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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倚水而建,高仅丈余。但加上运河下沉的河面,高度已有两丈七八,下面没有船停靠着,跳下去必定落水。
“我没有跳水的胃口。”白素绞摇摇头:“这时就出去吗?”
“也好。”
他冷静地吹熄了两盏灯笼,然后悄然拉开厢门。
啸风声飒飒,有暗器以高速射入,穿窗而出,呼啸着飞出窗外去了。
外面的大食厅灯火明亮,但鬼影俱无,一桌桌歼席酒菜仍在,食客皆走避一空,店伙也踪迹不见。
楼门是大开的,楼下也没有人声往楼上传,三面的相房有十二间之多,但所有的厢门皆关得紧紧的。
四排食桌,中间以四座长屏风隔开。
两人闪出门外,事实上看不到屏风另一面的两排食桌。
人影疾闪,卓天威已到了楼门口c
他转身指指右首的一座厢门,示意要白素续小心。
白素绩颔首表示会意,白影飘飘,无声无息地有如幽灵,贴上了厢门右侧。
“店家!”他在楼口叫。
可以看到楼下的景象,下面鬼影俱无。
叫声刚落,厢门倏然而开,两个青影奇快绝伦地抢出,四只手同时发射暗器。
两把飞刀,两枚透风缥。
相距约三丈,正在暗器威力最强的距离内。
白素绩冷哼了一声,白影一闪,便俯在两青影身后,声息全无。
“噗!”一劈掌在左面的育影的后脑上,而锋利的短匕首,已抵在右面青影的左耳藏血穴要害处。
“你的刀出不了鞘。”白素统冷森森地说。
“砰!”挨了一掌的人倒了,倒了便昏迷不醒。
受制的青衣人僵住了,手乖乖地离开刀柄。
卓夫威已退到楼口侧方,四枚劲道可怕的暗器全部落空,有惊无险。
“退!他低喝。
白素绫居然与他配合得很好,一劈掌在俘虏的耳门上,俘虏受掌昏厥,抓住俘虏的发结退回厢壁,背部不再受到威胁。
食厅中,突然间多了五个人,是从两处厢座启门而入的,身法快捷轻灵,都是身手了得的高手。
“你们之中,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男子汉。”白素绫阴森森地说:“奇怪!你们怎么会有脸在江湖上混的?难道你们这许多人,都是些卑鄙无耻的鼠辈?除了用暗器偷袭,你们还会些什么绝活?”
楼下,传来沙沙的脚步声。
五个现身的人,告年约半百左右,一个比一个狰狞,所佩的兵刃皆是奇门怪刃。
一声刀啸,白素续拔出了俘虏的单九,向楼口的卓夫威一丢,自己也收了匕首,快速地取了另一名昏迷大汉的剑退至壁根。
卓夫威略一迟疑,但接住了刀。
他左手共握了四根竹着,刀一人手,他神色又变,变得冷森森得,眼中涌起奇异的光芒,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豹的利抓伸出了,刀就是他的利抓。
刀在手,有我无敌。
要不,就不要刀。
“你们。”他用刀向五个狰狞大汉一指:“走!在下不想杀光你们!”
楼门口,并肩出现两个人。
白素绫是面向楼口的,突然脸色大变,似乎浑身一震,眼中有骇然的神色,按剑的手开始发抖。
“魔僧殃道!”白素绫的骇叫声清晰入耳,声调全变了,似乎不是女性所发的声音。
一个瘦骨鳞峋秃眉凸眼和尚,点首一根铁蛇纹杖,与一个仙风道发如枯草的佩剑握拂尘老道,并肩阻在楼四。
怪形怪状委实唬人,和尚和老道怎么会走在一起?
一增一道距卓天威的背部不足一丈,随时皆可出手行致命一击c
卓夫威看到白素续脸上惊怖的神情,当然也听清了“魔增殃道”四个字。
“站在那儿不要动。”他用温和的语气向白素续招呼:“没有什么好怕的,一切有我在。”
如果他知道魔僧殃道是天下七大凶人中的二个,就不敢说没什么好怕的话了。
那五位相貌狰狞的人,也吓了一跳,先前阴毒冷傲的神态一扫而空,不约而同地慢慢向出来的厢座退,似乎怕脚下发出声响相起误会。
“这里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店都空了?”魔增用刺耳的嗓音怪叫:“寒山居似乎走了霉运,出了大灾祸了。”
“有人在打打杀杀,大灾祸是免不了的。”殃道的老公鸭嗓子更难听更刺耳:“和尚,你听到有人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
“有人说了你的名字。”
“不错,魔僧的蛇纹杖,殃道的七星剑,都是活招牌,有人不认识那才是奇事。”
“另有人说,没有什么好怕的。”
“晤!不错,就是这小辈说的。”魔增用杖指指卓天成用背影:“佛爷还听他说,一切有他。”
“对,和尚你没听错。”殃道那带有鬼气的怪眼,落在打算退入厢内的五个人身上,冷冷地道:“你这五个小辈如果敢偷偷开溜,贫道保证你们快活,好好替贫道留下,你们是今晚寒山居楼上的活见证,贫道不希望你们早早死去,死人是作不了证的。”
“小辈,转身说话!”魔增沉叱。
卓天威冷然转身,刀垂身侧。
魔僧和殃道的狞恶神情吓不倒地。
他站在两凶人的面前,出奇地镇静。
“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殃道摇摇长了一头枯发的脑袋:“初出的年轻小辈是相当可怕的,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能打倒高手名宿,就会名利双收,正是成名立户的最好登龙捷径。和尚,所以他没什么好怕的,所以他敢说一切有他。”
“好吧!贫僧就成全他这小辈好了!”魔僧眼中有着浓浓的杀机:“小子,你准备好吗?”
“看样子,大师不像是他们请来对付在下的人。”卓天威冷静地说:“因此,在下与大师无仇无怨,没有动手相搏的必要。”
“怎么?害怕了?”魔增凸眼凶光四射。
“在下如果有理,就不会害怕。”
“贫僧就让你有理,看你到底害不害怕。”魔增说完一声狂笑,一杖挑出。
杖势不疾不慢,似乎也没用劲,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下,这一杖的嘲弄性极为明显。
卓天威退后一步,刀仍然垂在身侧。
魔僧怒火骤升,笑容一敛,杀机涌腾,身杖合一突然滑进,杖山骤发,劲风乍起,杖自中宫楔人势如雷霆。
卓夫威的脸上,涌现无边煞气。
兵刃在手,有我无敌。
一声怒啸,刀光疾闪,无俦的罡风骤发,神奇的劲道在杖招的诱发下突然迸爆,激烈闪烁的刀光惊心动魄,无畏地在权山中澳人、贯穿、压迫……
“挣锋……”火星飞溅中,魔僧步步后退。
杖在飞旋闪烁的刀光中萎缩,进爆的异劲令远在丈后的殃道也立脚不牢,衣袍激飘猎猎有声,枯发如被狂风所吹向楼口外飞扬。
“和尚小心!”殃道急叫着向后退去:“像是传闻中的玄元大真力,以神御刃,泣魂天噬!”
语音仍在,但殃道却被迸爆的潜劲震得飞落楼梯。
“铮!”
“哎!”
“嘭!”大震中,蛇纹杖扫折了所有的梯栏,魔增向楼下飞跌,空间里,被刀削成一片片的增袍,像蝴蝶般激射出文外再行飘散。
方圆两丈处,洒落不少血珠。
卓天威身影重现,站在楼口向下冷然注视。
下面,殃道手按在七星检柄上,却迟疑着不敢拔出,眼中有惊骇神色。
魔僧跌倒在楼梯下,僧袍几无一尺完整,身上有多处地方出现大块的血迹,看上去狼狈万分。
“老道……扶……扶我走……”魔僧向殃道伸出干枯的手求援,已无力站起,蛇纹杖她无法撑直。
“当!”卓天威将刀丢下,冷哼一声转身。
五个相貌狰狞的人打一冷战,突然发狂似的奔向相座,砰然关闭厢门,把木珠帘也扯落崩散了。
白素续惊喜欲狂,用难以言喻的感情目光凝注着他。
“你……你几乎杀……杀了魔……魔僧。”白素续兴奋得结结巴巴:“击败了天下七凶……凶人的魔僧,我没看错!”
“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他呼出一口长气,神色一懈:“我一招泣魂天噬,竟然会被他逃掉了,这和尚的佛门金刚禅功,已到了不坏之身的境界,日后他将是我最强的劲敌。下次!哼!”
“天下大可去得,卓兄。”白素经狂喜地向他走来:“你所欠缺的江湖历练,但不难补救!”
“我正在历练。”他说。
枫桥客栈中,弥漫着不寻常的诡异气息,某些阴谋正在悄悄进行,某些人正用自己的生命作赌注。
卓天威和白素绫返回客栈,已经是二更未。
该安顿的旅客皆已安顿妥当,全店人声渐止,仅有些逛码头夜市,或者寻欢作乐,兴尽返店的地走动。
所有的客房门都是闭上的,有些房内还传出隐隐的男女笑声和歌声弦声。
在二进院的广阔院子里,卓天威送白素续走近至西院的廊门口。
“明日我有些事料理。”他微笑着说:“琐事如果料理妥当,你如果仍在苏州,我再邀请你逛各地名胜,晚安,姑娘!”
“一言为定。”白素绞的语音柔柔地,俏笑着绵绵地注视着他:“我等你,卓兄,晚安。”
他转身举步,在廊角转头回望。廊灯的幽光映照下,白素绫白蒙蒙的身影,仍俏立在门旁,举手向他轻挥,这才转身走了。
他仁立片刻,不言不动。
感觉中,他心中已有了这位江湖女儿的俏影,他不否认白素绫是个可爱姑娘,不论人才、容貌、谈吐、风华气质,这位白姑娘留给他的印象是相当的。交往可以将距离拉近,意气相投自然会产等到亲近的意念,从而培养感情。
他明白,他与白素缤正在相互吸引着。
刚准备转身返回二进院上房,突然感到心潮一阵汹涌,一种奇异的感觉震撼着他,一种无法解释的力量压迫着他。
这就是医家所称的心悸,玄门弟子所说的心灵感应。
敏感的人,当思念某一个人时,常会出现这种怪现象。这是人类几乎已经失去的一种本能,但仍然存留在某些人身上。
第 四 章 因情遭擒
毛骨惊然的感觉袭击着卓天威,一阵寒气笼罩周身,他像一头嗅到危险气息的猛兽,全身汗毛耸立,露爪齿牙。
远处有一位店伙经过,本来是看清了他的身影,但突然眼前一花,发觉他竟然平空消失不见了。
西院很大,一连三进,西乙字,代表第二进。过道是曲曲折折的,每处转角皆挂有照明的灯笼,但由于彻夜不灭,所用的烛都是体粗蕊细的,蕊细光度自然有限,仅可分辨路径房号而已。
所有的上房皆静悄悄,住上房的有大半是携家带眷的旅客,晚上极少出外作乐,所以显得寂静无声。
白素绫是江湖女儿,她的胆量超人一等,莲步轻移,在幽暗地过道中行走毫不必怯。
她在想心事,想有关卓天威的一切。
卓天威那临风玉树的身影,那超人的武功和胆气,皆一分分。
一寸寸深入。
她对卓天威的音容笑貌,皆有难以磨灭的印象。
刚折入乙字号上房的过道,好的上房是第六间。
第一间上房的房门是虚掩着的,门内突然精芒乍现,不等她有所反应,一根晶光闪闪的九合金丝小怪索,已奇准地缠住了她的脖子,将她快速地拉入房内。
房门闭上了,声音极微。
她跟跄被拖入的脚步声,也轻得不可能惊醒邻房的人。
但却可以惊动其他的人,有心的人。
“砰!她被掀倒在床上。
两个相貌凶恶的人按住她,制住了她的双肩井。九合金丝索解除,一只大手控制住她的咽喉。
“小姑娘,我要你合作。”控制住白素绫咽喉的人凶狠的说:“不然的话,你将生死两难。”
她心中一寒,绝望的感觉令她心胆俱裂。
“你……你们……”她叹声问。
“不要管我们是何来路。”另一个阴森森他冷笑:“流水簿上,你的姓名是白素绫,报你的真名号,你必须记住,大爷是个老江湖休想隐瞒什么,你尽管胡招好了,反正受苦受难的人是你自己。
“我的真……真姓名本来就叫……名素绫……”
“你生得贱。”那人冷笑道:“不打不招,先让你知道厉害……”
“嗤”一声裂帛声,她的胸衣撕破了,酥胸玉乳暴露在眼前,一只巨爪抓住了她的右乳,五指如钩慢慢收紧,晶莹的肌肤从指缝中挤出,逐渐变成紫红色。
“哎……”她只叫了半声,咽喉被扣住了,彻骨奇痛几乎令她昏厥。
“江湖上有一位月华仙子凌月英。”抓乳的力道渐减:“最神秘也最活跃的三星盟中,据说有这么一位重要人物。泼妇,我这个老江湖消息够灵通吧?”
“你们已认定我是月华仙子,那就是好了!”她强忍痛楚绝望地说。
“不!我要你确实的招供……”
“我……”
“唔!你居然还妄想凝聚真气,妄想自解穴道。你,哼!再苦练三十年先天真气,也解不了在下的独门制穴手法。招!”
“你……你要我招什么……”
“你还想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