,刻意被他遗忘的好东西。那些只要他奢望,就会让他变得柔软变得犹豫变得不再果决有了破绽的好东西。
在他本来以为一切都终结了的现在,那些他曾经只能匆匆感受却不能握在手中的,都被世界以这样的方式一股脑地塞还给他。
往日所有的桀骜不驯在这失而复得的琐碎又平凡的现实前变得不堪一击。
上帝这个小贱|人。
这哪里不是天堂,他想,这里就是天堂啊。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其实这篇文的主题是相互驯服。
两个很尖锐的人,两把刀,怎样才能在一起呢。
兰塞琳从不示弱,但是她现在跪倒在梅罗的面前(好吧床前)泣不成声。
梅罗本来是桀骜不驯的独狼,但是在平凡琐碎又现实的生活中甘愿心醉心折,被爱人驯服。
两把锋芒毕露的刀,要是一直针锋相对,肯定都会折断。所以不如还刀入鞘,藏起彼此所有的尖锐,一起摆放在架子上过一生。
所有的惊涛骇浪最终都是要落到实处的。这就是我所想表达的最浪漫的爱情了。
本来想插一段向北和玛特的事情,但是这一章兰塞琳和梅罗两个人太美好太完满了,半个字插不进去(又叫做男女主专场配角滚边玩去吧)。
其实兰塞琳和梅罗的故事到这里也就接近尾声了,他们两个只要在一起活着就足够,剩下的没有什么是能够难倒这两个人的。下面的故事也就是梅罗喝一桶赵河的干醋以及各种PLAY啦。
话说有没有人想看结婚生子的,最近突然想围观梅罗蠢爸爸形象了
昨天更得迟了,所以今天有补偿,30章被我替换成了何静番外,算是加更吧w
顺带一说明天有事出去……可能晚上更,十点左右来刷新w
☆、恨不重逢未嫁时
36 恨不重逢未嫁时
“自从那一天boss的办公室炸了之后,最近她的心情一直很好。你知道为什么吗?”工作时间,程续正倒咖啡呢,冷不丁地后腰被人一戳,看见Lily凑上来一脸神神秘秘地八卦。
手一抖差点整杯咖啡就翻到手背上,程续顾不上说话,“嗷”地一声就跳起来了:“我的手!”转过头泪汪汪地对她控诉,“不要挑这种时候戳人啊!吓一跳好不好!”
Lily一脸鄙视:“得了吧,还不是你自己哆哆嗦嗦的手没端稳。”发现话题被他岔开了,又连忙扯回来,“行了,那天boss办公室炸了,怎么回事?四个助理就你一个人在,快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程续一个头两个大,看着眼前一脸八卦的Lily——她就差没把我要听劲爆的小道消息这句话写在脸上了,“我进门的时候里面已经炸了。”
“——Lily你别问他了,啥都问不出来的。”随着咣当一声响,跑去医院给兰塞琳送饭的Anna英姿飒爽地踢开门走了进来,“现在boss让他盯办公室装修情况,医院又不用他跑,能有什么消息……”
她苦着一张脸:“不如问我啊……”
“是吗,那到底什么情况?”Lily连忙贴到她身边去了,“虽然这几天无论是兰慕的工作还是兰陵的工作boss都通过电邮做得超快,但是一天到晚都不见个人影,我还是有点担心。”
“行了少来,你不就是担心boss和你隔离太久到时候一回来摸不准心情又吃排头么。”Anna白了她一眼,“问我刚好啊。”
“所以你倒是说啊?”
“要我说的话,就是你完全不用担心。”Anna随手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手一伸Lily立刻闻弦而知雅意屁颠屁颠地端了杯咖啡上来。
“……喂,那个是我的……”程续看着自己空了的手不由得出声抗议。
“一杯咖啡而已,还想不想听消息啦?”Anna白了他一眼,“到时候戳着boss的爆点了反正我们不陪你一起死,要死你自己去死。”随即阴森森地警告他,“boss生气了很可怕的哦,她气急了真的会打人的我跟你讲,而且下手很重的哦。”
看程续果真被吓住,Anna翘起二郎腿喝口咖啡润润喉开讲:“我说,Lily,你还记得三年前boss捧过的那个男模吗?”
一听开始讲古程续立刻闭嘴搬个凳子乖乖竖起耳朵听。
Lily想了会儿:“哦那个啊,我记得,当时你和Mary不是尖叫着打我电话说一个见都没见过的新人居然包了所有杂志的内页封面还要出写真吗?”想了想又点点头,“没错,boss这么些年真正出手捧过的就两个,三年前的那个人,和今年年初的向北。”
“那时候boss还和他住到一起去了,你记得不?”Anna问她。
“对啊,但是后来不是没几个月人就不见了吗。”Lily说,“那个时候Mary说什么?没想到总裁是这么无情的人,好歹也是同居了的关系,居然没兴趣了说雪藏就雪藏。不过这事儿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你冷静点哦,扶好柜子。”Anna说,“别等会吓得跳楼了。”
“你要说快说!”Lily作势要拿水泼她的脸。
“好好好大佬,老大,我说我说。”Anna举双手投降,“boss这几天在医院你们都知道吧。”
程续和Lily一起点点头。
“boss不是自己生病住院你们知道吧。”
程续和Lily继续点头。
“boss现在整个生活重心都挪到了医院,晚上都在病房里睡的你们也知道吧。”
程续和Lily点头都点得不耐烦了。
“其实啊,boss这几天都在陪一个心脏病人的床。这个心脏病人呢,是个男的,年龄二十。不过这不是重点。”Anna看两个人一脸那你他妈快说重点的表情也不卖关子了,“这个病人呢,就是以前boss捧过的那个新人。”
“哦就这点事儿啊——才怪咧!”Lily当场炸锅了,“我日——!这什么情况!”她尖叫着抓起自己的头发在室内开始来回蹿,“这他妈什么情况!不是都分手好多年了!这当口!怎么回事!”
程续显然没弄清楚重点:“破镜重圆啊,不是挺好的吗?”
Anna也在一边唯恐天下不乱地帮腔:“那家伙都毁容了,左半边脸好大一块烧伤……boss这都跑去这么陪床,可见是真爱啊。”说完一脸浮夸地感动表情点点头。
已经开始一脸憔悴地挠墙的Lily虚弱地转过身来,幽幽地说:“重点在这里吗?你们是不是都忘了,boss她已经结婚了?”
“卧槽boss居然结婚了?!我以前还以为她跟向北是一对!”——来自于完全不知道这事的程续。
“——啊,你说赵河那个基佬吗,不要紧啦赵氏重组完了我觉得他们俩会去扯离婚证了,反正给我发工资的是boss又不是赵河,犯不着站他的立场。”——来自于完全不care这件事的Anna。
“饶了我吧!”Lily痛苦地以头抢地,“要是这事被狗仔爆出去,赵氏的股价会不会有浮动啊,我的工作量……”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方面吗。”剩下的两人简直无力吐槽,“你自己的重点也不对好吗。”
医院的高级单人病房里,兰塞琳正专心致志地给梅罗削苹果。进口美国蛇果,口感沙得不得了,一抿就化了,跟苹果泥似的,吃起来完全不费劲。
“……我只是心脏病需要静养而已,不是七八十岁了老年痴呆好吗。”反抗良久依旧无果只能乖乖靠在床上被兰塞琳喂的梅罗一边嚼一边口齿不清地抱怨,“吃东西这种事情我可以自己来的。”
“坐着别动,放着我来。”兰塞琳冷酷地说,“医生说了静养,你知道静养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静养是什么意思了——人家说的是静养,又不是绝对静养。”他手里拿着兰塞琳的手机点来点去,“没有必要搞得我像先兆流产的孕妇一样好不好。”
一边咬着苹果一边玩手机,然后默默地把手机举到了兰塞琳的面前:“诶,这个赵河又给你打电话了,今天的第十三通,接不接?”
“挂。”兰塞琳言简意赅,“不是助理和我哥打来的都挂。”
“万一人家有急事呢。”梅罗乖乖点掉电话。
“有急事也是找我,你操什么心。现在这身体状况你还是省省心吧,免得又推进ICU里去。”她看一个蛇果吃得差不多,开始收盘子抹水果刀,“真有急事肯定会来医院找我的,我又不是人间蒸发,助理都知道我在哪。”
“助理当然知道你在哪,但是你居然不告诉我,也是很忍心。”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病房门口靠了一个男人,长睫毛桃花眼,带着一点恶意的笑容,“我连这个权利都没有吗?作为法定关系上的丈夫。”
兰塞琳看见赵河出现在门口就知道要不好,当他说话时那欠揍的语气真是让人恨不得撕了他的嘴:“你少说两句会死?”
“少说两句我就嫉妒死了好吗!”赵河立刻从刚刚的翩翩浊世佳公子一秒变成了泼妇,“说好的你男人死了呢!说好的呢!你这样不诚实大家还怎么愉快地玩耍!”
“我靠我男人是死了啊!死的透透的好吗!”兰塞琳那架势看起来就像要飞起两把水果刀把赵河戳个透心凉,“现在他活着回来了是我运气好啊!有本事你也让你男人活回来啊?!”
“你这样戳人伤疤以后大家还怎么合作啊!”赵河暴跳如雷跟个猴子一样,“这种嘴贱的人为什么运气这么好啊!大家都死了男人你的男人就能活回来为啥我的都烂成灰了!”
“因为我比你高比你帅比你美比你有钱,正宗高富帅白富美就是我!”兰塞琳潇洒地一甩头,“你丫身高绝对报了水荒,大家都脱了鞋你明明比我矮五毫米。说好的177呢?为了嫁入豪门你也是蛮拼的哈。”
“算了吧……”赵河酸溜溜地说,“本来也算是嫁给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现在你男人回来了,我马上就要被扫地出门咯。别说177了,就算我是187也比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