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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地上,只留下一片悚目的腥红。
上玄挑了挑眉,冷哼:“算你跑得快!”
正欲拉过妙清,但紧崩的身心一松,眼前竟是一片黑暗。
自己果然是不能动手啊……身子一倾,他倒了下去……
“你失败了。”竹帘内,一道残酷的声音蓦然间响起,冷似窗外的寒冰。
影子的心在那一刹那也结成了冰,连血液都几乎冻结。
“属下领罚。”他站在那里,连头都不敢抬,一双刀锋般的眼睛里竟盛满了惧意。
然而,四周却徒然间寂静了下来。除了自己轻微的呼吸声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那种死寂几乎可以逼得人发疯。
影子直挺挺地站着,握剑的手心,在不断地冒出冷汗。他并不知道接下来,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什么?
是死亡吗?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这种等待死亡的窒息感。
在等待死亡的这一刻,他的心中在不断地猜测着自己将会是怎样一种死法?
这么多年来,他见过太多种的死法,而且都是极端残忍的那种。对于那些犯错或执行任务失败的人,教主从不留情。
他杀人,并不是一刀致命。而是慢慢地,慢慢地让你在死亡中挣扎,细细地品尝死亡的滋味。
二十年前,他曾领教过这种恐惧。
那一年,他才八岁吧!记得教中一名杀手也是因为执行任务失败,后被教主砍去四肢,挖去了五官,让他孤独地躺在冰冷的大厅中,默默地感受死亡的痛苦。那每一刀都不是致命的,但影子心中却明白,那每一刀都会令人痛不欲生。在感受自己血液流逝的同时,死亡的可怕阴影也充斥着整个身心。被削去五官的杀手,甚至连痛都无法喊出,整整痛了七天七夜,才痛苦地死去。
正文 第六章
那七天七夜里,教主就是让自己守在他的身旁,看着他死。那种感觉真的太过可怕,看得人身心俱寒。
但他就是在那种环境中训练出来的。
然而此刻,他真的无法猜测等待着自己的又会是什么?
寂静中,徒然传来了一阵冰冷无情的笑声。影子惊恐地抬头,看着竹帘里那名高高在上的人走出来。
他依旧是一身宽大的青色长袍,白发银须,每一步都走得极慢极稳。若不是那一双鹰似的利眼,并没有人会相信,这样一位年逾六十的老者,竟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那双冰冷但有力的手轻轻拍上了影子的肩头。
心,几乎在那一刹那停止了跳动,影子甚至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早已料到你会败了。”
意料之外的话,在耳际响起,影子诧异地抬眼,看到那双猎鹰般的眼睛里竟闪烁着某种兴味,“这只是计划之中的事罢了。”
影子垂眸,心知自己已逃过了一劫。当一颗紧提的心放下时,才发觉,冷汗早已湿透了背后的衣襟。
老人看了眼垂首而立的影子,“先退下吧。”
影子依言退下。
竹帘内,走出了另一道紫色的娇俏身影。
“没想到连中原的影子杀手,都是义父的人啊!”少女把玩着手中的绝情箫,天真秀气的脸上满是无邪的笑意,“义父可真是神通广大呢!”
“容邵困了我二十年,但我却不会让这二十年白费。”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残酷,那股冷意几乎透进人的心底。
这二十年,已足够让自己的势力渗透进中原,不是吗?
而且,当年被困在流火阵里的时候,那个人不是告诉过自己二十年前,他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吗?
如今,他正朝着梦想一步步地接近!
“月夜已经开始行动了,但义父为什么不把焚心之泪拿回来?”少女的目中透着不解,要拿回那个东西现在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吧,可是义父却放着那样一件危险的东西在敌人身上。
“只要我们得到那件东西,玄功大成,就算是焚心之泪也破不了我的无相玄功。”老人似想到了什么,冰冷的目光忽然奇迹般地柔和了下来,眼底有不知名的神色流动着,“而且据说这焚心之泪,可以解噬情之毒。”
原来……竟是这样……不知这算不算父女连心呢?
少女眸光一闪,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悄然退了下去。
黑夜,掩盖了一切……
上玄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回到了原本养伤的那间农舍。往窗外望去,天,竟又已黑了。
他究竟睡了多久?
心头一惊,正欲起身,却听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赵施主,你醒啦?”一名绿衫的女子推门而进。
上玄坐了起来,奇怪地打量着那面目清秀的女孩,“你——”
正文 第七章
那绿衫少女微微一笑,脸上掠过一丝羞涩,“我的衣服脏了,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件——”
“原来是你。”上玄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个带发修行的小尼姑脱下了那一身道袍倒也是名清秀可人的女子。
“施主已经睡了一天了。先吃些东西吧!”妙清将端在手中的碗递给他。
“又过了一天了吗?”上玄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头看了看碗。
那是一碗清汤,但汤里不知放了些什么,倒像是树根之类的东西。
上玄接过碗,一时怔在那里,他还没吃过这种东西。
“我找不到什么吃的,只好挖了些野菜。”妙清脸上微微现出尴尬之色,“还请施主将就用着些。”
又听到“施主”这两个字,不禁让上玄微皱了皱眉,“你可不可以换种叫法?”明明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竟是施主施主地叫,让他觉得别扭,更何况,此时她还穿着姑娘家的衣裳。
“我——”妙清微微一怔,竟呆呆地问,“那我该叫你什么?”
“随便。”上玄没工夫在这方面闲扯,放下手中的东西,翻身下床。
“赵——赵大哥——”终于找到个好措词,妙清拿着碗看着上玄走向门外,“赵大哥,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上玄头也不回,还有三天,他要在三天之内配出解药才行。
身后忽然“哐啷”一声,上玄不禁转过身,就见碗块已碎了一地,那一身绿衫的少女竟蹲在地上嘤嘤哭泣。
上玄不禁瞪大了眼,真是没见过如此爱哭的女人!
“你又哭什么?”
“师——师父师姐她们都死了——现在——现在这个世上就剩下我一个人——”她似哭得伤心无比,就连说话都断断续续,几乎拼不齐一句完整的话。
上玄皱眉,“你想怎么样?”
妙清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楚楚可怜,“赵大哥,我知道你没空管我的事,但你可以带我去峨眉吗?我要去找慧远师太。”
上玄眉一挑,“这里离峨眉山并不远,最多一天的路程。”他的意思是让她自己去。
妙清微微垂下眼帘,低低地道:“我一个人怕走夜路。”
“那是你的事。”上玄冷哼了一声,调头就走。
身后,又传来压抑的哭泣声,上玄烦躁地停下了脚步,回头怒吼了一声:“你走不走?”
妙清一怔,继而脸上一喜,“赵大哥你肯带我去了吗?”望了望窗外,她眼中又是一黯,怯怯地问,“赵大哥,我们可以等天亮去吗?”
“你——”上玄拿着剑挫败地走回屋内,冷冷盯着那名还蹲在地上的女子,独自生着闷气。
自己真是疯了,没事救了一个这样柔弱的女人。
下了几天的大雪终于停了。夜空里,一片朗朗繁星,但寒意依旧。
唐可心呆坐在长廊的卧椅上,仰望着星空。
正文 第八章
不知道唐文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好不好呢?
这几夜,自己总是梦见唐文,忽然间发现,其实守护了自己十八年的唐文,竟从未真正开怀笑过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他的守护吧!
那个时候,觉得他为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但如今呢,失去了他,才知道,其实自己很需要他的。
记得小的时候,自己总是嫌弃唐文太过呆板,做事一板一眼,不知变通,但他却从未违抗过自己的命令,仿若兄长般对自己细心地呵护着!
伤心的时候有他陪伴!
开心的时候有他陪伴!
寂寞的时候,他也是默默地守在自己身后!
他为她付出了那么多,但她……却是间接害死他的凶手……
唐文……如果当时不是我……你也不会死……不会死……
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唐可心哭得肝肠寸断。
“对啊,想哭就哭,不要一直闷在心里——”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她满面泪痕地回过头。
“燕大哥——”唐可心站了起来,扑进燕修鸿的怀中,哭得声嘶力竭。
燕修鸿叹了口气,轻轻拥住她,“小丫头,你要是再这么伤心自责下去,唐文那家伙可是会死不瞑目的。”
“是我害死了他——是我——”她抽泣着,泪水浸湿了燕修鸿的白袍。
“那只是一个意外!”燕修鸿叹息,“这世上就是有这么多意外让人措手不及啊——可是我们不能一直沉浸在已经无法挽救的悲痛中,对吗?这样,更对不起死去的人。”
“燕大哥!”唐可心缓缓抬起了头,才发现面前那名昔日总是笑意盎然的少年,如今眉宇间也满是疲倦。
最近烟霞山庄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也太让人心痛。燕大哥心中的痛并不比她少啊!
燕伯伯的死对燕大哥来说,就是一个无法挽救的伤痛吧?毕竟,毕竟是他的亲大哥间接害死了自己的父亲。
“我想,唐文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保护你平安吧!”燕修鸿伸手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所以,为了唐文,你不该再这样消沉自责下去——”
“嗯。”唐可心含泪轻点了点头。
“好啦,别再哭了!你这小丫头哭成这副样子,少了平常那份刁蛮还真是让人不太习惯啊!”燕修鸿放开了她。
“我才没有哭!”唐可心面上一红,连忙转身擦去脸上的泪痕。
“是,你没哭没哭!”燕修鸿耸耸肩,见唐可心已恢复了些精神,不禁心中也为之一松。
抬起头,他望向那满天闪烁的星辰,“今夜还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呢!”
“是啊!”唐可心跟着望向夜空,“燕大哥,听说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你说,唐文会变成星星吗?”
“会啊,当然会!”燕修鸿唇角微微一扬,“唐文现在肯定在天上守护着你,我爹也一样,现在,他们一定正看着我们吧!”
正文 第九章
“燕大哥——”唐可心从燕修鸿的眼中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伤痛。
“可心,你恨上玄吗?”燕修鸿忽然淡淡地问。
“我知道,那并不完全是他的责任。”唐可心低垂下眼眉。
燕修鸿低下头,凝望着星空下那张娇俏的脸庞,眼底有着淡淡的笑意,“没想到,你这小丫头想得还蛮开的。”
“其实说不恨是骗人的啊!毕竟,唐文也是因为上玄要夺取仙灵水才会死的。”唐可心调回目光,落在了燕修鸿身上,“燕大哥,那你——恨你大哥吗?”
他恨大哥吗?
燕修鸿并没有回答,而是复又抬头望向星空。
他并不知道自己恨不恨大哥,心底纠缠的那份感情,并不是一个恨字便能说得清的吧!
室内,一片寂静。
就着烛火,燕修雨捏着手中的数枚金针,一口气打入了床上那名昏睡的女子体内。
这是他第二次为她金针度穴,原本发誓再也不行医的他,没想到竟会为了容配天而打破誓言。
那天在上官堡,当这名身中巨毒的女子毫不犹豫地为自己挡了一掌之后,他的心底是震撼的。
十多年来的淡漠冰冷早已蚕噬了心底深处那份最真的情感,也许对他来说,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去爱人?
所以,他不明白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执念和情感?竟让她不顾生死,为自己挡下一掌,只为了让自己带走她所爱的人。
一一收回了金针,额上的冷汗却涔涔而下,站起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忽然模糊了片刻。
果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了,身上重伤未愈,根本就不容许自己如此耗费心力。但当他知道容配天昏倒的消息后,他还是赶了过来。
如果不是为自己挡下那一掌,她的毒根本就不会发作得这般快吧!
“她一会儿就会醒了。”将金针收入锦盒之内,他淡淡地道。
容隐脸上显出一丝凝重之色,“还可以压制多久?”
“最多三天。”
他抬头,脸上的苍白之色,却让容隐微蹙了蹙眉。
金针度穴极耗心力,所以,自己才让人去叫了燕修鸿,但没想到,早一步到的,却是燕修雨。
“真的只有焚心之泪才能解噬情之毒吗?”姑射坐在床边轻轻为配天盖上了锦被。
燕修雨淡淡点了点头。
“可是,焚心之泪却是克制无相玄功的唯一利器。”姑射眼中掠过一丝叹息,其实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也不能怪上玄选择拿走焚心之泪。毕竟,在上玄的心中,配天的重要性胜过一切。
“那你可知,要怎样用焚心之泪破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