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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东西!这天杀的混蛋!”卓天威拍案大骂:“我要去找他。”
“千万不要操之过急!”她按住卓天威的手。
“你……”
“必须找到确证。”
“鬼的确证!”卓天威大声叫着说:“到何处去找?哼!我不怕他不招出那个姓赵的人来……”
“天威,不要乱了脚步。”她柔声说:“听你一说,我们已向凶手接近了一大步,去找吴中一龙,不如去找龙王路寿年。”
“好的,咱们这就走……”
“天威,要到何处?”房门推开处,月华仙子仍是村姑打扮,出现在门外。
“咦!你……你不是……”傅凤鸣不胜惊讶地轻呼。
“我叫凌月英。”月华仙子粉脸一红。
“我知道你。”傅凤鸣泄气地说:“难道说,你还要设法计算卓大哥吗?”
“不会了,我已经正式脱离三星盟了。”月华仙子悄巧地走近:“人只能错一次,公子爷是……”
“不要叫她公子爷。”卓天威示意月华仙子在旁落座:“她就是我要在约会所会晤的人,长春谷主傅大侠的爱女,傅凤鸣姑娘。”
“久仰久仰!傅姐姐扮男装真俊。”月华仙子毫无机心地微微一笑:“傅大侠出现苏州,真吓坏了不少人呢!”
“你真会说话!”傅凤鸣也微笑:“只有真正的坏人才会惊吓。那天晚上在枫桥客栈,要不是你被琵琶的毒针击中,我会毫不迟疑地杀死你。你那么坏,但并不怕我。
但请你记住可一不可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怎么会呢?傅姐姐,今后,天威是我的倚靠,是我的希望寄托……”
“但愿如此!”傅风鸣笑笑,转身向卓天威说:“天威,事不宜迟,可否会与我爹商量商量?”
“好的,咱们这就走”卓天威一口答应。
“天威,你们要商量什么呀?”月华仙子讶然问。
“追查失宝的事。”卓无威说:“你也去好了,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客栈里。
咱们走吧!”
话落,三人一块出门而去。
船靠上了白云坞船场的码头。
码头上泊了几艘船,有几个人在码头照料船只。
湖岸的造船工场中,仅有三二十个工人工作,与往昔一两百人干活的热闹情形完全不相同,敲敲打打的声音减少了许多。
这艘船并不是长春谷生乘来此地的船,而是一艘中型乌篷。
“喂!你们是哪儿来的?不许靠码头。”两个大汉拦住了想往码头跳落的船夫。
“府城来的,借光借光。”两船夫之一陪笑说。
“不行,这是私有的码头……”
舱门开处,钻出卓天威穿劲装佩刀的高大身影。
“不行也得行。”卓天威大声说。
两大汉大吃一惊,惊恐地后退。
“霸王卓……”一名大汉干着喉咙叫,转身撒腿便跑,像是见了鬼。
“哥儿,你把他们吓惨了。”随后出舱的长春谷主说。
“这叫做鬼怕恶人蛇怕赶。”卓天威跳上了码头说:“大叔,等会儿办事,最好由小侄主持。”
“那是当然。呵呵!”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那一套还真管用。”长春谷主笑说。
码头一阵乱,所有的人纷纷走避。
卓天威突然飞跃三丈余,一把抓住了一个从船上逃向码头的大汉。
“霸王饶……饶命……”大汉发疯般怪叫。
“鬼叫什么?没有人要你的命,你给我听清了。”卓天威手上的力道稍减。
“小……小的在……在听。”
“去请你们场主来谈谈,说霸王卓在这里等地。”
“小……小的记住了!”
“他如果不来,哼!”“他……他会来的。”
“好,快去!”
“是……”
大汉撒腿狂奔,好快!
傅凤鸣钻出舱面,目光落在岸上工人纷纷走路的修船场,柳眉深锁。
“天威大哥。”她向码头上的卓天威叫着说:“气氛好像不太对劲,路场主恐怕不会来了!”
“哼!他敢不来?”卓天威眼中有着浓浓的杀气。
“这些人,毫无反抗的迹象,与往昔凶横野蛮的神情完全不同。”
“他们被打怕了……”
“就算路场主怕你,但他可以躲你。天威,你能打杀这些向你哀求饶命的人吗?”
傅凤鸣说。
卓天威心中一动,想起上次来的经过,目光在所有泊在码头的船只搜现,剑眉渐锁。
“这天杀的贼王……他躲起来了。”他跳起来叫。
“哥儿,怎么啦?”长春谷主讶然问。
“他躲起来了,他的船不在。”卓天威一面说,一面向船场飞奔。
一艘新船的船舱内,一个工人正慌张地跳下地,猛抬头,吓软了腿。
“饶命……”这位仁兄趴下哀叫。
“告诉我,路船主的船呢?”卓大威沉声问。
“走……走了!”工人颤抖的答。
“走了多久?”
“没……没多久……”
“他要到何处去?”
“我……我不知道。”工人趴在地上发抖:“城里来……来了艘船,不……不久,场主就带了十几位……执事大爷,火……火烧屁股似的急急忙忙上了船,急急忙忙驶走了。城里来的船,也走了!”
“往何处走的?”
“往……往西……”工人用手向湖面一指:“城……城里来的船……往……往东方面驶去……”
卓天威扭头飞奔,往码头走。
“往西追!”卓天威咬牙向舟子说,“他的船我认识,他逃不掉的。”
后舱,掌舵的人居然是浪里鳅潘小秋。
“公子爷,我知道路场主会往何处避难。”浪里鳅高声说:“大难。临头,他一定会想起他的老行当。”
“潘兄,他是……
“早些年,他是湖里那伙人的一个小头领,洗手好几年了。有了灾难,他会回去投奔那些老弟兄的。问题是,那伙人有二十余艘快船,有三四百人手。”
“千军万马我也不在乎。潘兄,他刚去不久,能不能在半途上追上他?他的船我是认得的。”
“试试看吧!我们的船,如果起些风,可以比他的船快两倍。”
船驶离码头,两名在前舱操浆的舟子便升起大帆。
这种中型乌篷如果不载货物,船轻帆大,速度相当快,比路场主那种坚牢、舱厚、双桅的私人游艇真可以快两倍。
一个时辰如果碰上中等风速,可驶四十里以上——当然不算逆风。浪里鳅是水面水下的能手,卓天威更是行家中的行家。
在汉阳,他做公子哥儿的黄金年代中,自己就拥有大小三艘船,大江和汉水的风浪,他见过多了!
他站在浪里鳅的右面,目光搜索前面的点点帆影。
“你往何处追?”他问。
“洞庭东山。”浪里鳅信心十足地说。
“洞庭东山?湖里面那伙人,敢明日张胆的在洞庭东山落脚?”“那众人出没无常,昼间以旗帜信号联络,夜问行动神出鬼没,杀人越货来去如风,藏匿处今东明西,岂是容易找得到的?但是,他们在洞庭东山的东面虎山脚下,建有一处秘密的连络站,入湖避风头一的同道,只能在连络站才能与他们通声气。如果在这段水程追不一上他的话,明早到可盘湾一定可以把他找到。”
“他不在虎山逗留?”
“连络站不能逗留,取得信物便须离开,以免引起官方的注意。他的老伙伴一小股人,经常匿伏在可盘湾一带,湾南面两里的石公山,山根那座老翁石小神祠,就是那小股人的连络站。”
“喝!潘兄,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好说好说。不瞒你说,早些年,在下也曾在湖里面混过一段日子。后来,我想通了,我心不狠手不辣,又无雄心壮志,双肩扛一口,什么地方混不到一口饭吃,又何必狠下心杀人越货过日子?只要肯干、本份、努力,老天爷不会让人饿死的,何必像禽兽一样弱肉强食呢?”
“对!你说得完全对,潘兄,我尊敬你。你瞧!追上了,三四里外那张有新帆的船,就是他的,这天杀的杂种逃不掉了!”卓天威兴奋的叫。
“那不止三四里,公子爷。”浪里鳅笑笑:“足有十里,在这天水茫茫的湖面,常会误远为近的,要一刻时辰,才可以赶上他们。”
“哦……”
“人都躲好,该靠上去可我再告诉你。”
“不能靠上去,他们也不会允许你靠上去。”
“笑话……”
“不是笑话,他船上有弓箭。”
“哎呀!这……”
“你抢到他们前面的航道上,然后减速。”
“公子爷,你想等他们赶上来,在错船时再抢登?”
“不,我由水里登船。我进舱准备,届时招呼我一声就可以了。”卓天威说完,钻入了后舱。
双帆中型游船也称楼船,因为中、后舱其高如楼,主桅在中后舱之间,在大风中航行速度甚快。
风小则像老牛破车,没有风就像个死鸭子,只能靠两舷的大桨慢慢划。
用来沿湖游玩,相当惬意;用来赶路,那就不能胜任了。那些大爷们使用这种船,主要的是牢靠、稳当、舒适,可不是用来赶路的。
舱面不见有人,只能看到舵楼上的舵公,和帮助控帆的两名舟于,门窗紧闭,不像载有客人。
船破水急驶顺微风下,船速比乌篷慢,平稳地向西南远处的山影驶去。
乌篷从右面百步外超越,并未引起游船上的舟子注意,直到乌篷在前面两百步左右航向稍往南移,即将插入游船的航道,这才引起舵公怀疑。
“老钱。”舶公向那位帮助控帆的大汉叫着:“你看,那混帐东西想干什么?阻塞咱们的航道?”
“阻塞个屁!”大汉说:“他们的船比咱们快,那家伙在嘲弄咱们呢!”
“嘲弄?你看,在降帆呢!”
“晤!不会是等咱们吧?”
“嘭”一声大震,后舱塌倒,人影扑入。
“哎哟……”舵公狂叫,向前一栽。
一声怪响;上身裸露的卓天威扳断了舵柄,加上一脚,大舵柱下沉,不见了。
船立即失去控制,开始扭动。
“有人抢船——”两个帮助控帆的大汉狂叫。
卓天威右手握了五尺长坚木舵柄,飞跃而至,舵柄一挥,一名大汉一声惨叫,身体飞起,飞出船外去了。
舵柄急挥,帆索折断,立帆滑落。
全船大乱,前舱门开处。人影向外急钻。
噗噗两声闷响,首先钻出的两个人各挨了一棍,摔倒在舱面上失去知觉。
“霸王卓……”第三个人骇然狂叫,狂乱地向内退,与后面的人挤成一团。
霸王卓三个字,把后面的人惊得双腿发软。
人的名,树的影,有些人真会闻名丧胆。
虽然人名只是一种符号,但对某些人来说,却代表强烈的煞气、灾祸、凶兆、不祥,听了就害怕得魂飞魄散;而对某一些人,却毫无感觉。
“谁敢动兵器,我宰了他!”卓天威像天神般抢入大喝,他手中那根五尺长的坚木舵柄具有无穷威力,挨一下不骨断头开才是怪事,比上次他手中的白腊杆花枪,更可怕也更为沉重。
“砰!”他一脚踹碎了中舱门,闪在门侧。
“放下你们的弓箭,给我一个个乖乖走下来。”他厉声叫:“舱里面用不上那玩意。想和我霸王卓玩命的人,不妨试试看,看你丢命还是我去见阎王。”
中舱内有十余名大汉,其中有龙路场主、张管事、李管事。
十几张强弓—一丢落,所有的人胆战心惊。
乌篷船已经过来了,长春谷主一家老小以及月华仙子,已跃登楼船,在两舷把住了舱门舱窗。
“出去!”卓天威向在前舱发抖的十余名大汉发令:“丢掉你的刀剑,丢!”
中舱俗称官舱,没有地方可以躲藏,十几个人丢掉弓箭,畏缩在舱壁下直发抖,不知如何是好。
“姓……姓卓的,你……你不要太……太过份了。”贴在破门侧的龙王路场主,咬牙切齿厉叫。
“你们这些家伙在山塘设伏,四五十个弓箭手刀牌手布阵合围,对付在下一个人。”卓天威怒吼:“你这狗娘养的杂种,竟说在下过分。”
“你……”
“你出不出来?”
“你进来,拼死你……”
“真的?好,在下成全你,不打碎你的狗脑袋……”
“我出去,我……出……去……”路场主崩溃了,丢下分水刀,软弱地钻出破舱门,似乎脊梁已断了,浑身在颤抖。
将近二十个解除武装的人,排排坐在前舱面,一个个垂头丧气,失魂落魂。
船失了舵,帆断了索乱堆在舱顶,船在轻涛中漂浮,失去了主宰。
“哪些人参与了那天山塘诱伏,举手让我看看。”卓天威威风凛凛地问:“在下不为难你们。”
有十二个人举起了手,脸色泛发。
卓天威凌厉的目光,落在神色惊恐的龙王路场主身上,冷冷一笑。
“是我派他们去的。”龙王路场主知道赖不掉,只好承认。
“为什么?谁要你派的?”卓天威问。
“你不要枉费心机,杀了我,你也问不出结果来。得人钱财,与人消灾。在下得了一个隐起本来面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