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3C书库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野媚乡春-第16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房间里出来,他就清楚地知道,属于自己的历史结束了。



………【私人问题】………

    244。私人问题

    此后一连好些天,狄小毛都处在专案组的监控下,住在一个看不出任何特色和标记的地方,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审讯照例是无休无止的,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一些审讯人员,脸上看不出一点表隋,说不上冷漠也说不上和善,职业和履历似乎都写在了脸上。他们每个人都显得极有耐心,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一模一样的开头。

    姓名。职业。年龄。还有性别!然后就是一串连珠炮式的问:在省人代会期间,你到底搞了些什么非组织活动?作为党员,为什么不全力支持省委确定的人选?贿选问题到底有没有,既然没有,为什么米氏集团花费了几十万?就说他那是广告行为吧,为什么你利用候选人的特殊身份,和他们一起到各代表驻地进行广告宣传,在这里面你个人究竟得到了多少好处?

    贿选问题你不说,咱们再换一个角度,谈谈别的问题。王强这个人是你一手使用起来的,又是在你分管政法期间被选为全省十大新闻人物的,对于他的所作所为,你怎么能一点都没有察觉?当年他去公安局之前,并没有一天的政法工作经历,为什么你把他直接提拔为公安局局长?听说王强几乎每年都要来家里看望你这位老领导,带的什么礼物,有没有现金,这些年合计到底价值多少?……

    你为什么总是沉默,你不要自作聪明,不要以为你不说就没人知道,王强已经完全招供了,你还是坦白一点,这样对你有好处……

    狄小毛忍不住冷笑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

    我们知道是我们知道,你讲出来是你的态度问题。

    审讯者依旧振振有辞。

    太阳已经西斜,小屋里明一道暗一道,阳光把一切分割得支离破碎。又是一天了,到这个时候为止,已经是第几天了?狄小毛默默地思索着,却终于想不起来。时间的概念似乎消失了,只剩下了白天与黑夜的不断交替。在明历法之前,原始人是不是就是这样,每天望着西斜的太阳呆?

    对于这些问题,狄小毛一概保持沉默,他把这种沉默作为一种意志的磨炼与考验。任对方反反复复地讲,耳朵里几乎什么也没听见,只默默地在心里数数儿,每数到一千就又返回头重数。

    既然你态度更加顽固,就再换一个问题。有人揭你长期与一个女人关系嗳昧,在她身上你花过不少的钱,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沉闷的干巴巴的声音在满屋里回响。

    狄小毛终于被激怒了,两眼像是要冒火:我和谁关系怎样,那是我的私人问题,你们无权干涉!

    审讯者对笑了一下,似乎在说,好呀,只要你开口讲话就行。口气也似乎缓和了些:是啊,你说得很对。但是你要听清了,我们并不是问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而是问你给她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胡说!狄小毛气得双手抖:好哇好哇,我总算知道了什么叫信口雌黄,什么叫欲加之罪!我可以郑重地告诉你,我们之间完全是最普遍也最正常的关系,同学关系,你不要以自己那种卑鄙的心理揣度别人,那是行不通的。

    你说得好,说得好,这说明你很有演讲才能嘛,但是——审讯者之一故意停顿了好一会儿:那么我想请教一个问题,当年这位女士办画展的时候,是否从你这位很普通的同学加朋友这里得到过某种资助呢?

    这……狄小毛只感到眼前金星乱冒,就像打足的皮球突然被戳了一刀,一下跌坐在椅子上了。

    简直让人无法相信,这事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作为当事人的康效忠也早已回了天津老家,他们怎么会知道的?这件事最终是由王强负责处理的,所以一定是王强说出来的。在那一刻,他只气得咬牙切齿,两只手紧紧抱在一起。如果这个小滑头在眼前站着,他相信自己一拳就会把他打趴下的。

    但他依旧沉默着。问得急了,就说自己年龄大了,十几年前的事早忘记了。他是不愿意牵扯到筱云啊。这些年来,筱云从未向他提出过任何要求,即使在家庭遭受那么大变故的情况下。如果竟因为这么一件区区小事牵扯进来,那他无论如何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幽闭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甚至分不清白天与黑夜,清醒与睡梦,恍恍惚惚,似乎一直都在做梦。梦见杏树湾,村边那六棵挺拔的白杨,老坟里那两棵苍枝古槐,梦见家乡后面那一座永远爬不上去的圣山……

    有时他又会看到,筱云,夹着画板正轻盈地一蹦一跳向他走来。与世隔绝,所有的消息都断绝了,此刻的她会在哪里呢?也许她已经出国,踏上了欧洲的土地,正徜徉在卢浮宫和蓬皮杜艺术中心?还是在莎士比亚墓前静静伫立?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暗暗安排的,这样很好。这一辈子,他总算做了一件最符合内心呼唤的事情。有时他甚至恍惚觉得,自己也变成了一只海鸥,箭一样飞去,飞向她,飞向碧水蓝天……

    这种马拉松式的车轮审讯一直进行了好些天,审讯者似乎也都失去了耐心,不再对着他大声问了。狄小毛过了几天的平静日子。这种平静使他纳闷,不知是两个高峰之间的休止,还是整个事态的结束?正独自迟疑着,一位大人物来看他了。这从周围每个人的举止表情上都看得出来。当这位人物走进来时,他惊奇地差点叫出声来:这不是张谦之吗?

    正是冰天雪地时节,张谦之披着一件将军呢大衣,满脸堆笑地站在他面前。也许个子越低的人,年轻时长得越老相的人,就越耐老吧,这位张书记按说比他大好几岁,此刻站在那里,却明显地比他还年轻。加上那一头修饰得很好的头,说是神采奕奕、容光焕都不过分。相形之下,狄小毛披头散,胡子也好几天没刮了,坐在那里就像是不起眼的一袋山药蛋。

    张谦之在他对面坐下,摆出了一副审讯者的架势。几个随行人员也分坐两旁,紧张地做记录的准备。张谦之忽然又挥挥手,把他们全赶了出去。等屋里没有人了,张谦之走上前要和他握手,狄小毛却懒得伸手,只在鼻子里哼了一声。那双保养得很好的小手,便又尴尬地缩回去了。

    张谦之干干地笑一下:不管怎么说吧,几十年的老朋友了,连这点面子也不给了?

    狄小毛冷笑不已:现在位置不一样了。和我这**分子握手,不怕给你定个革命立场不坚定?

    哪里哪里,这屋里不就是你我两个人吗?

    如果有人在外面监视着呢?既然没那个胆量,干脆就连这个形式也免了吧,我这可是为你好!

    狄小毛十分鄙夷地看着他,哈哈地笑起来。

    他的这番话和笑声显然刺激了张谦之,只见张谦之的脸腾地红了一下,又气急败坏地坐在对面的位置上了。

    狄小毛却是毫不理会,继续说:对呀,这不挺好的吗?我知道的,你此番来无非就是想体验一下这种位置的快感吧,何必那么虚伪呢,都这把年纪了,我们还是都**裸的好。

    好好好,你说得对,那咱就都**裸的。张谦之显然被气坏了,却又无从火,只好正襟危坐,摆出了审讯者的架势。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不管回答了回答不了,我一定洗耳恭听,狄小毛更加滑稽地看着他,满不在乎地说。

    也许这一会儿的情绪变化太快,张谦之有点找不着感觉了,嗫嚅了好半天,才沉下脸说:

    不要那么油嘴滑舌的,摆出一副死猎不怕开水烫的架势。我听说这些天来你倒硬得很,一个问题也不愿意谈清楚?

    他越这么火,狄小毛的心里就越充满恶毒的快意:我要纠正一下,不是我不愿意谈,而是实在没有什么好谈的,我可是一辈子没说过假话,要临时抱佛脚、当面撒大谎可就太难为我了。

    那么说,你是受冤枉的罗?!

    张谦之立刻提高了声音。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冤不冤枉,自有公论的地方呢,毕竟我们正在建设法制国家嘛。

    说得不错!那么,依你的意思,是有人陷害你罗?

    狄小毛感到自己的话像嗖嗖的带着寒气的刀子一样。进来这些天了,还从来没有这么痛快淋漓地说过话呢:是不是陷害,是谁在陷害,为什么陷害,我相信你一定更加清楚。什么叫大权在握,什么叫明镜高悬,什么叫思将仇报,这回我算是真正领教了。

    刚才我就讲了,今儿要讲就去掉一切伪装,**裸地。既然已经到这一步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吗?咱们明说了吧,这些年来你一步一步地越爬越高,靠的是什么?今儿你在这个位置上,你就不觉得有愧吗?告诉你吧,华光集团的问题虽然我再搞不下去了,但是,那里面的许多事情难道少得了你这个幕后人物,你自己就那么手脚干净吗?



………【好花不常艳】………

    245。好花不常艳

    这些年你当地委书记,买官卖官是全省出名的,一些人还专门为你编了歌,什么要想富、动干部,一万两万挂个号,三万四万报个到,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当然,我很清楚,这些问题是查不出的,华光集团你也做得很巧妙,也没有责任,所以你就上来了,堂而皇之地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但是,从内心深处来讲,你难道就不觉得脸红吗?

    这番话说得太生硬了,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从地层深处挤出来的,又像破碎的金属片似地震颤着。压抑了多少年,憋了太多太久的话,终于如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狄里依旧嗡嗡作响,像无数条金属条在抖动。张谦之的脸了白,一直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失去了知觉,变成了植物人。看他这样,狄小毛真的好开心,款款地坐下来,悠悠然抽起烟来。

    外面的人们似乎也觉了屋里的异样,都纷纷探进头来,看到张谦之凶凶地向门口瞥一眼,又很快缩了回去。张谦之终于回过神来,也点燃一支烟,干干地笑笑:

    你总算说够了,骂够了,感到心里畅快了?你要我说实话,我就说点实话,反正已经到这份上了。也许你说的确有道理,但是,现代法律上有一个术语,叫做无罪推定对不对?也就是说,既然你、或者说整个社会,都没有找到任何能够证明我存在你说的那些问题的证据,那就只能证明我是清白的,对不对?反过来说,现在既然把你请到这里来,也就是说,既然找到了关于你的证据,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可是,你们折腾了这么多天,却一点证据也拿不出来,这不是诬陷我吗?

    是吗,那是你自以为如此。也许在许多方面我的确不如你,我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瞧不起我。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那时我已经是副县长了,而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农办主任。你当时表现得不错,一口一个是、是,坐在那里显得很规矩。

    但是,我从你那一双眼神里就可以看出,你的内心里实际有一股火,一股谁也压不灭的火,只要一点燃起来,就会燃烧成熊熊的烈焰。但是,这又怎么样。你为了向上爬,找了席虎山做靠山,把那么爱你的然然都甩掉了,谁知席虎山很快就下台了,为了这个婚姻,你这一辈子还不够倒霉的吗?历史不承认眼泪,也不能够假设。反正从这二十年的历史来看,你是完全失败的,败在了一个你根本瞧不起的人的手里!

    张谦之越说声音越高,最后爆出一阵自内心的哈哈大笑。一直笑得狄小毛双手抱住头,沉沉地垂在椅子背上。

    我很清楚,你是个轻易不服输的人。但你这一次真的输了!你应该怒,应该大骂,应该歇斯底里,应该凶凶地跳起来,打我,打所有的人。但是,你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了。不要再存什么幻想了,现在我就正式告诉你,我们已经从你那个家里抄出一百多万的存款和财物。其他的都不需要了,只这一条就够了,巨额财产来源不明,对不对?

    张谦之说罢,再也不看狄小毛一眼,站起来整一整衣服,又摆出了一副固有的谦和模样,慢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屋里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一个人来打扰他。就像从云端突然跌人了深不见底的探渊之中,就像什么东西把整个身心都消解了,狄小毛长久地沉默着,忘了周围的一切,甚至也忘了自己的存在。有人进来,要带着他去餐厅吃饭,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反应,后来只好把饭菜给他端进来。

    但是,看着那已经放凉了的饭菜,他始终没有一点儿食欲。生命似乎已经从他的身上游走了,或者像蚕吐丝那样,一根一根地抽尽了最后一点生气。这个打击来得太突然了,也太没有道理。他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