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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猜测这一定是接帝君的车马了,否则行宫之内半夜绝不会有车马声,可她势单力孤,她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直大手握住她的嘴,她吓得立即用指甲搂他的手,可那手十分有力,“别动,我是萧子潇。”
“萧子潇?”宁玉惊诧地回头,他已经带她飞身躲在角落里。
“你怎么在这里?”她忙问道,只见萧子潇神色有异,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言子黛她们准备今晚把帝君接出皇宫,而且还要起兵,萧子潇你快去通知爷,我怕爷会有危险。”
她急着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萧子潇,可他却如若未闻,岿然不动。
“你怎么还不去?”宁玉急得额头生汗,可见他如此反应才意识到什么,“你难道……你难道早就知道……?”
就在这时,宫门被推开,一辆华丽马车缓缓驶了出来,车两边十几位大臣随行,宁玉还未看清一切,只听耳边银剑长吟,眨眼间无数黑衣人冲上前去,拦住那些人去路,兵刃交接之声不绝于耳。
本以为胜券在握,可就在此时,马车里突然窜出无数手腕上带着红绳的杀手,个个武功高强,以一敌二。
宁玉看得心惊胆战,身边萧子潇也皱起了眉头。
“你在这里别动。”他吩咐一句,抽出长剑飞身上前。
“言子黛,出来――”他背着剑立在马车前,大声喝道,可车内却没动静。
萧子潇持剑上前去看,用剑心挑开帘子,却只听砰的一声马车轰然炸开,一紫衣女子飞身而出,掌峰推向萧子潇胸口,他迅速后退,可还是来不及,那一掌竟将他震得连退数步,嘴角正缓缓溢出血来。
宁玉震惊地看着一切,没想到言子黛的功夫这般厉害,虽然她这是偷袭,可那一掌的凌厉非一般内力不能成事。
当下两人打做一团,宁玉目光扫视着众人,想到她们本是要接帝君,可马车里并没有帝君,那么他人呢?
几年前铜雀楼上她与帝君有过一面之缘,他的容貌她该是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夜色太黑了些,这样想着,身子不由得往前蹭,直到她看到宫门后面和她一样躲在暗影里的男子,方停下脚步。
那男子不到二十岁的样子,宁玉断定他一定就是帝君,只见他手握弓箭,目光阴冷地盯着远处看,宁玉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宫墙上面正站着一人,白袂飞扬,青丝狂舞,冷漠地看着这一切。
她的心狠狠地漏了一拍,他怎会在这里?
来不及多想,只见萧子潇渐渐不敌言子黛,暗夜卫对付那些杀手似乎也很吃力,楚慕迅速飞身而下,长剑隔住言子黛的攻势,言子黛见到楚慕竟然亲自现身,惊得连退几步,“你,你竟然……没有中毒……?”
“本相只是略施小计。”
“楚慕,今日我就跟你拼个你死我活。”言子黛一咬牙便冲了上去。
萧子潇的身手对付那些杀手还是绰绰有余的,一时间情势逆转,言子黛一伙非死即伤。
宁玉心绪烦乱,脑子里不断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却始终想不明白,可眼前楚慕完整无损地站在这里,似乎过程是怎样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没过几招,只听啊的一声惨叫,言子黛胸口插着一把剑向后倒下,那边杀手几乎都被杀死,楚慕扫视众人,冷喝一声道,“所有人立斩无赦。”
话音刚落磕头的磕头求饶的求饶,乱做一团,楚慕冷冷地背过身去。
宁玉怜悯地看着这些人,余光扫到宫门口,却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她立刻四处张望,有种不好的预感使她心跳加剧,试问当一个帝君发现自己最后的一点希望都没有时,他会怎么样?
萧子潇正处理那些杀手和大臣,大概不会想到这么多,她焦急的寻找着,突然感觉到森冷的杀气,她猛然回头,见身后宫墙上射楼里,男子已经弯弓搭箭,直指楚慕。
“不要――”
随着箭羽射出,宁玉的身子扑向那白衣身影,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那么多力气。
楚慕听到宁玉的声音震惊得仿佛天都要塌下来,转过身,青衣女子已经不顾一切地扑倒在他怀里,箭死死地扎进她的后心。
“你――”他握紧她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爷,对不起你的,我都还你了。”她小脸瞬间煞白,仿佛轻轻一砰就会如秋叶一样坠落。
“爷――”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倏然跪下,“玉儿求你原谅――”
女子瑟瑟发抖地跪着,鲜血缓缓地流淌着,可她坚毅的目光里似看不出一丝疼痛,唯独想要的就是他的原谅吗?
可那箭的位置,那箭的位置距离心脉太近了,甚至有可能就在心脉上,楚慕恨过她,怨过她,想要惩罚她,可从没想过她会死。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回府。”他紧张得连自己都没有发觉手竟然颤抖了起来,从没有这么害怕过。
作者有话要说:
☆、烟消
榻上女子满头汗珠地趴着,都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心上的箭还是没有拔下,屋子里围了十几个御医,却都沉默地低着头。
“到底怎么样?”楚慕暴戾的语气吓得众御医腿一软扑在地上。
“这箭已伤到心脉,一旦拔出,恐怕鲜血会立即喷搏而出,血流不止,夫人怕是凶多吉少,而且,而且……夫人怀孕了……绝不可啊……”
“什么?”楚慕一把拎起他的衿口,“你说她怀孕了?”
那御医战战兢兢地看着楚慕,“已,已有,足月的身孕。属,属下认为,不能拔箭,与其血尽而去,不如趁此刻夫人还算清醒,与她,与她多说几句话,也,也免受再次拔箭的痛苦。”
“竟敢在此胡说。”楚慕一掌将他打翻在地。
她还这么年轻,怎么会死?他楚慕还在呢,怎么能允许她死?
宁玉听到这些话,心里倒有一丝坦然了,“爷……”
那声音虚弱的几不可闻,楚慕忙走到榻前我住她的手,“你不许说话。”
“爷,别为难他们了,玉儿此刻,此刻只想与你说说话……”
她嘴唇轻轻颤抖着,好似每说出一句话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他心疼地抱住她,“玉儿想说什么等伤好了再说。”
“只怕,只怕不能了……”她轻轻地笑了笑,额头上不断流下来的汗珠滚到脸颊,如一颗颗晶莹的泪,“爷早就,早就知道玉儿要,要下毒害你吗?”
楚慕知她要说什么,怜惜地用袖口帮她抹了抹汗珠,“先别说这些。”
“不,不,我要听实话。”
她倔强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他胸中气浪翻涌。
“没错,我早就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杀我?”
她眼中泛出星星点点的光芒,烧得他的心疼如刀绞,“你以为本相不想?可本相没办法,你叫我怎么忍心亲手割下自己的血肉?”
“爷,还好你什么都知道,还好我没真的害了你……”她微微闭上眼,“玉儿懦弱无能,不能保护爷,只会害你,若有来生,我愿做爷手中佩剑,护你一生周全。”
“你说什么来生?你不会死。”纵然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楚慕的眼里却蒙上一层朦胧的水雾。
“爷,只可惜,连带着腹中孩儿也要一起去了,玉儿终究是对不起你……你那么喜欢孩子,我却不能为你,为你留下一儿半女……”
“孩子不重要,你最重要,本相命令你不许再说浑话,本相命带祥瑞之气,定能护你母子平安,相信我。”
“爷,那你原谅我了吗?”
“只要你活着,本相还许你一世荣宠。”
“若活着,我只求一路陪你,至死方休。”
“玉儿,你别再说了,本相必须即刻为你拔箭,不能再拖下去,你要记得本相要你活着,要你腹中的孩儿活着。”
“好。”
楚慕一手按住她肩膀,一手握住箭身,只听宁玉虚弱地吐出几个字,“爷……要记得……生死全由命……不要……不要为玉儿伤心……”
箭头拔下,鲜血喷出,染红了雪白的纱帐,浸透了那锦缎的被面。
“爷,休息一下吧。”竹韵一边命人在屋子里添了一盏烛台,又轻轻走到榻前,将一碗浓黑的药膏递给楚慕。
自从两天前夫人的血止住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气若游丝,大夫都说没有活过来的可能,可相国大人不信,一直守在床头,一动不动。
楚慕接过药,将女子背上的纱布解开,竹韵见状默默退了下去。
萧子潇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大步走进来,立在门外,贵和门那场事变凡涉及者已尽数杀死,对外宣称秦家劫持帝君图谋不轨,并以围剿叛军之名义出兵霖州,唯独一人他实在很难处置,不由得问道,“爷,言子黛怎么办?”
楚慕目光一直落在宁玉的身上,上了药,把纱布给她包扎好,良久没有说话。
“言将军副将带兵与秦昔久正在对峙,谁也没有先出兵,此刻若是杀了言子黛,不知是否会……?”
他抱拳说完,只见楚慕轻轻把被子给女子盖好,又拢了拢她被汗濡湿的青丝,方起身走了出来。
“杀。”
他淡淡地吩咐,语气甚是疲惫,萧子潇知道他心系宁玉,可实事逼得如此,没有办法,“那属下觉得是否是要防范言将军。”
“你有什么想法?”
“属下认为爷应该亲自带兵。”
“本相倒是想。”他目光沉了下来,可他怎么放心的下玉儿?
“立刻派刘臻前去督军,并将粮草押送过去,你也随刘臻一同前去。”
“是。”
正说着话,只听屋内啪得一声,好似是碗掉在地上的声音,楚慕一惊,忙起身往屋里急走,只见床上女子正伸手够着放在身边的一碗水。
“玉儿……”他不敢相信地唤道,“你,真的醒了?”
萧子潇见到这一幕不知怎么眼角竟湿润了,他长舒了一口气,默默地退下。
女子脸色惨白惨白的,额头鬓角尽是斗大的汗珠子,嘴唇却干裂的很,想必嗓子一定也是干哑难耐,想要喝水了才不小心把乘药膏的碗砰掉,楚慕急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别动。”
有一股强烈的暖意透过她的手心,传到她的心里,身子立时失去力气,砰然又趴回了榻上。
楚慕小心的喂她喝了些水,见她眼神迷离好像马上又要晕死过去,不禁急道,“玉儿不许再睡了,你再睡下去要本相怎么办?”
他不知道她这一睡还会不会醒,那种等待中的煎熬他这辈子没有尝过,一旦尝了便此生不忘。
“可……可我……我好困……”她勉力支撑着方断断续续地说出一句话。
“只是困吗?”
“恩。”她点点头,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爷……别……别怕……玉儿不……不忍心……抛下你……”
“别说话了。”
他见她疼得好似又要支撑不住,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要了命一样的艰难,连忙制止她,“爷都知道,你什么都不用说,只听爷说就行。”
她微微点点头,眼皮一磕一磕地勉强支撑着。
“玉儿你放心,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楚慕用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可那汗珠却一层层地涌上来,他知道她疼的紧。
她听了这话,轻轻露出一个笑容,小手动了动好似要去摸小腹,楚慕拍了拍她的头,“别急,先把伤养好。”
这两天楚慕当真过的担惊受怕,唯恐一个闪失宁玉就会离他而去,生命真的很脆弱,尤其在我们爱的人遭受这种痛苦时,所有的坚强都会化为虚无。
还好,她已经越来越好了。
清晨的阳光明媚而温暖,投进铜雀楼的窗格子里,微风轻轻吹拂着帘帐。
榻上楚慕刚醒,便立刻去看身边的女子,只见她如一只小猫一样蜷缩着趴在身边,姿势好似很不舒服,心道也真是难为她了,小半个月都只能趴在床上。
偷偷掀开被子一看,女子白皙的皮肤上都是汗珠,虽是盛夏,可铜雀楼冬暖夏凉,此刻更是干燥凉爽的很,她出了虚汗只怕是伤口疼的,不禁疼惜地在她肩膀上轻吻了一下。
下了榻,投了一块白帕子,轻轻把她叫醒,“该醒了,玉儿。”
女子轻轻动了动,瞥过小脸给他看,“早醒了。”
她见他手里拿的东西不禁红了小脸,“你,你又来?”
这些天每每她一出汗,他都给她擦身上,他又做的细致,碰到敏感部位还时常逗弄她,每次都弄得她面红耳赤。
楚慕不以为意,“你又出了汗。”
“可,可以叫竹韵来。”
“本相亲自伺候你,你还不愿意?试问本相伺候过谁?”
说罢,他一把掀开被子,手指有意无意地滑向她腋下的痒痒肉,宁玉身上有伤,想躲躲不及,想笑又怕牵动伤口,又无法反击,别提多难受,只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