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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浪跟了过去,桑九娘摆了摆手,说道:“你们也坐下。”
古浪施了一礼,说道:“晚辈告坐!”
说着与桑鲁歌同时坐下,两下相距甚近,古浪见桑九娘年岁已在八旬以外,白发白眉,双目奕奕有神,那两道不算太细的白眉,微微向上扬着,显示出一种坚强的性格。
她的面色很好,微现红润,皱纹也不多,或许是由于保养得法之故。
桑九娘的目光,并未射在古浪的脸上,她缓缓说道:“以后不要叫我老前辈,江湖上一般人,无论识我不识,都称我九娘,你也这么叫好了。”
古浪点头答应,这时才注意到,她身后拖有三条丈余长的彩带上,上缀金珠珍宝,光华灿烂。
这时桑九娘才把目光抬了起来,射在古浪脸上,静静地观看着。
古浪被她看得有些不太自然,又听九娘道:“你把头抬正!”
古浪虽然有些不乐意,却也无可奈何,把头仰了起来,二人目光相对。
古浪这才感觉,桑九娘的目光好不凌厉,几乎使人不敢逼视。
但是他镇定着,保持着他平视的视线。
桑九娘看了他半天,点了点头,似乎是用喟嗟的口气道:“唔,果是一表人才,仙风道骨,阿难子总算没有看走眼!”
桑鲁歌及古浪均是一言不发,桑九娘目光转了回来,说道:“春秋笔在你身上么?”
古浪肃然答道:“是的!”
桑九娘点了点头,又道:“阿难子要你来此之时,可还有什么交待没有?”
古浪这时猛然想起,阿难子曾经留了一封信,这一段日子来,由于忙乱给忘记了。
这时被桑九娘一言提醒,不禁暗骂道:“该死!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忘记了!”
他连忙由身上取出了书信,双手递给了桑九娘。
桑九娘用尖尖手指接了过来,把书信拆阅后,放在了袖筒中,问道:“除了书信外,还有什么信物没有?”
古浪心中一惊,忖道:“那粒红珠我已经借给了丁老,这怎么办?”
古浪不敢迟疑,怕桑九娘看出自己心意,所以只得摇头道:“除了这封书信,没有别的了。”
桑九娘一双白眉微微皱起,思忖道:“这就怪了,莫非他把它给了别人不成?”
她自语了一阵,突然说道:“你把‘春秋笔’请出来吧!”
古浪一惊,点头答应。
这一段日子来,古浪全力维护着这支“春秋笔”,已经自然的养成了一种警戒性。
即使是现在,在桑九娘的面前,古浪要把这支“春秋笔”取出来,也是有些惊疑不决。
桑九娘见状笑道:“在我面前还拘谨什么?”
古浪站了起来,由身上取出了“春秋笔”的盒子。
桑九娘及桑鲁歌同时站了起来,桑九娘面色颇为激动,但也显得极度地严肃。
她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春秋笔”,然后用微颤的手,将笔盒打开。
立时,一蓬金色的光华散了开来,照映着雪白的眉发!
这支威振武林的“春秋笔”,把桑九娘带入了回忆,使她脸上涌现了一层浓厚的伤感。
这三个人的面色都极度地严肃,桑鲁歌更是初见这支名笔,满面的羡慕之色,很想凑近去看个分明,但是他却抑制着。
桑九娘凝视了良久,才轻叹了一声,说道:“真难为你!这一路护着这件至宝,竟能不出差错!”
说着,她把“春秋笔”放在了桌案上,深深一拜,古浪及桑鲁歌也跟着她一拜。
拜过之后,桑九娘把盒子盖上,然后坐了下来,说道:“好了,你们现在可以坐下了。”
古浪及桑鲁歌同时坐下,古浪眼望着“春秋笔”放在桌上,桑九娘没有说话,自己也不好收回,心中很是担心。
因为这是他接受“春秋笔”之后,第一次把它公开在众人之前。
桑九娘等坐下之后,浦儿献上了茶,九娘道:“浦儿,你到后面去,我有事自会唤你。”
浦儿答应而去,桑九娘喝了一杯香茶,说道:“本来外人要见我,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可是我今天自动来看你,有三个原因。”
说到这里,作了个手势,古浪端起细瓷茶碗,喝了一口,不禁赞了一声:“好茶!”
桑九娘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第一个原因是,我想看看,阿难子所选的到底是什么杰出的人物!”
古浪面上一红,桑九娘接道:“第二个原因是,我思念故物,很想看一看这支‘春秋笔’,此笔曾追随先夫二十余年!”
说到这里,面上有一种伤感和得意之色,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小盒子,又道:“第三个原因是,听说你这一路下来,引起不少江湖的孽障,数千里追踪,竟敢追到我桑家堡来,所以我要问问你,到底是些什么人物!”
她的语声低沉而坚定,有一种很大的威力,使人感觉到她是一个非凡的人物。
这时,桑九娘突然侧耳向旁,少顷,脸上挂上一丝不可理解的笑容,低声说道:
“大胆的孽障,果然来了!”
古浪等均知来了外人,一念未毕,一条庞大的身影,如同狂风一般扫了过来,两只巨大的手掌抓向桌上的“春秋笔”,古浪不禁大惊!
这人来得如同疾风暴雨,好不惊人,那一双惨白色的手,眼看就要抓到“春秋笔”
了。
古浪受惊非浅,大喝一声,双掌向来人的胁下推去!
但是,紧接着一声大喝,古浪眼前一阵晃动,自己的双掌扑了个空,而桌上的“春秋笔”及桑九娘都不知去向!
古浪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目光一转,见桑九娘立于自己身后五尺以外,左手托着“春秋笔”,这才把一颗倒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在走廊的远处,站着另一个白发老人,正是久不露面的琴先生!
古浪又惊又怒,冷笑道:“哼!原来是琴先生……”
才说到这里,桑九娘已经摇手止住了他,用冰冷的声音说道:“古浪把‘春秋笔’收起来!”
古浪连忙接了过来,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慌忙把“春秋笔”收入怀中。
桑九娘望了琴先生两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语气严峻,态度傲慢,使人很是难堪。
琴先生冷笑着道:“若是道上朋友,不知道我的可就太少了……”
话未说完,桑九娘已经不耐烦地说道:“什么道上不道上,我没有时间听你罗唆!
快把名字告诉我!”
桑九娘的话,气得琴先生面色发白,他由袖筒中取出了那只竹笛,迎风一扬,说道:
“见了我这件信物,你还不知道么?”
桑九娘目光在他的竹笛上停留了一下,白色的眉毛微微皱起,说道:“近数十年来,江湖上使用这等兵器的名人,我没有不认识的,却从没有见过你,我看你还是把名字报出来,省得我生气!”
琴先生闻言气得微微发抖,怒喝道:“好狂的老妪,难道连我琴先生的大名都不知道么?”
桑九娘闭目思忖了一会,点点头,说道:“是了,我记起了,江湖上有个小辈叫琴子南,大概就是你了!”
琴先生大怒,喝道:“老鬼!你到底是什么人?”
桑九娘道:“你没有听见他们都叫我九娘么?”
琴子南紧问道:“你姓什么?”
桑九娘淡淡道:“我姓桑。”
琴先生思索了一阵,说道:“无名之辈!我琴某从未听说过有你这一号人物!”
桑九娘却是不怒,微微一笑道:“谅你不知……”
说到这里,她把衣服略提,露出了身后的三条彩带,用手指着说道:“你若是孤陋寡闻,也该听你的师长说过,看见我这三条彩带,总得有些明白了吧!”
琴先生惊诧地打量着桑九娘的装束,突然之间,他面色大变,用发抖的声音说道:
“你……你是千尾凤?”
桑九娘点点头,说道:“还算你聪明!”
这时琴先生神态大异,先前的骄狂之气已然一扫而尽,代替的是一种极度的恐慌!
古浪看在眼中,忖道:“如此看来,桑九娘以前在江湖中,不知有多么厉害呢!”
琴先生半晌说不出话来,神情之间,如同大祸临头,变得木讷了。
桑九娘冷冷地说道:“十余年来,我桑家堡就不曾有外人闯入,你竟然毫不顾忌,已然是犯了死罪,刚才居然想在我面前抢夺“春秋笔”,胆子也忒大了!”
琴先生铁青着脸,用微颤的声音说道:“这……这事与你无关,我是为古浪来此,原是阿难子背信,再说我又不知你住在这里……”
话未说完,桑九娘已然喝道:“住口!你这大年纪,不好生休养,一再地贪图珍物,我是不能让你再活下去了!”
琴先生虽然久闻千尾凤的威名,但是从来未见过面,这时听桑九娘如此说,不禁激起了怒火。
他冷笑了一声,说道:“久闻你心肠如蛇,今日听你讲话果然如此,我琴某出世虽然比你晚,可也是威振武林,从来没人敢动我!桑家堡我来得自然去得!”
一语甫毕,桑九娘发出了一阵冷笑,说道:“琴子南!你若是不信,你就试试看,你若是能离开南楼一步,我桑九娘自绝而死!”
她语声坚定,豪气凌人,有一种莫大的权威!
琴先生听她如此说,心中虽然不服气,但一时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怔了一下,说道:“在‘春秋笔’没有到手之前,我岂肯离开?”
桑九娘道:“大胆孽障,你居然还敢说这种话,待我把你打发了吧!”
说罢身躯欲动,琴先生面色一变,全意提防。
但是就在桑九娘身躯未动之际,突然一条黑影,巨鸟一般自天而降,带出了一大片风声。
双足未落地,已然叫道:“九娘!这是我的差事!”
接着,那团灰影落在了走廊上,长身而立,正是白发苍苍的金旭光!
望见了金旭光,桑九娘笑道:“金老师,你又管起闲事来了!”
金旭光笑道:“这是我的正事,怎说是闲事?琴子南这个小辈,与我有些过节,今天自动前来,到省了我不少工夫!”
金旭光的突然出现,使琴先生又吃了一惊,因为这个老人起落之间,已显出了他傲世奇功!
桑九娘道:“金老师,这件事你一定要伸手么?”
金旭光望了古浪一眼,笑道:“自然!自然!”
他说罢之后,转身对琴先生道:“走吧,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琴先生双目圆睁,望了金旭光半晌,说道:“你是什么人?”
金旭光简单地说道:“金旭光!”
这三个字,又如同是一柄铁锤一般,敲在了琴先生的心弦上。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忖道:“怎么这些数十年罕迹江湖的人都出现了?”
虽然心惊,但却点头道:“好!我先会会你这只家狗!”
说罢之后,转身飞出了南楼,金旭光向桑九娘一笑道:“老姐姐,我今天又要杀人了!”
说罢一闪,立时失去了踪迹,真个是来如龙,去如风。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桑九娘若无其事地对古浪说道:“你坐下,我还有话问你!”
古浪依言坐下,桑九娘道:“这一路上有多少人跟着你?”
古浪道:“很多!很多!一路上已死了好几个,现在还剩下三人了!其中之一便是琴先生。”
桑九娘道:“他是死定了,不必算,另外两个是谁?”
古浪道:“一个是况红居,不知九娘可知道?”
桑九娘似乎很诧异,说道:“啊?况红居也是这等模样?大概她不知我住在此处,否则她是不敢冒犯我的。”
古浪问道:“九娘认识她么?”
桑九娘点头道:“自然认识!那另外一人是什么人物?”
古浪想到了哈门陀,皱眉道:“这一个最厉害。”
桑九娘似乎很感兴趣,说道:“啊?难道说比琴子南还强么?”
古浪点头道:“他比琴子南强得多!晚辈初抵‘达木寺’时,一时不察,还随他学过艺。”
桑九娘更感兴趣,说道:“这么说来,还有人够得上会我一会,他叫什么名字,你可知道?”
古浪才要张口,便听一声苍老的声音,由头顶传了下来,说的是:“阿弥陀佛?正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古浪等同时一惊,就连桑九娘也有些吃惊,显然此人如此逼近,连她也未曾发觉!
他们都知道此人在房顶之上,桑九娘提高了声音说道:“听你如此说,莫非是旧相识?”
那苍老的声音又传了下来道:“不但是旧相识,一度还是生死之交呢!”
桑九娘益发动容,站了起来,说道:“既是好朋友,请下来用茶吧!”
古浪早已听出是哈门陀的声音,心中更是恐慌。
桑九娘说过之后,便听一声长笑道:“如此我就下来了!”
语音方歇,一条淡影,清风也似扫入了走廊,一个僧衣老人,已然站在桌前。
桑九娘一眼望见了他,不禁面色大变,脱口说道:“哈兄弟!是你……”
来人正是哈门陀,他微微一笑道:“九嫂子还认识我,我真太高兴了!”
桑九娘虽然抑制着,但是神情亦不如方才平和,她面上似有一种伤感之色,用微颤的声音说道:“哈兄弟!此生还能见着你,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哈门陀轻叹一声道:“我原说过,人生何处不相逢!”
桑九娘稍微镇定下来,笑道:“坐下再谈吧!”
哈门陀也不客气,坐下之后,说道:“十七年前,我被九哥逐出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