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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侍女们,立即纷纷将酒满好,江天涛的心情一静,这才发觉朝天鼻和毒娘子不
见了。
正待恭声发问,汪燕玲的贴身侍女小翠花四人,已率领着厅上一群侍女,纷纷向江
老堡主下跪行礼贺喜。
江老堡主心中大喜,豪兴迸发,立即笑着道:“快快拜见你们的少堡主!”
小翠花等人,又转身下拜,齐声欢呼:“叩见少堡主!”
江天涛见精灵的小翠花,目光闪烁,眉梢带喜,小脸蛋上强忍笑意,知道她们也正
为他的身世大白而高兴,于是微微欠身还礼。
汪燕玲不但为江天涛的身世澄清而欢喜,同时,也为自己的终身幸福和即将来临的
喜期而兴奋。
这时见江天涛丰神俊美,眉透英气,一双星目中,泪痕仍末全褪,知道他不便说什
么,芳心一动,即对小翠花等人清脆的矫声道:“稍时尔等均至内院领赏!”
顽皮淘气的小水仙和刁蛮难缠的小翠花两人,在下拜起身之际,似是有所准备地同
时娇声高呼:“多谢少夫人!”
其余侍女们,也纷纷恭声高呼:“多谢少夫人!”
汪燕玲一听,不由娇羞满面,红飞耳后,虽然有些娇靥,但芳心却暗暗欢喜,而当
众又不便叱责小翠花等人。
江老堡主早已快意地哈哈笑了,虎目看了俊面微红的儿子一眼,伸手举起杯来,面
向马云山和齐鲁双侠等人,兴奋地笑着道:“诸兄请尽此杯。”
马云山等人纷纷兴杯,同时。恭声欢呼:“卑职等理应先敬老堡主和少堡主。”
说罢,一饮而尽,照杯大笑。
就在这时,厅外已响起一阵杂乱的欢声喧哗。
江天涛循声一看,男女老幼精壮堡丁,不下两百人,个个面展欢笑,俱都双目闪辉,
宛如潮水般,齐向厅前涌来。
只见一个守卫厅外的蓝衣堡丁,匆匆奔进店门,面向江老英雄们,握刀躬身,朗声
报告道:“启禀老堡主,外堡左右两院的班目、弟兄,老幼眷属,齐来向老堡主贺喜。”
江老堡主十分高兴,朗声一笑,愉快地大声道:“都让他们进来。”
话声甫落,一群人众已涌进了厅门,纷纷下跪,齐声高呼:“恭贺老堡主!”
老堡主谦和地由椅上立起来,抱拳答礼,笑声称谢。
江天涛、汪燕玲,以及马云山等人,也纷纷起立,江天涛心情激动,俊面含笑,也
连连拱手答礼。
紧接着,厅外又传来一阵莺声燕语,和妇女老婆婆声音,内堡的侍女、仆妇、老保
姆们也来了。
厅内笑声,此起彼落,祝贺之声,连响不绝,争前恐后,你推他挤,俱都争睹被毒
娘子丢在系舟蜂上的少堡主的风采。
老年人看到丰神如玉的江天涛,齐赞是年少英才。内堡的老婆婆们看到英俊潇洒的
江天涛,俱说生得酷肖璇玑玉女江夫人,仆妇侍女们看了貌若子都的江天涛,个个羡慕
汪燕玲好福气。
剎那间,整座巨厅中,人声唤唤,有说有笑,侍女们指指点点,仆妇们评头论脚,
每人口里谈论的,都是江天涛。
一阵鼎沸喧嚣,直到马云山,大声宣布快去领赏,人们才一声欢呼,纷纷离去。
一俟众人离去,江老堡主重新与马云山等人共干一杯。
汪燕玲见气氛欢愉,喜气洋溢,即对神采奕奕,悲喜交集的江天涛,笑着道:
“表哥,现在你可以将海棠仙子前辈,如何将你救起的经过,向诸位前辈述说一遍
了。”
由于心情正在兴奋之际,江天涛听来并不过分难过,仅敛笑面向马云山等人,黯然
沉声道:“早在两年前,家师海棠仙子,才说出收晚辈为徒的经过……”
“那是十八年前,一个月黑风高云锁群峰的深夜里,系舟峰上,除了阵阵松涛,已
是万籁俱寂了。
家师海棠仙子,正在洞前盘坐,突然听到一两声隐约耳闻的婴儿啼哭声,当时循声
找去,发现在峰崔的一座林内,立着两道人影,家师摒息走至不远处一看,竟是一男一
女,而啼哭的婴儿,就抱在那女人的手里。
男的身穿黄绸衫,生得尖嘴削腮,女的一身黑绸劲装,面目狐媚,一望而知,均非
忠恕之辈……”
说至此处,凝神静听的马云山和齐鲁双侠,赛扁鹊等人,不由会意地看了一眼,知
道那一对男女,就是毒娘子和闵五魁。
江天涛继续道:“恰在那时,不远处的松林内,突然传来一声饥虎怒啸,两个男女
看了一眼松林,丢下婴儿便仓皇地跑了。
家师飞身过去,抱起婴儿一看,发现婴儿的像貌与方才的两个男女的长相,迥然不
同,因而断定不是两人的亲生婴孩,同时,发觉婴儿的两道眉头间,左右各有一点米粒
大小的朱砂痣……”
江天涛说着,不自觉地指了指自己的两道剑眉。
如此一说,所有人的目光一齐射向江天涛的眉心间,发现眉头上,果然有两点稻米
大小的朱砂痣,不过,不易发现罢了。
精通“麻长相法”的芮定安,立即面向江老堡主,正色解释道:“启禀老堡主,少
堡主眉心中的这两朱砂痣,在相书上称之“卧龙藏珠”,单龙藏珠,贵为将相,双龙藏
珠,独霸诸侯,少堡主如能入朝辅政,定能荣宗耀祖,光大门楣……”
在酷爱武学,视功名如粪土的武林豪客面前谈入朝辅政,荣宗耀祖,不啻三岁娃娃
谈笑话。
因而,末待芮定安说完,全厅立即掀起一阵豪放的哈哈大笑,但也因此,将逐渐黯
淡的气氛,又明朗起来。
江天涛怕芮定安难堪,是以,一俟笑声敛落,立即继续说:“当时,家师断定这其
中必有蹊跷,为了婴儿的安全,家师星夜抱至通城为婴儿觅到一位乳母。
之后,家师曾数度夜探本堡,在最后一次中,始发现那夜弃婴儿在峰上的男女两人,
就是本堡的毒娘子和总管闵五魁,当时家师仍不知他们登峰弃婴的居心和目的……”
江老堡主听至此处,不由抚髯长叹,黯然插言道:“家门不幸,出此残毒恶仆,老
朽痛侮不及,深觉愧对先祖。”
江天涛见老父槐悔自责,心中不禁一阵难过,以下的话,立时住口不说了。
马云山等人,为了调和气氛,故意提高声音道:“少堡主,以后呢?”
江老堡主也发现江天涛不说了,立刻祥和地道:“涛儿,你继续讲你的。”
江天涛恭声应了个是,继续望着马云山、赛扁鹊、齐鲁双侠、金头鳌等人,继续道:
“一年之后,家师由通城将晚辈抱回来,每日运功按摩周身骨骼,并用药水洗澡,三周
岁即开始传授武功。
晚辈五岁那年,家师又收了一位女徒弟,就是月前登台打招亲擂的那位白衫少年,
雪师姊……”
马云山等人一听,顿时恍然大倍,当时虽曾看出江天涛两人的剑法,有许多招式相
同之处,但可没看出白衫少年是个乔装改扮的少女。
自认是老江湖的马云山等人,虽然都自嘲地哈哈笑,但每个人的老脸上,却不禁掠
上一丝窘红。
江老堡主也微红着脸,祥和的笑着道:“你们这些淘气的孩子,愈来愈胡闹,愈来
愈不懂规矩。”
江天涛听了老父慈祥疼爱的责备,心里有着无比的快慰,因而继续道:“十一年后
的一天中午,家师偶然发现闵五魁率领着两个仆妇,陪着一个眉目酷肖毒娘子的华衣男
孩在堡外游玩,当那个鼻孔上翻,生了一只桃花眼的男孩,飞步去追一只彩羽小鸟时,
两个仆妇齐声惊呼少堡主,至那时起,家师再进本堡夜探数次,才发现这件欺天换主的
大阴谋。
家师由于晚辈年幼,如之尚无确实证据,直到两年前才说出晚辈的身世和遭遇,并
命晚辈自己也多加注意。
那时晚辈虽然尚未历身江湖,但已尽得家师真传,每日练武之余,必来峰下窥探,
并伺机进入堡内来。
七八个月前的一天傍晚,晚辈刚刚潜进后堡大花园,立即被表妹和小翠花等人发现,
立即将晚辈围在中间,表妹当时一见晚辈的面,立即面色大变,脱口指出晚辈的名字叫
江天涛。
表妹指出晚辈眉心上的特征后,立即登峰去见家师海棠仙子,相谈之下,才洞烛了
总管闵五魁和毒娘子的罪恶阴谋。”
马云山和齐鲁双侠、赛扁鹊等人,无不摇头慨叹毒娘子和闵五魁的阴沉狠毒和胆大
包天。
江天涛说至此处,已忍不住怒气填胸,浑身颤抖,不由激动地道:“诸位前辈如果
需要知道得更清楚些,不妨将毒娘子章莉花提出来,详尽地问一问。”
江老堡主一听,首先忿忿地叹了口气,汪燕玲的娇靥上,也立即掠过一丝懊悔色彩,
马云山等人,则一齐望着老堡主江浩海。
江天涛尚以为毒娘子被禁在后面,这时一看大家的神色,心知不妙,不由瞪大了眼
睛,以询问的目光,望着汪燕玲。
继见江老堡主,沉声懊梅地道;“这贱婢作贼心虚,堡外早已暗藏马匹,前几天竟
被她母子闻风逃走了。”
江天涛一听,心中又惊又怒,但看了汪燕玲默默无言,并没有实时解释,知道有不
便公然说明之处,只得急声道:“发现之后,不知可曾派人追缉?”
如此一问,金头鳌宁道通、赛扁鹊谢感恩,以及芮安定、陈振择四位老人,同时起
身,道:“卑职四人曾奉老堡主之命,分送追赶至山外。”
说此一顿,芮安定和谢感恩两位老人,继续道:“卑职两位与陈、宁二兄分途向西,
追至西麓,巧遇本山区的两名樵夫,据说,他们在两个时辰之前,看到本堡的毒娘子和
朝天鼻,各乘一匹快马,如飞驰出山口,似是奔了湘阴。”
江天涛谢感恩四人肃立回话,也急忙起身拱手道:“四位前辈请坐下谈话……”
江老堡主也急忙插言道:“今后与涛儿对话,诸兄均可不必拘礼。”
宁道通四人,同声应是,相继坐下。
江天涛继续焦急地道:“毒娘子潜逃,本可不必急急追缉,怎奈先母亲手缉制的绣
衣,倘有大部在她手里。”
身穿月白长衫的金剑英,立即宽声道:“少堡主不必忧急,只要我们有决心,不怕
捉不到毒娘子。”
江天涛再度焦急地问:“我们应该何处去找,请前辈指示。”
金剑英毫不迟疑地正色道:“当然要在平素与闵五魁夫妇交往较密的人物中着手追
究。”
江天涛星目一亮,充满希望地道:“金前辈,可知哪些人与闵五魁夫妇交往最密?”
金剑英略一沉思说:“据卑职所知,湖南九疑山的笑面虎,四川金拂出的独臂弥陀,
以及贵州雷公岭的阴阳生等人……
”老镖头宁道通接口道:“据卑职推断毒娘子此番逃走,必然远走高飞,投奔她的
结拜姊妹蛮花香妃处……”
江天涛听得心中一惊,这真是物以类聚,想不到云南花坪山,常乐宫中的蛮花香妃
竟是毒娘子的干姊妹。
心念间,正待说出途中遇到蛮花香妃,夺得她重逾生命的五步断魂巾时,蓦闻芮定
安不以为然地道:“龙宫湖主水里夜叉章东花,就是毒娘子的亲胞妹,照理应该以逃往
龙宫湖的成份居多。”
小李广想到毒娘子飞马出了西山口,因而直觉地说:“可是毒娘子逃逸的方向是湘
阴呀!”
芮安定不自觉地哈哈一笑,道:“毒娘子足智多谋,狡桧善变,钟老弟怎知她用的
不是声东击西之计。”
小李广被驳得满面通红,顿时无言答对。
蓦见金剑英人安修眉一皱,不由忧虑地说:“假设毒娘子果真去了龙宫湖,事情就
更感棘手了。”
江天涛不由迷惑地道:“为什么,前辈?”
金剑英正色解释道:“水里夜叉章莉花,早为三钗帮纳入组织,并任命为龙宫湖分
舵主,如果本堡前去要人,势必发生冲突,三钗帮必为她的后盾……”
金剑英的话末说完,老经世故,似有所悟的马云山,仰面哈哈笑了,按着,含意颇
深地笑着道:“这有何难,只要看少堡主此番前去拜山的成功与否了。”
如此一说,众人恍然大悟,齐向江天涛望来,尤其,一直皱眉懊悔的汪燕玲,立时
精神一振,颗得格外注意。
到了此时此地,江天涛面对老父,自是不敢再捏造故事,只得由松桃道上,路见不
平,使剑相助蒙头女,湘江楼巧遇玉扇秀士说起,直到彩虹龙女上门挑衅,点倒朝天鼻,
才揣测到那夜遇到的蒙头女、可能是萧湘珍,后来堡外追马,飞箭寄诗,以及擅登摘星
楼,才肯定那个蒙头女子果是彩虹龙女。
江天涛一口气说至此处,马云山等人俱都连说奇巧有趣,即使江老堡主,也忍不住
抚髯笑了。
只有久战不下的小李广,以及被“彩虹龙女”挥剑震飞兵刃的陈振择等人,有些惭
然不好意思。
只有凝神静听的汪燕玲,早已娇靥拟霜,暗生妒意,想到江天涛那夜看了那首哀艳
欲绝的诗词后,倘敢煞有介事地向她明誓,芳心尤为气忿。
继而想到江天涛这次前去东梁山,两情相见,少不得温存一番,心念至此,愈加地
懊侮万分,再也忍不住娇躯颤抖了。
江天涛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