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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我朝尚武,但毕竟十几年太平盛世,大将们没了用武之地,多少也磨去了些棱角。加上父皇独尊儒术,开恩取仕,文官的势力得以渐渐抬头。我一来顶着师公的名号,二来对举子们一贯疏财好义,如是者,我派的势力便大了起来。相较之下,二哥单纯倚仗东北军的支持,就显得势孤力薄,总归斗不过众口铄金。
三月初八,甲戌日,三煞在北,宜破土、赴任。经我指使,京中文官联名上书:储位悬空已久,为安万民之心,应早立皇嗣。皇长子秦骛祖宽怀仁德,谦恭下士,可承宗庙。
诚然,大哥是长子嫡孙,其好男色的恶名一除,继承帝位,名正言顺。众人无不推断,待到父皇大寿一过,便会立他为嗣。果过不了数天,我就收到了广顺侯的请帖,邀我去他的封地,参加八妹的及笄礼。
抱香精心拟好了礼单,来请我过目,我挥了挥手:“你看着选上些体面的即可。”幌子背后,我当然知道广顺侯要的是什么,送什么能比得上献给他一个太子的名号呢?
她收起了单子,犹豫着:“笄礼之事,公子似乎还不知道,是否需要向他禀告?”
这次能赴宴的都是些世家子弟,平日里作威作福,自以为是。我怕他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会累岁千红受辱,就没有向他提起。
谁知出行前日,却发现岁千红已将一切收拾停当,在马车旁款款而立。我愕然。又怕他以为我瞧他不起,马上装出一副嗔怪的样子:“你也去了,谁来替我照顾母妃?”
他陪我上了车,手点着我的鼻子:“硬要逼我说出来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吗?”
嘴角不由自主地上翘,心中像是煮了颗溏心的蛋黄,稠稠的,滑滑的,软得说不出话来。我任他把玩着我的手指,从掌心到指尖一寸寸的抚摸过去,划到痒处就笑成一团。
我笑得缩进了他怀里,突然听他轻声问我:“对了,张侍卫的侄儿今年也参加武举了,成绩不俗,他想进到禁卫军里头历练历练,你去帮帮他?”
我一愣:“就是送我们回来那个领头的张侍卫?”
见我再不言语,他把我的头扳过去:“你不高兴?”
脸上挤不出一丝笑容,我深深看进他的眼里:“上次是李副将,这次是张侍卫,我只想知道,后面一个会不会是你?”
“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看我一脸肃容,他也收起了玩闹:“我上进一点不好吗?难道公主想永远跟一个男宠厮混在一起?”
“别人说什么,我不在乎。我只愿你平安无恙。”
“可我在乎!我必须堂堂正正的跟你在一起。”他说得掷地有声,铿锵有力,我听在耳中,几乎要掉下泪来。
我愿意折损寿命,去乞求上天,那是句真心话。可此刻却悲伤的发现,他双瞳中的我,泪眼婆娑,满面悲戚,全然没有一丝信任。
明明是相爱之人,可怜一旦生了疑,越是浓情蜜语,听在耳中,却愈像是淬了毒。我满心都在想着:你这般算计我,难道不是想报仇雪恨?为了复位,你竟然以身犯险不惜性命。
我只好强颜欢笑:“咱们不说这个了好吗?”
他也面色不豫:“从什么时候你竟变得如此畏畏缩缩?没有平常的一分决断!”
我本已经烦躁,听他埋怨我,更是生气,将手上的书摔到一旁,叫停了车子,二话不说就跳了下去。
回想以前,我俩从没冷战过,每次争执,都是他来哄我。却不想,这次他好像比我更生气,自始至终咬着牙不肯低头。终于咱俩分车而坐,一路到了湘西都未曾讲过一句话。
我一脸怒容地坐在后院举办的家宴上,无视那缤纷美景,连大哥的笑话都快逗不动我了:“你赶紧笑一笑,看那些世家公子都被你吓怕了。”
我没心情搭理他,借替他整理衣领:“你身边那些人都给我清理干净了吧?最近可是非常时期,千万给我注意一些!”
见他支支吾吾,我正心生疑窦,却被广顺侯的出现打断了。多年不见,他已鬓丝尽白,但仍然红光满面,精神矍铄。
那厉目往这里一扫,即把大哥看蔫了。他迅猛地往我身后一躲,几乎要将岁千红撞到。我无奈,心中如何不快,仍须打起精神,硬拖着他出来,去给广顺侯请安。
大哥从小就害怕广顺侯,特别是男宠风波以后,面对广顺侯的疾言厉色、雷厉风行,更是让他惧若惊弓之鸟。
幸得大庭广众之下,广顺侯也不至让他面目难堪,随口称赞了我几句,就让我们入座。谁知过了时辰,还迟迟未见正主出现。席间众人皆议论纷纷。
鼓噪声中,一声娇嗔从远处传来:“催什么呢。这不是来了吗?”
只见桃花林中,俏生生地走出来一位劲装丽人,她手执马鞭,神清气爽,不是八妹秦鹜笙是谁?
她一一拜会过长辈,待走到我这儿,却不说话了。
大哥起身,绕过桌子拉着她:“笙儿,还记得你四皇姐吗?快叫人!”
她并不买账,嘴角一撇:“我说是谁呢?黑着一张脸的,又不是我非要请她来。”
大哥正欲喝止,广顺侯却突然发话:“谁教得你这般无礼?叫皇姐!”他声如洪钟,似有一声惊雷炸响。
八妹此刻才真觉得被羞辱了,她瞪住我,那声姐像在牙缝中挤出来的!见不能向我发难,她就转向岁千红:“你又是什么东西?皇族的家宴是你能来的吗?”说完就一鞭甩下来。
岁千红口观鼻,鼻观心,竟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我情急之下,伸手就去接那马鞭。鞭子抽在掌心,火辣辣一阵刺痛。我忍不住冷眼看她:“八妹,打狗也得看主人的面子不是?”
许是没料到我会为一个男宠生气,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我才惊觉自己口气有些冲,毕竟这是她的宴会,我忙收敛怒气:“他是我带来的人,皇妹算是给我个面子,就这么算了好吗?”
大哥也乐于息事宁人,两边各安慰了几句,她也只得就坡下驴。
她没再说什么,却面带不屑,阴险地将鞭子从我手中使劲一抽,随手便扔到了地上。我松手不及,本来红肿的鞭痕,又被刮得炙烫了几分。我又气又痛,面上又不能表现出来。那边岁千红还在跟我生气,冷着脸不会关心几句。
我心中烦躁异常,一下子猛灌了几杯烈酒:早让他不要来,偏他跟来了受欺负,都怪到我头上!我不再看他,席间过来敬酒的,我均来者不拒,渐渐喝得有些高了,连他什么时候离席的都不知道。
我晕晕忽忽地站起来,一下子重心不稳,抬头一看,倒进了一个陌生的怀里。那人见我看他,连忙自我介绍:“在下司徒信,公主还记得吗?”
我醉醺醺地点头,哈一声笑出来:“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专门给大哥擦屁股的。怎么也你到西南来了?”
他笑意不减,只扶着我:“公主醉了,下官扶您去歇息。”
我这才拿了正眼看他:“宠辱不惊,你,不错。”
“公主缪赞!平常别人可都说我恬不知耻的。”
我大笑起来,只吩咐他扶我去找岁千红。司徒信脚步稍顿,一脸讶色:“他区区下人,私自离席不说,居然劳您亲自去找他?”见我不答,他自然知道说错了话,立刻噤声,只陪着我在桃花林里四处转悠。
走了半晌,就听他问:“河边那位,是不是就是公子?”我依言看去,果然是他,正想扬升叫唤,突然看到他身边转出来个粉红的身影。
朦朦胧胧中,只见八妹娇滴滴地倚在树干上,面上红粉菲菲,眼中全然没有了适才的咄咄逼人。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只见她掩嘴一笑,眼波荡漾,笑嘻嘻地从岁千红手中接过了刚才那根马鞭。
我远远看着,下一刻,几乎狂笑出声:“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司徒信一愣,还以为我在说他们:“相隔太远,下官听不分明。”
啪啦,啪啦,听,那是心碎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觉得虐吗?如果不够虐,那么请告诉我,让我将后面情节安排得更加催人泪下。
如果觉得虐,那不要紧,请大家记住,亲妈阿蛋会给他们个美好的番外哦~~呕嘢~
PS:我跟贴了~呵呵,这就是说如果上榜了,大家就可以看到周更1。5万咯,所以,敬请期待吧,瓦咔咔~~
27、执迷
我的心像缺了一角似的,只觉得有血滋滋往外流,怎么也填不满。
那日起,我开始天天买醉,颠倒晨昏,有时半夜回去,推开房门,却发现一室空虚,他竟比我回来得还要晚。
幸亏世界上还有酒这样东西,可以让我尽日沉醉,以慰相思。陪我喝酒的人也多,像那个司徒信,跟在我身边,鞍前马后。我摸着酒杯,笑问他:“你每天这样,是意欲何为?”
他也不急,笑嘻嘻地跟我打太极:“下官仰慕公主,自然以能陪伴公主左右为乐!”
“大家是聪明人,就不必绕圈子了。”
他细眼一眯,反过来问我:“公主既然不信,那您说说是为什么?”
我挑眉大笑:“跟随我的人,有的想求财,有的要升官,想必你也是其中一样。可你从京城远道而来,难道不是为了广顺候?何必舍近求远来,来我这里打探?”
“公主现在可是广顺候面前的大功臣,跟着您不也一样?”听着他亦假似真的话,自嘲地笑了:“怎么能一样呢?你看来这里的世家子弟,谁不是每天追在八妹的后头啊?她才是广顺候前面的大红人。如若被她看中,那么你升官发财,唾手可得了。”
“这么说来,您那个男宠,难道也想升官发财?”
我倒酒的手一顿,眼光如箭一般射向他:“你说什么!”
“原来您还不晓得?”
“听说岁千红忌恨您不提拔他。八公主知道了,专门去求广顺候,第二天就将他拔擢为西南军校尉了!” 那里一把无名孽火,从脚下直透头顶,我猛地跳起,连椅子都被“啪哒”一声掼倒在地。
大庭广众之下,意识到自己丢不起这个人,才慢慢坐了回去,却仍呲牙裂齿地:“他求仁得仁,那不是很好?”
“四公主难道真的那么大方?连自己喜欢的男子都能拱手相让。任他们花前月下,自己却在此黯然神伤。”
我怒不可遏:“相让?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让的!”酒气上涌,我欺身上前,突然拔出他身上的配剑,将一坛的清酒都拍碎在剑锋上:“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到我秦国昭头上!”
横眉立目,我怒气冲冲的奔下楼梯,眼前模模糊糊,仿佛都是那日岁千红和八妹的样子。他拿着那伤了我的鞭子,都没来得及关心我一句,却兴冲冲地还给她。
我越想越恨,头痛欲裂,突然间,被一个沉重的身子撞了一下。那人抓了我的手臂就在晃:“妹妹我可算找到你了!你得救救大哥!”
他汗流浃背地跑进酒馆,气都没有喘顺,断断续续地说:“外,公趁我外出,在我房间里发现了陈尚,马上要将他抓走了!”
陈尚?当日说我忘恩负义的那个陈公子?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我怒眼圆睁,难以置信,他竟还留着那个男宠:“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广顺候眼皮儿底下你还敢带着他?”
他圆乎乎的脸,几乎皱成一颗酸梅干。看劝我不动,几乎要掉下泪来,苦苦哀求道:“昭儿,这次是我错了,往后你让我干什么我都没二话,只求你这次救他一命。”
我啐,一把推开他,跳上马就提剑狂奔。一路闯进大哥的寝殿,那些仕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吓得花容失色,不敢上前阻拦。
我踢开门,只见那些士兵全副武装,正要将那个陈少爷往外拖。我连忙喝住了:“这些男宠,个个狐媚惑主,见利忘义,今天我要亲手了结了他。”
他本涕泪横流,哀哀求饶,这下却不再哭喊:“狐媚惑主?!我对大皇子的真心,苍天为证,日月可鉴!你自以为身居高位,就什么都知道?我呸!”
趁士兵不注意,他使劲一挣,脱开了束缚:“我才不像岁千红一样!当初他进来府中,我就看出他不是什么好鸟,千方百计不许他接近大皇子。幸亏他到了你身边,果然是天理报应,这奸夫蕩妇就没什么好下场。。。。。。”
我双目发红,怒不可遏,“刁奴!死到临头还血口喷人!”手舞长剑就向他砍去。剑尖应声没入腹中,一片血红交溅。
“不要!”大哥满面尘色,冲进来,抱住血流如注的陈尚,痛哭失声。
我压下惊慌,冷哼着将血剑抛在地上,转身对众人命令:“人死已矣,广顺候问起来,知道怎么回答吗?”众人面面相觑,只得俯首认诺。
我深吸了口气,他们一离开,就马上冲过去,一摸陈尚的手腕,幸亏脉象还在。赶紧拉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