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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见了金刀毒燕阮陵泰又觉得无法交代,因而,略一沉思说:“只是见了阮老庄主,无
法……”
万绿萍未待老娘说完,立即笑著说:“娘,就说他是萍儿的表哥……”
铁钩婆眉头一皱,神色极为难看。
万绿萍一见,急忙望著凌壮志,焦急的问:“作小妹的表哥,你愿不愿意?”
凌壮志连连颔首,急忙说:“小生愿意,小生愿意!”
铁钩婆一听,气得轻哼一声,久久说不出话来,小眼珠瞪了凌壮志一眼,拿起护手钩,
向著酒保一招手,立即跑过一个满面堆笑的酒保来。
酒保跑至近前,躬身哈腰笑著说:“老奶奶和这位公子爷的酒钱,那位展相公已经付过
了。”
凌壮志一听,情不由己的看了看手中的描金摺扇。
铁钩婆立即大剌剌的说:“那位展相公再来时,你代我谢谢他吧!”
说罢,当先向楼口走去。
凌壮志游目一看,酒楼上的武林人物,大都已走了,想必都是去了卧虎庄。
万绿萍紧跟在凌壮志身後,生怕他下楼会跌倒,走路会摔跤。
铁钩婆看了,只气得飞眉瞪眼,老脸紧绷,继而一想,不由轻叹一声,心说:“女大不
由娘,管她去。”
三人出了宏福镇,沿著乡村大道,直向卧虎庄走去。
铁钩婆一人在前,凌壮志和万绿萍两人随後,举目一看,只见两边植有巨大垂柳的大道
上,三三两两的行人,俱是武林人物,都是向著卧虎庄走去。
有些经过铁钩婆身边的武林豪客,不少人向铁钩婆含笑招呼,但都忍不住对潇洒儒雅的
凌壮志和娇憨艳丽的万绿萍看上两眼。
就有多嘴的武林朋友,羡慕的问上一句凌壮志的来历,而都是由万绿萍很快的回答说:
“这是我表哥。”
凌壮志看了这许多武林人物前去卧虎庄,断定金刀毒燕阮陵泰,在武林中果是颇有声望
的人物,因而,他要在下手之前,先在万绿萍口中探出一些口风。
於是,他惊异的望著前面三三两两的江湖豪客,佯装不解的悄声问道:“萍姑娘……”
话刚开口,万绿萍立即娇哼一声,瞪著杏眼嗔声说:“人家都喊你表哥了,你怎麽还呼
人家萍姑娘?”
凌壮志神色一愣,不由秀眉一蹙,佯装不解的问道:“那……那我该呼你什麽呢?”
万绿萍气得粉面一红,知道这个书呆子有意刁难,但他问,又不能不说,於是沉著红飞
满面的娇靥,羞涩的悄声说:“你应该呼我表妹,萍妹,甚至……甚至乾脆就呼我妹妹!”
凌壮志秀眉紧蹙,略一沉思,立即文绉绉的说:“谚云:择善取乎其中,小生今后就呼
你萍妹吧!”
万绿萍一听,不由愉快的含羞笑了,笑的非常甜。
凌壮志见万绿萍娇不胜羞,笑的又甜又美,因而不由多看了她两眼,但他在万绿萍身上,
似乎看不出女人有什麽可怕之处。
可是,如果他乍然改口呼万绿萍“萍妹”,似乎仍有些不大顺口,因而期期艾艾的说:
“萍……萍妹,这些人都是去参加那位什麽金刀毒燕的封刀大典的吗?”
万绿萍妩媚的一笑,颔首愉快的说:“是的表哥,这些来自各地的英雄豪杰,都是来参
加阮老庄主的封刀大典的。”
凌壮志秀眉一蹙,摇摇头说:“我觉得阮老庄主这个别名不大好听!”
万绿萍有些惊异地问:“为什麽?”
凌壮志立即文绉绉地说:“毒者恶也,主大凶,由名字判断,这位阮老庄主应该是个恶
人!”
万绿萍听得粉面一变,焦急地低声说:“凌表哥,你千万可别胡说,阮老庄主为人豪放,
极重义气,他地位崇高,很受人尊敬,大江南北各帮派,凡有纠纷,事不论大小,只要他说
一句话,天大的风波都会平下来。”
说此一顿,接著似有所悟地问:“凌表哥,你的意思可是由於阮老庄主的绰号有毒燕两
个字?”
凌壮志见万绿萍煞有介事地一口一个表哥,喊得异常亲热,不由秀眉一皱,但他却立即
点了点头。
万绿萍机警地看了一眼前後左右,接著低声解释说道:“因为阮老庄主的镖囊内,有三
只喂有剧毒,见血封喉的铁燕飞镖,所以才有毒燕的绰号,但阮老庄主自入江湖以来,可从
未用过……”
凌壮志不由冷冷地问:“你怎地知道?”
万绿萍被问得一愣,瞪著一双晶莹大眼睛,顿时答不上话来,久久才勉强地说道:“人
家都这麽说嘛!”
凌壮志又冷冷地追问了一句:“谁?”
万绿萍再度愣了,她的确没想到这个书呆子竟是一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由於说不出
是谁说的,小姑娘只气得粉面通红,再也答不上话来。
铁钩婆虽然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前头,对两个小儿女的对话却听了个清清楚楚,这时见爱
女被凌壮志问得哑口无言,不由暗自笑了,心说:死丫头,看你还有没有平素对付老妈妈的
那股娇刁蛮气?
一阵沉默,她的背後,再没听到凌壮志和万绿萍的声音,想必是凌壮志怕得罪了万绿萍,
进不去卧虎庄,而小姑娘第一次受了委屈,也正在暗暗生气。
由於凌壮志是个书生,铁钩婆不便走得大快,直到日落西山,彩霞满天,才看到前面一
片浓绿的巨木大林──卧虎庄。
凌壮志举目一看,只见卧虎庄的方圆数里,巨树密集矗立,纠枝横生,浓荫郁郁,远远
看来,宛如一座令人望之却步的怪林,充满了阴森、煞气……
莫说人尽皆知林内尚有一座卧虎庄,就是不知之人,看到这座畸形死寂的巨木大林,也
会不自觉地举步迟疑。
三人来至近前,光线顿时一暗,林内一片漆黑,仰首不见青天。
铁钩婆毫不迟疑,当先大步走进林内。
凌壮志游目看了一眼林内,只见脚下一条笔直的青石板大道直通深处,左右两侧林内,
俱是畸形怪石,地上积满落叶枯枝。
看罢,略显紧张地走至万绿萍的身边,佯装惊异的声音问:“啊,萍妹,这座林内,可
是当真卧著老虎?”
万绿萍本来心中仍在生气,这时看了这凌壮志的紧张相,不忍不理,但是又觉得他问得
幼稚,於是冷冷一笑,回答说:“这些地方哪来的虎?卧虎庄只是象徵著阮老庄主住在庄内,
就好比卧著一只威猛的老虎。”
凌壮志本待再讥嘲阮陵泰几句,但他怕多言露了马脚,误了大事,因而仅连连颔首应是。
再前进十丈,黑暗愈深,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两侧林内的景物,凌壮志却依然清晰可
见。
万绿萍惟恐凌壮志害怕,情不自禁地依著他的身边前进,并悄声告诉他,平素两侧林内,
经常潜伏著武功高强的高手。
凌壮志唯唯喏喏,佯装领悟,同时,他静静地欣赏著,由这位姑娘口中吐出的如兰气息。
由於两人并肩前进,凌壮志不时转首看著身边的万绿萍,那双晶莹杏目,就像夜空浮云
中的明星,闪闪烁烁,时暗时明。
他根据万绿萍闪闪生辉的眼神,断定她武功绝不是普通高手那麽平庸。
渐渐,前面已有寒喧叙旧的人声。
凌壮志举目一看,只见十数丈外的枝叶间,有不少处透著灯光。
再前进,已能看到石道尽头横著一座高大石墙。
走至林的尽头,三人的眼睛不禁同时一亮——
只见大墙之前,尚有一块空地,墙高数丈,装满了锋利的三股叉,在数尺高大的纱灯下,
照得闪闪发一见,赫赫慑人。
墙上每隔两丈的大纱灯上,俱都漆有三个大红字——卧虎庄。大墙直向左右伸下去,一
眼竟看不到边,庄院之大,可想而知。
这时,夕阳已没,天空上尚残留著一两片淡红色的晚霞,但整个的卧虎庄,却早已灯光
烛天。
高大石墙前,不少武林人物,相互招呼,豪放谈笑,飞身纵上高大石墙,身形一闪,顿
时不见。
凌壮志看得异常不解,不由心中暗问:怎麽没看到有门呢?
心念间,蓦闻铁钩婆似有所悟地说:“死丫头,你看怎麽办,我也忘了卧虎庄没有门
了!”
万绿萍神色焦急,闪动著一双晶莹杏目,不停地看著左右空场和墙头,她第一次来卧虎
庄,根本没想到卧虎庄居然只有墙而没有门。
她心中由於焦急,渐对卧虎庄感到不满,因而不高兴地问:“娘,这位阮老庄主为何筑
这麽高的墙而不设门?”
铁钩婆冷冷一笑说:“这就是说,强将手下无弱兵的卧虎庄中,即使是一个小僮侍女,
无一不是身怀绝技的人,俱都能飞越此墙,如履平地,否则,他们便终生老死庄内,休想再
见外面的世界。”
凌壮志听得暗哼一声,心说:什麽武林知名长者,倍受人尊敬的长辈,仅此一点,足以
证实阮陵泰是个十足狂妄的凶残老贼。
心念间,三人已到墙前,凌壮志佯装惊异不解地东瞧西看,同时低声自语:“啊,老妈
妈,这需要多高的梯子,才能上去呢?”
铁钩婆看了一眼凌壮志,似乎不值回答他的问话,望著万绿萍,无可奈何的说:“叫这
书呆子走吧!”
万绿萍低头看地,两手搓著裙角,嘟著小嘴,不高兴的说:“这麽怕人的大树林,怎好
赶他回去,再说天也黑了……”
铁钩婆一听,立即瞪著小眼,低声问:“不让他回去,难道你抱他上去?”
万绿萍粉面通红,只是低头不语,一双明亮大眼睛,不时斜瞟著仍在焦急地东瞧西望的
凌壮志。
凌壮志虽然不愿万绿萍抱他上去,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只好咬牙装糊涂了,实在说,
他也不能放过这个混进庄去的大好机会,而功亏一篑。
铁钩婆见女儿居然真的有意将凌壮志抱上墙去,不由紧绷著老脸,低沉地怨声问:“死
丫头,你真的要嫁给这个书呆子?”
万绿萍依然红著脸,低著头,两手轻轻扭著裙角。
但是,凌壮志可慌了,这是婚姻大事,岂能如此儿戏,因而望著铁钩婆,拱手一揖,惶
声说:“啊,老妈妈……”
铁钩婆无心听凌壮志说什麽,望著万绿萍,忿忿地低头说:“真不害臊!”
“臊”字出口,小脚一跺,身形已腾空而上。
凌壮志闻声抬头,铁钩婆的身形已上了墙头。
就在他仰首之际,一阵香风扑来,万绿萍已飘身来至身後,不由分说,伸臂将他的身体
托起来。
事已至此,不由凌壮志再有思考的馀地,至於将来和万绿萍的後果如何,为了师仇,这
时他已无暇去想那些了。
他深信万绿萍的轻功绝不平凡,否则她也不敢冒这份险,但他仍暗凝真气,尽量减轻自
己的体重。
万绿萍一托起凌壮志,顿感粉颊生火,芳心跳得厉害,为了怕凌壮志中途跌下来,她不
得不紧紧地将他抱在胸前,左右一看,恰好无人,一长身形腾空上升——
凌壮志心中一动,佯装惊怕,趁万绿萍身形上升的一刹那,脱口一声哎呀,右袖趁势暗
暗挥出一股无形潜力。
万绿萍一心不敢二用,虽然凌壮志的左臂,恰好压在她前胸的一双乳房上,但她依然紧
紧抱住,运足功力提气上升。
她从来没有抱过男人,也不知道男人究竟有多重,但她一跃升上墙头,只是觉得并不大
吃力,於是,脚尖一点墙头,飘身疾泻而下——
双脚一落实地,忙将凌壮志放下来,想到羞人处,不由玉手抚面,低头不语,也不敢再
看凌壮志。在这一刹那,她不知道是否做错了一件大事。
凌壮志双脚站稳,举手拍著心口,显得分外紧张地自语说:“啊,好险呀!”
说话之间,觑目一看,墙内居然仍有无数红砖绿瓦,建筑堂皇的院落,俱都悬灯结彩。
这时,铁钩婆已向著正中最远的一座高大雄伟的门楼前走去。
凌壮志看罢,不由焦急地说:“啊,萍妹,老妈妈走远了。”
万绿萍放下了双手,粉面依然通红,含羞带笑地瞟了凌壮志一眼,急步向前走去。
凌壮志觉得万绿萍愈来愈妩媚了,仅仅半日间,她似乎由一个娇憨淘气的小姑娘,一变
而成为一个情窦已开的少女了。
他这时无心去领悟这其中的微妙原因,因为灯光辉煌,张灯结彩的雄伟门楼,就要到了,
他正计划著进门後,如何做得天衣无缝,不令别人起疑。
来至大门前,恰好跟上铁钩婆,只见门楼上悬满纱灯,黑漆大门上的铜环耀眼发亮,高
阶石狮,巨砖红墙,十数衣装崭新的庄汉,纷纷恭迎著来自各地的贺客,情势热闹异常。
铁钩婆登阶直入,对躬身哈腰殷殷肃客的壮汉,仅微微颔首,呵呵两声乾笑。
万绿萍神情愉快,依著凌壮志并肩前进,凌壮志则俊面绽笑,频频点头。
十数壮汉见铁钩婆身後,尚跟一个儒雅潇洒,手持摺扇的书生,和一位秀丽如花,娇靥
含笑的背剑少女,都不禁多看几眼,相互递了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