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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雄道:“哦,原来你是要为云紫萝出一口气,这你可就错了!”
林元双怔了一怔,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口中说话,剑招可仍是丝毫不缓。
楚天雄阴恻恻地笑说道:“林女侠,你知不知道孟元超和云紫萝的秘密?我帮你对付云紫萝,对你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啊!再说得明白些,我和云紫萝为难,孟元超恨我,那还在情理之中,你也听孟元超的话替云紫萝找我报仇,嘿,嘿,这可就——”
他的话未说完,林无双已是怒不可遏,斥道:“我不听你这些烂言烂语!”唰唰唰一连几招凌厉之极的剑法,攻得楚天雄已是不能分神说话。
山坳那边忽地传来一声好似受伤的野兽倒地之际的狂曝,随即便听得有脚步之声向他们这边跑来。
楚天雄灵机一动,登时装出狂喜的神情,叫道:“石大人,快来,快来!”
林无双不知是诈,不由得蓦地一惊。要知倘若这个向他们这边跑来的人真的是石朝玑的话,那么刚刚受伤惨叫的那个人当然就是孟元超了,林无双焉得不慌?
楚天雄趁这时机一个移步换形的身法倒纵出一丈开外,把手一扬,向林无双飞出六七枚暗器。就在此时,孟元超已在山坳转弯处现出身形,冷笑说道:“老狐狸,你的石大人正在那边等着你呢!”
林无双飞身跃起,剑光霍霍展开,只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楚天雄所发的暗器全部给她打落。
楚天雄本来以为可以打她一个措手不及的,不料她的剑法竟然精妙如斯,吓得连忙拔脚飞跑。
孟元超哈哈笑道:“双妹,好剑,咱们赶快捉这老狐狸吧!”
杯无双松了口气,说道:“几乎上了这老狐狸的当,不过谅他也是跑不悼的!”
楚无雄本以轻功见长,但林无双的轻功更在他上,不过片刻,双方的距离又渐渐接近了。楚天雄虽然不断发出暗器,但由于少了一个石朝玑帮手,单凭暗器,已是不能阻挡林无双了。
不知不觉,已是追上山头,楚天雄的暗器越打越少,也越发心慌了。孟元超陡地大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的暗器。”大喝声中,把手中的宝刀化作一道银虹飞出!
孟元超轻功逊于他们,和已经跑到山头的楚天雄距离还在百步之外,楚天雄想不到他的内力如此惊人,百步之外的飞刀,竟然挟着劲风,不偏不斜的倏地就飞到了他的面前。
楚天雄本来是个接发暗器的高手,但这飞刀来势如此急劲。他自恃内力比不上孟元超,焉敢硬接,百忙中只好又再施展他所擅长的轻功身法,一个移步换形,斜窜疾闪。哪知他闪避的身法虽然巧妙,但在慌乱中却没发觉自己乃是立足悬崖。斜身疾窜,一踏踏了个空,待要纵回来已是力不从心了。
只听得“咔嚓”一声,孟元超那柄飞刀插入石岩,火花四溅。楚天雄却从悬岩上直跌下去。紧接着那“咔嚓”一声,谷底传来了裂人心肺的一声惨叫,不问可知,自是楚天雄一命呜呼了。
孟元超拔出宝刀,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句老话当真一点没错。这老狐狸已经死了,如今咱们该回去料理石朝玑啦。”
石朝玑给孟元超以重手法一刀拍晕过去,此时方始悠悠醒转。但有气没力,只能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林无双道:“他是北宫望的副统领,又是萨福鼎的心腹爪牙。北宫望、萨福鼎收买牟宗涛背叛本门,把扶桑派害得几乎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就是他从中穿针引线。这头鹰大比那老狐狸还更可恶。”孟元超道:“不错,据我所知,杨牧也是在他威胁利诱之下,方始做了清廷的奸细的。虽说物必自腐而后虫生,杨牧罪有应得,但这厮的罪却是更大。”林无双越想越气,骂道:“石朝玑,你想不到也今日吧。”
石朝玑硬着头皮说道:“我落在你们手中,还有什么好说?孟元超,你是好汉,你就爽快给我一刀,让我痛快了结吧!”
孟元超冷冷说道:“我还想让你多活些时呢,只要你听话,我们未尝不可以把你放回去。”
石朝玑燃起了一线求生之望,连忙说道:“孟大侠,你要我如何,请尽管吩咐。”
孟元超道:“你不必着忙,我把你交给萧大哥、冷大哥处置,要你做些什么,他们自会告诉你的。”
说话之间,忽见邓发和几个村民拿着锄头跑来。林无双问道:“咦,你们又跑来做什么?”
孟元超道:“这位发哥是我的好朋友,刚才就是他给我报讯的。”
邓发说道:“我怕你找不着这位女侠,我叫大伙儿帮你来找。哈,原来你已经捉着一个狗官了。”村民一拥而上,就要把石朝玑活活打死。
孟元超笑道:“别打死他,我还要留他有点用处。”石朝玑已经挨了几下了。
孟元超道:“你们来得正好,我拜托你们一件事情。”邓发道:“孟大哥,你怎的这样客气?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吩咐就是。”
孟元超道:“这个狗官请你们替我押解到我们附近的哨所去,叫他们立即送往小金川给萧头领处置。”当下将最近这座山村的一个哨所告诉乡民。原来孟元超要和林无双马上回去报讯,不想押解俘虏给自己添了累赘。而且他也想到林无双一定会有许多话要和他说,有第三者在旁,虽是俘虏,亦是不便。
林无双道:“孟大哥,受了伤的毒蛇恶狗也还会咬人的,可不能太过大意。”
孟元超笑道:“这个容易,我拔了他的毒牙就是。”当下提起宝刀,说道:“我本当一刀将你杀掉,如今饶你不死,但这一刀可要添为四刀啦!”说话之间,刀光疾闪,左上右落,霎眼间已是在石朝玑身上留下四道刀痕。这四刀割下,挑断了石朝玑手脚的四条筋脉,饶他多好的武功,也变成废人了。
孟元超把石朝玑交与乡民,便和林无双一同回去。路上林无双笑道,“孟大哥,你想不到我会突然到这里来吧?”
孟元超道:“的确意想不到,的不久才听到有不利于你们扶桑派的风声,你身为扶桑派的掌门,你的石师兄和一众师兄怎肯让你独自离开的?”他见了林无双,当然甚为欢喜,但他本来以为是云紫萝的,不料却是林无双,这个意外的变化,却也会他不觉有点怅然。
像是一碧睛空,林无双的心上却是没有半丝云翳,听他这么一问,兴致勃勃的便告诉他道:“我们扶桑派的风暴早已过去啦。北宫望唆使牟宗涛和宗神龙带领一班邪派妖人来泰山捣乱,结果他们一败涂地。那班妖人全给赶跑,宗神龙死于非命,牟宗涛也给我的方师叔带回去了。”
孟无超诧道:“原来你还有一位姓方的师叔的吗,怎的我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林无双道:“这位方师叔就是指引我发现祖师石窟藏经的那位异人,也就是那位好几次有如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衣老者。从前我也不知道他是谁,直到那天他跑来活捉了牟宗涛,我才知道他是我的师叔,人称‘东海散人’的方虚谷。”当下把那日的经过和“东海散人”的来历,原原本本的告诉孟元超。
孟元超听了大为欢喜。林无双笑道:“我还有一个好消息未曾告诉你呢。”
孟元超怔了一怔,说道:“哦,还有什么好消息?”
林无双道:“云姐姐和缪大侠的消息。”
孟元超又惊又喜,说道:“你在来小金川之前已经见过他们了?”
林无双道:“我和云姐姐还谈了整整一个晚上呢,她和缪大侠刚好是在牟宗涛上山捣乱那大来的,我故意留到最后才告诉你,好让你惊喜一番。”
孟元超道:“哦,你们谈了一个晚上,谈的什么?”
林无双娇笑道:“不告诉你。”
孟元超道:“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约略猜着一些。”心中苦笑,想道:“不用说紫萝走是想要成全我们,故而力劝无双来此和我相会了。”
林无双面上一红,说道:“你别胡猜。我们女儿家说的话不能告诉你。不过她要我带给你的说话,我当然还是要告诉你的。”
孟元超道:“她怎样说?”
林无双道:“她说她和缪大侠有事要往大理,恐怕不能到小金川来见你了。她还说她平生有两个最好的朋友,一个是你,一个是缪大侠。她很珍视过去和你的一段友情,但她请你不要挂念她了。她说她曾有过许多不幸的遭遇,但她相信今后的日子会过得比以前好的。”
这话的弦外之音,孟元超自是一听便即明白。这霎那间不由得又是欢喜,又是怅惘。登时心乱如麻,但觉一片茫然,也不知心头究竟是什么滋味。
林无双呆了一呆,惴惴不安的问道:“孟大哥,你不为他们感觉高兴么?”
孟元超这才如梦初醒,说道:“我怎会不高兴呢?缪长风是我的好朋友,我也知道他是一个值得云紫萝托付终身的人。不瞒你说,我早已盼望他们能够结合了。如今遂了我的心愿,我怎能不为他们高兴?”
林无双柔声说道:“孟大哥,我知道你曾经喜欢过她,可惜造化弄人,世事难以预料,你们本来应该是很好的一对的,却给难以预料的意外不幸分开了。”
孟元超叹口气道:“过去的事我也是不想再提它了。不过,我和紫萝的事情,将来我还是要亲自告诉你的,虽然我不愿提。”弦外之音,这个“将来”自是指他和林无双成婚之日了。女孩儿家是最敏感的,林无双虽然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但孟元超的弦外之音她还是听得懂的,不由得更是粉脸羞红了。
半晌,林无双红着脸说道:“不错,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何必再提?云姐姐过去受过许多磨折,如今她找到了好的归宿,咱们都该为她庆幸。你和她的事情,‘将来’也不必告诉我了。我,我已经知道啦。”
孟元超心想,云紫萝既然曾经和林无双谈了整整一个晚上,她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林无双那也不足为奇,于是也就不再说了。殊不知林无双知道的只是一小部份,她只知道孟、云二人曾经是对爱侣,却不知道他们还有比情侣更进一步的亲密关系,否则她也不会接受云紫萝的委屈自己,“成全”于她了。
孟元超和林无双兼程赶路,回到了小金川,已是午夜时分,义军首领冷铁樵和萧志远接见他们,听了孟元超报告的军情之后,冷铁樵好高兴,说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打听到敌军这样重大的消息,咱们是可以稳操胜算了。”萧志远笑道:“石朝玑这个武林败类,想不到也给你活捉了来,这更是双喜临门了。”
孟元超道:“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林姑娘出的气力比我更大。”
冷铁樵道:“林女侠,你舍弃一派的掌门不当,甘愿冒险到小金川来和我们同甘共苦,实在令人佩服。不过,客气的话我也不必多说了,你累了一天,早点安歇吧。”当下命人带领林无双到女营安歇。
林无双走了之后,冷铁樵笑说道:“元超,你也累了一天,不过我可还不能让你歇息。”
孟无超道:“是呀,清兵大举而来,咱们自该商量破敌之计。”
冷铁樵笑道:“破敌大计,且待我审问了石朝玑之后再经商议不迟。我是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孟元超喜道:“是什么好消息?”
冷铁樵道:“你给我们带来了一位客人,刘抗那里也来了四位客人。说来真巧,他那四位客人也是今天才来到的。”
孟元超道:“这四位客人是谁?”
萧志远道:“他们都是从大理来的,而且他们一来到就想见你呢。”
孟元超呆了一呆,连忙问道:“究竟是谁?”
萧志远笑道:“别着急,你反正是要见他们的,你现在就过去吧。请恕我暂且卖个关子了。”刘抗是早在一个月前从昆明回来,住在另一个营地。
孟元超道:“这个时分,只怕他们早已睡了,吵醒客人,不大好意思吧?”
冷铁樵道:“刘抗知道你是去打听军情,今天一定会回来的,他们现在恐怕已在等着你呢。即使已经睡了,那也无妨,那几位客人已经决定加入咱们义军了,大家都是兄弟姐妹,有什么不好意思?”
冷铁樵说的是“兄弟姐妹”,显然来的客人乃是有男有女。孟元超不禁又是一呆,心里猜疑不定。
萧志远笑道:“元超,你一向是个爽快的人,怎的忽然婆婆妈妈起来了?”
孟元超道:“好,那我马上就去。”
一路上思潮起伏不定,孟元超心里惊喜交集,晴自想道:“大理来的客人,又是急于要见我的,莫非就是长风和紫萝来了。另外两个人却又是谁?”不知不觉,到了刘抗的营地。
果然不出冷铁樵所料,刘抗和他的客人都还没有睡觉。四个客人,只有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两个少女看来还不到二十岁,另外一个少年也不过二十左右年纪。这少年和其中一个少女面貌相像,看来似是兄妹。
但这四个客人,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